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么争强好胜,将来不是等着吃亏吗?”老伯看着梁俞这咬牙坚持的样子,不但没有半句的鼓励,反倒冷言冷语地笑了起来。

欧阳凝儿心里有气,不禁哼了一声,虽然没有正面顶撞老伯,但心里对老伯这番话很不满,那却是明摆着的。

不过,老伯好像只关注梁俞,并不在乎欧阳凝儿的感受。所以欧阳凝儿是笑,是怒,对于老伯而言,他都是无所谓,视而不见的样子。

梁俞也没有动怒,因为他认准了这老伯不是常人。

常人,不管是十八岁的少年,还是八十岁的老翁,在梁俞累得气喘吁吁的情况下,断然不会说这种让人听了心生反感的话。而某人这样说了,那他一定不是常人了。

梁俞点了点头,喘着粗气说道,“老伯,您,教训得对!我这么做,咬牙坚持,确实是,蠢辈所为!”

“嗯,你知道就好!”老伯捻须一笑,看梁俞很乖巧的样子,又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梁俞彻底休息过来了,虽然浑身还是很疲累,特别是胳膊,简直像被人截去一样,一使力就疼,但粗气是不喘了,气息已经调匀了,比刚才可强得多了。

“老伯,我已经休息好了,咱们这便上山,如何?”梁俞向老伯说道。

“行。不过,我就不去啦,你们两个自去不妨!”老伯微笑着说道。

“啊?”

一听这话,梁俞不禁一怔,说道,“老伯,您不便陪同前往吗?那相烦老伯指条明路吧,这山上大雾漫天,一到了山上立刻就迷路……您看,我们应该?”

“那是之前!不是现在!”老伯摇了摇头,一副我熟知此情的样子,说道,“你们现在再上去看看,如果能打到一丝一毫的雾气,算我……算我什么都行!听我的,快去吧!”

看老伯把话说得这么坚决,好像十拿十稳似的,梁俞点了点头,表示绝对相信他的话,于是牵着院中的马,手提五花斧,和欧阳凝儿一起出了农院,直奔山上。

从这里看白冥山,简直近在眼前,目测直线距离还不到百丈之遥,虽然走起来略远一些,但一盏茶的工夫也就到了。

再次来到白冥山山脚下,梁俞停住脚步,四下里望了一眼。

从这里抬头看山,只见山上一片白花花的树木,就像用蜡做成的似的,又像用冰凝结成的,总之是其白无比,而周围的一带,视线可及之内,无论山上山下,果然是一片清朗,一丝一毫的雾气也看不到。

梁俞点了点头,说道,“真是奇怪之极啊!昨天来这里的时候,浓雾奇大无比,今天看来,这雾竟是一点都不存在了。”

欧阳凝儿说道,“咱们也参不透这其中的玄机,回头想知道答案,不妨问问那老头!咱们给他钓鱼,用了十五天之久!而你又给他把鱼盆端到家里,走了十几里的山路,可给他帮了大忙了!就算他是高人,比东方龙珠还高的高人,也不能冷言冷语,说些没味的话呀?这事我说来就生气!”

“呵呵,别生气啦!高人嘛,总是跟常人不一样的。”

现在欧阳凝儿是气鼓鼓的,而梁俞倒没往心里去,梁俞自己都觉得,现在自己的心胸也是越来越宽广了,前阵子刚来龙石山上时,被那位村妇大姐的鞋子击中胸膛,能忍得下去,现在为老伯所受的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欧阳凝儿看梁俞没往心里去,自己替梁俞发了一回牢骚,也就不说什么了。

眼下,山上一点雾气也没有,看什么都是近在眼前,万物明朗,虽然山体仍是相当陡峻,但至少心里是很踏实的。

“凝儿,前进吧!”

“嗯!”

当下两人牵着马,绕着山体,蜿蜒向上行进。

说也奇怪,在山的这一面,看脚下的山路,虽然仍是相当陡峻,但山路却宽了许多,大约有一丈左右的宽数,足可容一马上山了。

就这样,梁俞在前,欧阳凝儿在中间,那马高头大马跟在后面,慢慢地向上前进。

不一会儿,两人一马,行到了半山腰。

两人来白冥山上,并不是非要登到山顶上去的,而是为了砍伐白冥树,只要有白冥树的地方,都算是此行的目的地。

所以,看到跟前的山坡上,有一片白花花的白冥树,梁俞说道,“好啦,就砍这里的吧!”

当下,梁俞手提着五花大斧,到山坡上砍树枝。

“大哥,小心点哦!不过,有我给你掠阵呢!”

梁俞走到白冥树前,欧阳凝儿便也跟到山坡上,仔细观察着四周,以防有些什么变故,比如有毒虫或者猛兽跳出来,伤害到梁俞。

幸运的是,这周围并没有伤人的存在,不管是兽类还是其他什么危险,而梁俞抡起五花大斧后,三五斧,便将一截树枝砍了下来。

“大哥,怎么样,好砍吗?”欧阳凝儿问道。

“可以,不费力的!”梁俞点了点头,说话的工夫,又将三五段树枝砍了下来。

不一会儿的工夫,梁俞已经砍下了几十段树枝,本来还想多砍一点的,也妨将来到了龙眼洞的附近时,万一不够用。但考虑到这匹马的承载重要很有限,所以砍了这么多,也差不多了。

过了半个多时辰。

梁俞将砍好的这些白冥树的树枝,堆在了这匹大马的马背上,还好来的时候准备了足够长的绳子,所以不管砍的树枝多不多,绳子倒足够用的。

“大哥,好啦!”欧阳凝儿拍了拍手,笑道,“这第一个活儿,可算是完成啦!接下来,我们应该让马儿驮着这些树枝,去龙石山上了吧?”

“嗯,确实应该是这么干!不过,我觉得咱们应该再去谢谢那位老伯!而且,我也拿得准,他是盼着咱们去谢谢他的!”梁俞十分有把握地说道。

“呵呵,是这样吗?不过,再过去一趟,可又要受点苦呢!”欧阳凝儿的意思是,从这儿到那老伯家的路,可并不好走,再回去一趟,肯定是不如直接去龙石山来得方便。

“我不怕费这点事!”梁俞十分坚定的说道,“老伯帮了咱们,虽然他的指点也让咱一头雾水,至今还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没有他的指点,咱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做什么呢!”

欧阳凝儿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说道,“说的是,那好,咱们就再回去一趟,给他道个谢好啦!”

欧阳凝儿说着这话,目光看着梁俞,眼神中也是一种油然的赞佩之意。她可不傻,看梁俞对一位指点过自己的老者尚且不肯相负,何况对于自己呢?自己是她的心上人,比这位老者的分量总要重吧?

也恰恰是梁俞这种行事的风格,让欧阳凝儿更加看好他,觉得梁俞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当然,欧阳凝儿并没有将心里的这番对梁俞的感受,说给他听。

就这样,梁俞和欧阳凝儿,又赶着驭了许多白冥树的树枝的大马,小心翼翼地沿着下山的路,奔着老伯的家行去。

下山的路,并不算好走,主要是因为马匹驭了太多的树枝,生怕马匹一个不小心失蹄,掉入山下,那后果可不堪设想。所以,两人走得很慢。

半个多时辰后,梁俞和欧阳凝儿赶着马下了山,又折回了老伯的那家农院前。

“呵呵,回来啦?”

看到梁俞和欧阳凝儿赶着马匹,驮着那满满的白冥树的树枝,那老伯先走出了家门,向梁俞笑着问道。

梁俞还真是头一次见他露出这么慈祥的微笑,跟之前对他的印象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了。

“是的,老伯!”梁俞恭敬地点了点头,说道,“承蒙您的指点,我们才可以在没有雾的情况下登山,并且顺利砍下了这许多白冥树的树枝。谢谢老伯,谢谢!”

梁俞把姿态放得极低,极其谦恭有礼的样子。

“呵呵,青年人,你前途无量!”老伯打量着梁俞,现在梁俞像不认识他似的,而他也像不认识梁俞似的,细细地打量着,半晌后,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多谢老伯夸奖!”梁俞点了点头,说道,“在下还要前往龙石山一行,就不再多打扰老伯了!老伯,就此别过!他日有闲暇时,定会上门问候您老的!”

梁俞的态度十分的诚恳,就像是老伯的亲人似的。

“好,你们动身去往龙石山吧!”老伯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树枝,足够用的了。其实这些都太多了些,这些的三成就够啦!好了,去吧!”

“多谢老伯提醒,后会有期!”

梁俞很是郑重地向老伯抱了个拳,然后和欧阳凝儿,一起牵着那匹马,奔着龙石山的方向行进了。

经过来来回回这么几次,梁俞一个外乡人,都很熟识这周围一带的道路了,行进在去往龙石山的道路上,也不用打听道路了。

这一带的山脉,看起来还是数白冥山最险,而龙石山却最大,险和大完全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