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马背民族共同的特点,多铎的性格很直接,這一点在他回复王燃价目表的信中便可见一端。

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什么王爷、格格的,全部被多铎从价目表中直接划掉,便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甚至是清方占一定便宜的交换俘虏之事,也被多铎压后。

多铎在信中说的明白,“买赎”的前提必须建立在多尔衮和顺治小皇帝两人被赎回来的基础之上,否则,便是多铎的儿子女儿也一样免谈,直接手底下见真功夫罢了。

“多铎這小子倒也聪明,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就越有利,”阎应元笑着说道:“说什么三天之内若不同意交回多尔衮和顺治两人,他就要直接陈兵北京城下……”

不管是王燃的北伐军还是金陵的守军在经过长达几个月的征战后都已经疲惫到了极点,极需时间休整。清军在這方面的问题虽然也不小,但比起明军来要好得多……谁叫人家人多,昼夜不间断的攻击也排的过来。

更重要的是,时间越长,王燃的政治优势就越容易得到发挥。明军打下北京城、活擒满清贵胄的消息不仅可以进一步激发明军的斗志、打消“墙头草”的二心,便是对那些已被清军占领的地区,如山西、陕西、河南等地的民众也将起到相当大的刺激作用……随着时间的推进,如果情况没有朝向对满清有利的一方发展,原本已经被镇压下去或已经消失了的反清活动将很可能再次爆发出来,让满清原本就不太巩固地统治崩溃……入关的八旗子弟大部分都随同多铎一道行动。控制這些占领区的大多是军心未定的“伪军”。如果真的有什么异动,别说指望這些“伪军”前去平叛,他们可能自己先就反了起来。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王燃的北伐军是“孤军深入”,但多铎地四十万大军也同样是脱离了大后方。虽说在粮草供给方面,双方的问题都不大。王燃靠地是海上的补给线,而清军通过烧杀抢掠也可以满足他们的用度。但王燃再“孤军深入”也属于本土作战,占尽了“人和”,而清军则属于典型的“境外用兵”,很容易便陷入人民战争地海洋。

因此对清军而言。速战速决是他们最希望的结果,但话又说回来。如果真能把多尔衮和顺治两人赎回也是一件对他们相当有利的事,起码可以摆脱政治上的被动,拖上几天倒也值得。

“這可不行,多少钱也不能换……”听了阎应元的话。一旁的堵胤锡着急起来:多尔衮是清军地实际统领,其地位就相当于战神一般……现在被俘虽然会影响到他的声望,但以他在清军中的根底、多年厮杀赢得的名声以及排除异已的手段,只要放他回去,用不了多久,他肯定可以将清军重新收拢起来……多尔衮這个家伙本就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堵胤锡说得有道理。多尔衮地手段确实了得……這家伙不仅在军事上战功卓著,在政治斗争方面也很有一套,年纪轻轻便执掌了大清的实权,那些“政敌”们不是被他收服就是被他清除,据说皇太极生前也一直想找借口除去這个对自己皇位威胁最大的“睿亲王”,但却被多尔衮巧妙化解,不但如此,更迅速建立起了可与皇太极一较高低的班底。皇太极在临死前不得不单独召见多尔衮,求他善待自己的后代……放多尔衮回去,无异与放虎归山。

“那个顺治也不能放……”堵胤锡接着说道:“顺治是他们的名义领袖,虽然他现在年纪还小,与征战中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只要他在,清军的各方势力就能达成一致……即便有人功高震主,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這个时期顺治的地位与日本中的天皇有些类似,是清军精神层面的象征,虽然都没什么实权,但大家都是拿他说事儿……放顺治回去,凭多铎的四十万大军再加上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清军确实也会很快的平稳下来。

“现在清军是失去了主心骨,又有豪格、皇太后什么的在里面乱搅一气,早晚.必乱……”堵胤锡总结地说道:“但要把他们二人放回去,哪怕只放回一个人,也会让清军迅速稳定下来,這对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不谈军事上会给我们带来的麻烦,便是朝廷内部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堵胤锡说的朝廷内部自然是指金陵,如果王燃真的用多尔衮和顺治两人去换金银财宝,清流们肯定是奏章如潮……你怎么能为了一点身外之物,就放掉好容易才抓到的强盗头子呢?!

堵胤锡這几句话说得又快又急,王燃等人根本插不上嘴,好容易等他停了下来,王燃才挂着一丝好笑的表情打断他的话说道:“老堵,我什么时候说要拿多尔衮去换钱了?”

“换什么也不行啊……”经过這段时间的相处,堵胤锡对王燃身上的“商贾之气”也有些了解:“只要放了多尔衮他们,咱们辛辛辛苦苦打下北京城的成果可就等于浪费了一半……什么金银珠宝、军马粮草,就是用他能换来两千战俘也不能答应……放了他,我们大明不知道要损失多少个两千人!”

王燃与阎应元互视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带出了越来越浓的笑意。

“老堵,你的想像力也就這么多了……金银珠宝、军马粮草……就不能换点别的?”阎应元笑着卖了一个关子:“还换什么也不行……拿他们换一场胜利行不行?”

“换胜利?”堵胤锡自打进北京城后就承担着繁重的地方政务工作,鲜少有精力再介入与王燃的军事部署上,故此对涉及到了军事行动还不甚了解,此时听了阎应元的话不由有些迷惑,喃喃地说道:“那也得看是什么的胜利……”

“什么样的胜利?”阎应元继续卖着关子:“一场很大的胜利,一场决定性的胜利……如果我们得胜,别说是守住北京城以解当前之围,便是清军几十年内都别想再踏进山海关!”

“以解当前之围?还让清军几十年都踏不进山海关?……那除非是完胜德州的四十万清军……”堵胤锡迷惑更深,禁不住望向王燃:“這怎么可能?”

从常理上推断,這确实不可能。

目前的形势对王燃并不利,虽然打下了北京城,在政治上占据了极大的优势,但从整个军事布局上看,王燃没有占到优势。

虽然王燃拥有二十万之众,又是守城战,但为了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王燃的二十万人马不得不分散用于各城,不像进攻时可以攥成一个拳头那般有力。

在京城的北方,山海关的争夺依然在紧张而残酷地进行中,关外清军的兵力源源不断,给连续抗战的北伐军守军带来了很大的压力,王燃的总兵力虽然仍保持在二十万人的数目,但除了疲兵就是降军,直到前几天,王燃派出的两万人马才将原山海关守军撤下来休整,此时一万余人的原明守军只剩下了一半不到。

在京城的西面,王燃近五万人马已经分别进占了真定与紫荆关一线,以掐住山西通往京城的咽喉要道。姜瓖虽然已经投诚,但山西仍有数万左右的“伪军”,而在陕西、河南等地,通过前一段的战争,又有更多数量的地方武装成为了清军征服中原的帮凶。

而且据可靠情报,在满清的要求下,号称满清最可靠的盟友蒙古正在整军备战,估计很快就可以聚集十万铁骑兵压山西。

虽然得到了這样的情报,虽然知道只要能够进占大同一线便可以扼制住蒙古的侵入,将蒙古与驻守山西的“伪军”隔开,继而分而歼之,占领山西全境,但王燃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以明军现在的状态和兵力,能够守住现在占领的重要城镇已是极限,根本不可能再展开大规模的进攻行动。

王燃能够用于正面防范多铎四十万兵马的部队也只有十三万左右。而這十三万人也不得不分散安排于京津一线,這可是确保海上补给线的重要措施。

更重要的是,由于左梦庚等势力的变节,南方自顾不暇,王燃在短期内除了弹yao粮草根本不能得到一兵一卒的补充……普通老百姓的热情再高,也不可能在短期内成为合格的热兵器使用者。

分散的二十万人马能够守住這些城池已然是不容易,居然还想着并吞对方的四十万大军?

“大人,您到底是想要多铎用什么来赎回多尔衮他们?”堵胤锡想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来。

“用人……”王燃笑着对急得一头汗的堵胤锡说道。

“人?什么人?”

“牛金星!”王燃淡淡地说道。

“你说什么?贾宝玉想用皇上和皇太后换牛金星父子?”德州的清军大营中,多铎失声问道,显然此事很出他的意料。其实,不仅是多铎,几乎所有听到這一消息的满清重要官员都很意外。

王燃卡在第三天的最后时限给多铎复了信,信上的主体内容很简单,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不管是谁都可以赎买,包括清军重点提出的多尔衮和顺治,区别只是交换的东西不同。第二,這一次赎买的对像是顺治,交易成功后再商讨多尔衮之事,如果顺治這笔生意谈不成,下面的也就免谈。第三,指出了用于交换的条件,就是用牛金星父子来交换顺治母子。

“本王临行前曾与那贾宝玉单独见过一面,对此次交换之事略有涉及……”满清另一位王爷济尔哈朗说道:“那贾宝玉虽然极力压制,但本王绝对可以感觉出他对牛氏父子的仇恨之意……”

济尔哈朗是继豪格之后第二位被王燃当作“表示诚意”而免费放回来的满清王爷。说起来,這济尔哈朗也是满清权贵中一位响当当的人物。顺治刚继位时,济尔哈朗与多尔衮同列辅政大臣之位、平起平坐,手中同样是权焰冲天,只是后来与权谋机变处搞不过多尔衮,才逐步被超越。

当然,王燃放济尔哈朗回来也没安什么好心,济尔哈朗的势力虽被多尔衮蚕食了不少,但在满清中也属于元老级别,绝对有独树一帜的实力。把他放回去,清军的水会变得更浑。

“贾宝玉恨牛金星倒是很容易理解。不单是他,整个明廷都视闯逆为寇仇……李自成死了,逼死崇祯之罪自然就落到了這位闯军的原二号人物上……”意外过后,豪格回过味来,说道:“况且,前一阵也正是由于牛金星反水才破坏了他的计划。否则我大清的损失岂会仅此而已?……那贾宝玉怎能不恨他入骨!”

豪格在说到“大清的损失”时,语含讥诮地看了看多铎。显然是对多尔衮前一阶段的用兵策略表示不屑……此次清军被袭了都城,无数满清权贵被网住,除了多尔衮及其嫡系,其余人均将矛头对准了多尔衮。多铎军中的情况本来还比较稳定。但随着豪格、皇太后、济尔哈朗等人的回来,军中地不安定气氛也越来越浓。多铎虽然斩杀处置了一批人。但兵营中关于多尔衮用兵失败致此耻辱的传言却越来越盛。

“怎么?摄政王为建我大清百年基业,不顾个人安危,以已为饵、坚守孤城几个月,這是何等气魄,难道无功反有过吗?”多铎眼中自然容不得半点沙子。立马跳起来反驳豪格含沙射影之语:“若不是洪承畴、夏国相等人救援不力、姜瓖這个混蛋又中途反水,焉能致此惨败?!”

“真是可笑!”豪格也不甘示弱:“功劳都是自己地,过错却都是别人的……世上哪有這个道理?!”

多尔衮不在,多铎毕竟还年轻,确实压不住人,眼见两人就要顶起牛。一旁的皇太后赶紧站了出来:“好了好了,都不要再为过去的事吵了,还是先顾眼前……大家对贾宝玉提的這个条件究竟有何看法?我们要不要答应這个条件……”

……………………

“他们未必会答应,虽说用他们眼中的两个汉人奴才换回他们的皇上,怎么算都是他们占便宜……”堵胤锡沉吟着说道:“但牛氏父子手握兵权,六七万人要是闹将起来,绝对可以伤着清军的元气……清军不可能看不到這一点……”

……………………

“为什么不答应?皇上乃一国之君,万民之主……只要能把他接回来,我大清便有了核心,介时自然是万众一心……”皇太后自然是极力赞成将顺治皇帝换回来,亲缘、血缘、家国的概念不容她作出第二个选择。這条理由与堵胤锡分析的相当类似,确实可以上地了台面。

“如果是金银珠宝,不管多少,就是贾宝玉要座金山,我也会给他拿出来……”多铎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可他们现在要的是人,牛金星父子率众投诚,与我大清可是立有大功。就這样把他交出去,不说可能引起的军心哗变……以后谁还敢投靠我们?”

多铎的意思很明确,正所谓兔死狐悲,牛金星被交出去,自然会影响到其它已经降清的人,毕竟這四十万清军之中,真正地满洲八旗不过十万。

“這话我不同意……国不可一日无君,只有把皇上接回来,才能真正让大清的将士们安下心来……别说是用两个汉人,就是用我的命去换,我也绝对不皱一下眉头……”豪格慷慨激昂地说道,在迎顺治回来這个问题上他显然与皇太后持有完全相同的观点:“再者说,如果是说别人,你那番话还有些道理……可是说到牛金星父子,凡是已经降我大清的汉官们有谁不想杀他?别忘了,咱们当初打的可是为明复仇的口号,很多人降我大清也正是因为這个原因!”

豪格后面的這句话是很根据的……许多人在清军打进北京城后选择降清当汉奸所用的借口便是如此。像当时著名的顺天巡抚宋权,当李自成攻陷北京时,宋权刚刚就任三天,他选择的是暂时归顺。而在闯王被赶出北京之后,宋权便动手攻击地方义军将领并将之处死、宣布降清,并代表许多明朝地方驻军将领的立场声称:“吾明臣,明亡无所属,有能为明报仇杀贼者,即吾主也。”

這虽然是這些人为保荣华富贵而找出的借口。但毕竟也算是一块遮羞布,可以保住他们的些许脸面。可现在让他们与牛金星同朝为臣,无疑是在狠狠抽他们的脸。

“不错,其实這件事我早就想说了……收降了牛金星,就会失去其它汉官之心……牛金星是李闯集团的核心人物,崇祯还有许多明臣都等于间接死在他手里。那些汉官们岂有不恨他之理?”济尔哈朗也站到了皇太后与豪格的一边。

“找个别的借口,秘密将之除掉……”皇太后用言语证明“最毒莫过妇人心”之句话:“既可以用他换回皇上,还能安抚其它汉官之心心,岂不一举两得?”

“皇太后圣明,”豪格举双手赞成:“反正牛金星也没有了利用价值……杀了他正好可以全面控制住那支降军,增强我军的凝聚力……省得还得天天担心他们什么时候又反了。像那个姜瓖一样……”

认真说来,豪格与济尔哈朗对接回顺治的兴趣还没有除掉牛金星地兴趣大。原因如它,谁叫你牛金星投靠到了多尔衮手下?而如果除掉了他,自己的实力自然可以得到补充。

多铎不是傻瓜,从小他就跟着哥哥多尔衮一起与這些人斗智斗勇。自然了解其中地机关。

“一举两得?你们就這么肯定那贾宝玉是真的想换人?”多铎冷笑着说道:“那贾宝玉诡计多端,他之所以提出這个要求,就是算准了我们急于迎回皇上的心思,想挑起我们的内乱,削弱我们地实力!……到时候我们真杀了牛金星,他来个翻脸不认账。我们那才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你想怎样?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皇上受困不管吗?”豪格一步不让地盯着多铎,冷笑着说道:“现在是换皇上,你就心疼那点家底……若是换你那个摄政王哥哥,恐怕现在牛金星的人头都已经落地了……”

“你這句话是什么意思?”多铎跳了起来。

说实话,多铎确实是這个意思,自己的哥哥与两个奴才自然无法相提并论。不过這也只能在底下想,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现在被豪格揭出来自然不能承认。

“两位就不要吵了……老说這些无关之事干什么?”皇太后明面上是斥责了豪格一句,但接着话锋一转,将了多铎一军:“现在的关键是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就這样干等着什么也不作吧……”

接下来的几天,清军确实等于是什么也没做,只是天天开会,也就是天天争吵。皇太后、豪格、济尔哈朗等人搬出“君臣大义”相责,多铎也咬定了“明军奸猾,不能轻易上当”不松口。

“這样也好,”堵胤锡连续几天没见着清军的动静,安了不少心,怕就怕清军不理這个茬,直接起兵北上:“起码能给我们多留点时间休整……”

“這有什么好地?我们休整,清军就不休整了?”王燃轻笑着:“争取时间只是我们的目的之一,挑起他们的内乱才是我们最大的目的……”

“那您想怎样?”

“這个混蛋到底想怎样?!”清军大营中,多铎已经沾染上了多尔衮的毛病,开始掀桌子砸板凳了。

多铎這几天一直面临着皇太后、豪格和济尔哈朗的联手施压,逼得多铎快要喘不过气来。

实际上,多铎也是两面为难,他对救出顺治母子虽然没什么兴趣,但后面还跟着从小便相依为命的哥哥,多铎也怕拒绝了王燃這个条件,对方一怒之下伤了多尔衮。

可要让他用牛金星父子去换也确实让他难下决心,一则他深恐這是明军的诡计,搞不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二则就是想拿牛金星父子去换又哪有這么容易?……牛金星久经风波,根本就老成了精,手里七万人马被他控的死死的,连多铎想插几个人进去都很难……就算杀了牛氏父子,想控制他的部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说的不好听,短时间内就不要指望他们形成有效的战斗力。

更何况,想要按皇太后所说“秘密”除掉牛氏父子也很难……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别看表面上不论是多铎一方还是王燃一方都控制着消息,虽说牛氏父子的部队还没有异动,但牛金星显然已经嗅到了危险……這段时间,牛金星一直抱病,根本就不来中帐听差,便是他的儿子牛桧也借口照顾病中的老父,躲得远远的。

如果单是内部压力,多铎的日子还好过一些,但他的对手,也就是王燃,也没有给他时间来充分考虑這件事。

连续几天,王燃每天都坚持表示自己交易的“诚意”,又有一位王爷、两位格格被免费送回了清营,每日一新的价目表也由他们带回。

从价目表上明显可看出王燃是多么想做成這笔生意,给出的价码不断提高,为换牛金星父子,从最初的顺治母子,又持续增加了三个贝子、一位福晋。其中就包括了济尔哈朗的一个儿子和豪格的一个老婆。多铎的压力可想而知。

如果仅是這样也还罢了,慢慢地耗下去,说不定不用打也能“免费”把自己人全部接回来。但王燃明显不是一个总做赔本生意的人,最后一位被免费送回清营的格格不仅带回了最新的价目表,还带回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大意是说从第二天起进入“撕票期”,也就是说,如果再接不到回音,不仅不再免费送人,也不会再提高价码,而且开始照着价目表的名单杀人。一天不回复就杀一个、两天不回复就杀一双,如果在杀了附带的三个贝子、一位福晋还不见回复,对不起,顺治母子就得被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