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看着司徒叙写满困惑的脸,暮雨不由得把眉头拧得更紧。“司徒叙,本公主在问你话呢,你听见没有?”心中的怒气,在这一刻更是不打一处来,暮雨猛然把画卷卷好,显然是不想让司徒叙再多看画卷一眼。

“嗯,听见了。”乱作一团的思绪,依然没有清晰几分,以指抚眉,想了片刻司徒叙才接着道:“卑职怎么可能见过前任丞相,卑职只是感叹世上竟有如此俊逸的男子,所以才一时闪了神……”知道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能让暮雨知道的太多,摆出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来,司徒叙深深看了暮雨一眼。

方才,暮雨就已经妒忌那位夫人的绝世容貌了,若是暮雨发现了徐子凌就在暮雨客栈里,并且身边还有着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以暮雨这火爆的性子,指不定会干出什么血腥的事情来!不敢再往下想,素来沉稳淡定的司徒叙,头一次忐忑地抿紧了唇。

“那是当然,子凌可是北冥最俊美的男人,司徒叙,你和本公主的子凌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娇媚的脸上平添了些许自豪神色,暮雨眼也不眨地看着司徒叙,趾高气扬的姿态,一览无余。

剑眉稍稍皱了皱,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公主说的对,卑职和前任丞相,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所以……”话说到这里突然顿住,司徒叙想不明白,他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个绝色美男子吧,怎么就被暮雨踩得分文不值了。

嗯,他当然不是和徐子凌同一个级别的,徐子凌胆子大到敢在大婚前夜逃跑,而他,顶多是敢调侃调侃这暮雨公主而已……

没有看出司徒叙心里在想着些什么,冷然笑笑,暮雨悠悠道:“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看这暮雨客栈里乌烟瘴气的,本公主还是回宫告你司徒叙藐视圣上的状好了……”

“暮雨,你……”抑制住想狠狠揍暮雨一顿的冲动,司徒叙想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让人讨厌的女人。

“暮雨这两个字,也是你司徒叙可以叫的么?瞧,司徒叙你又多了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得意笑着拍了拍司徒叙的肩膀,暮雨漫步走出客栈,眉眼之间的怒意,明显淡去了几分。

怔怔看着暮雨妙曼的背影,司徒叙低声呢喃:“暮雨这个如此温婉的名字,当真是让你给毁了!”

暮雨客栈二楼,听闻房间里轩辕宸格外伤心的啜泣声,站在房间外的浅漓,不由自主的怔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无比脆弱的轩辕宸。犹豫片刻还是快步走进房间,轻声道:“宸,对不起,是我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温柔拭去轩辕宸脸上的泪,浅漓清楚,在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上,确确实实是她错了。

她不应该一想到轩辕羽很有可能会追来北冥,就瞬间方寸大乱,以至于把轩辕宸的感受,完全抛于脑后的……

“不,漓儿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是我想的不够细……”遮掩不住的自责,在轩辕宸布满血丝的眸子里越发鲜明,忐忑握住浅漓的手,轩辕宸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该马上离开北冥。

任由轩辕宸把自己的手握紧,牵强挤出一丝笑意来,浅漓柔声道:“没事的,宸,车夫说不定在北冥就把银票用完了。”

颓然摇摇头,轩辕宸幽幽道:“不可能的,在北冥,锦国普通的银票可以用,可是官银是不可能使用的,我想那位大哥一定是留着回到锦国再用。现在这些官银等同于一堆废纸,漓儿,这块玉佩你拿着,等下交给掌柜,看看能抵我们在暮雨客栈住几天。”

“好,宸,我都听你的。”语调轻柔如同细雨清风,浅漓笑着扶轩辕宸躺下。“昨夜你一整晚没有睡,现在好好睡一觉吧……”

桌子上放着的茶,已然由热转凉,见轩辕宸已是睡得深沉,浅漓穿过拱形木门,漫步走到相连的另外一个房间里。

“你……”没有想到司徒叙会趴在窗台上,脸色微微一变,浅漓径直打开了她这一边的房门,压低了声音道:“太傅请进吧。”长眉不自觉一皱,浅漓实在是想不明白,司徒叙怎么会静静地趴在房间窗台上,似乎还趴了有那么一会。

早就趴的累了,听闻浅漓这么说,司徒叙爽朗笑笑,利落从窗台跃下,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房间。“司徒叙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夫人呢……”看着浅漓略显憔悴的脸,司徒叙隐隐觉得,这对相貌出众的夫妇,不可能是寻常百姓。

“太傅叫我浅漓吧。”淡淡的语调里,带着客气的疏离,虽然清楚方才帮自己解了围的司徒叙,不是个居心叵测的人,但浅漓还是下意识的保持着警惕。

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司徒叙缓缓道:“浅漓浅漓,夫人的名字果然与众不同啊……”

“太傅来这里,该不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的吧?”感觉到司徒叙绝非如同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吊儿郎当,浅漓不禁有些怀疑,司徒叙是不是已经觉察到了什么。

随意在房间里坐下,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边房间,司徒叙轻声问道:“敢问夫人,你家相公是不是叫徐子凌?”

“不,他不是。”根本不明白司徒叙为什么会这么问,沉吟片刻浅漓一字一顿道:“太傅口中的徐子凌,是什么人?”轩辕宸和司徒叙,不可能认识啊,但司徒叙为什么会突然问,轩辕宸是不是徐子凌?

“徐子凌是北冥前任丞相,也是方才那位蛮横公主的未婚夫。在下刚才从暮雨公主那里看过画像了,和你家相公,长的一模一样……”其实也怀疑只是人有相似,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司徒叙还是想把这件事情弄个明明白白。

听着司徒叙这不紧不慢的话,末了,浅漓勾唇一笑,轻声道:“我不明白太傅的动机是什么,只是我可以告诉太傅,我相公不是什么徐子凌,更不可能是什么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