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宫内一片灯火辉煌,一大群太监宫女安安静静地侯在房外,聂溪带着苏雪艳悄悄地从他们背后溜过,越过护栏进入了昭阳宫内。

“我说你们陛下还没安寝麽?”苏雪艳看着一间灯火通明的宫室小声说道。

“在稍候片刻,陛下亥时安寝。”聂溪在苏雪艳旁边小声说道。

两人静候了一会儿,门户吱呀一声打开了,见箐贵妃披着一件毛茸茸的披风从里面走了出来,由一个宦官背进了停在宫殿外面的一个鸾轿中。

“你们陛下还真不会怜香惜玉,享受完了就无情地打发人家走。”苏雪艳转头对身后默不作声的聂溪说道。聂溪听罢直接选择不搭理她,他果断无视掉了这一席话。

几个太监宫女在箐贵妃退出后,在那内监大人的指挥下纷纷垂首快步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室内的灯暗了下来,太监宫女依次慢慢地退了出来。

“就寝了?”苏雪艳问道。

“恩。”聂溪应了一声。

苏雪艳转过身,背对着上官毓的寝宫道:“聂溪,上官爧洌那小鬼还好吧?”

“太子甚好,现已在东宫。”聂溪答道。

“太子?”苏雪艳一脸诧异地看着聂溪,然后笑道:“也难怪会有那麽大的排场,原来那小正太是当今太子殿下啊。”

“你如何结识太子殿下的?”聂溪看着苏雪艳问道

“我曾经救过他两命,就认识咯。”苏雪艳竖起两根手指在聂溪的面前比划着淡淡地说道。

有禁卫兵拿着冷兵器齐排排地跑了过来,二人忙噤声垂下头来,待他们走后,二人抬起头开。正好看见一身华丽装扮的曾兰,带着一个端着宵夜的宫女款款走了过来,还没走到昭阳宫的台阶,便被昭阳宫的护卫拦了下来。

“内监大人,陛下可是安息了?”曾兰淡笑地看着那内监大人问道。

“陛下已经安寝,娘娘还是请回吧。”那内监大人弯腰对曾兰施了一礼说道。

“可是娘娘亲自下厨做的宵夜……”旁边那丫鬟听罢,有些不快地说道,却立即被那内监大人打断道:“冬梅,你好大胆,本座已经告知,陛下早已歇息,莫非你要惊扰圣上?”

“奴婢不敢”那冬梅听罢,颔首弯腰地说道。

那内监大人显然一点都不给那兰妃娘娘的面子,皱了皱眉头,一脸很不耐烦地说道:“那还不快些下去。”

“是”那兰妃应道,转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上官毓的寝宫一眼,领着冬梅转身沿路返回了。

“皇宫就会是这样,只看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苏雪艳看着曾兰离去的惨淡背影淡淡地说道。

聂溪在旁边没有做声,过了许久……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苏雪艳转头向旁边的聂溪问道。

聂溪看了看眼前的禁卫兵答道:“将近子时吧。”

苏雪艳垂眼想到:两个小时,就在平常也应当熟睡,更何况还是进行了**的人,那陛下现在应当睡的很熟才是。她想到此处,伸手打开包袱,挑了几样有用的东西,对旁边的聂溪道:“你去帮我引开那些护卫,好助我潜进那寝宫中去。”

聂溪听罢,皱着眉头道:“陛下本要见你,为何你却要多此一举地如此诡秘行事?”

“这是我的事,你无须多管,只要结果满意就成,管他是何流程,你快去帮我把他们引开啊

。”苏雪艳说着,突然抬手将毫无防备的聂溪推了出去。

众禁卫军只见一个黑影跳了出来,微微怔了怔,纷纷拉弓搭箭地向聂溪射去。

“等等~~那像是陛下的贴身护卫。”有人叫道,但是没有任何人因此话而停下来。

“传刘统领和聂护卫之令,凡是非此宫之人踏入此宫,均以刺客待之,即便是本人亦是同待。”一个禁军侍卫高声说道。

聂溪侧身避开一只飞向自己的冷箭,伸手将它抓住,却发现箭上没有箭头。

“这帮家伙,摆明了的就是在戏弄自己”聂溪心道,他边闪身躲过那一只只射向自的无头箭,侧脸向陛下的宫殿处瞟了一眼,再那里,苏雪艳已经成功地偷偷打开一扇窗户,正在溜进去。

上官毓躺在龙床之上,隐隐听见窗户细微的响动声,微微挣开了双眸,他悄悄地将玉枕下的短剑取了出来,藏于锦被里,假寐着伺机而动。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铃音,紧接着便是沉闷的“噗~”的一声,然后是短促的呻吟声。上官毓微微皱了皱眉头,来者是谁他心里己经明白了七八分,但对于这雪神医是敌是友,他现在还不能定夺,一切还是小心为妙,于是他慢慢地将被子中的短剑扒开,透过**的帷幔,借助于微弱的烛光,他静静观察着外面苏雪艳的举动。

他看见地上坐着一名银发女子,正龇牙咧嘴地揉捏着自己的膝盖,她旁边的一扇窗户大开着,显然她方才是从窗户上翻了进来时不慎摔倒了。

‘禀圣上,雪神医发色应为银白,萧相所见乃是其用墨色染发所致,此人不喜与宫人来往,或许会常于暗中行事,且毫无礼数教养……’魏子言的一席话在上官毓的脑中再次回响了起来,他将短剑放在身侧最易拿到的地方,闭上双眼静静地躺在**,他今晚打算赌上一把,以自己的人生安危来赌魏子言、萧恒子和聂溪对他的忠心。

“这般大声也没见他醒,果然睡得很熟。”苏雪艳抬眼看着上官毓所在龙塌心道,她慢慢地爬了起来,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向他走去,生怕将他吵醒。

她轻轻地拨开帷幔,看着上官毓睡着了的容颜小声嘀咕道:“皇家的基因就是好,随便抓一个都是美男子

。”说罢,便小心翼翼地揭开上官毓的被褥,露出他的手给他号起脉来。

上官毓不由地僵了僵,他心中的这个赌,他赢了,苏雪艳感觉到他的不对劲,误以为他是梦到了不好的事情,忙伸手在他头上的两处穴位轻柔了起来,不一会儿上官毓便渐渐地沉睡了过去。

上官毓感觉自己像是没有睡多久,外面便响起了那内监大人的轻唤声:“陛下,时辰到了,该起了。”

他缓缓地睁开双眸,看着眼前的帷幔,昨晚一夜好眠,应该全是这雪神医的功劳。他缓缓地坐了起来,掀开床幔向外面望去,窗户是关着的,显然她早已离开了。

“陛下”外面又想起了那内监大人的轻唤声。

“进来吧。”上官毓淡淡地说道,脑袋里还在想着苏雪艳的事情。

门被缓缓地推开了,那内监大人领着一大群侍女宦官走了进来。

“聂护卫何在?”上官毓看着屋外说道。

“臣在。”聂溪跪在门外应道。

上官毓让那内监大人取来笔墨纸砚,在上面写了一行字对折起来道:“五日内答复。”

“臣遵旨”聂溪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过头顶接过那内监大人递上来的纸条。

“且下去吧。”上官毓说道。

“是”聂溪应了一声,离开了。

在宫内的某处回廊里,苏雪艳一脸怒气咻咻地走着。

“丫的,魏丞相那只奸猾的老狐狸,陛下一点事都没有,把我弄进来究竟是何居心,我就不信找不到你要银子。”

“雪神医”苏雪艳正要拐到另一处去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在后面叫她。她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见萧恒子一脸温润儒雅地淡笑着向自己走了过来。

“你是……哦……那位告诉我御用茅厕的大人……”苏雪艳看着他说道

“在下萧恒子,见过神医。”萧恒子一脸温和地笑着向苏雪艳拜了一礼。

“萧大人有礼了。”苏雪艳见他给自己施礼,自己也忙跟着还礼道。

“在下见神医如此匆忙,不知欲去何处?”

“我寻魏相爷有点急事,萧大人可知他在何处?”苏雪艳双眼闪亮地盯着萧恒子说道。

“不知,魏相公务繁忙,很少见其本尊的。”萧恒子摇头说道。

苏雪艳听萧恒子说罢,一脸不爽地吐了一口气。

“不知雪神医寻魏相有何急事?”萧恒子见苏雪艳一脸不爽,忙问道。

“也没什么,我只是想问一下,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是不是就可以出宫了。”苏雪艳说罢,看着萧恒子忙笑道:“既然萧大人不知魏相在何处,那我还是到别处看看吧。”

“雪神医……不知雪神医可知寒清宫如何走?”萧恒子问道。

“刚才好像看过,唔……萧大人沿着此走廊直走,然后左转应该就是吧。”苏雪艳说道。

“有劳雪神医指点。”那萧恒子向苏雪艳拜了一拜,便大步向苏雪艳所指的方向走去。

“寒清宫……”苏雪艳转身背对着萧恒子向前走了几步,皱眉低喃道:“感觉又好像有点……呀刚才看的应该叫水寒宫吧。”苏雪艳突然想了起来,转头欲要叫住那萧恒子,却见走廊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跑哪里去了?啊算了,想必遇到宦官、丫鬟的,应该会告诉他吧。”苏雪艳自言自语道,抬脚大步向前走去。

太子东宫,上官爧冽正在玉笛子的教育下练习着剑术,抬眼间萧恒子走了过来,忙放下手中的剑叫道:“萧左相,不知今日是迷路了还是刻意前来指点本宫的?”

萧恒子看见上官爧冽,忙趋步上来给他行了一礼道:“老臣这回是又走错地方了,还请太子指点迷津,不知寒清宫该如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