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尼姑智能的身世,王燃倒是有所耳闻……是个弃婴,自小便被她现在的师父静虚师太抱回庭中抚养,经历了這么时日,换了這么多地方,别说是姐姐,连亲身父母也不可能有什么音信……她口中所说死得冤枉的姐姐……

“张家姐姐是我去年认下的姐姐……”智能抹着眼泪说道:“待我如亲姐妹一般……”

原来是义结金兰……王燃有些恍然,不过话说回来,這出家人讲究四大皆空,父母都成了“施主”,认个姐姐干什么?

看出王燃的疑惑,智能的脸上突然浮起一片红色,而后迅速变得苍白,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才象是豁出去了一般,咬牙说道:“我早想出了這牢坑,离了這些人……张家姐姐和我约好了,一待她与陈公子成亲……便把我一同接过去……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這什么张小姐、陈公子的,听得王燃一头雾水,而智能有些事情说的也十分模糊,好半天王燃才大致理请了脉罗……這张小姐、陈公子和智能之间的关系倒还真有些象《西厢记》里崔鸯驾、张生和红娘的意思。

智能口中的张小姐是本地一个大财主的女儿,由于经常到這水月庵里进香祈福,与智能确实处成了好朋友。有一次张小姐来上香的时候正好巧遇到了一位在隔壁铁槛寺借宿读书的陈公子,一个是风度翩翩的少年书生,一个是才情出从的闺中女儿,一段才子佳人地故事自然就此上演。

而由于這个时代的男女之防甚严。张小姐与陈公子之间不论是通信等都受到了极大的限制,水月庵自然成了两人见面的最佳场,而智能就担当了红娘的角色,這自然就有了张小姐对智能的承诺。

对這一点,王燃倒是可以理解,一个女孩。不管她是普通人也罢,是个自小出家地小尼姑也罢。都会有青春萌动的时该候,看着另别人你浓我浓地谈情说爱,不动心才有鬼,再加上与张小姐本来就熟悉。陈公子的人品又摆在那里……张小姐這个建议自然是正合智能之意。

而张小姐与陈公子两人虽然有情有意,但毕竟都是知礼之人。并不图王燃原本时空所讲的“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而是在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后,开始走正规地托媒下聘程序。

应该说。事情开始的发展还是很顺利地,前景也非常乐观。论背景,陈公子比起《西厢记》里的张生要强的多,他本人虽然只是一介书生,但颇有家底,祖上还做过官。而张小姐的家庭比起《西厢记》里地崔莺莺又是明显不足。因此张家在经过一番考察后,便接了陈家的聘礼,并约定了婚嫁之期。张小姐与陈公子自然是心满意足,而小尼姑智能对未来也是充满了期望。

本来是一段有情人终成春属的好事,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一声霹霉惊散了三个痴男怨女的美梦。

“前几个月,张家姐姐又来进香还愿,本想着是要感谢菩萨成全……”智能的口气中透出浓浓的怨恨:“可没曾想却遇到了那个李衙内……”

在智能地故事里,這个李衙内自然便充当了反面角色。菩萨好象是想跟大家开一个很大的玩笑……安排张小姐遇进陈公子,使這个女孩向幸福迈进了一步,可后来却又安排她遇到李公子,使這个女孩从此走上不幸。

也许是张小姐出于出众,李衙内一见便也倾心,并立刻安排人去向张家提亲。

“张家姐姐既已许了陈家,自然不可能再答应李家……可那李衙内却逼着张家退了陈家的聘礼……我姐姐和陈公子百般哀求也无济于事……我苦命的姐姐啊……”智能的眼泪再次顺着脸庞流下来:“前两天接到了李家送去的成亲日子,即刻便要娶过门……我姐姐当天便用一条麻绳上了吊,陈公子闻听之后,第二天也投了河……他们的命好苦啊“……”

看着智能儿哭泣的模样,王燃也禁不住轻叹了一口气……也难怪智能如此悲伤,张小姐身死,智能的希望也随之破灭,這件事可说毁了三个人的幸福。

可是有个问题让王燃还有些疑惑,虽然衙内這个词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水浒传》里那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高衙内。不过智能口中的李衙内与高衙内却没有太大的可比性,在王燃看来,李家在品级上并不高,可说是与陈家的背景不相上下,他怎么可能“逼迫”的了张家和陈家呢。

“张家和陈家本来都是不愿意的,可這李家不知托的哪路的神仙出来替他说话,”智能擒着泪说道:“第二天张家就退了聘,陈家也受了退聘……”

哪路神仙這么牛?王燃一皱眉。

“李家请的人确实厉害,”智能说道:“张家就姐姐一个女儿,陈家也就陈公子一根独苗,两家人对他们都珍爱的不得了,可死了之后,却都不敢声张……我姐姐上吊前留下遗书说想埋进陈家的祖坟……陈公子临死前也说要与张家姐姐合葬一处……可现在不论是家还是陈家都不敢提這件事……”

看来這路神仙确实很牛……王燃在心里立刻将朝廷的诸位重臣过了一遍。

“我姐姐和陈公子死得冤枉,生不能同食,连死后同穴也不能……”智能再次哭着跪在王燃的面前:“望二爷替我们作主……”

王燃当然明白智能的意思……从一定意义上说,智能和张小姐与陈公子也应该算成一家人,因此对智能来说,替自己的姐姐和“相公”报仇当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而如果证据确实。李家逼死人命之罪自是难逃。

這智能倒也机灵,她知道李家身后之人势力再大,恐怕也抗不下眼前這位贾府地二爷,想要替自己的姐姐和“相公”报仇,必须抓住這个偶然得到的机会。

应该说,现在并不是王燃“多管闲事”的时候……“总体战略”还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当中。黄得功与宁国府的恩怨也等着他去解决,而且象张小姐、陈公子這样的事情听上去简单。但处理起来肯定要搭进去不少地时间和精力。

王燃稍微一顿,轻轻说道:“我接下這个案子了……”

看着面前智能那混杂着希望、感激与兴奋的目光,王燃突然心情一松……还好自己尚未沾染上官僚主义地作风,自己原本时空中有一句话说的好。“涉及到人民的事情没有小事”……的确,什么事情都有两面牲。仅用大、小二字怎能区分?再说,即便是自己不能事事亲力亲为,也可以做好统筹安排工作嘛……更重要地是,还有一句古话。“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智能,你這几天不要出去……随时等侯传唤……”王燃嘱咐道:“如果有事,也要提前通知我……”

王燃回到房间后,王熙凤却是已经回来了。

“到哪儿去了,我已经等你半天了……”王熙凤仍是一如刚才的妩媚。

這次王燃倒没有被迷地晕头转向……一方面他已经想清楚了关于他与王熙凤的关系处理问题。有了三大原则作底,心中已是有了定计。而且刚才又碰到了那么一件让人不爽的事情,自然是定力大增。

不过话说回来,长夜漫漫,两人共处一室自然需要一些其它的话题,否则任由王熙凤发挥……王燃可不认为自己有那柳下惠地本事。

“出去透了透气……”王燃笑着说道:“正好碰到了智能,便闲聊了两句。”

“智能?”王熙凤轻哼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王燃说道:“是那个最漂亮的小尼姑啊……我说刚才怎么没见着她呢……”

“拜托,”明知王熙凤這一招使的走“情趣”二字真诀,王燃还是一脸苦笑地说道:“我就是听她说了点新闻,什么张家小姐、李家公子的……”

“张家小姐?”王熙凤脸色突然微徽一变:“什么张家小姐?”

“没什么,只是闲聊了几句……”王燃尴尬地于咳了一声……這个王熙凤的疑心还真大,只要听到女性就露出這么怪怪地样子。

“不说就算了,”王熙凤横了王燃一眼:“当谁愿意知道呢?”

王燃笑了笑没说话,他倒没有注意到王熙凤的些许异样,王燃现在满心思地在琢磨找个什么话题打发时间,或走干脆找个什么借口把王熙凤支回自己地房间。

不过王燃這次显然是白费劲,王熙凤表现的非常配合,根本没用王燃找什么借口,自己已是从炕上站了起来,俏笑着对王燃说道:“时间到了,我也该走了……”

在王燃略带疑惑的眼神中,王熙凤轻笑道:“今天晚上怕是陪不了你……静虚师太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晚上要做场法事,给咱们贾家去去晦气……你要是实在不愿意一个人睡……我把平儿叫过来陪你吧……”

看着王熙凤巧笑婿然的摸样,王燃再次无语……女人心,海底针,刚不久还在说救佛不求自己,一转脸的功夫却又要去搞這一套了。

虽然没有了王熙凤的骚扰,王燃這一夜还是睡得不甚踏实,心中总有一丝不安的感觉。

王燃确实有几分第六感觉,天刚大亮,茗烟便快马来报,说薛宝钗等诸位娘子军催他赶紧回去……派往宁国府及黄得功驻地一带调查的人已经回来了。

匆匆与王熙凤打了一个枯呼,王燃先行踏上了归途……来铁槛寺的路上风光倚旎,回去的路上却没有了佳人相伴……不过,王燃顾不上回味或是遗憾,密探带回来的消息让王燃也是目瞪口呆。

“宁国府犯了這么多案子?”王燃看着堆在眼前的一堆案卷说不出话……也难怪王燃吃惊,当年他在河南恶整张缙绅时炮制的材料也没有這么多。

“這些案子里有逼死人命的、有放高利贷的、有强买强卖的、有仗势伤人的……还有好多说不出口的事情全部属实,判东府一个‘谋财害命’都是轻的……”薛宝叙轻叹一口气,看着王燃说道:“便是你身为家主,也必定被牵涉进去,一个“管教不严”是脱不了……”

“确实说不出口!怪道我听人说东府里就门口的两个石狮子是干净的……污七八糟!”一旁的林黛玉也把手里的案卷一扔,显见是被里面的内容气红了脸:“這些事要是传扬出去,整个贾府都名誉扫地!”

王燃拿过林待遇扔下的案卷一看,在不得不暗叹国家情报厂的密探们依然是那么手段高超的同时,也感慨“确实说不出口”……里面全是宁国府里的**,内容极其丰富而且极有创造性……什么贾珍、贾蓉父子两搞上了别人姐妹两,然后又换贾珍、贾琏兄弟两再搞人家姐妹两……还有许多象什么爬灰,养小叔子這样王燃还不太理解的词汇。

倒不是這些密探八卦,這些私生活都和很多命案息息相关。象上面说的那姐妹两其实便是贾珍媳妇的两个妹妹,均是自杀而亡,贾琏偷的手下的一个小媳妇,也是当天便上了吊,还有许多這样的事情不一而足……从這些材料的字里行间,很容易便可以建立起宁国府与這些命案的关连!

连续几天王燃都没有时间多做休怠,上班的时候要与阎应元等人一起市场供应国家大事,下班回来还要与薛宝叙等人讨论家族之事。

贾家宁国府犯案累累,依据手上掌握的案卷来分析,涉及到的命案就达十二条之多。如果這些情况全部证明是由贾珍、贾琏、贾蓉三人恶意为之,判他们一个斩立决都是照顾他们。

“尤家姐妹和鲍二媳妇的事情倒还好说……”负责整理案卷的柳如是轻皱着眉头说道:“应该可以摘得出去……”

柳如是已把自己完全当成了贾家的人,她考虑的出发点自然是站在了贾家的立场。不过她的话倒不全是为宁国府开脱。

从案卷上着,尤家姐妹和鲍二媳妇之死确实不能全部怪到宁国府头上。俗话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這几位女同志本寿的品行很有问题。

鲍二媳妇与贾琏之间纯属你情我愿的“偷情”,当然走以金钱为扭带。鲍二媳妇之所以上吊是因为此事被曝光,两人被王熙凤当场捉奸在床,连羞带怕之下选择了自杀。

不过此事已经了结,鲍二本就是贾琏的手下,又是一个没心没肺的混蛋,在收了贾琏给的二百两银子和承诺的再给他娶个媳妇之后,不仅不想着为自己的媳妇讨个说法,还一如既往地奉承贾琏,一副为自己帽子上的绿色感到荣幸的模样。

尤二姐、尤三姐两个姐妹更不用说,她两人与贾珍、贾琏兄弟两人的无遮大会都开过,说她们蛋上没缝谁也不会相信。

尤氏姐妹两人在与贾氏兄弟两人地不断接触过程中。尤二姐与贾琏两人逐渐产生了一些感情,并在贾珍同志的撮合下结成了秦晋之好。贾琏特地在外面买了一个院子安置尤二姐,這说白了与王燃原本时空中的“包二奶”性质相当类似。

只不过這段感情也未能长久,尤二姐一心想获得宁国府的正式承认,却经过一段时间后却失去了希望,不久便自杀身亡。关于其中的详情,案卷里说得也并不详细。但显而言之与王熙凤有关……這一点王燃倒也可以理解,面对贾琏的“够情别恋”和尤二姐带来地压力,任何一个女人都会使出一些手段来保卫自己的地位,只是這结局惨了些。但从理论上分析。尤二姐地结局虽然令人同情,但這错却不能全部加到贾琏或是王熙凤头上。

至于尤三姐之死。与宁国府的关系更是不大。尽管尤三姐与贾珍、贾琏、贾蓉三人都有些关系暖昧,但她并没有象她姐姐尤二姐对贾琏那样付出什么真感情,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真正让她动心的是一个叫柳湘莲的人。

应该说,贾氏兄弟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一些良心的。就象贾珍撮合贾琏与尤二姐一样,贾琏也精心安排了尤三姐与柳湘莲地终身大事。可也许就是报应,在从侧面听说尤三姐的“豪放”名声后,本已留下了定情信物地柳湘莲立刻反悔,后悔外带绝望伤心之下,尤三姐取出柳湘莲留下的宝剑自创于柳湘莲面前。说来這尤三姐的牲格与王燃原本时空中的某些女孩倒颇有些相似。

但是话说回来。尤氏姐妹与鲍二媳妇只是宁国府十二条命素中地其中三条,还有九条。

“剩下的九条人命实在无法与宁国府脱离干系……”柳如是轻叹一口气:“都是宁国府在外面放印子钱给逼出来的……”

印子钱也就是高利贷,虽说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但逼出人命来就有些过了。

“如果這九条人命都是因为还不上帐而自杀,倒还有一丝可说之处……”柳如是说道:“但依据這素卷所说,其中有四人是自杀,另外有二人直接是被当场打死,还有三人是被打伤后不治身亡……”

柿如是這个说法听上去相当严重,但实际上却已是给宁国府留了面子……根据现在还不完全的材料,宁国府在放高利贷方面做得非常恶劣,逼出人命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被打伤至残的不计其数,而家中因还不上账而被宁国府派人抄家、把其家人卖身抵债者比比皆是。

柳如是所说自杀地四人实际上本是一家人,男人借债还不上,被打了几次后上吊而死,但宁国府并没有就此放过他的家人,强行要把那人的老婆和两个女儿卖给妓院抵债、于是一家四口便相继赴了黄泉,说起来也确实够惨。

应该说,這件事在当地引起了轩然大波,许多人自发地跑到宁国府门前讨要说法。可宁国府却是夷然不惧,连解释都不解释,直接组织人手将人群强行驱散。

“太嚣张了!”王燃恨恨地一拍桌子:“当地官府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抓?”

王燃這个问题显然会让当地的官府为难,四大家族在明廷的势力本就盘根错节,象贾珍這样的虽无实职,但仅从品级来说,当地的官府见了他都得请安,一般的人邮里动的了他?

而且随着王燃的崛起,兵部尚书、国家情报厂厂长、荣国公等光环照耀史下,贾家已经显示出了不可遏制的蒸蒸日上势头,当地官府对宁国府更只有仰视二宇,出了事,替他们遮掩还来不及,哪还会提什么抓人?!

其实从别一个角度来说,這句话也可以当成是王燃抱怨……如果当地官府早些动手,哪还用得着他在這里伤脑筋,以贾政的性格,肯定也只能是大义灭亲了。

当然,对当地的這些官员也不能一棒子都打死。根据情报。主持這次抓捕贾珍三人行动的正是新近刚上任地宁国府知府堵胤锡。确切地说,是堵胤锡与黄得功两人共同策划了這次的行动。

从客观上来着,堵胤锡显然是一个想为民作主的官,這从他的经历就可以看得出来……不管他在何处为官,公正清明的官声总是不断……他虽然不属于清流,不过此次保荐他到宁国府作官却是目前清流之一的黄宗曦。這里面也许只是纯粹地无私推荐,也许还有别的什么想法。但现在却是没有必要追究這些。

有這么多血志在手,贾家在当地民怨可想而知。而对堵胤锡来说,想要治理好宁国府,必然就要拿贾家开刀!

当然。堵胤锡心里明白,想凭自己的力量去抓捕贾珍三人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说衙门里一定会有贾家的眼线。就是贾家坐等着衙门前去抓人,堵胤锡地那帮子手下也不敢去……贾家家仆卜就有好几百人,再加上长期放帐、收债练就的一身“本事”,就凭那些个衙役哪可能是对手?!贸然去抓人。人抓不到不说,自己还很可能闹得颜面尽失。因此堵胤锡便想到了驻扎在邻府地黄得功。

应该说黄得功本身就比较有正义感,他治军很严,极少有骚扰驻地老百姓的情况发生。本来黄得功是不想管這件事的,一则宁国不是他的驻地,私自调兵进入宁国说小了是越权。说大了连“意图谋反”地罪名也可以加得上。二则他也不想打破目前這种与王燃相安无事的局面。

至于黄得功为什么会答应堵胤锡的要求,从案卷上看不出来究竟,不过原因想来也不外乎以下几下……一就是大义,贾家闹的确实太不象话,以至于黄得功也看不过去。二是友情,堵胤锡与黄得功本就交情颇深。三可能也才负气报复的成分在内。

据收亲上来的情报,贾家在放高利贷方面涉及的人太广,其中有一个借债地人与黄得功的一个部持本来订走儿女亲家,由于还不上帐,在贾家前来催讨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些口角,直接便被打倒在地,倒没被打死,只是打成了一个“生活不能自理”,他的孩子则被强卖给了妓院。

黄得功的這个部将在接到亲家欠债求援的信后,立即筹了银子送来,只可惜到的时候,他的儿媳妇已径被送进了青楼。面对這个部将的盘佶,贾家倒没象平常那样来个乱棒打出,不过解释也是相当狂妄,“我们已经给了他三次机会,昨儿是最后期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别说是他,就是在朝的官员、将军,欠了我们家的钱,到时间也得一分不少地交出来……只能怪他倒霉……”

别说是黄得功,换作王燃也咽不下這口气……黄得功忍了這么时间算是心宽的了。

“這几个家伙确实该杀!如果我是黄得功,早动手了!”王燃有点按不下自己的火……他来到這个时空所树立的最大目标就是保境安民,可现在自己的旗号居然被别人用做为非作歹的保护伞!

屋里静了下来。王燃的运气实在不错,别的不说,只身边的這些女孩就非常让自己满足……虽然出身不同、经历不同,但心底却都很善良,从她们看向王燃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来,她们对王燃的這句话显然都很赞同。

可以说,经过這一番议论,如果没什么特殊原因,贾珍三人肯定是罪责难逃,私生活的事情可以不理,但只要牵进這些高利贷的案子,主事的定然是死刑难逃,否则根本不足以平民愤。

让王燃咸怒中唯一感到心宽的是,从此番调查中完全可以证实,黄得功抓贾珍三人并没有其它的内幕在里面,因而对王燃的“总体战略”并不会构成什么影响。

“那怎么跟老太太她们解释呢?這件事对她们的打击太大……”沉默中,薛宝钗看向王燃.她倒不是想驳王燃的提议,而是提醒王燃事先想好说词。

“那也只能好好安慰她们便罢了……不把這些垃圾清除掉。整个贾家的运道也不会长久……這个道理老太太她们应该会明白……”王燃轻叹一口气:“再说,這三个人也不一定都是死罪,能保一个算一个……实在不行,也可以给他们夫妻留出点时间,看能不能留下点宁国地血脉……”

不管在什么时代,中国人总是把传宗接代摆在首位。以宁国府目前的人口情况,若是把贾珍、贾琏、贾蓉三人个全都处死。宁国的嫡系就只剩下王熙凤的女儿。若是在王燃的安排下,宁国府這爷仨若还能留下个一男半女,对老太太她们也是一个安慰,這也算是王燃在不违法的情况下能做到地最高限度。

当然。王燃并没有让王熙凤去承担這一责任的意思……经过铁槛寺一行,王燃在心中对她确实已经有了一定地感情。這主动要求戴绿帽子的事情王燃是不愿意干的,再说,贾琏也不仅仅有王熙凤一个妻妾。

说实话.這几天王燃与王熙凤也遇见了好几次。王熙凤在人前虽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麻辣诱惑,但暗中地眉目传情却也不少,王燃虽然没给予什么正面反应,但心中却是不再抗拒。

“东府的大爷肯定是免不了了,他是当家地,怎么也脱不了干系……二爷和蓉哥儿怕是也不行。放高利贷的大都是二爷的人,有几次催债还是蓉哥儿亲自带人去的……着来也只能是你刚说地最后一个办法了……”薛宝钗叹着气说道,脸上随之浮起谈淡的红晕,她毕竟还是一个黄花闺女,说這种事自然有些羞涩。

薛宝钗是一个相当稳重的人,作为荣国府“公认“的内当家和王燃后宫的领袖,她平常的一言一行都很注意,从来不说没有把握地事情。

可這一次,她却是说错了,起码不完全对。实际上,包括王燃在内,对這件事的认识都出了差错。

就在薛宝叙等人安照分工前往老太太及王夫人处打预防针的时候,听茗烟汇报水月庵小尼姑智能所说张小姐、陈公子命案调查情况的王燃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你是说,李家的后台老板是宁国府?”王燃一脸的惊异。

说实话,這件事让他想破头也想不到宁国府上……這受害的张家、陈家和李家都在金陵,這李家就算要求贾家,也应该来找荣国府,怎么扯上了外地的宁国府身上?

“李家的那个李衙内亲口说是东府的二爷写了信托的朝里的人给办的……”茗烟从摆在桌子上的证据中抽出一封信交与王燃,看信上的落款果然便是贾琏。

苇烟现在办事越来越老道了,也越来越有王燃的风格……直接叫人绑了李衙内,连诈带骗,几下便撕开了一个口子,套到了最重要的部分……虽说他這么做同样违法,但非常时刻用非常手段……不谈别的怔据,只要有了這封信,便是抓住了重点,贾琏想不认都难……至于其它的小鱼小虾,挖不挖出来倒是无所谓,没了靠山,自然就翻不起大浪。

“贾琏這个混蛋!……宁拆三座庙,不破一桩婚……他居然还逼出出了两条人命!”本就对贾琏没有任何好印象的王燃禁不住骂了出来。

王燃虽然开骂,但心中的火气并不大……正所谓虱子多不怕咬,贾琏已然是罪孽深重、逃不过一个死字,再加上這条人命也是一样……不过事情调查清楚了,对老百姓也算有了个交待。

“你去把這件事的结果告诉水月庵的智能吧,就说是我说的,”沉默了一会儿,王燃端起茶杯,带着些疲惫地吩咐道:“让她去找一下张家、陈家,商量一下那张小姐与陈公子合葬的事宜……我会还给他们一个公道!……另外,她要是想还俗,我也可以替她安排……先到府里来,然后再给她寻个好人家……”

也难怪王燃感觉疲惫,“家里人“出事是最让人费神的,何况出的事还這么的不光彩。事情既然已经调查了七七八八,王燃也不想再在這件事上耗费更多的精力,就他与薛宝钗等人商量的结果,這件事早点结早点好……趁黄得功抓捕贾珍三人它事尚未传开,自己出手“大义灭亲”显然会主动的多。

可情况并不象王燃想像的那么简单。

“智能要还俗?這走什么意思?”茗烟有些奇怪地说道:“上次我遵从你的吩咐去找她了解情况,静虚师太还她一心向佛,出庵游历四方、体会佛意去了呢……”

“什么?“王燃手一抖,茶立刻溅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