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酒席散了,云娘这才从厨房中走了再来,梁俞看这女子好倒是好,温柔贤惠,靓丽可人,却有一庄不好,就是太守礼,但凡有点什么事情,梁俞想与她悄悄说道说道,她都以礼制为先,弄梁俞有的时候,那提下来的兴致,也顿时索然寡味。

“你怎么出来了,我还以为你都不出来呢?”云娘一定还没有用餐,因为她要随时都去准备为梁俞他们服务,对于这云娘的做派,梁俞倒是有点生气。

云娘低着头,还在收拾桌面的残羹,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她也知道梁俞是为了自己好,不想让自己受委屈,受过梁俞母亲多年教育的她,还是不能辱没了梁家的门风。

“嘿嘿,祥德哥子勿怪,公婆在世时,常说道,女子但凡在家得行的礼,做的义,三人四德,得时刻刻在心上,断然也不能叫他人笑话了不是!”对于梁俞的责问,云娘也只得轻声答道。

“那三从四德,你倒是说说,哪三从,哪四德?”对于这个被封建礼教所毒害不浅的云娘,梁俞也说不得什么了,只得苦笑。

“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便三从;四德是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云娘说道:“公婆在世间,也时常说道,这三从四德,乃是女子立世之本,关乎女子声名的。万万不能小看的。”

“那你真是从我吗?”梁俞问道,这个封建礼仪,太多了,是无趣;太少了,就与后世一样,女子一个个挑男子了,男子却一点最尊严都没有了。

梁俞最近一直都在想,怎么把这个云娘变成在外懂礼守妇道,在家可人识趣,与自己相唱相喝!现如今,叫她上桌吃饭,她反倒自己一个人躲在厨房中。

听梁俞这一问,云娘先怔怔看着梁俞,突然间,她那脸上晕红一片,别过头去,才喃喃地答道:“那,那——我们并未——”

梁俞一拍大腿,逃了出去:“我还有事去张三爷家!你在家打扫一下,就好生休息一下!”

云娘要说什么,梁俞是一个从现代来的人,当然清楚的很,那晕红的一片的脸颊,那眉目生情,顾盼生辉,霎时撩人心怀,梁俞只有逃了出去。不想在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因为云娘说的是要圆房之事,只不过云娘虽然谦让有礼,处人等物,也别有一番风度,这才年方十七,让梁俞对这样可人温婉的女孩下手,却也让梁俞实在下不了手。

前世的梁俞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想要的是一种灵与肉的契合,是一种灵魂的交汇,不是那种见到白菜就想拱的种猪,所以他前世也还是一个处男。

纯情是一种很稀罕的情愫,让人感到很神圣,但是如果发生在我们身边的话,那也是一种让人感到好笑的事情。

时常被同伴所取笑为21世纪最后的一个绝世大处男。

其实在明朝,十七岁成婚,在乡下农村来说,已经算是正当时了,大凡农家十四五成婚大有人在,女子十七八岁成婚,男子十九到双十成婚,是最理想的年岁。

看到那梁俞逃似的走出了门,云娘那双闪的眼睛顿时黯然了许多,不由得抿起嘴巴,微微叹息一下,也只得卷起皓腕,收拾起这桌上的碗筷。

逃了出来的梁俞也是一阵的狂笑不已,这算怎么回事呢,她是我的内人,是我的老婆,我就算对她做些什么,也是明正言顺的,再说她也只是一个女子,难道会吃了我吗?

前世与今世加赶来,也二十有七了,却还是如初中羞涩大男孩一样,面对这云娘也是一片惊慌失措。

梁俞也暗暗鄙视自己的表现,下一次一定不能如此,让她一个古代的女子耻笑了他去。他却不知道,留下给云娘的,只有那突然的失望与伤感。

梁俞一边想着自己与云娘的事情,一边走着,不大功夫,也就到了张三爷的家中,张三爷家中有一条狗。

“汪!汪!”

那狗甚是厉害,对着梁俞那是一通猛叫,就想扑到梁俞的身边,把那梁俞吓了一跳。

还好,那狗是被链子栓在门前的。

不管是前世,还是后世,梁俞都是怕狗的,因为前世的梁俞在小学的时候,被一条大狼狗狠狠地咬过大腿,那条大狼狗也从此成为了梁俞的梦魇,一见有狗的地方,梁俞就得绕着走。

“大黄,叫什么叫呢,也不看人,这是咱村唯一的秀才爷!”

突然间,从屋内出来一个姑娘,一抬脚把那狗给踢得飞远,那姑娘长得倒也算粗壮,粗麻小眼,脸有点黑,大暴牙,一个大辫子甩到腰部,见到了梁俞,姑娘的那张黑脸有点红,轻声轻语道:“秀才爷啊,你请进屋!”

那个姑娘把梁俞领进院内,突然朝屋内一声大喊,这时的声音倒是重如洪钟:“爹啊,秀才爷来了!”

那个大声把梁俞也吓了一跳,果然是女中丈夫,别有一番气概,与梁俞站一起,那比瘦弱的梁俞还显得魁伟不凡,让身为梁俞的男子很是汗颜。

梁俞见到这个姑娘客套道:“翠姐,你在家,可好呢?”

这翠姐,也不是旁人,正是张三爷家的闺女,张小翠,虽说起名,叫做小翠,但这小翠平时为身也豪爽,经常与梁飞、梁田都是嘻笑打闹,却一见秀才梁俞,却是格外的文静。她知道梁俞喜静,在梁俞面前也是一幅细声细语,不过配上那一幅张飞的尊容,也是让格外的难看。

那小翠微微点头,包着暴牙,细声呢语道:“还好,还好,劳您还记挂着我呢!”

“啊,秀才爷,过来了,”张三爷,从内屋走了出来,他手中提了一个茶壶,接过女儿小翠递过来的茶杯,给梁俞满满倒了一杯。

“张三爷,我呢,今天过来,有一件事情与你商量的!”梁俞喝了一口茶,也不客气,直接开口了。

那一旁的小翠姑娘抿着嘴,把那暴牙也收了回去,闪着那发光的眼睛,直钩钩地盯着梁俞,梁俞稍有点不自然,这小翠从小就是对梁俞与旁人不一样,小的时候,张三爷看这小翠对梁俞关系不一般,也曾想让小翠与梁俞结亲,却不想梁俞父母买回来了一个云娘,那云娘更是温婉可人,无论才貌都远甚小翠。

小翠姑娘在梁家村干活,里里外外,倒也是一把好手,比普通的一个男人还厉害,但越长大,小翠姑娘越是凶狠,到了十五,就得了一个混名——女张飞,张三爷也才绝了这个念想。

“那秀才爷,你说!”张三爷说道。

“过几日呢,我就与我家云娘就到了县城去住,知县大老爷聘我作他家的西席先生了,所以我家田地,云娘,她就顾不上了。我想呢,不若这样,我家的几亩田地,都以每亩半两银子的价租予你去租种!”张三爷与梁俞父亲交好,平常也对梁俞家多有照顾。所以梁俞以低价想把自己家中那几亩田地交他耕种,也算是另一种报达吧!

“这如何使得呢?”张三爷绝然不同意,这租种的价格,历来都是佃农收谷子,都得交给主家十之四五,折成银两,也二两纹银一年,张三爷是实诚人,这占秀才家这么大的一个便宜,他也是断然不肯的。

“张三爷,你别推辞了,去年,我父母双亲去逝,也是你帮忙料理的,如若不然,那我真是一头雾水。这田地,也是祖产,是不能卖的,不然的话,我还想送给你家牛小子呢!”梁俞说道。

这牛小子也是这张三爷的独子,与这小翠姑娘是一对双胞,如今也是十八岁了,长得若是魁梧壮健,跟一个牛犊似的,与女张飞真是很相像,两个人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对巨汉。

“哪是什么话呢,我与你父亲,也是乡亲三十多年了,只是举手之劳,不算得什么的。你也不必挂牵的。”

“张三爷,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吧!也不多说了,你还说,我是秀才,秀才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你们也得听吧?”梁俞说道。

“爹啊,既然秀才爷这么说了,也是必有打算了,我们就当给秀才爷守着他家祖产吧!”那小翠倒是不客气,却拿话来劝她爹。

说完了,那脸也红了,转过脸来,又是瞄了一眼梁俞,不过,她那脸本来是黑的,这时,看得就有点紫了。

“小翠说得极是,我呢,除了这田亩之外,也请张三爷,帮忙照看一下,我家那间老屋。时不时去打理一下,也就可以了。”梁俞说地更是诚恳。

“那,那也只好如此了,那老汉,我也只好占了这么一个大的便宜了。”张三爷也是叹息一声,只得称好了。

“那行,你们在家,我就回家去了。”事情说完,梁俞就起身想走了。

“秀才爷,”那小翠说话了:“你再坐一会儿,怎么刚来,就要走呢?”

“不坐了,回家还有事呢!”梁俞微微一说,就朝屋外走去。

能不走吗,这么一个大姑娘,跟张飞似的,抿着大暴牙,闪着一双小的眼睛直钩钩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如同一汪秋水一样,恬静温良,却在那湖里面,却是一片波澜,惊涛骇浪,能让人淹死,这么一个女张飞,还不如回家去调教云娘呢!

“我就说嘛,秀才爷对我还是有意思的!要不然啊,秀才爷也不会让我们家占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的!”那小翠一见梁俞走了,倒是和她爹说了赶来,那大暴牙又是露了出来,脸也不红了,只是更黑了。

“哪里,你哪里看了出来,那秀才对你有意思了,你这个凶样,秀才爷,那是被你给吓走了!”那张三爷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也是头疼不已,都这么大了,连个提亲的都没有,都快把张三爷给愁死了。

当初呢,张三爷也托人到邻县打听了一户人家,两家都约好见面的的。

那户人家男的一见这个姑娘模样,哇,当时,那男的给吓晕了,张三爷和那媒婆又是掐人中,又是泼水,好不容易把那男的给弄醒了。

那男的,一醒,就跳将赶来。

撒开脚丫,跑了,任凭别人怎么叫他都是不理,在跑回家的路上还摔了几回。

张三爷和媒婆那是一郁闷,怎么了,去追兔子吗,去追兔子,也不用拼命的啊?

最后别人问他,相亲怎么了,他还一个劲地抹胸脯,双眼很是惊恐不安,直说道:“我的妈呀!那天,是见鬼了!我那天晚上都没敢睡觉!”

只这一句话,把张三爷的肝都气疼了,自此之后,不管什么地方的媒婆见到张三爷都要跑,给多少钱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