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还没有亮,梁俞就起床了,自己心中时刻挂念着凝儿,虽然可以睡得还算安稳,但却总是无法放下心来,自己都不知道欧阳凝儿那丫头什么时候在自己心中竟是那么重要了,穿戴整齐后,下楼准备上路了,他对自己的棋艺很是有信心,并不准备去借白玉棋子,因为来回十六里的路程,是要耽误大半天的。多耽误一会,凝儿可能就多一分危险,自己也是提心吊胆的。

梁俞下楼正要准备走,没想到,田飞却坐在楼下吃着包子,似乎早就知道梁俞会走这么早来送似的,看见梁俞下楼,便道:“梁兄弟起的这么早啊!下来吃几个包子再走吧!”

梁俞心想,自己这一去可能就是一天,也是该吃点东西。便也不客气的坐下吃了起来。包子不大,眨眼的功夫,就吃了四五个了。

田飞看看梁俞狼吞虎咽的吃相,不禁乐了出来,“梁兄弟不用着急,想必你的朋友早就离开绿柳山庄了,明毓秀小姐一般不会留人在柳绿山庄逗留两天的,连她的亲哥哥都不允许,谁都不知道为什么,所以老夫估计你的朋友该是早就走了。”

听完田飞的话,梁俞心中好生郁闷,本来以为找到了凝儿在的地方,没想到是空欢喜一场,一下子就没了食欲,对田飞没好气的说道:“既然一定不在,我去还有什么意义了呢?掌柜还真会开玩笑。”

“非也非也,梁兄弟莫要着急啊,虽然你朋友是一定离去了,不过老夫敢保证明小姐一定知道你朋友的去向,也就是说她可以帮助你继续找你的朋友,否则梁兄弟茫茫人海可又知道该往什么方向找呢?”

梁俞也知道田飞的说的对,可是明毓秀是成阴侯路的女儿,是成阴侯请凝儿过去的,明毓秀又怎么可能告诉自己凝儿在哪呢?掌柜的想的也未免天真了些,便道:“只怕是我们有心,可是他人无意啊!”

田飞听见梁俞这么讲,就知道了他是怎么想的,只是笑了一下道:“这明毓秀是明家的掌上明珠,而且也很讲江湖道义,透露你朋友的所在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说的容易,那面是生她养她的父母,我和她无亲无故的,她为什么要帮我呢?”梁俞有点不明白了田飞的意思了,自己和明毓秀什么关系都没有,怎么叫人家帮忙呢。

田飞看着梁俞摇了摇头,又递给他一个包子然后道:“都说了,年轻人急不得,不是对你讲过让你去借白玉棋子么?如果你没过棋局,就用白玉棋子引出明毓秀;如果你真的靠自己的实力过了棋局,那么就把这那白玉棋子给她,想必她就会给你指出一条可行的路吧!”

梁俞突然间对田飞有了几分敬佩,想必他是猜到自己会不去借白玉棋子,然后故意早晨在这等自己,好给自己讲这番话,来告诉自己白玉棋子的重要性。

“年轻人争抢好胜都是好事,但是切记不可心急!老夫看你也是可塑之才,万不能因为一时心急毁了自己啊!还望梁兄弟听我这老头子一言,切记,切记吧!”说完田飞便转身往楼上走去。

梁俞望着田飞的背影竟出了神,半晌才反映过来说道:“梁俞受教了,谢谢!”说完不忘鞠了一躬,才转身离开。

田飞望着梁俞离开的身影笑了,心中不由的感叹:真的是年轻有为啊!自己老了,是不行了,现在真的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可惜他并不知道梁俞是谁,若知道梁俞就是太平寨的首领,刚刚还给自己鞠了一躬的话,定会吃惊的要死的。

梁俞走在去借白玉棋子的路上,心中想着田飞,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受了重刑,导致了残废,以他的聪明和果断,现如今也必定是明朝的一员大将,看来冥冥之中一切定有天意啊,天要亡明朝,谁又能做什么呢!

还没到晌午,梁俞就找到了田飞嘴里的农舍,小小的茅草屋,院子里也没什么摆设,不过倒是打扫的很干净整洁,看的出来,主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单就是草墙上挂的那副水墨丹

梁俞知道一般隐居起来的高人脾气都是很怪的,更何况自己要拿走人家的宝贝,更是应该客气小心一些的了。所以虽然门没有关,梁俞也并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院子外面喊道:“请问一下,屋子里有人么?”

等了半晌,没有一点回应,梁俞又加大声音喊道:“可否麻烦前辈让在下进去呢?在下有事情想求前辈的帮忙!”等了等,里面还是一点回应都没有,梁俞觉得有一点抑郁,自己这样在门外喊,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没有人,如果没有人自己进去实在不妥。可若是有人不答应自己,自己闯进去也是不好。思来想去,还是在这等等,隔一会喊一遍吧!

“请问里面有人么?在下可以进去么?”梁俞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喊了多少遍了,他现在很感激田飞早上的包子,要不恐怕自己这时候早就累死了,就在梁俞要放弃的时候,里面传出了冷冷的却很慵懒的声音道:“是谁啊?都不让人睡个懒觉!”

听见这声音梁俞彻底的石化当场了,不是因为他说自己晌午了还在睡觉,也不是因为他回复梁俞回复的晚了,而是那根本就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还没等梁俞反应过来,屋里的女子便走了出来,看见梁俞只是淡淡的说道:“你不累么?喊了一遍又一遍,活活扰了本姑娘的清梦,这门没有锁,我也没安什么独门暗器什么的,你不会自己进来么?是没长腿啊,还是没长脚啊?我看你这不是挺健全的么?”这姑娘说话还当真不饶人,一句句都不是很好听。

梁俞打量了一下这位女子,标准的瓜子脸,清秀的眉毛,弯弯的眼睛,樱桃般的红唇,虽没有施任何粉黛,却是比施了粉黛更恰到好处。懒懒的一个发髻,显出女子的慵懒美,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好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再配上这样的一个茅草屋,这一切都像是在画里,梁俞不禁有些痴了,虽然被人说的有些狗血淋头,但是也没有任何反驳。

“你这人怎么回事,刚才喊了一遍有一遍的,现在反倒成哑巴了!”那女子不满的转身向屋内走去,“你呢,要么进来说明白怎么回事,要么赶紧离开,本姑娘还要睡觉呢!”

梁俞见那姑娘要进到屋子里,才反应过来急忙道:“在下梁宽,有要事来求姑娘的,还望姑娘帮帮忙!在下感激不尽。”

“哦,这样啊!我叫月冰儿,你有事情就进来说吧!不用客气。”这女子倒是一下子又变得温婉大气起来,和刚才的蛮不讲理泼辣样简直判若两人,不禁让梁俞有些迷惑。

梁俞走进茅屋内,发现装的也是简陋的很,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之外很难看见有其他的东西,墙上挂着一幅字,看起来也是出自某个名家之手,屋子的角落处还放着一架古琴,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而桌子上并没有女孩子的饰品之类的东西,只是一只很精致的陶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梁公子随便坐吧!家里简陋实在没有什么能招待公子的,那么就请公子自便好了。”月冰儿端来一杯清水递给梁俞。

“谢谢!”梁俞接过水喝了一口,不禁觉得有些许怪异,这水喝起来竟有若有如无的清茶的香味,而且甘冽的很,倒是不像平常的水,便有些疑惑的望着月冰儿。想来这女子定不是寻常人物了,虽然早就有了这样的感觉,不过此时喝了这水才更确定。

月冰儿看梁俞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自己,不禁笑了起来,可能是最近几年都没有见过生人的缘故,月冰儿对梁俞要和蔼的多。她接过梁俞的茶杯缓缓道:“公子若是喜欢喝,冰儿再弄些就是了,冰儿的脸上又没有花,公子莫要这么看了!”

梁俞也知自己这样是唐突了些,而且凝儿现如今还生死未卜,自己万不可耽误了正经事,便对月冰儿道:“在下只是好奇月姑娘的水竟能做的如此,真是奇了!不蛮月姑娘,这次在下前前来是要向姑娘借一样东西的!”

月冰儿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看了看梁俞道:“我这草屋简陋的可以,不知道梁公子所借何物呢?”

“白玉棋子!”梁俞并没有绕弯子,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其实自己对这位月姑娘是深有好感的,若不是救凝儿急切,定是要好好聊聊探讨一下那水的原因。

月冰儿听见白玉棋子几个字只是笑了一下,便随手打开了桌子上的陶罐,一瞬间原本暗淡的草屋褶褶生辉起来,刺得梁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