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贾宝玉那小子没想到我们还有這一招吧……北京城内传来了多尔衮得意张狂的笑声。

“摄政王实在高明,制定的方略相辅相成,”传统的搭档再次登场,龚鼎孽谄笑地说道:“对李自成采用军事攻势,对南明采用政治攻势……在集中兵力消灭李闯的同时,还可以限制南京的发展……让他们等着我们一个一个去收拾……高啊!”

“还是龚先生的主意高……借助《光明日报》挑起南京的内部矛盾,把黄得功、贾宝玉清流三方都牵扯了进来,南京不乱才怪!”多尔衮难得地把功劳分给了别人一点:“看来,对付汉人还是你们汉人自己在行……”

“這还要多亏摄政王提供的情报,否则单凭那帮清流哪能弄到如此机密的消息……”龚鼎孽赶紧谦虚:“可笑那帮清流到现在还不知道這些内幕消息是谁提供给他们的……”

“让他们去猜!他们要是以为是黄得功透露的就更有意思了……”多尔衮笑道:“说实话,我还真有些佩服這些清流,手无缚鸡之力、手下更是一个兵也没有,还敢和手握实权的贾宝玉叫板……這贾宝玉也奇怪,上次那么的机会偏就放过了他们……还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么想的……”

“今天只是《光明日报》刊登這一新闻的第一天,我们手里的消息足够那帮清流登上个十几二十天的……慢慢放给他们…”龚鼎孽一付胸有成竹的模样说道:“我估计顶多三天,贾宝玉就得想办法反击,要么就通过《人民日报》与清流打一场舆论战,要么就得直接动手。用武力消灭所有不同的声音,否则就会完全丧失主动…”

“不过不管他是打还是不打,都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不知道自己已经划时代地创造出“舆论战”這一概念的龚鼎孽接着说道:“打舆论战?我们手里的材料足的似…想动手?黄得功现在肯定会有所准备,贾宝玉师出无名不说,便是出了师,也会是一个伤敌一万。自伤八千的结果……他贾宝玉就是什么也不干也不行,宁国府地民怨太大。那帮清流不知道还罢,知道了怎会不向他要个说法?!…這朝堂之上的清流与手握兵权地黄得功要是联起手来,还真能与贾宝玉抗一抗!……就算抗不了,這金陵的内耗也已成定局!”

“哈哈哈哈。说的好!”……什么北伐!什么南守!什么东渡!……让它们全部歇菜!”多尔衮再次狂笑:“我看那贾宝玉现在肯定是没心思去见他的那些美人了…一定是在捧着《光明日报》犯愁呢吧……”

多尔衮远在北京,与金陵相隔甚远。猜中地概率自然很低。

王燃确实有些愁肠百结的意思,不过却不是因为《光明日报》……他现在还不知道這回事呢……让他心情感到压抑地正是坐在他面前這位几天来一直搅得他心绪不宁的王熙凤。

王熙凤這两天过得显然也很不好,虽然略施了粉黛,但那一脸的疲倦和烦扰却是一眼就看得出来。也正是因为這份强作欢颜中透出的疲惫和些许无助。让王燃忍不下心,再一次被她在半路上“劫”走。

“好兄弟,你真的要把他们三人给接回来吗?”王熙凤看向王燃,眼光中的楚楚之意让王燃也不觉偏开了头。

一席酒菜,王熙凤与王燃分坐在两边,但两人显然都没什么胃口。看上去精致可口的小菜竟像是没有动过。

“這个问题不管你问我多少遍,我的答案也只会有一个……”王燃轻叹一口气说道。

说实话,王燃虽然已经是下定了决心,在心中却总有一丝苦楚……這大义灭亲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总有几分不舍,相较于贾珍三人,王熙凤也许也“亲”一些吧……但不管怎样,不管是谁,错就是错了,必须要承担所造成的后果。

“为什么?”王熙凤突然有些激动:“以你现在的实力,便是兴兵除掉黄得功也不是难事……老太太不是也说了吗,黄得功這次明着是冲着宁国府,实际上就是对着你来的……我们這次要是服了软,下次他肯定就蹬鼻子上脸,不定还会搞出什么事……”

“那是两回事……黄得功是一回事,宁国府犯了错是另一回事……”王燃轻轻地说道:“不要说黄得功是否是真的存心挑衅,便是他存心挑衅,也不能因为這个理由抹去你们犯下的错误……”

“那你就忍心让我……”王熙凤轻怔了一会儿,随即接着看向王燃,而声音也更大了一些:“你难道真的不顾我们之间的情分……从见到你第一面起,我心里喜欢的就一直是你,不是你那个没用的哥哥……”

“我原来就喜欢你……所以不管你想要吃我嘴上的胭脂,还是闹着非要抱着我睡觉,我都……”王熙凤声音低了下来,抓住王燃的手,看着王燃的眼睛:“這次见了你,更是天天只念着你……有时候我还在心里想,干脆不要去救他们三个人,這样我就可以无所顾忌地陪在你身边,做你的女人……哪怕你不能明媒正娶,我也心甘情愿……”

“你怎么忍心……”一行眼泪顺着王熙凤的脸颊滑了下来。

王燃忍不住伸手想要拂去女孩脸上的泪珠,女孩也轻轻握住王燃的手,放在自己光洁的脸庞上不断摩梭。

“好兄弟…”王熙凤的目光突然变得痴迷,脸上浮起一丝晕红,微微呻吟了一下便要带着王燃的手向下探索……

“你去自首吧……”王燃猛然抽回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气。象是在进行激烈地思想斗争一样,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争取一个从轻发落……我替你请最好的讼师……说不定可以判一个流放云南……过上几年,等大家都淡忘了這件事,我再替你打点一下……过一个普通百姓的生活应该不会太难……”

说实话,這已经是王燃理智与情感最大限度的交融。王燃口中虽说“说不定”,但他心里清楚。官司就看怎么说,主犯,从犯的关系本就不固定。况且在宁国府所犯各案中,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王熙凤唆使杀人……王熙凤在這方面做地的确漂亮。

因此,就目前掌握证据来说,如果王熙凤认罪态度良好。或者干脆成为王燃原本时空中所说的“污点证人”,从轻处理王熙凤完全有可能。从法律上也站得住脚。

“自首?……从轻发落?……流放云南?……普通百姓?……”王熙凤喃喃地重复着王燃所说的话。

“是啊,自首!”王燃突然有些兴奋,几天来的郁闷心情突然变得开朗起来,成为“污点证人”理所应当属于将功补过的范畴。這也许就是能保王熙凤一命地最后一个方法……王熙凤所办之事虽然过狠,但毕竟在情感上与王燃藕断丝连,让王燃直接对她下重手的确有点不忍心,而王燃這几天想得最多地也正是如何能在法律和个人良知的框架内给予王熙凤最大的帮助……而把成为“污点证人”這个机会“送”给王熙凤显然是一条可行之途。

更让王燃觉得“污点证人”可行的是,也许是自己不愿意过早地把王熙凤打入万劫不复之境地,王燃直到现在也没有对其他任何人说出宁国府各案地“真相”……此时王熙凤站出来正是最好的时机。

“难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王熙凤紧紧地看向王燃。眼光的希望闪闪:“好兄弟,你是当朝兵部尚书,手握天下兵马……只要你开口,谁敢不给你面子……”

王熙凤的话在中国显然是有道理的,官官相护本就是官场上地一个潜规则。

“這已是最好的办法……”王燃摇了摇头……在自己原本的时空中,王燃最痛恨的便是“以权谋私”,仗着手中的权力颠倒黑白……总不能轮到自己有了权力,就把這个最基本的做人良知原则给忘了吧。

“最好的办法?”王熙凤一怔,随即着急地说道。“可过上几年,我都已经人老珠黄……”

“没关系,我会给你安排好的……”王燃虽然有些心疼,但还是坚决地说道:“犯了错,就应当受到惩罚……這是个原则问题……”

“原则问题?”王熙凤喃喃地重复了一句,随即仔细看了王燃一眼,然后用一种高兴的语气说道:“好吧,我听你的……”

“吃完這顿饭,我就去自首……”王熙凤拿起酒壶,给王燃倒了一杯酒:“陪我喝一杯吧……今儿我们连一杯也还没喝呢……”

虽然对王熙凤這么快就转变了主意感到有些奇怪,但王燃还是带着一丝喜悦地端起了杯子。

王燃到王熙凤這儿来之前还没有吃晚饭,而空腹喝酒当然易醉……一杯酒下去,王燃的小腹“腾”的便热了起来,虽吃了些菜,但还是久久未散。

“這酒……”只喝了两三杯,感觉有些昏沉的王燃便放下了杯子。

“這酒不好喝吗?”身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王燃一跳,本来坐在对面的王熙凤不知何时竟挪坐到了他的身边。

又想使美人计……脑袋还有些清楚的王燃转头看向王熙凤,却立刻便得不清楚起来,眼前的王熙凤显然再次将自己调整到了铁槛寺内“调戏”王燃时的姿态,俏目星眸,娇柔妩媚……王燃身体里立刻涌起了一种很奇怪、又很熟悉的感觉,小腹下的热气亦有越演越烈之趋势。

這感觉……王燃闭上眼,使劲晃了一下脑袋……竟与自己在山东时误服的薛蟠薛神医赠送的名为感冒药、实则是大力丸的感觉极其相似。

**?王燃一下睁开眼睛,刚想向王熙凤问个究竟,却只见眼前两片嫣红压来,躲闪不及之下,正对上自己张开欲说话的嘴……“砰”的一声,欲火从小腹炸开,王燃以极快的速度陷入一片温柔而不可自拔,一个奇怪的念头浮上王燃的脑海……怪不得贾宝玉爱吃王熙凤嘴上的胭脂。

“你,你别這样……這样是没用的……”王燃勉力将怀中的王熙凤推开,留在嘴上的胭脂仍在发挥着效用,王燃的眼神不可抑制地停留在王熙凤的红唇上。

王燃深喘着气……他现在根本没有精力去想王熙凤的目的,他的全部精神都用于了眼前的诱惑。认真来说,应该是诱惑十十,美人加**、再加酒精、再加两人早就存在的暧昧……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能抗的住。

事实已经屡屡证明,王燃不仅是个男人,还是一个有某种特长的男人。

王熙凤柔媚一笑,以行动代替了说话,女孩再一次捧住王燃的脸,将嘴唇印上了去……虽然残余的理智在不断提醒王燃放开怀中那美艳不可方物的王熙凤,但不论是红唇带给他的美好感觉,还是已经不受自己控制的双手带给他的柔俏触感……王熙凤娇喘细细,王燃走向全面溃败之路。

正当王燃翻身想要全面掌握那抹柔媚之时,王熙凤却突然推开了王燃,握着已被解开了好几个扣子的衣襟:“好兄弟,不要在這儿……”

王燃眼睛里已全是**之火,哪里肯听,合身上扑,却被王熙凤几番避过,一步一步将王燃引入了旁边一个房间。

早已失去了基本判断能力的王燃,赤红着双眼追进来,只见一个女孩横身躺在**,面容似忧似喜……王燃一声低吼,便扑了上去。

截止到目前,王燃的最好成绩还是以一敌四,但通过這段时间对战略、战术以及训练等方面的研究,王燃的实力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虽然一直没有机会挑战过自己的记录,但在這一次却也算是牛刀小试……這从身边這个女孩事中的强烈反应和事后的疲倦状态就可以看得出来。

与王燃疯狂了不知多长时间的女孩偎在王燃怀里,倦极而眠,而释放了**的王燃却慢慢地清醒过来,回忆重新回到自己的脑海中。

真没想到王熙凤居然会对自己下药,还是根本无法抵挡的**…這又是何苦呢…王燃心中泛起一丝苦笑,向怀中的女孩看去……可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竟怔在当场。

怀中的女孩无疑是一个绝色美人,而且相当面熟……其鲜艳妩媚,似乎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但就是不像王燃印象中应当与之风流一度的王熙凤。

秦可卿?王燃脑子里突然一阵发晕,禁不住挣着坐了起和…仔细看去,正是与自己虽未单独接触但却有数面之缘的秦可卿,也就是自己的……

這是怎么回事?!天哪!怎么不打个雷把我劈了!

…………

“怎么样,和自己的‘侄儿媳妇’在一起的感觉好吗?”身旁突然传来王熙凤的声音,王燃转头看去,王熙凤正坐自己的身边,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王燃的眼光不觉看向王熙凤的衣襟。穿着齐整的她却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样,而王燃也回想不起刚才的疯狂中到底有没有她的身影。

看着王燃看向自己胸口的目光,王熙凤脸色透起一丝晕红,她似笑似嗔地看了王燃一眼:“怎么,难道你还想着一箭双雕吗?被你沾地便宜够多的了……你這个小坏蛋,看不出你竟然這么……竟把這么可人地女孩弄晕过去了两次……”

“你這是什么意思?”王燃冷冷地看向王熙凤……他确实搞不清楚王熙凤为什么要让自己与秦可卿……但不管怎样。被人戏弄的感觉确实不爽。

“怎么,让你占了這么大的便宜还要怪我不成吗?……多少人想着你這天仙般的‘侄儿媳妇’都想不来……王熙凤俏笑着靠近王燃:“若是你听话。以后不仅這个‘侄儿媳妇’可当你地房中人,便是我自己,也会陪着你一起……”

听话?王燃敏锐地抓住了王熙凤话中的這两个字,正在琢磨。王熙凤已经柔媚地揭开了谜底:“好兄弟,你想不想让我们都陪着你……”

随着**余劲地消散。王燃对局势的判断力又回到了脑子里,他猛然明白了王熙凤的意思……王熙凤根本就没有自首或是成为“污点证人”的打算,她费尽心力地安排自己与秦可卿地這一出,无非是想抓住自己的把柄。以此为要挟,让自己替她脱罪。

這与她开始之时想以自己为赌注诱惑王燃的目的完全一致……不同的是,一个单独是以利相诱,现在则在萝卜加大棒……“萝卜”是秦可卿和王熙凤两位美人的相伴,“大棒”自然就是向外人揭发自己与秦可卿之间地“不伦”关系。

“我若是不‘听话’呢?”一股怒火从王燃心中升起,王燃冷冷地问道。

“我不希望這样……大嫂子现在就在外面……”王熙凤一脸的哀怨中透着决绝:“好兄弟。别逼姐姐好不好……我不想這样,可我也真的不想去什么云南流放……那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了……”

大嫂子?李纨?

“好兄弟,你手掌大权,一句话便可以抹平所有事情……实在不行,也可以全部推到那三个人的身上”王熙凤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他们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他们不是已经被抓起来了吗?你只要顺水推舟便可以……老太太疼他的孙子、重孙子们,难道你就不疼疼我吗?”

王熙凤吹弹可破的脸上写满了悲伤,可這次却无法换来王燃的同情,王熙凤刚才的话让王燃对她是彻底失望……一个在最后关头,为保自己性命,不顾道义、让别人替自己顶罪,這种人长得再美丽,又有何可取之处!……更过分的是,竟还想着威胁自己!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为了自己而罔顾道义和别人的利益?……我犯的错我自己会承担,你也一样……”王燃冷笑着对王熙凤说道:“你叫人进来吧……”……

王燃的坚决显然出乎了王熙凤的意料。

“你,你可要想清楚……心平时口齿伶俐的王熙凤也不禁有些口吃:“這件事可会让你从此在人前抬不起头,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会大打折扣……”

王熙凤這句话并不是空言恫吓,说实话,王熙凤這一招确实够狠,這种“不伦”在满清恐怕不算回事,但在以礼传天下的汉族,這种事情却完全可以引起别人的兴趣,将之写进、编成快板,传播于天下,让王燃成为天下的笑柄……虽然不至于身败名裂,但对王燃的威信和人气却绝对有相当大的打击。

“即便是你不在乎,但可卿却是肯定活不下去……”王熙凤看着王燃的眼睛说道:“你就真的如此无情……让這个与你有过一夕之缘的美人就此香消玉殒吗?”

的确,纵然王燃不在意,但重重压力之下,秦可卿却肯定是活不下去。流言蜚语之下只有自杀一条路可走,而根据《红楼梦》里记载,秦可卿之死与她与贾珍私通“爬灰”之事的泄露有着极大的关系。

原本王燃可以不在意秦可卿的事情,但现在有了合体之缘,虽然是无心插柳,虽然还不知道秦可卿在這桩“仙人跳”中扮演是什么角色。但王燃心里明白自己是不可能不管這个女孩的。

王燃看着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王熙凤,一字一句地说道:“這还是两回事。我跟蓉哥儿……那个秦姑娘的事是一件事,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好,不用你担心…你的事是另一件事,你犯了错就必须受到惩罚。你再怎么威胁我也没有用!”

王燃本想着按习惯称呼秦可卿为蓉哥儿媳妇,但到了嘴边却发现怎么也喊不出口。于是临时改为了秦姑娘。

躺在王燃旁边的秦可卿像是轻颤了一下,不过王燃却没有注意到,眼前地王熙凤就够他烦心的了。

说心里话,此时王燃不仅对王熙凤已经消失了所有地好感。更对自己充满了怒火,因而说的话便显得相当决绝……走到目前這个窘境,在很大程度是自己自作自受……自己怎么会一次次地听信這个女人的话、受她的诱惑、上她的当呢?!

“好兄弟,别逼姐姐……”看着非常决绝的王燃,王熙凤有些语无伦次地叫起来:“我不想,我真的不想……”

对王熙凤来说。她确实不想叫李纨进来……把李纨叫进来,揭破這件事,只能是一个两败俱伤……王燃固然是会身败名裂,而自己最后的希望也告破灭……不到最后一步,谁会走這步绝棋?

因此王熙凤虽然精心地安排了這一切,却并不希望使出這一招……用王燃原本时空中留传的一句话,原子弹在放射架上的威力最大。

可是事情不是王熙凤不想就可以地。

“凤丫头,你在闹什么?你真的不想什么?”,王熙凤控制不住的音量惊动了本是在外面的李纨,担心出了什么事情的李纨竟循声自己寻了过来。

“啊!”一声低呼,眼前古怪的场景让本来还挂着一抹笑容地李纨握住嘴僵立在了门口,而慌乱中站起来的王熙凤和精赤着身体只有一床薄被护住要害的王燃也都立刻呆若木鸡。

实际上,对王燃来说,他心里自然并不希望王熙凤真的叫人进来,他之所以态度如此强硬,一则是王燃从理智上判断,只有摆出一副不受她恐吓的态度才能把握住局面,事实已经证明,刚才王熙凤在发觉“仙人跳”没有意料之中的效果之后,已然乱了阵脚……二则是因为王燃心中确实很上火,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受人威胁的人,面对王熙凤的威胁,心中确实有“豁”出去的想法……

而李纨的突然闯入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王燃也发现自己进入了最尴尬的时期……谁被捉奸在床还能保持一脸的从容?……

“你们……李纨的脸也早已红了个透。

说实在话,王燃尴尬,李纨也好不到哪儿去……她怎么也没想到会面对這么一个令人难堪的境地,震惊过后,并不及多想,心中随即涌起的念头便是赶紧逃离這个地方。

“大嫂子,你可不能走……”看见李纨要走,王熙凤回过神来一般的一把拉住李纨,指着王燃:“這要如何是好?”

也许是王燃的决绝打破了王熙凤最后的幻想,也许是李纨的突然出现扰乱了她本来的心境,王熙凤竟选择了她并不想用的“两败俱伤”之招。

“我本想着进来取点东西,没想到却正好碰见宝兄弟和蓉哥儿媳妇两人居然做出如此不堪之事”……见了我也想动手动脚……”王熙凤突然低声哭泣了起来:“还威胁我说,如果不从,便要将把我送官查办、替珍大哥他们顶罪……”

若不是场合不对,王燃差点要鼓起掌……這王熙凤的反应还真是够快,也真是够狠,短短几句话不仅把王燃的“丑事”揭了出来。还给自己留下了后路。

只要李纨将此事“如实”汇报给老太君等人,王熙凤的“受害者”身份足以让她获得最多地同情票,而且通过王熙凤刚才的描述,已经将王燃塑造成了一个调戏嫂子和侄儿媳妇的恶棍……王燃再说她的不是,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打击报复”,反而验证她所说的“威胁”。可信度自然降低。

更重要的是,王熙凤此举等于掐住了整个荣国府地脉门……即便王燃不在乎“出丑”。老太君等人也不会同意,为避免“家丑外扬”,老太君等人一定会设法保住王熙凤……毕竟王燃這个假宝玉对整个贾府而言是第一等的重要,在任何方面都不容有失。

“与秦姑娘這件事是我的错……我会负责!”看着李纨投过来。混杂着疑惑、羞涩、不可置信的目光,王燃一咬牙:“我這就跟你去见老太太她们说清楚!”

一抹复杂的神色从王熙凤眼中一闪而过。随即便听到她惶急地对李纨说道:“大嫂子,你可全听见了……這可该怎么办呀……這要是传出去……”

“婶子,”本来一直躺在王燃身边像是昏过去的秦可卿突然坐起身来,向着李纨说道:“這不关宝。宝二叔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下药勾引的宝二叔……”

众人地眼光立刻全部落到秦可卿的身上,秦可卿俏脸一红,避开王燃的目光,却对着王熙凤说道:“二婶子,宝二叔说得对,犯了错就得认罚……我们两人都是罪孽深重之人。就不要再想着害别人了……”

秦可卿這段话虽然对缓解王燃之事地作用并不大……不管是谁勾引的谁,毕竟已经出了事,别人可不管你有什么内情……但却等于直接否认了王熙凤的话,秦可卿的“反水”直接把王熙凤从“被害者”的地位变成了“害人主谋”。

虽然还不明白秦可卿为何這样做,王燃心中还是涌起一丝暖意……像王熙凤這样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王燃心中大暖,王熙凤自然是心中大寒。

“你這个贱蹄子,在胡说些什么?”王熙凤脸色一变,大声呵斥着就要冲过去。

“凤丫头不要着急……此事地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李纨上前拦住王熙凤,然后转头对着王燃两人的方向说道:“你们两人先把衣服穿起来,這样成什么样子……”……

看着王燃与秦可卿两人穿着衣服,李纨更是在替王燃整理着凌乱衣物……王熙凤面色突然涌起一丝不安,看着李纨说道:“大嫂子,你到底想着怎么办?”

李纨替王燃拂去了沾在衣服上的尘土,又仔细端详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随口回应王熙凤道:“什么怎么办?”

“宝兄弟与蓉哥儿媳妇這件事情啊……”王熙凤着急地说道。

“他们有什么事?”李纨一脸的惊讶。

“什么?大嫂子,你……”王熙凤一下呆立当场,王燃与秦可卿也都怔在一旁。

“宝兄弟,我们在這儿聊的也够久的了……也该回去歇歇才是……”李纨没有理会王熙凤,而是淡淡地对着王燃说道。

李纨此话一出口,虽然没有明说,众人却都立刻恍然……李纨這是摆明了打算当這件事没发生过。

“蓉哥儿媳妇如果没事,就随我一起走吧,晚上到我那儿去,正好能与我做个伴……”李纨接下来的這句话直接证实了众人的猜测……没有了现场、没有了旁证,王燃与秦可卿私通之事便成了无头公案,单凭王熙凤一个人如何能取信于人?!

“你,你……”王熙凤指着李纨说不出话,

不提王熙凤与秦可卿二人张口结舌,便是王燃也很是意外……李纨给他的印象一直便是一个温柔可亲、话语不多的人,谁想到竟也有如此的魄力和机智。

应该说,李纨从王熙凤、王燃、秦可卿三个的言谈举止中迅速把握住了整个事件发生的基本过程,虽然有些细节还搞不清楚,但她选择的這种方式却是对整个贾家以及王燃个人最好的一种处理方式……“家丑不可外扬”的最高境界就是假装家丑没有发生过。

“我明白了,”看着将要走出房门的李纨三人,怔忡的王熙凤突然在背后嘶声叫起来:“你与他肯定也早有私通!怪道你如此维护与他!亏你平常一副三烈九贞的模样!”

“他”指的自然便是王燃,李纨身形略微一滞,并没有反驳,王燃看着李纨透着羞怒的脸色,轻叹一口气,伸手叫过李纨的贴身丫环:“你去告诉袭人,让她叫几个晓事的人来,琏二奶奶怕是旧病犯了……让她们好生照看着……”

说曹操,曹操到,小丫环还没离开,就看见袭人远远地跑过来:“好二爷,可找着你了……宝姑娘她们都快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