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亿一出手就放倒了两个,剩下是两名打手不禁心生惧意,无奈一旁的盛候达死命地催促他们往上冲,那二位咽了口吐沫,只得一步一步地往杨亿跟前蹭。

杨亿鄙视地一笑,伸手一拽右面的那名打手的衣襟,一个过肩摔,将其直接砸到了左侧那名打手的身上,俩人顺势倒在了地上。

要说这哥俩倒也乖觉,很默契地一闭眼,都晕了,任盛候达怎么叫骂,就是不起来。

这当儿,杨亿走到浑身直哆嗦的盛候达面前,龇牙一笑,看得盛候达都快哭了:“你想干啥,我可告诉你,我兄弟是哨长盛侯官,你、你要是敢动我,我兄弟不会放过你的……”

杨亿厌恶地看了一眼色厉内荏的盛候达,知道这种一有事儿就喜欢提我认识认识谁或我家谁谁谁很牛的主儿,都是怂货,要不然打落门牙和血吞,根本没必要提这些,于是,杨亿一抬胳膊,作势还要扇其耳光,吓得盛候达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头,面如土色。

看着盛候达那副熊样儿,杨亿是忍俊不禁,围观的老百姓们也是哄堂大笑,令一向作威作福的盛候达颜面扫地,却又不敢发作,一张满是麻子的黑脸憋得是青一阵紫一阵,难受,那是真难受。

丢开盛候达,杨亿走到已经被自己的举动吓傻了、跪在地上都忘了动弹的老者及其家人面前,杨亿伸手扶起老者,说道:“大爷……”

这时,那老者才缓过神儿来,“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冲着杨亿是“蓬蓬”有声地磕头:“小老儿邹文泽叩谢恩公的大恩大德,来世结草衔环也要报答恩公的再造之恩!”

杨亿一皱眉头,暗中一发力,将那老者硬是提了起来,有些不悦地说道:“这是我分内的职责,你不要老是跪啊跪的,那啥,没事儿了,带着你孙子回家去吧。”

“恩公,这沧州城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啊,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对了,那盛候达的弟弟手里有兵,心肠又狠,您也快些离开这里吧,要不然,他们不会放过您的。”自称叫邹文泽的老者目光闪烁地看了一眼盛候达,好意提醒杨亿道。

“我会怕他们?”杨亿很牛地看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盛候达一眼,脸上的表情很是不齿,然后又看向邹文泽,“我看你说话文绉绉的,好像读过书,你们这种人手无缚鸡之力,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离开这是非之地也好,至于我嘛,你就别瞎操心了,我会怕他!”

见杨亿豪气干云,加之刚才见识了他的手段,邹文泽也不敢多劝,哆哆嗦嗦地从腰带上解下一个荷包,从里面拿出一些碎银子,非要给杨亿,权当是献给道观的布施。

杨亿哪里肯要,塞回到老者怀里,让他们留着当跑路的盘缠。

见杨亿执意不肯收银子,邹文泽伸手将孙子喊了过来,从少年的脖子上摘下一块红线拴着的圆形玉佩,送到杨亿面前,道:“恩公,这块玉佩是我

祖上传下来的,不是什么河田、昆仑美玉,但玉佩里却有自然天生的纹络,看着像是阴阳两鱼,今日得见恩公,就转献与恩公,权充一点念想儿,如果恩公再不肯收,我们阖家老小便跪地不起了。”

说完,那邹文泽连同其老妻、儿媳、孙子,真的跪倒在地,一旁看热闹的百姓们有感于杨亿的古道热肠,也起哄似的嚷嚷着让他手下那块玉佩。

盛情难却,而且见那邹文泽真是铁了心要长跪不起,杨亿只得将那块看着也值不了什么钱的玉佩接在手里,邹文泽这才破涕为笑,站了起来。

“行了行了,散了吧,散了吧。”杨亿看那些围观的老百姓还抻着脖子不肯离开,就挥手撵那些人离开,同时心里暗自发笑:合着这中国人愿意看热闹的基因还真是代代相传啊,我勒个擦。

此时,都快被杨亿遗忘了的盛候达从地上爬了起来,本想偷偷溜走,怎奈心有不甘,想了一想,一双怨毒是眼睛盯着杨亿,低声问道:“你若是敢作敢当的好汉,敢留下自己的姓名吗,盛某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我看你是纯属受虐型的,记吃不记打是吧?”杨亿看了一眼盛候达,好气又好笑,寻思了一下,说道:“贫道法号顺达道长,那车里坐着的,是圆通大师,对了,你丫还真不能走,先跟着我待一会儿吧。”

说罢,杨亿也不管盛候达乐不乐意,薅着他的衣襟,然后催邹文泽一家子也赶紧回去打点行李走人。

待邹文泽一家子千恩万谢地走了以后,杨亿押着盛候达回到轿车处,用一根麻绳将其绑在车后面的木制围栏上,以防他去串通其弟报复出城的邹文泽及其家人。

回到车内,黎叔儿看着一脸大便通畅后的舒爽神态的杨亿一眼,冷冷地说了句:“真是奇迹啊。”

杨亿看了黎叔儿一眼,笑道:“啥意思啊,怎么我路见不平、仗义出手一回就成了奇迹了,你也太小瞧我的思想境界了吧,告诉你,这事儿,我常干。”

“看出来了,所以我才说你能活到现在是个奇迹。”黎叔儿悻悻地嗔视了杨亿一眼,说出的话差点儿没把杨亿气死。

“行了,你嘴里也没什么好话,你看看这个是啥东西。”为了不让黎叔儿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杨亿掏出那枚玉佩,连忙转移话题。

一见到杨亿手里的那枚玉佩,黎叔儿眼睛一亮,一把抢过去仔细查看起来,看了一会儿,黎叔儿才神情有些激动地看向杨亿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这是?”

见黎叔儿那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的表情,杨亿感到有些好笑,就告诉他,这是自己刚才救助的邹文泽给的,他要是喜欢,就留下好了。

一听杨亿这话,黎叔儿神秘地一笑,说道:“这东西是有灵性的,它找到谁,那是和谁有缘,别人要是有非分之想,即便得到了,也是祸不是福,小子,你仔细收好了,这东西,日后可能会派上

大用场的。”

杨亿接住黎叔儿扔回来的玉佩,有些不相信地看了一眼那泛黄的旧玉佩,应付地笑道:“得,那我就留着它,日后好江湖救急,对了,这玉佩叫啥名啊,看着你好像认识似的,呵呵。”

“这叫双鱼玉佩!”黎叔儿说完这一句,就闭上眼睛养神,不再搭理杨亿。

杨亿无趣地看了看手里的双鱼玉佩,随手将其装进到道袍内侧衬里的夹兜里。

此刻的杨亿绝不会想到,在自己以后的那些惊心动魄、九死一生的降妖除魔历险中,这块看似平常的玉佩却成了他须臾不可离的法宝之一,此为后话,暂且搁过不提。

在车内枯坐了一会儿,杨亿就听见车子后面传来一阵连哭带嚎的喊声:“你们行行好,放了我吧,我实在是跟、跟不上了,鞋都跑丢了啊……”

杨亿一惊,这才想起车后面还绑着盛候达呢,慌忙让车夫停车,下车一看,嚯,那盛候达跑得一脸油汗,再加上沾的灰土,脸上都和泥了,而且发辫也跑散了,脚上鞋还丢了一只,那副丢盔弃甲的尊荣,要多寒碜有多寒碜,街上的商贩行人看着灰头土脸的盛候达,是指指点点、窃笑不已。

“擦,我把你丫给忘了,抱歉啊。”杨亿忍住笑,松开绑着盛候达的绳子,真是有些歉然地说道。

盛候达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又充满恶毒地看了杨亿一眼:“山水有相逢,咱们后会有期!”说完,盛候达一瘸一拐地走了。

重新钻进车厢里,黎叔儿看着杨亿,说道:“小子,你这个仇可结大了,其实,很多时候,要想行侠仗义,并不一定非得和被人面对面的直接冲突,换一种方式,比如暗中施法下蛊,效果会更好,慢慢学吧,呵呵。”

“拉倒吧你,你就会玩阴的,你可别教坏了我,呵呵。”杨亿朝黎叔儿翻了了个白眼,对于他的传道表示大不以为然。

“那咱们就走着瞧的,小子,到时候你不怕你不求着我去教你怎么阴人,嘴硬。”黎叔儿胸有成竹的一笑,似乎懒得和杨亿做口舌之争。

“那你就好好等吧,我祝您长命百岁。”杨亿嘻嘻一笑,对黎叔儿同样报以不屑的哂笑。

“老神仙,瞅您和这小道长,怎么看也不像是师徒啊,这一道儿上光听你们斗嘴了,真是有意思,呵呵。”赶车的车夫一路上听着黎叔儿和杨亿真真假假的打口水战,偏巧这主儿也是个好笑好闹的性格,遂扭头顺着前面掀起的风帘,看着黎叔儿和杨亿笑道。

“谁说教徒弟就得板着面孔,抬头就打张嘴就骂的,那是妓院的老鸨子,我们爷们这叫寓教于乐,懂吗?”黎叔儿看着车夫,话说得那叫一郑重其事。

“你就装吧,我早晚得死你手里。”杨亿看着堪称演艺派的黎叔儿,无声地蠕动着嘴唇。

黎叔儿不动声色地踹了杨亿一脚:“你饿了是怎么的,张嘴干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