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诡异的符咒(一)

林宝驹之所以要去金鸡岭,自然是需要利用灵脉来补充灵力,无论是林宝驹自己还是金马和走地鸭,跟多宝老君一战都已经耗尽全力。

金鸡岭其实并不高,大概只有两三百米的高度,但是这却花费了林宝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林宝驹是拄着棍子上山的,他现在的体力连小莉都不比不上。路上的时候小莉曾经问林宝驹,为什么前两天林宝驹可以一个人把野兽全都赶跑,但是今天连爬座小山都成问题呢?林宝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苦笑着应付过去,希望可以依靠灵脉恢复自己的灵力。

先天不足的弊病,终于在林宝驹丧失灵力的时候体现出来了,而且情况竟然比以前还要严重。林宝驹觉得,他自己身体所受的诅咒,的确已经开始迅速恶化了。

“大哥哥,这里就是鸡冠包了。”小莉指着一个石坑说道,“以前这里的石头都是冒出地面的,而且很高,后来黑老三修石厂过后,就成这样子了。”

林宝驹眺望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发现这金鸡岭虽然不高,但是山环水绕、层层叠叠,应该算是一方好风水了。正因为如此,金鸡岭上才有灵脉经过,并且还有金鸡镇守此间的灵脉。可惜的是,黑老三这个石厂的确是建错了方位,因为林宝驹发现这个鸡冠包实际上是这一带灵力最旺盛的地方,多半也就是金鸡吸收灵力的地方。黑老三在灵兽栖息的地方建厂,难怪会引来金鸡半夜鸣叫示警了。

林宝驹长叹一声,不禁为这个村子枉死的人感到可惜,同时将锦囊里面的金马和走地鸭放到了地上。

因为林宝驹此刻感觉不到体内的灵力波动,所以连引术也都无法施展了,只能让金马和走地鸭自行吸收灵力。

金鸡虽然已经被多宝老君抢走,但是这里的灵脉一时半会也不会枯竭和移位,所以金马和走地鸭应该都能够在这里获取到足够的灵力。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金马和走地鸭才吸收到足够的灵力,一团金光中,它们回复了灵兽的形态。

小莉的眼睛睁得很大,好奇地问道:“大哥哥,这个小马马和小鸭子是怎么变出来的啊?”

“这个是灵兽,也就是你婆婆所说的活金了。”林宝驹并不打算欺骗这个天真的小女孩。不过,他知道若干年之后,小莉一定认为活金、灵兽还有风水都是『迷』信,毫无科学依据。

“啊,那只吃人的大公鸡是不是也是活金啊?”小莉惊呼道,“你的小马马和鸭子不会吃人吧?”

“不会,他们是保护人的。”林宝驹连忙说道,“吃人的大公鸡是被坏人利用了。本来它是不会害人的。”

小莉这才放心,问道:“大哥哥,我们什么时候下山呢?”

“嗯,这就下山吧。”林宝驹的声音有些凄凉。因为虽然到了灵脉之上,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像金马和走地鸭一样恢复灵力,只能一直保持着这种病怏怏的状态了。

四十岁也好,二十岁也罢,生命长短对于林宝驹而言并不要紧,只是林宝驹却不想成为一个病涝鬼。

就在林宝驹下山的时候,身体内忽然传来了一股熟悉的灵力,原来竟然是金马将自身的灵力渡入林宝驹体内。林宝驹心中先是一喜,但是随即就转忧了,因为金马渡给林宝驹的这些灵力,依然消失在林宝驹身体之内,令他丝毫感觉不到灵力波动。

不过,金马的付出也并非毫无意义,因为林宝驹的气力倒是回复不少,至少下山不用拄着棍子了。

回到村子的时候,天『色』快要黒尽,老婆婆已经做好了饭,等林宝驹和小莉两人回来。

饭桌上燃着一只清油灯盏,细细的火苗发出微弱的火光,让林宝驹不禁想起了远在四川的父母。

这时候,他们一定在盼望自己回家吧?林宝驹心中想道,有些酸楚的感觉。

“小伙子,想家人了吗?”老婆婆笑了笑,说道:“年青人,虽然心比天高,志在四方,但是一旦收到一点挫折,就会想家人、想回家的。我老太婆虽然老眼昏花,但是也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人,日后一定会大有前途的。”

“大有前途?”林宝驹心中暗想,能够过了眼前这一关就好了。现在一身灵力尽失,惊天匙和天工神殿的事情也还毫无头绪,前途究竟在哪里啊?

老婆婆见林宝驹沉默不语,继续说道:“人的一生真是很难意料啊,要说我这老太婆也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这辈子却总是不交好运。先是小莉这孩子的父母外出打工,结果被活生生埋在了煤窑下边;然后,我的小儿子前几天有被金鸡给咬死了……唉,但是日子还是要过不是吗?小莉还这么小,我这老太婆总也希望能够看到她长大的一天……”

老婆婆絮絮叨叨地说着,像是在说她自己的事情,却又好像实在开导林宝驹。

林宝驹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消沉,沉思了一阵,说道:“婆婆,我想问一下,这个金鸡岭有什么传说、典故没有呢?”

之所以林宝驹有此一问,是因为他忽然想起了昏『迷』时候,在梦境中听见朱云所说的那句“金鸡含匙扣山门,金牛伏枥浮金船”。当时醒来的时候,因为全身灵力尽失,林宝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问题上,并没有注意到梦境中所见所闻,这时候想起来,忽然觉得这几句话可能跟天工神殿的去向有关。因为朱云一生都为寻找天工神殿的事情所困扰,最后也因为此事而死,临死时候念念不忘天工神殿的线索,自然是合情合理知识。

这两句话中,林宝驹至少听见了两个熟悉的词语——金鸡和金牛。金牛,大概是林宝驹听丹青生所说的金牛岭,因为金牛岭可能藏有天工神殿的线索;而金鸡,难道就是这个金鸡岭?

“说起传说,好像是有一些了。”老婆婆想了一阵,这才说道:“我以前曾经听这里的老人提起过。说金鸡岭最早的时候不叫金鸡岭,这里也没有村子,只是野兽横行的荒山野岭。当时先祖流亡来到这里,时常听见岭上有鸡鸣,后来有一天他就看见了一只金鸡立在山顶的石头上,于是先祖就去追那只金鸡,谁知道金鸡一下子隐入了石缝之中。先祖不甘心,就在那周围收寻,结果遇见了一个黄衣人,黄衣人让先祖不要去寻那只金鸡了。他告诉先祖,那只金鸡镇守此处的风水灵脉,告诫先祖一定不能让后代子孙开山伐山,否则一旦风水坏掉,这里的地就不会再养人了。黄衣人说完,又向石头上吐了几下口水。先祖有些奇怪黄衣人的行为,却发现那些口水竟然在石头上变成了黄金。先祖拾起黄金之后,黄衣人也消失不见了。后来,先祖利用那些钱成家,然后带领家人在这里开垦、种植,虽然算不上什么富家一方,但是也算是衣食无忧了。那个黄衣人,据说应该是显灵的地藏王菩萨;至于那只金鸡,也曾经有人在鸡冠包上见到过,不过那东西都是活金,看到人就立即不见了。”

“那婆婆你有没有听人说过,金鸡跟什么钥匙有没有关联呢?”林宝驹不甘心地追问道,总觉得这金鸡岭的金鸡可能跟惊天匙有一些联系。

“钥匙……”老婆婆的记忆并不太好,迟疑了一阵,才恍然道:“哦,对了,听人说这金鸡是给地藏王守宝库的,一旦有人想去偷取宝物,金鸡就会啼鸣惊动地府的鬼怪,将夺宝的人魂魄抓走。地藏王的宝贝很多,但是要有德的人才能取到,一旦这样的人出现,金鸡就会开启宝库天门,让他去取宝物。但是,那个人只能取一个宝物,贪心的就会来不及从宝库出来,最后被关闭在宝库之内,变成石头人。当然,这些都是传说了,除了那只金鸡,我这老太婆也没有见过。”

老婆婆好像忘记了林宝驹关于钥匙的问题,于是林宝驹不得不再次说道:“那有没有……关于一些稀奇古怪的钥匙的事情呢?”

“哎呀,你想啊,金鸡要开启宝库门,总得有钥匙嘛。”老婆婆说道。

“是啊,要开启什么门,总得要钥匙才行啊。”林宝驹自言自语地说道,心里若有所思。

晚饭过后,星月之光漫天,在江城的时候,那可是绝对看不到这样美妙地星空。

老婆婆和小莉已经睡去,只剩林宝驹一人独自坐在门槛上,思索着眼下应该何去何从。

身体内诅咒的提前兑现,对于林宝驹来说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而眼下又莫名其妙地失去了灵力,更是让林宝驹觉得前途渺茫。虽然金马输入给林宝驹的灵力起了一定作用,让他暂时回复了体力,但是几个小时之后,林宝驹就感觉到体力又开始逐渐消失,似乎金马渡给他的灵力也支撑不了多久。

该继续找寻天工神殿的下落,还是先回家跟爹娘团聚一下,林宝驹不禁有些犹豫了。人在脆弱的时候,大概总是很想家吧。

就在这时候,锦囊里面的云之眼忽然冒着柔和的亮光。

许白白已经有一阵子没有用云之眼给林宝驹发过什么信息了,林宝驹微微觉得有些诧异,收拾起复杂烦『乱』的心绪,掰开了云之眼。

这一次,云之眼里面不仅有一张卷起的纸条、而且还有一张入场券。

是国家音乐电视台举行的本年度歌坛最佳新人评选的入场券。林宝驹这个评选活动具有很高的权威『性』,许白白能够被题名,本身就已经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了,如果能够夺取最佳新人的称号的话,更能够让她的名气更胜一筹,列入一线明星的行列。许白白邀请他去参加如此重要的活动,那是无疑是认定他为好朋友了。

林宝驹将入场券取了出来,看了看上面的日期,是一月二十九号的,也就是十天过后的事情了。不过十天过后,林宝驹也不清楚自己在哪里,也许还在华山的金牛岭,也许还在哪个无名的山间追寻天工神殿的下落……

总之,林宝驹那时候多半是没有办法赶去首都参加这个活动。所以,林宝驹只能回复道:“恭喜你,并祝你好运,不过我大概没有办法赶去那里了。这张入场券,就送给我当作纪念吧。”

林宝驹不知道自己眼下灵力尽失的情况是不是跟诅咒提前兑现有关,但是他却知道自己可能命不久也,也许能够拖上十年八年,也许就是一两年,甚至更短。除非能够找到渺不可测的天工神殿,并且顺利找到解开诅咒的办法,否则他只能默然接受这个悲惨的事实。

而许白白给他的这张入场券,也许真的就只能成为他短暂生命的一个美好纪念了。

过了一会,云之眼终于有了回复——“啊,那真是可惜。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哪里的人?因为你送给我的那些东西,实在是太奇怪了?”

的确,到目前为止,林宝驹通过云之眼送给许白白的东西,的确是非常的奇特,并不是有钱就能够买到的东西,也难怪许白白会有这样的古怪的想法了。

保持神秘感并不是一件坏事,更何况林宝驹并不想让许白白知道自己命不久也的事实,所以不能将实情告诉许白白,只能以“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空间”这样的话应付了许白白的追问。

“你好像有些消沉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如果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告诉我吧,也许我可以替你分担一些。”许白白不知道从林宝驹写过去的那些东西里面发现了什么,居然看出了林宝驹消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