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乘城之中,刘繇站在城墙之下看着密密麻麻的李陌军的营帐,一脸的愁苦。

“虽然城中粮草物资能撑几个月之久,但是如果李陌和我们打消耗战的话,几个月后江乘就会失守了!”刘繇道。

一边的太史慈说道:“李陌不会和我们打持久战的,他必定会急速攻城!”

“哦,这是为何?”刘繇疑惑道。

“李陌的补给据知是从庐江和丹阳获得,他军队数量庞大,日益消耗的粮草数万计,几个月下来就是数百万计,李陌根本没有这么多粮草,怎么会和我们打持久,我们只需要固守城池,任李陌那边的人叫战也不出战!”

刘繇眯缝着眼睛看向太史慈,心道以前一直以为太史慈是一员只会冲锋陷阵武艺高强的莽夫,想不到今天还能分析到这种层次,看来以前是看错了。

此人值得大用,自己手下已经是无人可用了,幸亏还有太史慈!

“子义分析的有道理,虽然城中只有一万五千的守军,但是江乘城高墙厚,不容易打破,所以李陌单凭着想要凭借一万八千人攻进城来是不可能的!”刘繇此时已经恢复了意气风发的表情,看着城外的李陌大军如视之无物。

两人又在城头观察了李陌大军营帐一番,只见一骑带着数千大军从营帐中奔出,直朝江乘而来。

刘繇笑道:“又开始叫阵了,每天都有人来城下唧唧歪歪,李陌不嫌烦,我都嫌烦了!”

太史慈也道:“这是想引我们出城作战,我们绝对不能如李陌的意愿!”

“传我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迎敌!”刘繇下令道。

马上就有传令官将刘繇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自李陌来到江乘,每日都派人去叫阵,蒋钦、徐盛等人是轮着来,今日叫阵的正是蒋钦。

蒋钦这人骂人的话不会太多,但是他手下的士兵们胜在人多,各种污言秽语传上了江乘的城墙之上。

“楼上缩头乌龟,快出来和爷爷大战一场!”

“我的长矛,早已饥渴难耐,楼上的龟儿子,速度来决一死战!”

“是不是怕我们啊?怕我们你就说啊,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你怕我们?你说了我们就知道你怕我们了啊,毕竟当缩头乌龟不好……”

这些还是比较明的骂声,xx你祖宗十八代,xx你……各种比恶毒的话全部飘到了城墙之上。

城墙之上的刘繇士兵,显然被这么骂不是很好受,个个都脸色狰狞,死死的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睛盯着李陌军,眼神中满是怒火,恨不得现在就出得城去,撕烂了那些人的嘴。

太史慈倒没什么,就当那些话如同过眼云烟,左耳朵进右耳多出,这么简单的激将法,太史慈嗤之以鼻,根本不加以理会。

而刘繇毕竟也有涵养,起初也是云淡风轻的听着底下的李陌军士兵的污言秽语,也不在意。

但是听到底下突然传来整齐的骂道:“刘繇你这个怂包,身为扬州刺史,却被袁术赶出寿春,居于这小小的曲阿,身为汉室宗亲的你不感到羞耻吗?如今袁术任扬州牧,你有什么感受吗?”

这一下算是一下戳中了刘繇的软肋了,而且还是被暴击。

太史慈侧头看了一眼刘繇,发现刘繇此时已经脸色铁青,拳头握的噼里啪啦的响。

刘繇被袁术赶出寿春,并且袁术自领扬州牧,不把他这个扬州刺史放在眼里这件事,这是刘繇一生的耻辱,刘繇身边的人都知道,只要一提起这件事,刘繇的就得暴怒,弄不好还要杀人,所以一般没人敢在刘繇旁边提起这件事。

现在却被几千人同时喊出来,广之于众,刘繇那双丹凤眼,已经有怒火喷出来了。

一拳打向城墙,拳头隐隐血迹隐现,顾不得痛疼,刘繇此时的感受就是和那些冲动受不得骂的士兵一样,恨不得出去撕烂了底下几千人的嘴。

太史慈见势不妙,赶紧劝道:“主公,请息怒,三思而行啊,底下的敌人只是激将之法,不可因为辱骂而坏了大事啊!”

刘繇闻言,努力的平息着心中的怒火,太史慈见他在喘着粗气,然后慢慢的平息下来了,就知道刘繇是压住了怒火。

城外的蒋钦看向城墙上,疑惑道:“不是说刘繇最恨别人提起这件事吗?怎么没反应?”

苏杀在军营里闲的无聊,也跟着蒋钦前来叫阵,听到蒋钦的话,不以为然的道:“那老匹夫肯定是忍住了,要知道情报绝对不会有假的,假情报根本不就提交给大人!”

蒋钦点了点头:“想不到这老匹夫还真能忍啊!”

“兄弟们,敞开嗓子继续骂!”蒋钦转过头又对身后的士兵道。

苏杀听着耳边那些嘈杂的骂声,挖了挖耳朵,感觉到一丝不爽,拿出一直背在背上的弓箭:“我去转悠一圈,挑衅下这些缩头乌龟!”

蒋钦知道苏杀要去城墙上仗着自己的弓箭比对方的弓箭手射程远,要去挑衅刘繇了,于是点头道:“小心行事!”

“嘿,你怎么和老黑一样婆婆妈妈了,我这箭术还没碰到过对手!”

苏杀骑着他的凉州棕色大马奔向城墙。

刘繇见到敌军军阵中,一骑突然跑了出来,疑惑道:“这是要干什么?”

太史慈也不明所以,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苏杀**的战马飞速奔腾,一路飞驰,距离城墙之上还有百丈的距离,苏杀从挂在马鞍上的箭壶中抽出一支羽箭,举弓锁定了城墙之上的一名士兵。

战马继续向前奔腾,眼见着距离城墙不足五十丈距离,苏杀手一松,羽箭脱弦而去,风中一道促急的风啸声传进太史慈的耳朵,从刚才苏杀进入百丈的距离时,太史慈就知道此人要干什么了,以为苏杀是在虚张声势,毕竟百丈的距离有数百里,而且还要把羽箭射上城墙,这种人在整个天下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而太史慈正是这凤毛麟角中的一个,他的箭术照样未曾遇见过敌手,心高气傲之下对苏杀的这种举动是一笑了之。

但是看到苏杀的羽箭带着划空带着啸声就知道自己错了。

噗的一声,箭矢死死的钉进了那名士兵的身体,箭矢没入士兵身体的数寸。士兵嘴里吐着血水,轰然倒地。

士兵的死亡让城墙之上一阵慌乱,但是让刘繇马上压了下去。

太史慈紧紧的盯着放了一箭,便马上调转马头跑向军阵的苏杀,苏杀也侧过来头看向城墙,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却没有见到太史慈对自己感兴趣的目光。

“这人的箭术真是了得!”刘繇道。

太史慈笑道:“想不到李陌军中还有如此能人,我箭术一直未曾遇到敌手,这次看来是遇到对手了!”

“此人箭术莫非能和子义相比?”刘繇知道太史慈箭术绝伦,难得遇见敌手,想不到刚才那人居然能被太史慈称为对手,刘繇惊讶的问道。

太史慈点了点头:“他在距离百丈的时候就瞄准了那名士兵,然后战马奔腾了五十余丈,依旧是死死的锁定了那名士兵,然后一箭射向城墙,箭矢射向城墙的距离也有五十余丈,但是箭矢是向上射出的,需要的力量更加的强大,而此人的箭矢没入了这名士兵的身体数寸,有皮甲的阻挡还没入数寸,这说明这一箭还是有非常大余力,而那人也保留了几分实力!”

刘繇吃惊道:“想不到李陌帐下还有如此能人!”

“天下英雄善射者很多,但是如那人那般厉害,整个天下找不出几个,我以前以为自己当得上天下第一射手,但是见到吕布的箭术后,就不再这么认为了,当初又在荆州见到一名叫做黄忠的小军官,便又以为天下只有三人当得上神射手的称号,想不到今天又在这里遇见一人了!”

苏杀并没有返回军阵,反而跑出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调转马头看向江乘,他还想再来一次,不,应该是再来几次。

这样有趣的玩法,玩一次两次怎么够了?

于是苏杀又开始策马狂奔接近江乘城墙。

城墙之上的士兵们早就张弓搭箭,严阵以待了。太史慈见到那人还欲再来挑衅,对身边的亲卫道:“拿我弓来!”

很快一张巨大的弓便送到了太史慈的手中,太史慈手中的这支弓比苏杀的要大,是一张五石大弓,一般人根本拉不起来。

苏杀手中的那张由他师父打造的三石大弓,虽然名为三石大弓,但是由于打造的材料特殊,也能发挥出五石弓的力量。

曾经李陌问这弓的弓身和弦是由什么打造的,苏杀却不得而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一般的材料打造的。

苏杀这次直接在百丈外一箭射向了城墙,太史慈此时也瞄准锁定了苏杀。

而苏杀却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瞄准了,他也是认为江乘中没有人的箭术是自己的对手,这可是百丈的距离,根本不用担心会有箭矢射到自己。

苏杀松手的那一刻,太史慈的手指也一松,两道羽箭分别划过。

噗,一声,一名躲闪不及的刘繇军士兵被苏杀的一箭射到。

与此同时,太史慈的箭矢也直扑苏杀。

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苏杀来不及多想,身体一侧,便躺在了地上,然后双手用力一扳,那匹凉州战马便倒了下来。

噗,这次是箭矢插入土中的一声,看着那支插在地上,还由于巨大的力量而摇晃的羽箭,苏杀脸色是一阵苍白。

蒋钦一见这情况不对,马上带着自己的几个亲兵,策马上前,把苏杀给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