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劫狱

“定国,都准备好了。你看看。”梁田指着身后的大骡子说道。

“多少?”

“一共二十口和二十根。”梁田有些兴奋的举着手比划着。

所谓二十口便是二十口上好钢刀。至于二十根便是指二十支精钢枪头。大明官府对民间的执有兵器的情况查禁的并不严禁,远远不如满清和后世那样连菜刀都要实名的作风。不过他们这可是在关键时刻,不得不小心一点。

以防隔壁有耳,被人举报,劫狱可是要掉脑袋的。因此梁田虽然是个粗人也非常小心的说的非常之隐晦。

“很好,这样的话,事不宜迟,我们可以尽量快的动手。”梁定国也是有些振奋,通过梁俞经商的路子想不到这么方便就能弄来了这么多的兵器,这样的话他就不用拿着柴刀和担柴用的冲枪去劫狱了。

“定国,要不要多叫一些人,德祥这些人行了不少善事,对这次狗官陷害他的事情也有不少人愤愤不平的。”

“不必了,人多了,行事反而不秘。我们又不是要攻打县城,要那么多人做什么。再说了,施恩莫望报。”

虽然梁定国比梁飞等人都要年幼,但众人隐隐也都是以他为首。

俗话说的好嘛,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梁定国在这些人之中算是有些见识的了。况且熟读兵法,武艺出众。

“从前有一个大家族面临灭顶之灾之时,家族的人集合在一起商议。去路有两个,一个是曾经对他们家族有恩的人,一个是不断得到过他们家族帮助的人。大部分人决定去投靠那个得到过他们很多帮助的人。觉得他会报恩。

而只有两个旁系子孙听从了他们祖父的意见去投靠了那个曾经对他们家族有恩的人。一年之后,那两个旁系子孙打听到了家族被诛灭的消息。而那个曾不断得到过他们家族帮助的人做了大官。”

“这个故事,好似听大哥说过。至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人难道为了高官厚禄竟然可以这么无耻!”张文插口道。

梁定国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一边走到骡马边挑选兵器,一边说道:“文叔,你可知为何树头大槐树枯死了,只有老李头一个人觉得悲痛?”

张文也没细想,便道:“还不是因为那树是老李头跟他老伴从小种下的。老伴前些年走了,树现在也死了,他能不悲痛吗?”

梁定国拿了三口刀插在腰带上,道:“那便是了。树死了,你不会悲伤,因为你不是浇水的人。浇水的人便是那施恩的人呐。”

“哦!”张文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没完全明白,好像有些东西在脑海里翻滚着,却一时间又抓它不住。

“别扯那些虚的了,文子,赶紧准备!”梁飞沉声说道。刚过了几天好日子,又出这么档子事,这让梁飞的心情非常不好。难道穷人就不能过好日子了?

“哎,定国,你怎么一个人拿那么多刀。”

“刀杀多了人,就不快了。自然多拿几口,备着。”梁定国淡然说道。

张文舌头一缩,这小子什么构造?把杀人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一个跛了腿的叫花子,蹒跚酸地走着。身上那股子酸臭的味道老远便能闻见。

县大牢看门的陈老三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砸了咂嘴,不禁骂道,“王八蛋的,老徐渗了这么多的水,干脆就给老子喝水算了!”眼看着那衣着破破烂烂的臭要饭的越走越近。赶紧拦住道:“赶紧走!臭要饭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也你能来的吗?”

那叫花子讨好的笑着,一脸的污垢的笑容说不出的猥琐,:“差官,俺这半天也没要到饭,能赏俺口水喝不?”

“滚!当大爷是开善堂的吗?大爷可不是什么善长仁翁,赶紧滚,再不滚,把你抓进去!叫你死无葬身之所!!”

突地一只胳膊从身后伸了过来,一把将他的脖子夹的死死的。那只胳膊强壮有力,陈老三挣了几下没挣开,以为是那个伙计在跟自己开什么小玩笑。这么有力,难道是何五那王八蛋?

陈老三正这么想着,后心已然一凉,一把尖刀已然狠狠的捅了进去。

原来不是开玩笑,这是有人要劫狱啊。早知道不为了这葫芦的酒跟老徐换班了。

梁定国手一松,陈老三的尸体便滑落在地。他心里也只能暗道,对不起了大叔,以后投个好人家吧。然后向着街道那边打了个手势。那跛脚的叫花子当先冲了过来。

随后从巷子里梁飞、梁田等人都手持钢刀围了上来。

原来却是方才张文扮做叫花子吸引了牢头的注意力,而梁定国则从身后袭击。一击成功。这么做也是怕牢中的差役会对梁俞不利。或者以梁俞为质从而让梁定国等人投鼠忌器。

梁定国接过梁飞等人递过来的钢刀,随手插在腰上。又拿起一杆长枪,有此枪在手,便是千军万马,他也有信心杀个七进七出。他面色冷竣,看了看眼前这些父的义弟们。原来他也只当他们只是普通的庄稼人。并奇怪义父怎么会跟他们结为兄弟。

但现在看到他们面对厮杀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便知道这几个人也算是响当当的好汉了。

县大牢非常的简单粗陋。其实也没关什么罪行大的贼人,无非是小偷小摸打架斗欧,或者是没有按期交税银的百姓。

梁定国向大牢里探了探头,却见几个当差的牢头正围在桌边吃酒聊天。无非说的是那里的暗娼便宜,那里的妓女热情。心道,这正是天助我也!于是便不再隐藏,大步往里走。

几个差役正聊的开心。“不是我吹牛,县里醉花楼新近一个妞,那个美啊。可惜说什么卖艺不卖身。要不然我便是把祖屋卖了也要去尝个鲜。”

另一个道:“你那都是老黄历了,这不御使刘大人一来,她便接客……”

那个“了”字还没说出口,便看到牢门口,走进一名大汉。手持一杆丈八长枪,腰插几口钢刀。

“什么人!”差役这话问出来都觉得底气不足。这一副行头,难不成还是来牢里给他们送酒的吗?

有反应快的差役已拔出腰刀在手,像梁定国砍了过去。梁定国不等他近身,手中长枪一振,那差役还没看清,便被他一枪搠在心窝挑上了半空。

“挡我者死!”

另一个不信邪的差役冲了上来,被梁定国用枪一扫,击落单刀。梁定国并不停步直接上前一把将那差役抓过。那差役死命挣扎偏偏挣扎不脱。接着梁定国单手把他举起往差役人群里一摔。众人皆被撞倒。

余者都不敢再反抗。

内中有认识梁定国的差役连忙说道:”梁公子,我们都知道你父亲是冤枉的,你只管接了他去。饶了小的们的狗命吧,小的们方才没有看清是你,原谅则个啊!你们直管走,我们决计不敢阻拦!!“

梁定国因此也不在理会这帮差役,杀鸡吓猴,想必他们也不敢玩什么花招。

于是梁定国径直来到了昨天与梁俞见面的牢房。”父亲,定国来接你了!“

梁定国连叫几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旁边关着的犯人提醒道。“小官人,今天一早有人把你父亲给押走了。”

“什么?这位大叔,可知我父亲被押到那里?”

“我那里知道,话说我才二十出头,只是长的急了点,小官人这句大叔,在下实在是当不起啊。”

几个看管牢的差役也是说不知道。

“我们真的不知道啊,小官人,早上都不是我们当差呀。”

梁定国心下惊疑不定,难道是谁走露了风声?这事也只有自己和父亲的几个结义兄弟知道。难道有谁出卖了兄弟?

这时张文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

“定国不好了,街上来了许多官兵!”

“中计了!”梁定国一时间也顾不上,细想谁是叛徒了,先杀出去才是!要是被围住了,那就是有八只手也突不了围了。

“文叔!把牢门全部打开!”梁定国一边跑着,一边吩咐着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