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历月19日,被狂风暴雨笼罩下的海滨省军区医院产房内,忽然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响亮啼哭,一个小生命呱呱坠地。WWw!QUanbEn-xIAoShUo!cOM

产房门外,壮年男人来回踱着的脚步突然停滞下来,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略显疲惫的脸色瞬间被容光焕发所取代,呼吸也急促起来。

没有等待多久,产房大门从里面打开了,接着,一袭白衣的年长护士怀抱婴儿疾步走来,泛着红光的脸颊更多流露出的是一股焦虑情绪。

护士在手足无措的男人面前驻足,撩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襁褓,新生儿皱皱巴巴的小脸在男人眼前展露无遗,护士秀眉微挑,将孩子递到男人的怀中,沉声说道:“书记,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吧,兴许过了今天,想见一面就很难了。”护士的眼泪止不住掉落下来。

男人感激的看了护士一眼,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忍住了没有出声。颤巍着手把孩子接了过来,满是胡茬的坚毅面容紧紧贴在孩子有些糟粕的小脸上,大滴的眼泪像开了闸口的水库倾巢而下。

孩子像是读懂了父亲的心思一样,咧了咧嘴,呜咽了两声,似乎在诉说着他的不舍,以及对这个不公世道的极端怨恨,终究没有哭出声来。

楼道另一侧,一名行色匆匆的青年男子满脸严肃的快步走来,男人内心顿时一颤,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嘴唇被牙齿咬出了一道道红印,鲜血顺着嘴角滴滴淌下。

“啪!”地一个敬礼,男子说道:“书记,奉老爷子的命令,我来带走孩子。”说完后,男子挺拔的身躯矗立在男人面前,再不置一词。

男人心如刀绞,眼泪再一次无声滑落,打湿了包裹着孩子的襁褓,狠下心来,男人咬牙将孩子递给男子,道:“一定要托付给信得过的老乡,拜托了!”

男子接过孩子后,郑重点头,转身拔腿就要走人。

“不……!!你不能带走我的儿子!我求你了,把孩子给我留下!”身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制止了男子的将要抬起的脚步。

产房的门再度打开,几名医生推着担架车小心翼翼的护卫着躺在上面的少妇似乎并不领情,激动地一把扯掉输液器,挣扎着就要起身,却被医生强行摁了下去。

男人小跑着过来,宽大且温暖的手掌握住妇人冰凉的手,低声劝慰道:“雪梅你要冷静,想要保住儿子的命,这是唯一的办法,相信我,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一定会把儿子接回来的。”

妇人发了疯般推搡着阻拦着她的男人,泪流满面的祈求道:“让我看看我的儿子,让我看一眼我的儿子呀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呀!我苦命的儿,才出生没见妈妈一面就要离开……”

旁边的医生护士听了妇人的无助的哭喊,忍不住纷纷落下了眼泪。

男人朝男子使了个眼色,男子走了过来,把孩子交到了妇人手中,妇人强忍着泪水,鼻头攒动,紧蹙柳叶弯眉仔细端详着孩子的面容,似乎要把孩子的每一寸肌肤全部印在自己脑海中一般。

半晌,楼下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嘶吼声,伴随着杂乱的脚步渐行渐近,男人低声道:“雪梅,时间来不及了,赶紧让东子带孩子走吧,晚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为了孩子的将来,不能再拖下去了!”

妇人嘤嘤而泣,是啊,这个时候,只有先保住了性命才能看到希望!在孩子脸上亲了一口后,不舍的将孩子递还给男子,从脖颈上解下了一块暖玉,亲手挂在孩子粉嫩的脖子上,又小心翼翼的把玉坠塞进孩子贴身衣服中,给孩子整了整衣襟,待扭过头去时,已是泪流满襟。

等男子抱着孩子消失在昏暗的楼道中时,红小鬼们一股脑的冲了进来,领头的小子扭曲着面孔一脸狰狞,指着男子的鼻子嘶吼道:“他在那儿呢,抓住他说什么有病需要住院观察,我看你是故意逃避党和人民对你的斗争!”

“轰隆隆……”

一道闷雷在半空中炸响,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男子冷笑一声,不卑不亢的走了过来,目光炯炯地盯着那小子,道:“我的事情与家属无关,我跟你们走就是了,请不要连累我的家人。”

说完,男子昂首阔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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