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艳坐在横梁上,边吃着东西边静静地观察着对面的那个黑衣人,金玉凤是何人?想必因该是他们杀手组织的头头吧,她下垂眸想道:要是一会儿果真出了差错,自己一定是逃不掉干系的,还是先准备着为妙吧。

苏雪艳想到此处,从腰带里抽出一只弹弓,自己身上除了那只定情匕首外,就只有这玩意儿算是武器了。

她将弹弓放在竹篮里,低头看着上官晓凌一脸忧郁地走了进来。

“咦?这人也会出现再此处啊?”苏雪艳看着上官晓凌只是淡淡地向众官员招呼了一声,便挑了一处最不惹眼的地方绕道往后面的宫室走去。

苏雪艳撇了撇嘴,将目光落在自己的怀中的竹篮里,在对面黑衣男子的一脸不解中,挑拣出自己喜欢的食物兀自吃了起来。

上官晓凌刚走到一片小花园中时,恰好看见高子轩和宇文枫二人跃过高高的宫墙,落到花园中。

高子轩看见上官晓凌微微怔了怔,然后又立马淡笑着向他迎面走去拱手道:“凌王幸会,不知近来贵体可好,许久不见感觉略显消瘦了不少。”

“看来二位果真是受雪神医的影响,连进门都不走寻常之道了。”上官晓凌看着高子轩和宇文枫淡淡地说道。

高子轩听罢,笑道:“凌王像是误解了,我二人之所以如此,也是想寻雪神医的叙叙旧,想必凌王也知哓,此人行为举止煞是怪异,若按平常寻人之法,是决计寻不着的,所以便出此下策,还让凌王见笑了。”

宇文枫显然寻雪神医心切,不能静下心来同上官晓凌客套,于是便随意拱手说道:“二位慢聊,我且去他处看看。”

“二当家,此处乃宫廷,不比宇文山庄那般随意,还望二当家小心谨慎些。”上官晓凌看着转身离去的宇文枫提醒道。

“有劳凌王挂心,在下会小心谨慎的。”宇文枫说罢,转身便向正殿走去。

高子轩看着宇文枫离去的背影笑了笑,转头看着上官晓凌淡淡地道:“不知凌王最近可听闻关于山鬼的传言?”

上官晓凌用一双忧郁的双眸看着高子轩笑了笑道:“没想到高侯爷也会信此传言?”

“无风不起浪,山鬼如此玄乎之物在下自然是不可置信,但其中所藏的猫腻却不得不让人质疑”高子轩微微眯了眯双眼,抬手抚摸着面前的一朵火红的茶花说道。

“想不到一向以风流自居的高侯爷也会关心起这些无趣之事来了。”上官晓凌冷冷地笑了笑说道。

“想必凌王早已将在下调查了个通透,自然明白为何在下会如此关注此事,从某处来讲,在下和凌王也算是同一类人呢,你我都有自己想保护的人,但却总是事事不如人愿。”高子轩垂下眼眸说道。

“休得让我同你相提并论。”上官晓凌冷冷地说道。

高子轩听罢,笑了笑道:“那是自然,我相较于凌王您来说,自然少了些无趣的羁绊,你可比我多了不少彷徨呢。”

上官晓凌听高子轩说完话后,没有做声。

“罢了,我还是寻找小雪儿要紧,先告迟了,哦,在下还得提醒凌王您一件事,若果真如我心中所料,谁会有如此大的本领能暗中给予粮草,不知这对凌王来说,算不算是件很棘手的事情呢。”高子轩说吧,撇下上官晓凌一人在花园中沉思,转身向正殿的方向大步走了去。

正当坐在横梁上的苏雪艳感觉自己的腚部开始微微发麻的时候,才听得那内监大臣用尖细的嗓音高声唤道:“陛下驾到~~”

众大臣忙结束相互客套的话语,按等级制度站成两排,面对面地分列两边,颔首弯腰,双目低垂看着地面,恭候身着金色龙袍的上官毓从门外走了进来。()

“还真像是在拍戏。”苏雪艳小声嘀咕道,抬眼看着上官毓后面跟着的上官爧冽、聂溪、玉笛子,上官爧冽身着一身紫金色的衣袍,由于还未加冠,于是他便用一条淡紫色的发带将一头乌黑的长发束在身后。

“好可爱的小正太。”苏雪艳双眼放光地注视着上官爧冽,等一会儿宴会结束后一定要想法子亲他一两口再说。

对面那黑衣人见苏雪艳的神情,不由地皱了皱眉头,此刻的他有点怀疑金玉凤派来的这个帮手是不是脑袋不正常了。

苏雪艳看着上官毓和上官爧冽走到离自己不远处的主位站定,上官毓像是在阅兵式地将殿内的众大臣扫视了一遍,殿内鸦雀无声,同方才那嘈杂的声音相比较,现在的氛围可以说是压抑的让人喘不过起来。

苏雪艳也受这氛围影响,不安地晃了晃双腿。

一阵细微的银铃声传入了所有怀有内力的人的耳中,上官毓听罢,脸上僵硬的神色微微缓和了许多,聂溪和玉笛子反而一脸变得僵硬了起来。

宇文枫和高子轩站在众大臣的最后面,也更加接近于横梁处,这银铃声听得也煞是清晰,宇文枫忍不住想抬头四下寻找起来,高子轩曾告知过他,苏雪艳脚上戴有一枚镶有银铃的镯子,只要内力到达一定程度的,变能听见她的银铃声,他知道她就在此处,就在这个正殿中。

高子轩见他四下张望着,也明白他心中所想,忙偷偷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袍道:“二当家的,只要还在宫中,见小雪儿的机会多的去,可是若你在此处被发现,就毫无机会了。”

宇文枫听高子轩说的也是有理,于是变垂下了头不在四下张望。

上官晓凌站在接近上官毓的左下方,他对苏雪艳的银铃声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嘴角,垂下他那双忧郁的双眸深思了起来。

上官爧冽见正殿中除肖亦伯和萧恒子外,众武将均神色各异,忙上前一步面向上官毓双膝跪地请罪道:“请父皇恕罪,方才是儿臣一时贪玩,取了乐艺房的一名舞姬的银铃玩,放于衣袖间忘记归还了。”

上官毓见上官爧冽这麽一说,不由地笑了笑,没想到这丫头还不能让人小觑呢,如此短短时日,便同这一向盛气凌人,鲜与人接触的皇儿如此熟络,而且还让吾儿刻意亲自前来袒护她。

“区区一枚银铃,无需怪罪,爧冽起来吧。”上官毓淡淡地说道,转头看了那内监大人一眼。

那内监大人感受到上官毓的目光,向上官毓拱手弯了弯腰,然后转过身来面向群臣,抬首挺胸高声道:“行君臣礼~~”

正殿中的所有臣子、王孙贵族们,均齐刷刷地转过身来,面向上官毓和上官爧冽,向后退了三步,颔首弯腰,将双手藏于袖中。

“跪~~”那内监大人高声喊道。

众大臣纷纷拱手下跪。

“叩首~~”

“吾皇万岁”众大臣齐声高呼,行稽首之礼,声音在殿内来回回荡着,上官爧冽站在上官毓的左侧,也在这震耳欲聋的声音中抬手弯腰向上官毓行礼。

苏雪艳一手护着竹篮一手揉着自己的耳膜,唔……这喊声还真是震动人心呐也难怪皇帝短命,一天这般吼上个几次,心脏怎能承受得了?

“众卿平身。”上官毓展开双手,像圣者一般对殿内黑压压地跪成一片的众人说道。

“起~~”那内监大人高呼一声,便听见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所有人都依次站了起来。

待众大臣站定后,上官爧冽从旁边向前走了几步,在上官毓的左前方站定,面对着殿内的众大臣,一张可爱的圆脸写满了严肃。

“太子殿下拜谢恩师。”那内监大臣高声说道。

“拜。”

上官爧冽抬起双手对魏子言和萧恒子行空首之礼。

萧恒子和魏子言也忙出列对上官爧冽进行答拜。

“再拜~~”那内监大人又高声说道。

苏雪艳坐在横梁上直打呵欠,什么啊,第一个节目就上演弯腰磕头戏,还是现代好,直接来两个主持人,说点感谢词,然后宴会就开始了。

“三拜~~”

苏雪艳开始揉着自己的额头,将头靠在旁边的一根大红柱子上打起小盹来,对面的那黑衣人看见苏雪艳的举动,愤愤的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现在正殿内一定是高手如云,他生怕暴漏了行踪,所以不敢采取什么方法将苏雪艳唤醒,只得蹲在那里一脸干着急地看着她。

接下来是各种上奏给上官毓的贺词,然后是众官员入座,苏雪艳都是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之中,直到一个编钟清脆的响声将她唤醒了过来。

“哇~~这玩意儿什么时候弄上来的?”苏雪艳一脸诧异地看着那巨大的编钟,由小至大依次排列着,两个乐官手执一把小木槌在上面轻轻地敲击,演奏出清脆明亮的乐曲。

苏雪艳听着那充满古韵的乐曲,瞥眼看见放在一旁的帷幔,想必方才它一直都由帷幔遮挡着静置在那里的。

哇~~古董啊。苏雪艳看着那青铜色的编钟双眼不由地方出光来,只要搞到一个都发了,苏雪艳贪婪地在那一整套编钟上下细细扫视了一遍,将目光落在了那最高一排左上边的一只最小巧的编钟上。

“唔就那个是最好带的了,应该不算重吧。”苏雪艳转动着眼珠子想着。

高子轩恰好入座在最后一排的横梁下面,他垂眼淡笑着听着各处州牧、侯爷、大臣的贺铸之言,端起放在面前几案上的酒樽,正要欲饮,目光却定格在酒樽里面的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