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晓凌身穿一袭月白色锦袍,站在碧湖畔,抬头仰望着一株满是血红色叶子的大树,风过,树叶纷纷飘落了下来,落到碧湖里以及湖边的草坪上。

高子轩踏着厚厚的积叶走了过来,看见上官晓凌,微微怔了怔,垂眼淡笑了一下,便直向他走了去。

上官晓凌听见背后传来的脚步声,转过身来,看见高子轩用沉稳的声音淡淡地问道:“不知高侯爷手中的那是何物?”

高子轩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函笑道:“莲儿姑娘托我转交给小雪儿的信函,我思讨着小雪儿是否能读懂呢”

上官晓凌听见高子轩提起苏雪艳,脸色微微变得有些不好,他轻咳了一声说道:“高侯爷此次前来,并非只是为了这叠无用的信函吧

。”

高子轩笑道:“想必不用在下名言,王爷也应该知晓在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吧?”

上官晓凌转过头,看向眼前的那一片碧湖,淡淡地道:“高侯爷能平安来此处,还真是让我讶异。”

高子轩左手托着信函,伸出右手从怀中将那枚玉佩摸了出来,捏在右手中把玩着说道:“这还得要感谢小雪儿呢。”

上官晓凌听罢,又掉过头来看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高子轩笑了笑,走上前去,将手中的玉佩送到上官晓凌面前道:“王爷想从在下这里知道些什么,直言便是,无用拐弯抹角。”

上官晓凌听罢,抬眼看着高子轩,虽然面部表情仍旧冷淡,但他那先前双布满寒冰般的眼眸此时像是有点点融化了。

“我只想知道,杜雪月此次进京,所为何事?还有……对她,你究竟查到了些什么?”上官晓凌接过高子轩递上来的玉佩,垂眼细细地看着问道。

高子轩听上官晓凌问完,轻叹了一口气道:“小雪儿此次是入宫。”

上官晓凌听高子轩说罢,垂下眼眸,眼神里像是带有某种复杂的情愫,看着脚下的红叶淡淡地说道:“你可知她一入宫,将要面对的是何事吧?”

“会危及性命呢……而且果真如此,即便是你我,也未必能将她安全带出……”

“你说得到很是轻松,她若以神医身份入宫,不但是昔日的宿怨,甚至太后、鎏王以及他们的众多党羽,都决计不会让她多存活一日。”

“王爷可会加害于她?”高子轩转头看着上官晓凌,淡笑着答道,上官晓凌撇了撇嘴角,没有回答高子轩的问话

“常言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小雪儿此次入宫,既然有人要其性命,定当会有人护其周全,王爷……不知在下说的可对否?在下很想知晓,不知王爷是护小雪儿周全的还是欲取小雪儿一命?”高子轩将手中的信函换成右手舀着,看着上官晓凌问道。

上官晓凌脸色黑了黑,继续保持缄默……

高子轩见上官晓凌不想作答,也识趣地就此打住了,他埋下头看着脚下那一层厚厚的红叶,用脚轻轻地踢了踢说道:“不知王爷对杜雪月的了解有多深?”

上官晓凌听罢微微皱了皱眉头,抬眼看向高子轩,用略显沉闷的语调答道:“不深……”

“哦?”高子轩抬起眼眸看向他道:“果真如此?在下可不信,王爷若对杜雪月的了解不深,昔日便不会屡次试探小雪儿,且如此不谈,还特意遣人私下调查了她如此之久。”

上官晓凌听高子轩如此一说,双眼不由地露出一抹忧郁的目光来,淡淡地道:“现今的苏雪艳并非昔日的杜雪月。”

“哦?王爷也如此认为?”高子轩双眼泛着些许兴趣,淡笑着看着他说道。

“她抛弃了以往所有的记忆,变成了另外一人,虽然现在的个性让人无法接受,但是相比忘记掉昔日那沉重的记忆,也是件好事,现今我明白她的选择,也顺应她的选择。”

高子轩怔了怔,看着上官晓凌笑道:“想必凌王心里依旧关心着小雪儿吧,一直将杜雪月看做亲妹妹的你,那样的亲情,怎能说了结便可了结的,只是现今的小雪儿,无论举止谈吐,皆与众不同,常有言语,让人不解,王爷不觉怪哉?”

上官晓凌听罢,微微颔首点头道:“本王也甚是异之,但一直差人调查,却毫无结果。”

“不知王爷可想过,或许此人并非杜雪月。”高子轩沉吟了一会儿,淡淡地说道。

上官晓凌听罢,抬眼看向高子轩,想了想道:“是否为真,试试便知,杜二小姐素来爱梅,但一碰梅,肌肤便会生出红疹,虽不会危及性命,但会影响容颜,须半月余方可消除

。”

“原来如此,那麽……今年距寒梅盛开之时也不远了。”高子轩看着眼前的碧湖淡淡地笑道。

“高侯爷为何如此注重这些,就相信杜雪月不复存在,现今活在世上的事苏雪艳,如此不好麽?”上官晓凌看着高子轩说道。

“想必凌王爷也想弄明白些吧……倘若,她果真不是杜雪月,凌王会如何作想?”高子轩微微眯了眯眼说道,上官晓凌听罢,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想必因该是这世上最荒谬之事吧……”高子轩淡笑着说罢,转身向树林的方向走去,对上官晓凌淡淡地道了一声:“告辞了”

“本王还是提醒高侯爷一下,少来此处为妙。”上官晓凌转过身来,看着高子轩的背影说道。

高子轩听罢,停下了脚步,淡笑道:“是啊,想不到凌王麾下,居然有如此多的能人,还真让高某惊异不已。”

“若它日我俩相峙,高侯爷便可体会得到他们的厉害之处。”上官晓凌冷冷地说道。

高子轩听罢,面露出那风流模样冲这着上官晓凌笑了笑,又抬脚边向前走去边道:“王爷还真冷血呢,本人闲散惯了,只好美人,行风雅之事,对于刀光剑影毫无兴趣,看样子这一世,你无缘与我为敌。”

上官晓凌侧过头,冷冷地看着高子轩离去的背影,淡淡地道:“只愿如侯爷所言吧……”

“哎……不会吧”在一家客栈的一个房间里,传来了苏雪艳惊讶的声音,她一脸黑线地看着肖岩双手托着的一个几案,眼角不由地开始抽搐了起来。

“肖将军,你的人缘差到连一套宫女的衣裳也弄不到手了吗?”苏雪艳转头看着坐在桌边一脸悠闲地喝着茶水的肖亦伯,一脸很是不满地说道。

“肖将军的人缘不错,这点不用雪神医置疑。”武申在一旁一脸不爽地说道。

“那干嘛给我搞一套宦官衣服来,我是女的,不是太监,当然的要穿宫女的衣裳啊,宫女的”苏雪艳一脸气愤地左手拍着桌子,右手指着肖岩托盘中的宦官衣裳怒道:“还有那放在衣服旁边的一双新鞋,看着就是叫人不爽

。”

“雪神医换上吧,只要随将军进入宫门后,便可换下。”肖岩在一旁僵硬地笑着说道。

“那可不行,只要在宫内,必须换上这身。”肖亦伯立即在旁边否定道。

“我可没说过我要应下这样的差事,变成宦官的装扮,难不成我在皇宫平日还要兼职些宦官的差事?”苏雪艳一脸不爽地叉着腰说道。

“那个……或许是……自然的吧……你随公主入宫,到时会给雪神医安排差事,雪神医大可放心,是有助于雪神医救人的差事,至于详情,待进宫之后,在下会一一给雪神医言明。”肖亦伯放下手中的茶盏,淡笑着看着苏雪艳说道。

苏雪艳听罢,垂着头坐到旁边的一根圆木凳上,极其不好的预感告诉她,肖亦伯此话说的及其饱含水分,自己只要一入宫,他的使命就算完了,到时候拍拍屁股闪人,怎么会来顾及我这个倒霉神医,苏雪艳想到这里,沉闷了一会儿说道:“不穿”

肖亦伯听罢,怔了怔,看着苏雪艳道:“雪神医可知此次险境有多麽大?”

“什么险境?”苏雪艳抬起头来看向肖亦伯,难不成自己救人一命还要舀自己的命去冒险?

就算救的有可能是我的那‘荣华富贵’,但是……不会有那般危险吧……

“雪神医可知此次所救何人?”肖亦伯一脸严肃地看着苏雪艳说道。

苏雪艳怔了怔,抬眼看向他,所救何人,自己心里倒是猜到了一人,昔日圣上在鎏王的大婚中不幸中了怪老头的毒针,虽然自己喂他了他一粒药丸,但顶多也只是吊着他半条命,如今鎏王起兵叛乱,身为一方军队的主将的肖亦伯,却没有前去平乱,而是干这种护送公主的鬼差事,不就是相乘公主入宫之际,将自己也塞进去救他们的那个核心人物吗?

所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那皇帝现在半死不活的,同没有君主的局面也差不了多少,等等……那麽按现在的局面来说,我不也算是一个关键性人物啊,啊~~来这里这麽久,终于可以干点就惊天动地的事情了,但是,这不就意味着自己更加危险了吗?苏雪艳想到这里,不由地微微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