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拽倒的如月近距离的看着曼琳,只见她满脸都是汗,痛苦让她的脸都扭曲了。钮钴禄家的另两个姑娘都跑过来张皇失措的试图扶起他们的姐妹,却听曼琳凄厉喊道:“疼死我了!”接着如月就看到有血从她的身下流出来,慢慢沁湿了土地。曼琳见如月脸显惊恐,她用手摸了一下,众人都见到了她手上殷红的血!曼玠大叫一声,顿时软在地上。曼珠恐惧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周围的丫鬟们也都吓呆了。

“曼珠!”如月高喝一声,这一声让对方回过了神,她茫然的啊了声。如月皱眉道:“快去叫大夫来!你们快过来扶人进屋躺下!”到这时呆立的人们才开始动了起来,抬人的抬人,扶人的扶人。镶玉看到这场景早就吓得花容失色,她上前颤声问:“姑娘,咱们怎么办?先走吗?太吓人了。”

如月盯着曼珠的背影摇头道:“等大夫来了再说。”

“可是……会不会惹事上身啊,奴婢怎么瞧着……”

如月点头道:“见机行事吧。你们俩都跟着我,不要多说一句话,只有我交待的事才能去做。”

镶玉和流苏都点了点应了,如月看到曼玠被人扶起坐在椅子上,小姑娘恐惧的看着自己的屋子。

“曼玠?你没事吧。”

曼玠僵硬的扭过头,直直的看着如月突然就大哭了起来,她投进如月的怀里,哭道:“如月姐姐,我好怕呀!”

“不怕不怕。你二姐只是病了,待会儿大夫来了就好了。一会儿凌柱大人也会回来的,放心吧。”

曼玠一个劲儿的摇头,“可为什么二姐会梦到额涅,大姐说她做了白日梦,可为什么现在她会那个样子!我好害怕。”

如月轻轻拍着她的背说着安慰的话,只听屋里又一次传出曼琳的惨叫声,曼玠捂住耳朵,哭的更凶了。如月听到这样的声音脸色也变了。这是什么急症怎生如此厉害,若说是邪魔入侵但自己却没见到什么。她看了眼手腕上的佛珠,努力平静着情绪。

时间在曼琳一声声的惨叫声里过的极慢,赶来看女儿的姨娘马佳氏,一进到屋里没一会儿就昏了过去,被人抬到一边。到后来连曼珠也受不了,落荒而逃的出了屋子。她脸色惨白的坐在如月身边。随意拿过一个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如月见她神态不似作伪,暗道难道是自己多虑了。就这样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大夫才被下人带着匆匆赶来。在诊断期间凌柱也赶了回来。

一见到主子回来,乱作一团的众人终于平静了些,他们七嘴八舌的给凌柱讲情况,直把这个当父亲的听得云里雾里。他听着屋里女儿的惨叫手都开始发抖,想进去又被人阻了。这时马佳氏也醒了,顿时又是一番乱,凌柱安慰着她好说歹说让人送她回了自己屋子,到这时他才过来,安慰过两个女儿,又向如月道:“如月格格,多亏你在这里。”

如月忙道:“我也没帮多大的忙。您回来了就好。要不大家都没主心骨了。”

凌柱这阵子一直在忙皇帝生辰庆祝的事,对家里就疏忽了很多,而且这两年内宅一直是大女儿在操持,从没让他费过心所以这次他也依然没有经心。没料到居然出了这样的事!都说庶女在家中没有地位,可凌柱对曼琳几乎就和嫡女一般。吃穿用度没有不同,住的地方也和嫡女一样。唯一不能给她的就是身份二字。也许平日跟她沟通的少,但绝不会因为她是庶女就无所谓生死了。曼琳也是骨肉至亲!他一向是这么认为的,如今见她痛苦,凌柱这个当父亲的心里也在煎熬着,听着女儿一声声的惨呼,他的眼都红了!

等了许久大夫终于出来了,众人都围上去询问情况,得到的答案却很令人震惊,是内部脏器受到伤害出血,出血原因不明。现在已经暂时止住了血,但是没有找到出血原因,他实在没有办法。请他们另请高人。凌柱不可置信的追问:“怎么可能会有内部脏器受伤!没有任何理由呀,一直都是娇生惯养的,如果受到伤害她能不知道,不给我们说吗。曼珠!”他焦急道:“琳儿有说过她受过伤吗?”

曼珠道:“没有,她一直都好好儿的呀。之前我们都是以为她因为要选秀想变得苗条才不吃东西的,难道是什么时候受了伤,可,她没说过呀。红菱!”

红菱是曼琳的贴身丫头,这小姑娘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颤巍巍的上前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格格没说过她受伤。”

凌柱一跺脚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月忽然问大夫道:“您确认是受伤,不是中毒?”

她这样一问众人又都呆了,曼珠疑惑道:“中毒?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如月没理她只是看着大夫等待回答,大夫笃定道:“没有中毒。”

如月哦了声便不再说话了,凌柱却不解的问:“如月格格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怎么又和中毒有关系?”

“没什么,就是我以前被人因恨下过毒,虽不致命但足以让人刻骨铭心。”

“恨?可琳儿怎么会突然遭人恨呢?她,她是一个很平常的女孩儿,有什么值得她遭人恨的,这不可能!”

如月又看了眼曼珠,侧过头看向桌上装桑葚的果盘,“我就是以己度人了,既然大夫说没有中毒那就没有。”

“不,你说的不无可能!”凌柱突然激动道,“琳儿既没有受伤又没有中毒,但不表示没有人去害她。”

“阿玛,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有人要去害妹妹。”

“你不懂,也许都是我的错!”凌柱懊恼的捶了下桌子,“因为和琅夫人的婚事定了下来。我和裕亲王家走的就近了些,不知道被多少人嫉恨,如今琳儿和你都要去选秀,亦有人说琳儿和你都曾被宫里的贵人问起过,估计着这次咱们家的女儿总会有人中选。咱们家太风光了,她被人害难道不可能吗?也许是用了我们不知道的法子。”

凌柱想起那大夫还在便不再说下去,付了诊费遣人送了他出去。“要不请太医来看看?”如月建议,凌柱看了她一眼点头:“我正有此意。不过现下宫里忙于万岁爷的庆生,太医院估摸着也不好请人,我平日和他们走动的很少。”

如月会意道:“要不我试试?”

“姐姐认识太医!”曼玠激动道:“那可太好了!”

曼珠同样感激的拉住如月的手,“那可多谢了。宜早不宜迟,还请妹妹尽快。”如月回身对流苏道:“你和缦缨去……”她想了想道:“不,还是我去吧,看能不能请裕亲王妃帮忙寻个太医来。”

凌柱道:“我也一同去。”

二人为赶时间都是骑马而去。幸而西鲁克氏在府中,巧的是连太医也在,而且还是上回给济兰看过病的那位任太医,他是专程来给世子妃孟佳氏瞧病的。初见凌柱和如月一同来到王妃自然十分惊奇,得知了原委,她很痛快的便让任太医跟着他们一道去。还留了话说有事就来找她。在往回走的路上,凌柱和如月在前引路,太医的马车紧跟在后。如月瞧他的神色,就劝道:“凌柱大人,曼琳格格定会没事的,不要太过忧虑了。”凌柱苦笑着又一次谢过了如月,随后坚定道:“琳儿的事,我一定不会不了了之。究竟如何定要查明的,若是真有人害我女儿,我定要他付出代价!”

如月心道凌柱还真是慈父,一视同仁在这个时代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她想到曼琳痛苦的脸,那些血。她便不寒而栗,真希望就是急症而不是有人加害!

待三人回到府中。曼玠院中的人已经散去,只剩下曼珠。马佳氏和赵氏在屋里守着,两个婆子在旁伺候,曼玠不敢进屋,仍是在外呆着,天色已经有些发暗,小姑娘畏缩的抱臂坐在椅子上,她的旁边还有一个更小的男孩依偎在她身边。

“玠儿珏儿。”凌柱一见这场景话音都颤了,他忙走两步上前搂住他们,“为什么不进屋子?”

曼玠含泪道:“阿玛,我害怕。我不敢进去。”

曼珏道:“儿子要保护姐姐,我才不回去。”

“不怕,阿玛回来了。阿玛保护你们,听话,快入夜了,你们得回屋子了,曼玠曼珏你们跟嬷嬷去休息。”可两个孩子只是抱着凌柱不松手。

如月见到这场景眼圈也红了,她不尽量让心绪平稳下来让任太医进屋看病。这边曼玠死活不回自己屋子也不愿去曼琳的屋子住,凌柱无法只好让嬷嬷送她和曼珏去自己屋子。送走了孩子们,凌柱才长叹一声,对如月道:“真的多谢格格了。忙到现在,辛苦了,等事情了了,我定当登门谢过。天色不早了,我遣人送格格回府吧,要不然琅夫人该急了。”

如月道:“我不打扰了,大人也不用遣人送,我自行去了就是。”她斟酌了一下道:“您千万不可太过忧心,要是累倒身子他们可就没人能依靠了。”

凌柱苦笑称是,亲自送他们出了府。

如月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心绪难安,一旁忍了许久的镶玉道:“姑娘,这都是怎么啦,好好儿的怎么就能病成这样。方才您跟凌柱大人去王府,奴婢听屋里曼琳格格的喊叫声真真吓人啊,唉,后来最让人害怕的是,她还一直喊有人害她,还让曼珠格格快跑,说下一个就是她了。您说这些话渗不渗人?姑娘您,您怎么这看奴婢呀,我可没瞎说,流苏也听到了,是不是?”

一脸惊惧的流苏也点点头,她小声道:“也许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曼琳格格的身了,她不是说福晋……”

“呀,这不就是鬼上身,是来给他们提醒的吗,难道凌柱大人家真的会有大难!哎呦,那太太怎么办?”

“你们两个不要再妄议了!!”如月喝止道,“回府后都不许透漏半个字!”她虽这么说着,但早已心乱如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