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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味道怎么样?”

“嗯,算你小子孝顺,也不枉我疼你一回。不过我告诉你,你和那丫头的事儿,没戏。你老子就是个千年不化的老古董,想让他妥协根本不可能。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和王家的女儿结婚,将那丫头养在外面。政治婚姻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吗,你取了王家的女儿好吃好喝供着,摆在家里就行了,也没人逼你和她相亲相爱。”

陆霆钧无奈的摇头,若不可闻的叹息。傅继霖的意思就是让他学他家老头子了,如果事情真的那么简单,他也不会纠结至此。

“您不知道冉冉究竟有多骄傲,她宁愿分手,也不会做见不得光的情人。何况,如果我连婚姻这个保障都给不了她,我还有什么资格说爱。”

傅继霖无奈的叹了声,如果陆霆钧只是想养个女人,那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小事,可一但动了感情,事情就会变得很棘手。如果是军区里的事,无论他捅多大篓子,他这个做老师的都能替他收场,但感情的事,是苦是甜都只能自己承担。

“早点儿回去吧,你老子手眼通这会儿应该早收到消息了,你还要想办法应付才行。今这么一出,最多是延迟婚礼,王家攀上陆家这个高枝,不会轻易的放手。媲”

“嗯。”陆霆钧起身,“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您。老师,管家说您最近时常咳嗽,少抽点烟。”

“管好你自己吧,臭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傅将军温声责备了句。

陆霆钧离开后,装饰古朴的内空气缓缓沉静。他低头,再次展开手重的,其页,掉落出一张黑白的女子照片,女孩很年轻,唇角微微的上扬着,笑靥温润如水,好似能洗涤人的心灵。

“小雅。”他淡淡的呢喃,指尖温柔的抚摸过手黑白照片。若不是今然闯入别墅的女孩,他几乎要将她忘得干净了,亦或说,潜意识里,他是不愿记得她的,这个女孩,让他有太多的歉疚。在他人生最糟糕的时候,她如纯洁的般闯入了他的生命,她美丽安静,温柔清澈,她拥有所有女孩该拥有的一切,而他却一直将她拒绝在心门之外。

傅继霖一生只有过两个女人,一个是王雪烟,一个是安雅。一个是他用生命去爱的,另一个是深爱他的。如果那时他肯放下执念,他和安雅或许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因为这份歉疚,他一生孑然一身。

他将身体的重量全部靠入软椅疲惫的合起双眼,模糊的意识,似乎陷入了沉重的回忆。

遇见安雅的时候,雪烟刚刚离开他,她告诉他,她怀了陆震川的孩子,一个尚未成型的孩子,却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雪烟曾经挣扎过,却依旧没有扼杀他。当时,傅继霖抱着她,决绝的说,“雪烟我们结婚吧,我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其他的我都不介意。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当他是我亲生的孩子。”

雪烟却痛苦的摇头,她说她配不上他,她哭着求他放手。

那之后,他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一次无意的机会,他去参加朋友的生日宴,在那个宴会上,他见到了安雅,她吸引他的并不是漂亮的脸蛋,而是她的琴声,好像有灵魂一样,轻而易举的抓住人心。他站在一旁,双臂环胸,毫无顾忌的凝望着钢琴旁的少女,她精致的脸蛋一片淡然,心思都凝注在音乐之上,青葱的指尖游走在黑白琴键之上,流淌出般的乐声,少女唇角含着浅浅的笑,陶醉在自己的世界

从朋友的口知,她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被众人追捧的系花。冷漠骄傲,很少与人亲近,除了音乐,她似乎没有什么爱好。学院的人都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冰山美人’。

“看什么呢,眼睛都直了,千万别迷上她,冰山一个,没什么情趣。何况,她出身普通,配不上你这**,不想惹麻烦就离她远一点儿。”

傅继霖一笑,随意的垂了下朋友的肩,“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没那意思。”

是啊,当时的他真的没那份心思,只是单纯的喜欢她的琴声。但他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份单纯的喜欢,已经是罪恶的开始。

第二次相见,同样是偶然,他去老宅探望外婆,经过狭窄的青石巷子时,看到几个小混混在为难一个女孩,军人的身份让他很明白自己的指责,所以,他没有置之不理,他走过去,一声不吭的挥起拳头将几个小混混打的满地找牙,落荒而逃。

傅继霖的见义勇为不仅没有得到女孩的感谢,她反而冷言相向。“你做什么?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真是不知好歹。”傅继霖略带不悦的哼了声,早知道就不该多管闲事。他从地上拾起外套,抖了几下灰尘后,转身离开。

“傅继霖!”身后,却突然传来女孩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气。他救她,她反倒是生气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他不解的转身。

“上周的生日宴见过一次,参加生日宴的一共才十几个人而已,想要记住每个人的名字似乎不难。”女孩淡漠的解释,柔和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傅继霖,“你没受伤吧。”

“没有。”他不冷不热的回了句。

“那你走吧,刚刚那几个人不太好惹。”女孩又补了句。

“那你呢?”傅继霖问道,但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人家不需要他多管闲事,还凑这个热闹干嘛啊。

女孩漂亮的小脸苍白了几分,模样有些无奈,又有几分扭捏,“他们是我的校友,家里有些背景。那个,那个男生给我写情我交给了老师……”

傅继霖忍俊不住的笑出声,他还以为是几个小流氓,没想到都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真是世风日下,大学生的素质也降低了。“人家喜欢你拒绝不就成了,何必把事情闹大,男人最在乎脸面了。”

女孩看样子十分懊恼,压低了头,双手无措的交叠在身前。“我已经拒绝过很多次了,是他冥顽不灵的。”

傅继霖不冷不热的一笑,“谁让你长了一张桃花脸。”他随意的将衣服搭上肩头,转身离开。

“你站住。”女孩显然是怒了,快步跑上来,挡住了他的去路。“容貌是爹妈给的,我又没有选择的权利,因为长得漂亮,所以才被人喜欢吗?你们男人真肤浅。还有,难道所有喜欢我的人,我都要接受吗?感情是一个人的事,喜欢一个人是要让她快乐,并不是死缠烂打带给她困扰。算了,和你这种人说这些做什么,你又不会懂。”她一连串的说完,拉起他手臂,将一块银色腕表甩在他手,快步跑开了。

傅继霖僵硬在原地,半响回不过神来,什么叫他这种人,他是哪种人了!低头,再看看掌心间的手表和空荡荡的手腕,应该是刚刚打架的时候掉落的,在当时那个年代,这个牌子的表很值钱,几乎相当于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资,如果她稍微贪小便宜一点,大可以将这块表占为己有。真是个奇怪,又不失可爱的女孩。

人生有时真的很奇怪,似乎有些人注定就是要相遇的,就在他几乎要将女孩忘干净的时候,她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堂堂音乐学院的高材生,竟然在姑姑家做临时保姆。她手脚勤快,做事干净利落,性子又好,姑姑几乎对她赞不绝口。那时,他才知道她的名字,安雅,很美的名字,似乎只有这样美好的名字才配的上她。

故事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他每次去姑姑家,都会看到这个温柔伶俐的女孩,她给他泡的茶,七分水温,既不滚烫,也不会让茶香流失。安雅真的十分聪明,说过一次的话,教诲过一次的事情,她都会完整的记在脑子里。这个几近完美的女孩,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太爱说话,她总是安安静静的,有时甚至会让人忽略了她的存在。

若不是先遇到雪烟,他想,他是一定会爱上安雅的。

不知不觉间,他去姑姑家的次数开始变多,有时姑姑不在,他会和安雅单独说上几句话。姑姑是搞艺术的,二楼有一间小小的琴房,姑姑默许了安雅在做完工作之后可以弹上一会儿。

那无意间经过琴房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温婉而带着淡淡哀愁的曲调,不知为何,他那么肯定弹琴的人一定是安雅。只是,二十出头的女孩子,他猜不透她会有怎样的哀愁,这个年纪的女孩,大多是被父母捧在掌心间的。

他高大的身体半靠在琴房门口,两指间夹着一根烟,优雅的吸着。她太过专注,竟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直到一曲终了,他低润的开口询问,“这首曲子叫什么?”

女孩或许没想到有人出现,漂亮清澈的眸子一闪而过惊慌失措的神色,片刻后,才淡淡的回了句,“白日梦。”

“白日梦?”他低声呢喃了句后,竟鬼使神差的问道,“你有什么梦吗?或许我可以让你美梦成真。当然,别要的月亮,我没那本事。”傅继霖的意识年轻的女孩喜欢的无非是漂亮衣服或者饰物。

女孩短暂的思索后,淡淡道,“你,可以叫我名字吗?”

如此简单的要求,完全出乎傅继霖的意料,蹙眉想了一阵,似乎,他真的从没喊过她名字,他对她的称呼,不是‘喂’就是‘那个谁’。

“安雅,小雅,你喜欢我喊你什么?”他随意的一笑。

“都好。”安雅低柔的说道。

“嗯,小雅,你的琴声很美。”他唇边的笑意,逐渐柔和。

安雅看着他,唇角扬起十分漂亮的弧度,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在她身上落下斑驳温暖的暗影。在阳光下微笑的女孩,好美。傅继霖有片刻的迷失,心脏毫无预兆的漏跳了一拍。

那时,安雅并没有告诉他。她不喜欢漂亮的衣服和首饰,她只喜欢他,没有任何理由,甚至不知道这份喜欢从何时开始,只是每喜欢一点点,一的过去,这份喜欢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安雅是安静而内敛的女孩子,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份青涩的爱恋,就像她曾经说过的那样,喜欢是一个人的事,喜欢一个人是让他快乐,而不是带给他困扰。她以为自己可以摸摸的守护,但男人有时也是敏感的,何况,这位年轻有为的军官曾经有过女人,爱慕追随的目光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如果傅继霖可以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和安雅的人生便不会有任何错误的焦急,但当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事,故事有了决定性的转折。

那姑全家去外省省亲,那只有安雅一个人在家,那是雪烟的生日,所以,傅继霖喝醉了,那…如果没有这么多的巧合,故事一定不会发生。

安雅扶着脚步不稳的傅继霖坐在沙发上,他高大的身体十分沉重,以至于安雅有些吃力,甚至他倒入沙发的时候连带着她也跟着一同摔倒,她撞在他坚实的胸膛,鼻尖微疼,但他胸口炙热的温度,让安雅漂亮的脸蛋瞬间红了一片。

他虽然喝醉了,却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他放肆的托起她的下巴,一瞬不瞬的凝望着女孩美丽的脸,一双清澈的眸子,不安的看着他,无助又楚楚动人。

“你喜欢我?”他突如其来的话,将安雅吓得不轻。她慌张的摇头,下意识的想要矢口否认,却被他突然压下来的唇吻住。

那是安雅第一次体会到接吻的感觉,唇片上有一点点麻,有一点点兴奋,更多的却是惊慌与不安,带着浓重酒气的舌撬开她贝齿,横驱直入,纠缠着她的舌,她很怕,双手死死的抓住他胸口的衣襟,却独独忘记了反抗。

好在只是单纯的吻,他并没有继续侵犯。拥吻后,他对她说,“从今始,做我女朋友。”强势的语气,丝毫没有拒绝的余地。

那后,安雅有了站在他身边的资格,他们之间的相处,安雅一直小心翼翼着,她是聪明的女孩,她知道与傅继霖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她也知道,自己高攀不起。每一次哥哥和嫂子来学校看她,安国梁无意起她有没有交男朋友的时候,她都会红着脸矢口否认。她的家人,她最亲最亲的家人,从来不知道傅继霖这个男人的存在,她那么那么喜欢的男人。

大哥说,等她毕业之后,就在他工作的政府部门找一个老实可靠的男人,过衣食无忧,平平淡淡的日子。她从小就是一个安静乖巧的女孩,家人眼乖乖女,安国梁为她铺好了未来的路,注定不会大富大贵,却也不会为生活奔波。而安雅却走上了一条截然相反的不归路。

若不是那场意外的大雨,若不是昏黄温暖的灯光,若不是女孩太过纯净没有,若不是他的声音温柔缠绵,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然而,发生了,又怎么能再回头。

傅继霖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安雅单纯的不知道危险与拒绝,一切发生的那样无可预料,又在情理之窗外的雨依旧在下着,雨点打落在屋顶,传来单调的滴答声,水珠顺着房檐划落,形成一道雨帘。棕色地板上散落着湿漉漉的衣服,单人**,毛毯掩盖着两具赤.裸相拥的身体。

女孩安静的枕在男人胸膛,漂亮的黑眸清澈如水。她和其他的女人都不一样,不会刻意讨好逢迎,也不会虚假的推诿拒绝,她在他身下的时候依旧是乖乖的,手臂缠在他脖颈,懵懂无知的看着他。

傅继霖轻笑着,用手遮挡住她眼帘,那样清澈的目光,会让他有犯罪的感觉。他进入她的时候,疼痛让她柔软的身体不停颤抖,女孩紧咬着唇片,泪珠在眸转,却一直没有哭。那种坚强隐忍,让人莫名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