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决定要赫瑟安烈当我的驸马。”

“公主?!已经和柚喃成亲了,他是柚喃的丈夫!”云奴提醒她。

“掌嘴。”北戎弗儿杏眼一瞪。

云奴只好自打耳光,一下又一下。

“公主,请你饶了云奴。”冉柚喃连忙求情。

“好吧,看在你的份上,云奴,停手。”

“谢公主。”作了一揖,云奴连忙退到远远的角落,她暗暗地抚揉肿痛的面颊。北戎弗儿热情的抓牢冉柚喃的双手,兴匆匆的说:“我是公主,自然是元配正妻,你就做妾吧。”“妾?可我…”

“喂,给你三分颜色,难道你拿乔,开起染房来了!”

云奴插上一嘴,“公主,你不是讨厌灰眼珠的男人?赫瑟安烈的眼珠子是灰色的啊。”“我改变心意了,不可以吗?”天知道母后挑选的乘龙快婿如此叫人倾心意动!云奴咕哝着,“但是柚喃已经和赫瑟安烈圆房了。”

找死!北戎弗儿圆睁着眼,“圆房又如何?本公主又不是要把她赶走,又不是要她和赫瑟安烈完全断绝!”

“柚喃先和他回房却成了侍妾…”

“哪个王公大臣不是先纳数名姬妾再娶妻房,况且当日和赫瑟安烈在金銮殿上行礼成婚的新娘子是我北戎弗儿耶!既然已行婚礼,他便是我的驸马,我也就当仁不让的是他的结发妻。”

“哪有这般道理?你一下子要他、一下子又不要他,柚喃不是很冤枉吗?”突地,一只银杯马上砸过去,北戎弗儿骄蛮的撒泼。

云奴的嘴唇破了道血口子,她痛鸣不已。

“以下犯上!本公主可以杀你这蛮婢!”北戎弗儿娇颜极怒,然而转头看向冉柚喃时却是一张可掬的和亲笑脸,“柚喃,咱们共事一夫,你答不答应?”敢不答应吗?她可是公主呢!冉柚喃低下眼睑,一向无欲无求,不与人争的她竟然强烈的抗拒着。

依然笑意盎然的北戎弗儿软硬兼施的说:“你该明白,如果不是本公主当初的逃婚决定,别说你万万不可能和赫瑟安烈有所牵扯,你根本还在死人骨堆里过着永无天日、食不知味的愁苦日子。

“反正他是本公主的,‘分’给你一半已经是天大的慈悲了,你可别不知好歹,小心我把你丢回皇陵里。”

“为什么把他给了我却又要抢走他?”冉柚喃低声悄语。

北戎弗儿吓了一跳,“你居然敢反抗本公主的意思?你是胆子变大了还是…”一向温顺的呆小喃怎么转了个心性?难道…“哇!你是不是爱上赫瑟安烈?!”

“好像是。”冉柚喃感到腮颊热烫,心里羞臊。

“那么我们俩是情敌了。”北戎弗儿正式宣告。

云奴暗暗的替冉柚喃捏了把冷汗。

但不料冉柚喃却抬起令人屏息的绝美艳容,懵懂的问:“情敌是什么?岛岛姑娘没教过我,云奴也没说过。”

“你…你…”北戎弗儿的凌人气势一下子消弱下来。

她是泼辣刁钻出了名的么公主,但是面对一个只比婴孩聪明一点点的“情敌”,她实在是束手无策。

久久,久得不能再久之后,阁房里传出北戎弗儿的尖喊,“冉小呆!小呆喃!笨人!你…你气死我了!”但是天可怜见的是她的怒气不知如何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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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龙人火速的坐上大船逃回高丽国,他必须赶紧寻找医仙为他诊治他已残废的右手。在陇龙人走后,赫瑟安烈一行五人,乘轿,骑马,往大都而去。

这日他们走的是官道,不但不必颠簸得想吐,也不用担心食宿的问题,因为有客栈可以打尖,歇一晚。

“驸马爷,”云奴问道:“你是为了公主才叫这一桌子的好菜吧!”自从发觉赫瑟安烈对柚喃好像没那么冷淡后,她便又改口叫他驸马爷。

“我为的人是我的妻。”

北戎弗儿开心的笑了,“谢谢,原来你是外冷内热的男人。”她绝不可错过。“你向我道谢?”他嗤了下讽笑。

“是啊,你说你是为了你的妻嘛,也就是本公主我喽。”

“我口中、心里的妻只有一个,是冉柚喃。”

“哇!”丢脸死了!北戎弗儿扁着嘴,面上青白交错。

尴尬不已的把脸撇开,她可不想瞧见冉小呆那一张为她心怜的无邪笑容。赫瑟安烈夹了满满的菜肴,逼迫冉柚喃必须全部吃尽肚腹。

“可我吃不了这么多。”冉柚喃轻语。

“你的身子太虚弱了。”意思即是她没有反抗的余地。

冉柚喃只好努力的增加食量,她怕他对她发脾气。

云奴试探的问:“之前你让柚喃挨饿,差点饿晕了你也无动于衷,怎么现在却极端的不同?”

赫瑟安烈淡淡的道:“之前的种种是因为我错认柚喃的身份。”

“原来柚喃是代替我家的公主受过。原来柚喃遭受的虐待都是…”公主的无心之错!云奴故意扯大嗓门,存心要让北戎弗儿惭愧。

北戎弗儿仍然面朝外,一声不吭,她又不是故意害惨冉小呆,怎么反倒成了罪人了?云奴的眼珠子骨碌碌地猛转,“请问赫瑟公子,你是不是有一些些的喜爱柚喃?”希望公主死心,不要破坏一桩天赐良缘。

但赫瑟安烈却说道:“安静,用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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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三个猥锁的男人垂涎着丑笑,悄步的往金来客栈的最里间走去。

“老大!那美人儿就在这间房。”

嘿,“戳个光来瞧瞧。”那老大邪笑着说。

“是。”在纸窗边边用手指头戳开一个洞,觑了眼,喽兴奋的说:“就她一个人,正在甜睡着哩!”

为首的老大搓搓两手,踢开上了栓的门。

被声响所扰醒的冉柚喃连忙坐起身,惊讶不已。

“你们是谁?怎么可以进来我房间?”幸好她穿着白色单衣,没有露出抹胸。三个男人高矮黑白,无论是对她惊为天人的老三,或是另外两个不曾见过她姿容的老大和老二,这一时刻全都目瞪口呆。

老二甚至嘴巴大张,流下痴迷的口水。

老大则是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像,他眨眨眼睛又揉搓了下眼皮,不敢置信这世上竟有这等天丽。老三邀功的说:“我没欺骗你们吧!她是不是比貂蝉还艳,比赵飞燕还纤美,比杨玉环还要白嫩幼滑!虽然那个七彩衣裳的姑娘也是美得比第一名妓还美,但是和眼前的这个美人相比,唉,一边凉快去。”

“这种女人,只要让我尝一次滋味,死了也笑着哩。”

“老大说的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男子汉当如是,呵呵。

“老二,你和老三去外头把风,大哥先来!”走得是什么好运啊,能够和美人**!听出端倪的冉柚喃不禁往床榻内缩躲,她惊恐的尖叫,“你们不可以乱来!我的丈夫就在…”“就在哪里啊?”一面走近床榻,一边扯着恶心的亵渎笑容的老大粗着嗓门说道:“你

的丈夫?他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独眠?该不会是跑去妓院鬼混了吧?不过他也真是笨,放着上好的货色不要。”“别过来!救…”

“别喊了,让我好好的疼疼你吧。”

万分惶骇的冉柚喃一边向他丢枕头,一边哭叫,“救命!救救我…”安烈,你快来呀!“救?呵!美人儿啊,你应该说的是‘哥哥,求求你’才对嘛。”

登徒子已经爬上床榻,他的脏手抓住冉柚喃的足踝,歹笑着,“哇呜!连脚都这么好摸啊,那么等哥哥我把你的衣服剥光…”

突地,身后发出惨叫,他回头,吓出一身冷汗,并且往后跌成四脚朝天。“你你你你…”舌头打结了。老天!老二和老三的**全是一片红血。两个被削切掉男性象征的鼠辈各自双手捣住胯间,眼泪和鼻涕留了一脸,狼狈不堪。这个高傲伟岸的冷峻男人怎么一出手就如此的残忍啊?

“大…大侠…饶、饶了…”老大忙不迭的爬起来,双膝下跪,猛磕头。赫瑟安烈邪佞地一笑,“好!我饶了你!不去你的势。”

“谢谢大恩大…”

德字尚未出口,赫瑟安烈手中的剑刃已刺入他的心肺。

“啊…你不是说饶了我…”断气之前,老大控诉的指着勾笑的赫瑟安烈。笑意更加深浓,赫瑟安烈抽出薄剑,“我是饶了你的那话儿,但是没有饶恕你的死刑啊。”歹徒老大白眼一瞪,死不瞑目的坠入黑暗地狱里。

赫瑟安烈的冷眸扫向床榻上受到极度惊吓的冉柚喃,不发一语的走至榻前。微微颤抖着身子的冉柚喃噙着泪眼,瞅睇着他。

“过来。”他道。

她蠕动了下,爬到榻边,慌乱依然。他刚刚杀了人呀,好可怕!可是他是为了她才杀人的。他一个使力,打横抱起她柔软的娇躯,轻斥,“吓着了?就爱哭!”

努力的吸吸鼻后,她干脆把睑埋入他的胸怀中,不让他瞧见她不争气的泪水。他抱着她往房外大踏步走,对在房外的马幼斯道:“将他们处理掉!”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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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

“这是你的房间…”

赫瑟安烈眯眼,藏起疼宠的笑意,“我是你冉柚喃的丈夫,原本就该同床而眠。”“可是你才是公主的…”她说不出“丈夫”两个字。

“北戎弗儿什么也不是。”

“你和公主在金銮殿上拜了天地,我是到了冰园才被掉换的代嫁娘。”她认定公主对她有恩,如果不是公主,巫官不会放她离开皇陵,她也不可能和他有这一段…孽缘。他不悦了,狠瞪着她纯善的天颜。

“冉柚喃,为人妻子的不该和丈夫顶嘴,你忘了江鹤岛岛教导你的道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对不对?岛岛姑娘教过我,我没见过爹爹,也没有孩子,所以我只能听命丈夫的…”

“你必须听命于我,只能听从我。”他是绝对的霸势强权,即使她是他惟一的柔软。“公主要是晓得我和你睡同一个房间会…”

“她能如何?她敢如何?夫妻同床乃是天经地义。”

“不,我只能做你的小妾,公主才是…”

只有这小东西胆敢挑战他的怒气!赫瑟安烈将她往榻上一摔,然后自行脱靴上床。“我不可…”

“闭嘴。”他翻侧着身,用棉被一把包裹住她,他的右臂让她当枕,左臂圈横着她的上身,他的长腿则是钳制住她不乖的纤秀小腿。

“赫瑟安烈…”

“你敢连名带姓的叫我!小心我休了你!”蓄意吓一吓她,反正她早已被他吃定了。当真被吓到的冉柚喃只得急急的轻喊,“安烈。”

冷眉不再直竖,他满意的微笑了下。

嗫嚅老半天的冉柚喃终于按捺不住,她提起勇气的启口问:“你和你的亡妻感情很好吗?”他的灰眸漫上玩味的戏谑,“为什么问这个?”

“我也不晓得…”

“倘若我说我非常的爱她,你又如何想?”

睁圆着眸子,她无措至极。

半晌后她才回答,“好像会很伤心…”

他笑,“我喜欢你的伤心。”

嗯?他怎么…难道他真的喜欢伤人?不然哪有人喜欢别人伤心难过的?暗叹一声,他忽道:“柚喃,你是我的致命伤,是我惟一的罩门,采心是个贤淑的好媳妇,但是她从来不曾是我的要害。”

她眨巴着浓密的长睫毛,十分茫惑不解。

他怎么尽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呢?罩门是什么意思?且她怎么可能是他的致命伤?他又没有受伤呀。

而“要害”不是指一个人的心窝吗?伤了要害不是就会死了吗?

明白她的小孩心智,赫瑟安烈并不多作解释,他拥紧她,柔声道:“不许再问话了,快睡吧,否则我马上要了你,让你一夜不能成眠。”

“好,我马上睡觉。”她赶忙闭上眼睛,深恐他对她伸出魔掌。

虽然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可是如果公主知道他俩的不轨情事一定会不高兴的。带笑的看着佳人假寐的慌张样,他体内窜流过一阵又一阵的热气。

她的眼睫毛正可爱的微微抖动,而他,必须以极强大的克制力压抑住澎湃汹涌的猛烈**。他好渴望她!

但是她必须休息,他不能累坏他脆弱的妻子啊。

“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能够拥有你…”唉!忍耐,再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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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一个大清早,北戎弗儿兴高彩烈的端捧一碗汤面来到赫瑟安烈的房门外。推开房门,她的笑容顿时僵凝住,手中的碗筷食盘铿锵地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赫瑟安烈马上坐起身,灰眸里一片淡漠。

冉柚喃也惊醒了。

“公主你…”微慌的柚喃连忙越过赫瑟安烈,下了榻。

北戎弗儿的杏眼射透出妒火,“我说过,他是我的!”

“对…对不起。”冉柚喃像是闯下大祸的孩子般,低下螓首认错。

半晌,她的身子被拥进一具结实健壮的胸膛里,头顶上传来熟悉的气息。“不必和她致歉。”她是他的妻,而他不是任何人能够拥有。

“赫瑟安烈!”北戎弗儿的面色一片暗红,“你可是和我在皇宫的大殿上正式拜过大礼的!”

“这又如何?”

“所以你是我的驸马!”

他冷冷的含着轻笑,“很抱歉,八百媳妇国的婚姻礼俗里并没有恭拜父母和天地的规矩。”“那么,你不承认我是你的正室了?”她开始咬紧牙根,愤怒地磨着牙。“我的妻子绝对不是你,亲爱的公主。”

欺人太甚!“本公主答应冉柚喃伺候你…”堂堂的大元皇朝公主与一人共事一夫已经是天大的委屈了。

赫瑟安烈却是朗声大笑,“无论柚喃是我的妻或是小妾,我要的只有她一个人,她只能属于我所有,妻与妾有何分别?”

她委屈了,却无法成全她的一腔热情。

“是不是因为本公主是仇敌之女?所以有杀夫、杀妻、杀子的不共载天之恨?”灰眸里的寒霜足以使人噤若寒蝉,他冷道:“即使你不是铁穆尔的女儿我也不可能收纳你。”

“倘使她是我父皇的掌上明珠呢?你还要她吗?你会杀了她吗?你会抽光她体内的鲜血吗?”他的手劲一使,将冉柚喃拥抱得更紧牢,“如果柚喃是蒙古狗的公主,我会在杀了铁穆尔之后一刀刺死她…”

“这才像个样嘛!”北戎弗儿感到一些安慰。

但是赫瑟安烈接续下来的话语却使得她差点儿停止呼吸…“血祭之后,我会到九泉底下陪伴柚喃。”他道。

哇!北戎弗儿快发疯了!“你居然愿意为她死?!”他不是冷得像魔吗?

他低下眼睫毛,嗅闻怀中人的发香。

冉柚喃则是羞臊着躲进他的臂膀里。她晓得他对她也有疼惜了。

呜!呜呜!北戎弗儿扁嘟着嘴巴,仿佛是个弃妇、下堂妻。

也不对,赫瑟安烈从来没要过她呀,她连个弃妇也构不上。

她一边哭泣,一边大喊,“好!本公主成全你们这一对鸳鸯,反正本公主姿色过人,而且出身高贵,不怕没人要!”

她等着他们的感谢。

但是眼前这一对恩爱佳偶似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真是太欺负人了!

这样的疏忽对她而言是最不堪的耻辱。

“我讨厌死你们夫妻俩了!”北戎弗儿哭着奔出房外。

她非要痛快、彻底的哭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