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泽娜是一座位于迈罗密大陆西南域的一座小城,她的存在比现今所有公国都要古老。据说在当大陆的三分之一还被水淹没的时代,一些闪闪发光的精灵旅游到了这个地方,看到蓝色无边的大海和深绿的密林便留了下来,建造了这个以星辰女神为名的小城。在随后的时光里,经历过圣战的辛泽娜被几度摧毁,最终大半部分的城市消失。在薇薇安的时代,一名旅人发现了这座被遗弃的小镇,并在里面找到了大量精灵的遗迹和遗物,这座深埋在火山灰里的城市这才得以重见天日。不少的人为了挖掘遗迹和探宝纷纷涌入这座小城,而后定居下来的人类在辛泽娜旧址的旁边修建了新辛泽娜,站在这座小城的城墙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当年精灵留下的精美的建筑遗迹。时至今日,辛泽娜受到了公国的法律保护,不得私自随意挖掘,但依旧有不少人愿意来此偷盗,其中不乏魔法高深的魔法师,所以魔法公会便在此开设了一个分部。最终,因为魔法公会的参与和佣兵、猎人的加入,新辛泽娜城成为一个二级城市。

辛泽娜现在人口约有一万五千人,拥有光明殿支部,魔法公会三级分部,佣兵分会,刺客联盟支部,一个商会分行,一所公立中级法学院和一所公立初级武学院,另外城主自己手中还掌握着一支军队。

在凯恩前世来到这座小城的时候,他便知道在这里常驻着一位魔导师,而**师至少有3位,更不要说一些路过的魔法师和受到这里高风险高利润而来的各路高手。你走在这座小城中,也许路过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中年大叔就会是一个八级佣兵,也许爱坐在酒店门前晒太阳的和蔼老头子就可能是位大魔法师,也许和你擦肩而过不小心撞了你一下的可爱女孩就会是高阶刺客,就连路边随便看着的一只猫就很有可能是那些召唤师养的魔兽……

在阳光下的辛泽娜显得充满活力而又迷人,但在阳光下的黑暗里的她却又是另一番风情。在辛泽娜的居民中,2%是贵族和法师,20%是来此接受任务的佣兵、猎人甚至刺客,而剩下的人除开军队和被城主、贵族雇佣的专业人士之外,其中48%是一般公民,11%是流民,28%是受到处罚的犯人和奴隶,还有3%是逃亡至此的罪犯。而公民必须非常小心地过日子,因为如果犯了法,则会被没收财产,自己成为犯人,家人要么成为奴隶要么被赶出城,如果还执意不出城的话,就会沦落为流民;而流民则是徘徊在逃亡、成为罪犯或者奴隶的选择之间,活得更加提心吊胆;那些已经犯了法的人,要么就卷着家当出逃,要么就狠心再干几笔生意。同时,那些到此而来的佣兵、猎人和刺客又有哪个不是手上沾血的人?黑暗中的辛泽娜就是一个如今动荡不安社会的缩影

即便如此,很多人也愿意在此醉生梦死,做着一朝成为上层人物的梦。

因为这是一个充满挑战、危险和机遇的城市。

就像前世的凯恩,明明只是一个在f级佣兵团服务的小人物,却因为受到一位高级魔法师的青睐而能进入公立学院学习——这是很多平民梦想着能接触上层社会的地方,而正是如此,凯恩这才能够系统地学习魔法,进一步进入帝都。

就像如今的休斯,被一个魔法师收在身边——无论当学徒还是当侍从或者别的什么——他就跟其他的平民不一样了,如果休斯还有半点魔法相关的天赋,那之后他就会成为富人,而且有了跟上层人特接触的机会。

就像不知道何时的某个人,如果他挖出了能受到上层重视的东西,他便能一跃成为富人和有面子的人;如果他或者他某个亲戚被上层人士看中,他便成了贵族的“亲戚”;如果他在赌场里一不小心出了冷门,他便能衣锦归乡。

当然这里更多的是危险:每天傍晚被用麻袋装着运往密林的尸体、走在暗巷被抢劫的只留一条内裤的路人、在赌场把房子和妻小都输掉的中年大叔……

这是一个充满挑战、危机和机遇的城市,一步之差便是天堂和地狱。

xx

在不远处的山顶上观看辛泽娜城,布鲁莱茵河将新城区和旧城区分开。旧城区半掩在灰尘与树林之中看不出全貌。而在新城区,高大灰白的城墙将城区与郊区分开,城墙外是农户杂色的房居和农田,城墙里是一片尖顶塔楼和灰顶白墙的建筑。辛泽娜城因为要和旧址搭调,所以基本上贵族的建筑都是采用的开阔高大的样式;而平民的建筑则是精致典雅为主。这两种建筑的颜色也是偏浅色和冷色调,衬得辛泽娜有着一种历史和文化积累的感觉。城区分成里、中、外三个部分,位于里的不必说就是城主和贵族的住所了,而中则属于法师、和一些一般的但是家境较好的公民的住所;外部又分为东南西北四部分,近南门处是平民的住所,近西门处是集市所在,近北门处是走私盗墓者的天堂,而近东门处则是贫民和流民的住所——也是被人称作“阿格斯伐洛”的区域。

“阿格斯伐洛”这个词在遥远的南门一个小国那里有着“乱糟糟”的意思

。阿格斯伐洛就是这样一个乱糟糟的地方:只认钱和实力,管你是卖**是抢劫还是杀人越货得来的。

阿格斯伐洛显然与辛泽娜主体显得格格不入——矮小的房屋、乌灰的墙面、各色的屋顶和顶棚,终日不见阳光的巷道。住在这里的人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地进行什么非法犯罪的活动——这和以“罪犯天堂”著称的某个地方完全不一样,这里连打斗的人都没有——但这些人的目光就像饿了一个冬天刚出洞的老鼠一样,又贼又绿,让人觉得很不舒服。而在一些比较宽大的巷道之中,一些穿着亮闪闪的护具的一些人,这些人总是围着一些小商铺和一些过往的年轻女人,当他们离开时他们的一只手总是往钱袋里塞钱。

这时一个年轻一点儿的人看到了一个穿得像花蝴蝶一样的烂醉男子,便示意几个同伙向他们围了过来。这个男子被一个粗壮黝黑的中年妇女扶着站着歪歪扭扭的,看到那些人过来,也不躲开,反而大大咧咧地往黑不拉叽地墙上一靠,下巴歪着眯着着眼看着那些人。女人被他这么一带也撞到了墙上,疼得哼了一声。他们这么一动,那些穿着光亮护具的人反而停下了脚步,一脸地嫌弃和鄙视看了看那个男子身后跟着的年轻女子。那名女子用着头巾将脸和脖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好看的双眼来,她走上前准备去扶起来那名妇女来。那个男子却毫不领情,一脚把女孩踢开,嘴里骂道:“滚开,要不是你这霉星,老子至于现在连家都回不了吗?妈的,看你长这样,卖了你都没人要,这赔钱的**!”听了这话,那些人讥笑了几声,斜着眼指着这四个说了几句话,可等他们看清楚年轻女孩那张有着伤疤的黑脸时,又都失望地骂了几句,然后转身走了。

这些人走了之后,浑身酒气的男子拖着妇女又往一条小巷里走了一会儿,边走边骂,然后松开手让女人慢慢滑到地上,指着她骂了几句,大概是骂她生了一个赔钱货又生了一个败家子害他逢赌必输,说着说着又转过身给了跟在最后面的瘦弱男孩一巴掌,最后骂骂咧咧地往地上一坐,指着年轻女孩和小男孩说:“杂种,去给老子去租间像样点儿的房子来。要是他们连这点小事都再搞砸的话,老子打断你们的双腿喂狗!”他在腰带里摸了了半天,摸出两三枚晶币来,砸向他孩子的脚边,然后坐在那里开始扯鼾了,女人不得不用眼神示意孩子们赶快去完成任务,以免又挨毒打。男孩子默默地蹲下身子拾起那三枚最小的白晶币,被他的姐姐牵着手离开了巷子。那些躲在门缝和窗户后面偷看的人见没什么好戏可以看了,也都关上门窗各干各的事情去了。

一个皮肤上长满了老年斑的老女人突然从小巷的另外一头冒了出来,直接拦在姐弟二人的面前。她张开缺了三颗牙齿的嘴,笑得像晒干的橘皮一样,对着这两个小孩子和蔼地说:“小姐小先生,你们在看住处吗?”

姐弟两人似乎被她吓住了,男孩紧紧地拉住姐姐的双手

。而姐姐在最初的吃惊过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这位老奶奶,您有住的房子吗?差一点没关系……”

老女人以不符合她年龄的速度飞快地点了头,然后迫不及待地向两姐弟推销她那间住所——不远,就拐两个弯便到了。男孩子看着这间用木板和石灰搭起来的小房子,不禁皱起了眉毛。老女人赶紧说:“别小看这间房子,现在这情况北门还有好多人想住都住不到呢。再不下决心,说不定明后天就又得赶人出城了,到时可没有后悔的机会啦。”女孩子似乎被说动了,拉着弟弟小声地回答道:“我去问问父亲。”老女人显得也不着急,随意点了点头,在女孩临走前说道:“你动作得快点喽,天一黑,我就要回我儿子家去了。他家可在中城区呢。”

等那两姐弟离开之后,旁边一个长脸鹰鼻的女人站在门口看着老女人尖笑道:“皮特老姐姐,您这次又骗了哪两只小羊羔?”老女人瞪了她一眼,说:“你少在客人面前说我房子的坏话,我把房子租出去了,你也有邻居了,不是件好事吗?”那女人笑着用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说:“您这么一说,这还真是件好事情啊。看我这张嘴,一会儿我准闭紧些。”

最终,来到阿格斯伐洛的新居民一家用一个月20y的超低价租下了这间小房子。老女人笑眯眯地和当家的女人签下了契约,并收下订金1g。而姐弟俩免不了又受了父亲的拳打脚踢,邻居们看着那个用毛巾包着脸的女孩哭哭啼啼地出门买了几瓶酒和食物回来,又听到她一进门就被父亲大声斥骂的声音和女人保护孩子被丈夫家暴的声音。于是他们义愤填膺地小声地骂着这个男人的恶行恶德,但天一黑,他们便关上了门呆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对外界的所有再也不闻不问。可能是天黑了,也可能是骂太久累了,到了晚上9时的时候,新居民一家也都安静下来了。

每天都有人在赌场中把家当输光,像新来的男人一样的人多了去了。

邻居在了解了这个男人不仅把固定财产输掉,并且连原配的嫁妆也被三名年轻貌美的情人骗得差不多了之后,便没了对这一家人的兴趣。

而这个时候从各个酒馆、消息贩子、报纸那里传出了圣光团清理完了周围的“食人怪”的消息,还暴出了在密林中出现过精灵还是什么的消息——这两条消息只相隔三天一前一后公布,整个辛泽娜的哗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