公子玉越想越觉不妙,这件事若是真如自己预感的那么大,恐怕自己的计划也将受阻,此刻不正是针锋相对了么?

却听那老者笑道:“没错,咱们不敢伤你,只怕宗主责怪下来,我们担当不起。只不过你这般回护外人,宗主却早已料到!”

原如是似是吃了一惊,道:“甚么?”

那老者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老夫便告诉你,宗主曾秘密对我们言道,若是原如是有吃里扒外之举,我们虽然杀不了你,却能将你逐出本门。”他脸色一正,大声道:“现在你已不是本门中人,咱们出手将再无顾忌,你能不能活命,就只能看有没有宗主将你夸的那么厉害了!”他眼见此时想要对付公子玉,已是万难,说不定此时水灵剑宗的人已然到了,想起今日之事,全是原如是捣乱所致,心中愤恨,便想趁机将原如是除去,如此一来,宗中也少了一个强力对头。

旁人听到这惊天霹雳似的话,自然会惊骇异常,忿怒难当,抑或者委屈不已,失望已级。

但原如是听了这般话语,竟是脸色不变,自语道:“原来他总是不信我。”

那老者冷笑道:“并非宗主不信你,而是你的所作所为,让人不能尽信!你自己想想,宗主屡次派你办事,有几次是完全遵命?”

原如是深吸一口气,道:“我虽未为宗门立甚么大功,但对宗主本身而言,却是功劳无数,我看尽是你们眼见我年纪轻、修为低,偏偏位居你们之上,心中不服,便搬弄是非,是也不是?”

那老者嘿嘿一笑,道:“宗主深明大义,咱们这些老家伙,岂能蒙蔽与他?宗主心比天高,你却总是在一旁说教,这许多年来,宗主早已看你不顺了。”

原如是冷哼一声,道:“莫以为你在此胡说八道,便可挑拨我与宗主的关系,你们八大尊者已是势力熏天,干么非要和我过不去?”

公子玉忽然插口道:“原兄,正所谓过河拆桥,又有言道:鸟尽弓藏,我虽不知你是甚么身份,但能够对宗主说教,想必见识超人,这些年来,难道你便没有感觉?”

他倒不是要挑拨离间,只不过想要拖延一些时间而已。

原如是道:“公子所言极是,宗主虽然是人间奇才,但在我面前,又岂能隐藏?”说这句话时,已是一脸傲气,超然气息,悠然而起,续道:“只是他与我有教养之恩,我一直隐藏不显而已,如此也好,他既然有了这个心思,我便脱离宗门是了!”

那老者倒是未曾料到,原如是竟然毫不在意在宗门的地位,反而如此轻易便离开宗门,但却仍旧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好办了,宗门弟子听着,以后原如是再非本门中人,将来若是见到,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绝不含糊!”

他却不知,原如是生性不愿屈居人下,更不愿大权在握,否则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这权利在他眼中,淡之又淡,只不过宗主与他有养育之恩,是以这些年来,便在他手下办事,但一旦外出,总是随性而为,于宗主交代之事,却总是办的乱七八糟,有时候甚至反其道而行。

但宗主过去总需依赖他,倒也并不甚责,反而愈加对他放权。原如是何等人也?自然知道宗主这么做,便是为了今日之事,他越是办不成事,反而越有大权在握,门中弟子,自然便心有怨言,如此一来,不用他自己开口,自己也势必不能久待。

其实原如是又何曾想要待下去?他虽然因为自己的性格,吃了大亏,但却仍旧不思悔改,反而总是自己沾沾自喜,想要回到独来独往的生活,今日之事,却也正是他一手造成的。

那老者不明就里,自然感觉奇怪,他命令一出。一众少年人,顿时轰然应是,好在旁边尚有一人将声音隔绝在这空间之中,倒是不会传扬出去。

公子玉心中愈发奇怪,对这神秘宗门,更是猜之不透。

原如是在一群少年人脸上扫过,发现竟无一人愿意跟着自己,饶是心中早知如此,还是一阵发酸,心中沉甸甸的,甚是难受。

那老者见虽未伤到公子玉,但却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怕公子玉反过来找他算账,便挥挥手道:“咱们走!”

忽听一阵笑声传来,紧接着白兰花的声音道:“这边要走了?咱们水灵剑宗还没有领教高招呢。”

原来公子玉闪身在原如是身后之时,唐老等人便已然到了,只不过眼见公子玉没有大碍,而且他们又在处理宗内之事,这才隐而不现,此时见他们竟欲离去,那却说甚么也不让了。

水灵剑宗遭遇如此大的羞辱,若是不讨回来,日后这神秘宗门说讲出去,幻心界之中,水灵剑宗也不用走动了。

那老者停下身子,回头看时,之间先前上过战台的人,已尽数站在公子玉身后,正是唐无天、白兰花、赵凌月和范一统四人。

当时白兰花瞬移出去,立刻便找到了唐无天。众人见她陡然现出身来,颇为竟已,此时荆无涯等人已然转幻完毕,灵泠正要问上一声:“七哥呢?”

白兰花身子还未完全显出,便已叫道:“唐老大、赵老三、范老四,公子有难,立刻随我来,其余人守在此地,遇到找事之人,杀无赦!”说罢,直接有瞬移出去。

唐无天等人连一句话也没有说出,便随她过来了。

那老者在台下曾见过这四位长老,还见过赖柔儿,目前知道水灵剑宗有五位修神阶高手,但料想自己这方有四位,对付水灵剑宗这些人,就算是很不幸被他们截住,交起手来,也必定要分出一两人守护公子玉等人,那么自己四人倒也足以应付。

可惜,方才交手之时,这才知道,只有一个白兰花,以让他们三人难以应付,若是再加上一位,那可不妙的很。

而且当时听他们自报家门之时,知道那唐无天才是长老中的老大,这第二的白兰花就如此厉害,唐无天自然更是不可思议。

本来,他们一击不成,便该退去,但若是就此饶过了原如是,却又心中不甘,是以便想碰碰运气,赌上一赌,赌这短时间内,水灵剑宗的人不会到来。

事实上,遇到如此大事,就算白兰花回去的及时,势必也要说个清楚,这才能将长老调来。否则若白兰花叛变了本宗,轻而易举便将长老调走,那可说不过去了。

但他料想虽然不错,大多数宗门都不会凭着一句“宗主有难,随我来。”便高手尽出,让宗内空虚。只可惜他没想到水灵剑宗还无甚么根基,自然无需守护,加上就算出来四位高手,余下还有四个修神阶高手,也算不得空虚,那老者只道水灵剑宗也是打算良久,趁机崛起的宗门。

而他最没想到的是,水灵剑宗之人,并非利益结合,而是交情深厚的关系,任何一人出事,那都是极为关心。

人情乃是最难理解之事,谁也想象不到,在强者为尊的幻心界,竟也有全靠情感结合的水灵剑宗出现。

他将这种结合,以常理度之,进而推测,自然是输得彻底。

那老者眼见自己等人万万不是对手,不禁长啸一声,忽然眼前一闪,一个白衣女子显出身来,年约三十余岁,相貌身为美丽,手中抓着一株青幽幽的果树,上面结着一颗颗弯月般的果实。

白兰花知道她便是最后隐藏的一人,笑道:“酒鬼,你们四人,咱们也是四人,你却说说胜负如何?”

那老者嘴角抽了抽,忽然笑道:“在下虽然嗜酒如命,却也不能成为酒鬼,我乃宗门之中葫芦尊者。”又指着那个火焰幻心之人道:“他乃是火焰尊者。”指着那老太婆道:“她是寒冰尊者。”

最后指着那最后现身的女子,笑道:“她是清月尊者。”

白兰花笑道:“原来都是宗门中的尊者,但你不说甚么宗门,咱们可怎么久仰?”

葫芦尊者笑道:“便是说了,恐怕你也久仰不到。”

范一统冷笑道:“做甚么神秘?先打过再说!”说着手中金光闪闪,熟铜棍在手,一道道白光流转在金色的棍棒之上,却是强八阶段。

葫芦尊者道:“大家恐怕是误会了,咱们今日乃是上了原如是的当,所以才和贵宗过不去,如今我已将他逐出宗门,此时便这么算了如何?”

公子玉“嗤”的一笑,道:“那你倒说说,他是如何骗你们的?”

葫芦尊者道:“原如是和通天八仙交好,眼见他们败在贵宗的弟子之下,自然是为他们出头来的,此时白姑娘想必知道的很清楚。”

白兰花笑道:“你这人还真是两面三刀,这最后的事,咱们都看在眼里,你欺我不知么?”说到最后,已是脸无表情,声音颇为寒冷。

葫芦尊者皱了皱眉,忽然笑道:“此时本就如此,我也不必诳你,不信大可问问原如是。”

公子玉暗自一皱眉,但此事既然说了出来,自己却不能插口了,只能让原如是来说,但心中却已隐然知道原如是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