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墙角,莞妃极力忍住就要汹涌而出的泪水,尽管这样,冰凉的泪还是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无声的打湿了莞妃的面庞。

“唔——”脸上的伤口因了微咸的泪水,而剧烈的痛着,莞妃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禁不住痛呼出声。

慌忙用颤抖的指,紧紧捂住自己一片冰凉的唇,莞妃知道,她不能让浅漓把她这极为狼狈的样子看在眼里,因为那样,会比一片一片剜她的肉,还要来的疼痛!

她可以刻意去忽略自己现在的处境,但,她不能任由自己仅存的尊严,在浅漓的面前,土崩瓦解!知道么,世上最残忍的事情,并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是自己落魄的样子,尽入了自己所恨之人的眼中!

“漓儿……”挡在了浅漓的面前,轩辕羽看了看囚牢里缩作一团的莞妃。“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跟她说吧,好么?”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使得轩辕羽皱了皱眉,轩辕羽说不出他心中的感伤,是从何而来。

真温柔,轩辕羽对浅漓,怎么可以这么的温柔!“皇后娘娘,我可没有什么话想跟你说。除非,你愿意用自己的命,来为轩辕羽换取解药!”始终没有抬起头,莞妃将自己对浅漓的恨意,都掺进了每一个字里!

轻柔推开轩辕羽,浅漓定定看着囚牢里披头散发的莞妃。“你真的爱轩辕羽么?”微启薄唇,浅漓清楚到了这一步,她对莞妃的恨,已经越发浓烈!

莞妃想杀她,可以,但这个女人为什么还要在匕首上淬毒?她是想让自己受尽折磨而死,对么?

“哈哈哈,皇后娘娘你何必把话题岔开?你是不想牺牲自己为轩辕羽换解药吧,我就知道,你根本不爱轩辕羽!”故意用激将法来刺激浅漓,莞妃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轩辕羽修长的指上。

轩辕羽修长的指,也曾经温柔拭去她脸上的泪啊!当匕首深深刺入轩辕羽胸膛的一刹那,她眼角的泪,又可曾有人看见了?将近两年的时光里,她爱轩辕羽爱的如此小心翼翼,可,她得到的回报,又是什么?既然注定得不到,那么就毁了他的一切!爱的反面本来就是恨,她这么做,没有做错,没有!

“来人,即刻赐莞妃一杯毒酒!”握紧了浅漓的手,轩辕羽真怕浅漓会因了莞妃这话而刺痛了心。

听闻轩辕羽这分外冷冽的话,侍卫不自觉颤了颤,慌忙道:“卑职这就去拿毒酒……”

心,在这一刻碎的彻底,艰难站起身来,莞妃定定注视着轩辕羽森冷至极的眸子。“你,就真的那么想我死?”

“这是你逼朕的。”淡淡的语气里夹杂着浓重的感伤,轩辕羽冷冽的目光,缓缓掠过莞妃脸上狰狞的伤口。心,因了莞妃脸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而有些痛,但轩辕羽终究还是冷冷撇开自己的目光。

看见莞妃脸上的伤口,浅漓猜到肯定是有人对莞妃动了刑。鼻子莫名有些酸涩,浅漓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不能可怜莞妃。

“你真的有解药么?”见侍卫端着毒酒缓缓而来,浅漓清楚自己无法看着最后一丝救轩辕羽的希望,彻底破灭!

“自然是有解药的……”看了浅漓一眼,莞妃苍白的唇,微微向上扬起,有些扭曲了的面庞,看起来分外狰狞!

“漓儿!她没有解药,根本没有!你不要相信她!”心,骤然乱了方寸,不自觉的把浅漓的手握得更紧,轩辕羽命令道:“跟我回御勤殿。”他早该想到浅漓会选择相信莞妃的,哪怕莞妃所说的话,十句中只有一句是真的,浅漓也会为了自己,而选择相信的!

心好痛,他那么聪明的浅漓,怎么此刻竟心甘情愿变得愚昧了呢?

“蛊毒是我亲自调制的,我自然有解毒的方法。皇后娘娘会相信我的,是么?”唇角阴冷的笑意更深,莞妃原本没有任何光彩的眸子,此刻竟亮的诡异!

她只能相信莞妃啊,因为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要本宫怎样做,你才肯交出解药?”不敢再去看轩辕羽的眼睛,浅漓知道此刻轩辕羽的眸子里,定载满了厚重的心痛!

看着轩辕羽苍白的脸,莞妃缓缓道:“很简单,你马上饮下毒酒。”

不顾一切的拖着浅漓往天牢外走,轩辕羽咬牙切齿道:“漓儿,现在的莞妃就是个疯子,你怎么也跟着她一起疯!”

使劲挣脱轩辕羽的手,浅漓一把夺过侍卫手中的毒酒,一口饮尽!“现在,你可以交出解药了吧?”凝视着莞妃布满恨意的眸子,浅漓淡淡道。

显然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轩辕羽怔在了天牢昏暗的烛光中,任由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眉眼之间掠过诧异之色,莞妃定定看着从浅漓唇角涌出的鲜血,许久许久才笑着道:“浅漓,你输了!到了最后,你还是斗不过我……”

“传太医,快去传太医!”莞妃无比刺耳的笑声,终于让轩辕羽回过神来,紧握着的牵头在剧烈颤抖着,这一刻的轩辕羽,几欲崩溃!

澄澈的眸子,越来越黯淡,深深吸了一口气,浅漓虚弱道:“解药呢?”

“浅漓啊浅漓,这一局你和轩辕羽都彻彻底底的输了!哈哈哈,你不是想要蛊毒的解药么?我告诉你,蛊毒是有解药的,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你和轩辕羽陪着我一起死!”

“你好卑鄙!”愤然把手中的酒杯摔的粉碎,浅漓纤细的指,直直指着莞妃,“那么你是怎么也不肯交出解药了?”

“对,你总算是聪明一次了!不妨告诉你,我从踏进天牢的那一刻起,就没想再活着!轩辕羽,我那么爱你,你却伤我这么深,现在你也该尝到心痛的滋味了吧?颜妃是我命人毒害的,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

轻轻擦去唇角的血迹,浅漓淡淡一笑,却笑的森冷。“莞妃,你以为本宫会就这样死去么?番茄汁的颜色,是不是很像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