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麒麟真是神速,没多久他们就到达了荒漠……

“哇,好美。”可儿忍不住的大声喊着。

“喜欢就好。”琉迦依旧淡淡的笑着。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是可儿认为最美的诗词,但是自己一直没有亲眼见过,今天,她算是有眼福了。

眼前的一切,显得那么的不真实,明明是漆黑的深夜,却明亮至极,圆月高高的挂在半空,可儿忽然发现,这月亮是她这辈子看过最圆最大的月亮,而且,她觉得,在大漠,月亮真的离自己很近,也许是感觉吧。

她还调皮的用手去碰触月亮,闭着眼睛,似乎可以感觉手心里传来月亮的微凉……

睁开眼睛,身边是一片大漠,丝毫没有人的踪迹,除了细腻的沙子,没有任何东西,可儿顿时觉得心里很辽阔,感觉自己不被任何东西束缚了。

“琉迦哥哥,真的很神奇,我觉得我现在就跟马儿一样,可以自由自在的奔跑……”可儿一边跑着一边喊着。

多久没有这样放纵过了,真的好舒服,微风时而拂过脸颊,可儿的长发被轻轻吹起。

“可儿,你是不是大漠仙子?怎么可以这么美?这么轻灵?”望着笑颜如花的可儿,琉迦情不自禁的感叹着。

可儿吐了吐自己的小舌头:“对哦,你怎么知道啊?我其实就是一个仙女,只是我很低调,所以选择不让你们知道我的身份。”

看着可儿的得意忘形,琉迦无奈的摇了摇头,感慨着小丫头的淘气,不过忽然想到刚她说的什么?低调?

于是琉迦满怀不解的问道:“可儿?低调是什么?”

可儿神秘一笑:“低调就是最牛的炫耀。”琉迦温和一笑,在可儿的嘴里听到奇奇怪怪的事情并不觉得意外,相反,他都习惯了。

可儿干脆脱了鞋袜,赤脚走在细沙上,感觉软软的,暖暖的,可儿一边走一边还哼起了小曲,琉迦在一旁只是静静的看着。

任由她一个人疯闹,过了一阵,新奇劲过了,可儿也累了,干脆躺在细沙上,双手枕着头,侧过头对琉迦笑笑:“琉迦哥哥,快来,你也躺下,我们一起赏月,看星星,真是一种享受呢。”

“好。”对于可儿的要求,就没有琉迦拒绝过的。

“琉迦哥哥,你有什么小秘密可以跟我分享么?”可儿调皮的问道。

琉迦一愣:“为什么要分享小秘密呢?”

可儿神神秘秘的说:“因为,只有秘密才是别人不知道的啊,但是我和琉迦哥哥是挚友,所以,我想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的小秘密。”

“好。”琉迦宠溺的看着可儿,随后仰头看着天空勾起回忆,于是缓缓说道:“我父王有八个妻妾,我母后当时虽是王后,却并不受宠,因为父皇当时将三千宠爱给了那个漠北第一美人丽姬娘娘。”

可儿的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因为她有一次听到了帝王家争宠的故事……这种感觉很悲凉,很乏味……

琉迦接着说:“因为丽姬没有家族背景,只是出身于普通牧民,所以在宫内除了父王的宠爱,她什么都没有,后来,她诞下了一个皇子。

可儿颇为吃惊:“原来,北熙除了你,还有其他的皇子,可是我怎么没有见过,也没有听人说起过?”

琉迦伤感的说:“因为他死了,父王病重后,母后就结党营私,开始独揽大权,把丽姬母子幽禁起来,后来父王驾崩,母后就用魅惑君主和血脉不纯之名,杀死了他们。”

“看来太后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可儿丝毫不避讳的说道。

琉迦点了点头:“我曾经怨恨过她,怨恨过她残忍,但是她却无动于衷,她还理直气壮的说如果他们不死,那么皇位就不是我的,可是我真的不想要这个皇位。可能是因果报应,当丽姬她们死了之后,我就开始发烧,竟然鬼使神差的得了寒疾,所以身子从小就不好。”

可儿一惊:“琉迦哥哥?你有寒疾?现在好了么?要紧么?”

“不要紧的,已经好多了。”琉迦微笑着说,掩饰着自己的谎话。

可能是琉迦的表情一直这么淡然,所以可儿真的没有在意太多,所以也没察觉琉迦的谎话。

“琉迦哥哥,你从小的愿望是什么?”可儿忽然问着琉迦。

琉迦看着长空,慢慢的说:“化作雄鹰,翱翔在碧海蓝天之上……”

“为什么喜欢做雄鹰?”可儿不解的问道。

琉迦笑笑:“因为它是在天空中最自由的一种鸟类,飞的最洒脱,最快乐。”

可儿很怜悯的看着琉迦,这个不想做帝王的孩子,却被母后硬逼着坐上帝君的宝座,在别人看来无限风光的事情,对他来说,却是最大的束缚。

“可儿,你呢?你有什么愿望么?”琉迦转过头温和的看着可儿。

可儿凄楚一笑:“我想回家。”

“那好办,这几天我就命人把你送回西梁住些日子。”琉迦关切的说。

可儿扯了扯嘴角:“不用了,我说的家不是西梁,只是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因为我不知道何处是家。”

琉迦听了很是心酸,以为可儿不受西梁宠爱,如今又被南羽排挤,怕是已经没有容身之地,于是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轻言:“可儿,如果你嫌弃这里穷,不嫌弃这里风沙大,那么,以后,漠北就是你的家,大漠草原就是你家乡的标志。”

琉迦的语调极其的温柔,可儿一时忍不住的落下了眼泪,感动的看着琉迦:“谢谢你,琉迦哥哥,我很喜欢漠北,那么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家。”

琉迦见可儿这么说,心里很高兴,不由的更加握紧了可儿的玉手……

可是这一瞬间,可儿却想到了那个人,那张邪魅的脸庞……

于是,可儿尴尬的挣脱了琉迦的手,起身,感受着清风明月的大漠……

琉迦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这个优美恬静的夜晚,这般美好的女子,恐怕,琉迦这一生都足以难忘。

朱雀宫

太后刚刚参佛念经完毕,先是侧姬来请安,前脚刚进来坐稳,王后风碧彤就红着眼圈走了进来。

“母后,你要为儿臣做主啊。”风碧彤声音颤抖,夹杂着哭因。

平时太后也习惯了她这副样子,于是不耐烦的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母后,儿臣……难以启齿。”说罢,风碧彤把目光瞄向华云姿。

侧姬华氏很知趣的起身:“臣妾先告退。”

太后摆了摆手:“云姿,你坐下,不用走,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说完,又看向风碧彤:“彤儿,说吧。”

见太后无意让华云姿走,风碧彤无奈,于是哭丧着脸说道:“母后,儿臣心里苦啊,与帝君成婚多年,除了新婚之夜,帝君在没有碰过儿臣。”

“什么?”太后丝毫不敢相信。

“母后,儿臣句句属实,我宫内的那些奴才可以作证。”风碧彤生怕太后不信,于是说道。

“帝君不是每月都去你那几次的么?”太后的脸色很是难看。

风碧彤点了点头:“恩,是,但是每次帝君来了,都是一个人睡在我的书房。”

啪的一声,太后大怒,打翻了桌子上的茶具:“这等大事,你以前怎么不说?”

风碧彤哭的更加厉害:“以前是因为儿臣想,帝君可能还不适应儿臣,慢慢就好了,但是现在,自从南羽那个歌妓来了之后,儿臣连每月的那几天都没有了,儿臣真的守活寡了。”

“放肆,彤儿,你是王后,怎么可以说出这种污秽不堪的话。”太后很显然对风碧彤的用词很不满意。

太后思索了会,侧头看着侧姬:“云姿,帝君到你那里,也是在书房睡么?”

侧姬知道瞒不过太后的法眼,与其被太后查出来还不如自己说,于是轻轻点了点头:“是。”

太后立刻愤怒的起身:“这个逆子,竟敢如此……”说罢,太后晕厥了过去。

“母后,太后。”风碧彤和华云姿立刻上前扶住太后,立刻喊来纯儿,华云姿为太后把了一下脉搏轻轻说道:“太后只是怒火攻心,一口气闷在胸口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风碧彤啪的一下打开华云姿的手:“出身华族,就真以为自己是神医了?诊断错了怎么办?你能担当的起罪名么?”

华云姿一愣,随后低头:“姐姐说的对,云姿知罪。”

“哼,滚开,纯儿,你还傻站在干什么,宣太医来。”风碧彤吼叫着。

“是,王后。”纯儿领命立刻向宫外跑去。

琉迦知道后,第一时间赶来,这时候,太后已经清醒过来,只是神色还有点疲惫之色。

“母后,您怎么样了?”琉迦走近床前,关切的询问。

太后低沉着脸没有回答,而是质问道:“帝君,你为什么不宠幸彤儿和云姿?你身为帝王,本来妃嫔就少,现在竟然还来个不同房,你是想让北熙皇族绝后么?”

琉迦表情黯然:“母后,您都不知道了。”

“你还想瞒我到几时?你想没想过,如果你一旦无所出,那么你的帝君之位就摇摇欲坠,母后现在还健在,所以可以拼了权利的去为你保住,但是如果有一天母后没了呢?谁还帮你?”太后怒火中烧,生气琉迦的做法。

琉迦低着头,不敢看太后的眼睛:“母后,我不想和不爱的女子同房。”

太后顿时气的脸色刷白:“不爱?你那爱谁?告诉我?是那个南羽的歌妓么?她的家族能保你皇位么?她能给你带来权利的稳固么?”

“母后,爱是纯净的,不可以参杂这些俗不可耐的东西,那只会玷污爱这个字。”琉迦不服气的跟太后反驳。

太后哑然失笑:“琉迦啊,爱字,你竟然跟哀家说爱?那我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在你出生帝王家的那一刻,你已经没有说爱的权利了,你的使命就是保住北熙江山,做北熙的帝君。”

“为什么生在帝王家就不能选择爱,为什么?”琉迦的情绪有点失控。

“没有为什么,这是使命,告诉你,以后必须和王后和侧姬同房,我会时刻派人监督,否则,你的那个可儿就性命不保。”太后干咳了几声,狠狠的说道。

琉迦受伤的看着母后,轻声说:“我遵照母后的意思就是,你别动可儿,她只是无辜的局外人。”

“局外人?在她来到这里以后,就注定不是无辜的人,在哀家的眼里,只有该死和不该死的人。”太后横眉怒目说道。

“母后……”琉迦还想为可儿说什么。

突然太后却摆摆手说:“你下去吧,哀家乏了,跟你说的话,你也要记得,否则别怪哀家无情。”

“母后,我是您亲生的么?”琉迦含泪问道。

太后身子一震:“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