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开辟道场 出函谷关

“仁,亲也。”

“仁者,情志好生爱人,故立字二人为仁。”

“上下相亲谓之仁。”

“温良者,仁之本也。”

“仁者,谓其中心欣然爱人也。”

“仁者,可以观其爱焉。”

……

浩浩『荡』『荡』三千里至仁至爱清气汇聚成一股洪流,茫茫无边,不知其宽,弥漫天地,随着孔子抑扬顿挫的念诵《诗经》而不断掀起朵朵浪花,气象万千,袅袅不断。

势连天界,名号火云;青青翠翠的乔松,龙鳞重叠;倚猗挺挺的秀竹,凤尾交稍。丹壁上更有些分分明明的金碧影,低涧中只见那香香馥馥的瑞莲花;洞府中锁着那氤氤氲氲的雾霭,青峦上笼着烂烂缦缦的烟霞。

碧水跳珠,点点滴滴,从yu女盘中泄出;虹霓流彩,闪闪灼灼,自苍龙岭上飞斜。

真个是福地无如仙境好,火云仙府胜玄都。

袅袅读书声响彻天地,远远望去,但见一须发皆白的老者,头顶书卷,手持一铁卷,摇头晃脑,诵读治国经纶,诗书礼仪,兵法韬略,脚踏一波清泓,浑身上下浩然正气流『露』,仁爱之气『荡』涤寰宇。

水火童子手持花篮,行径在山涧之中,不时听闻这朗朗悦耳的读书声,皱眉疑『惑』道:“这气息浩然正气流『露』,清泓踏波,仁爱之气『荡』涤寰宇,纯正清澈,中正平和,满含耿耿忠心,为民请命之赤胆忠心,怎么在三界之中从未听说过有这号人物?”

正摇头晃脑,皱眉思索间,闻听九天青云之上传来朗朗读书声。

“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

抬头一看,只见一鹤发童颜、白须三尺的老丈手握一铁卷,却是书卷气息十足,浩然之气流『露』,头顶书卷,脚踏清波,衣袖翩飞,飘然而来。

“那老头,你可知此处是什么地方?此乃上古人族三皇居所,岂是你能来的地方?速速离去,莫要触犯圣颜。”

孔子一听这脆生生的呵斥声,停下诵读,脚下清泓翻转,上前双手抱拳道:“启禀仙童,老夫乃人族后学末进孔仲尼,闻圣贤之书而得道,久闻人族三皇五帝之功德,今日来此,却为瞻仰三皇容颜而来,望仙童通禀一声。”

“呀,这练士气修道,不外乎修炼元神,修炼肉身,修炼左道,居然有人能够读书而成道,真是稀奇,啧啧。”

水火童子啧啧有声,围绕孔子转了几圈,似乎想要看其有没有三头六臂,居然能够读书而证道。

孔子无奈不已,自己天赋异禀,只怕人族之中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即便三皇也比不得,每日诵读圣贤书,不曾修道,却不想死后,竟然能够羽化而成仙,不渡雷劫便可证道,当真是得天独厚。

“童儿还不快快引进客人来”

一阵仙音响起,威严厚重,却又不失和蔼、慈祥,祥云滚滚,瑞霭重重。

水火童儿知道乃是大老爷吩咐,不敢怠慢,绷着小脸,规规矩矩拿着拂尘,挎着竹篮带着孔子入了火云洞。

火云洞云生八处,雾起四方,挺生秀柏,屈曲苍松。

一路走来,只见得:芙蓉峰龙聪,紫盖岭巍峨。百草含香,味炉烟鹤唳;踪上有玉虚之宝,朱陆之灵台。

舜巡禹祷,玉简金书;楼阁飞青鸾,亭台隐紫雾。地设名山雄宇宙,天开仙境透叁清;几个桃梅花正放,满山瑶草『色』皆舒。

龙潜涧底,虎伏崖前:幽乌如诉语,驯鹿近人行。白鹤伴云栖老桧,青鸾丹凤向阳鸣;火云福地真仙境,金阙仁慈治世公。

孔子不敢多留恋美景,随着水火童子来到一处殿堂,不见雕琢,只是看着全然是一自然形成的山洞。

藤萝掩映,僻静无扰,一方青石安放,三位尊驾端坐其上。

孔子观之,见三位圣人,当中一位,顶生二角,慧目光华四『射』,璀璨不可直视;左边一位,披叶盖肩,腰围虎豹之皮,长生造化清气在头顶结成一株长生不老瑶草;右边一位,身穿帝服,威严有度,虎目四顾。

不敢践越阶次,只得倒身拜言:“弟子孔仲尼,德行浅薄,上天垂怜,得以身死而羽化,不渡天劫而成仙道,仰慕三皇五帝之功绩,特来拜见,悉听教诲,望三位圣人不吝赐教”

孔子诉毕,但见那伏羲圣皇听后,连忙起身,上前托起孔子,称道:“师弟不可如此多礼啊。”

一声师弟,让孔子傻了眼,眼前之人乃是三皇之首,天皇伏羲,上古之时曾教化人族,功德无量,亿万人族歌颂三皇五帝之功德,如今这样的人物竟然称自己为师弟,却是让孔子心中惶恐。

“弟子当不得圣皇如此称呼,弟子乃后学末进,怎敢与圣皇比肩,莫要折煞弟子。”

孔子急忙还礼,心中惶恐不安,头颅低垂。

伏羲一见,面带笑意,说道:“你被吾师收录门墙,自然是吾师弟。”

“弟子生前不曾拜人为师啊?”

孔子满面疑『惑』,不解的望着伏羲。

伏羲见此,知晓其不知自己老师是谁,轻开金口,解『惑』道:“你手中所持铁卷,带我太初一脉仙气,其中包罗万象,诗书礼仪,治国经纶,兵法谋略,浩然之气流『露』,况且你脑中有吾师印记,其中有吾之一脉相传的修道之法,难道你不知?”

孔子一听,看了看手中的铁卷,说道:“这手中的铁卷乃是弟子出世之时,自天而降,落入弟子怀中,脑中藏有万卷书,那修道之法,却是不曾研习。”

伏羲听后,笑道:“有此铁卷在此,却是证明,你乃吾太初一脉弟子,是为吾之师弟。”

孔子震惊无比,眼前之人乃是三皇之首,自己不过是人族后学末进,如今竟然成为伏羲圣皇的师弟,这让从小饱读圣贤书,知礼仪的孔子一时难以接受。

伏羲细看孔子,观其浑身上下却是浩然之气加持周身,仁爱之气萦绕身躯,却是知道这师弟的身份一时让其难以接受,劝解道:“吾太初一脉恩师,乃是人族圣父,青辰圣人,你今被恩师收录门墙,却是太初一脉弟子,这是不变的。”

孔子听话,心中震惊无比,心中剧烈翻腾,五味陈杂,良久过后,叹息一声,对伏羲一拜:“拜见师兄。”

伏羲听后,哈哈大笑,拉起孔子的臂膀,落座蒲团。

随后,三位圣皇与孔子细细相谈一番,心中皆震惊孔子读书而成道,啧啧有声,稀奇不已。

在火云洞耽搁一段时日,孔子告别三皇,思及自己已经成仙证道,却是需要开辟一道场,安身立命。

只是天庭所在不是其所喜,正所谓“敬鬼神而远之”,于是循着三十三天,在第十七重天宇‘元载孔升天’停下云光。

“虽然天宇重重,高不可及,愈往上,轻灵之气越发充盈,对于练气士而言,可谓是洞天福地,只是我儒门一脉,不在练气,却是无需如此。况且此重天宇号称‘元载孔升天’,与我之机遇颇有暗合,此乃天数,合该在此开辟道场。”

孔子肃然,朝东海一拜,朝天一拜,朝万民一拜,敬天为民,头顶《论语》书简徐徐展开。

“仁者必有勇”

轰,天地震动,空间震『荡』如『潮』。

“仁者不忧,智者不『惑』,勇者不惧”

一步踏出,天崩地裂,大地裂开,裂缝大如鸿沟,天光初现,雾霭始霁。

“夫民,神之主也”

骇人听闻,天地有感,神仙震怒,万民振聋发聩,大陆浮现,正气长存。

天庭威压袭来,迫使空间不稳,开始变形。

孔子屹然不惧,九尺身高傲然挺立。丹书铁卷巍峨放光,大气凛然,正气长存。

“克己复礼为仁”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

砰,凌霄宝殿内昊天玉帝口吐鲜血,神情萎靡,面如金纸,越发骇人。

“匹夫,如此欺我。”

“陛下息怒,此人天命在身,我等不可小视,还需徐徐图之。”

威严端庄,头戴金簪,凤袍加身,母仪天下,瑶池金母,天庭女主。

秀目微瞥,异彩连连,不知所想。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雷霆一击,玉帝颤抖,不发一语,只是恨意未曾消减,反而火上浇油,越发炽热。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嗯?”

玉帝疑『惑』,王母窃喜。

“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此人有大德,陛下不凡招安”

西王母眉开眼笑,劝慰道。

“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性』格坚韧,内心有原则,况且是圣人弟子,不能轻举妄动啊。”

玉帝恨道。

“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

道场浮现,鬼斧神工,不见亭台楼阁,不显雕栏玉砌,唯有茅屋一座,草席一张,典籍数万,汗牛充栋,不可胜数。

“智者乐水,仁者乐山!”

话音刚落,山峦迭起,层层叠翠;飞瀑直流,叮咚作响。

假山座座,池塘莲开,生气盎然,近乎于道。

“善哉,善哉,当为‘春秋阁’”

言出法随,茅草屋顶悬浮起一石匾,银钩铁画,正气凛然,巍然曰:“春秋阁”

孔子满意地点点头,手握书简,头顶丹书铁卷,脚踏丹青而入。

先生入了草屋,席地而坐,环顾四周,闻着熟悉的书卷气,心情舒畅。

看着外面浓浓的雾气,毫无规章制度,聚散无依,喟然长叹,抖一抖书简,飞出“孝、弟(悌)、忠、恕、礼、知、勇、恭、宽、信、敏、惠”十二字。

这十二个斗大字符,微光闪闪,渺小如萤火虫,然而气象浩然、恢弘、博大,散发着让人心生敬畏的气息。

围绕‘春秋阁’一圈,布下儒门“仁阵”,护卫殿堂,传承儒学。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

朗朗读书声传遍寰宇,浩然之气『荡』涤诸天,漫天神佛为之动容,天下万民为之有感,天地褒奖,普天同庆,瑞霭云光,遍布诸天。

……

不提洪荒各处仙佛被儒家创始人孔子的浩大气势所惊动,纷纷下界传道,欲要窥伺大道之玄机,求永生之秘法。

话说老聃任周守藏室史,数次归家省亲,欲劝母亲随之去周;其母在陈国相邑住久,人熟地熟,不愿远迁。日月如梭,光阴荏苒,转眼间已过三十余年。

一日,老聃忽得家讯,言家母病危,于是报请天子,归家省视。待回到家时,母已辞世。

面对茫茫大地上一堆黄土,思想九泉之下母亲之灵,回忆母亲慈祥容貌、养育之恩,老聃悲痛欲绝,寝食俱废,席地而坐,沉思冥想,忽发自己愚钝;顺理追索,恍然大悟,如释重负,愁苦消解,顿觉腹饥体倦。

于是饱餐一顿,倒头大睡。

家将、侍女皆感奇怪,待其醒来,问其缘故。

老聃答道:“人生于世,有情有智。有情,故人伦谐和而相温相暖;有智,故明理通达而理事不『乱』。情者,智之附也;智者,情之主也。以情通智,则人昏庸而事颠倒;以智统情,则人聪慧而事合度。母亲生聃,恩重如山。今母辞聃而去,聃之情难断。情难断,人之常情也。难断而不以智统,则『乱』矣,故悲而不欲生。

今聃端坐而沉思,忽然智来,以智统情,故情可节制而事可调理也。情得以制,事得以理,于是腹中饥而欲食,体滋倦而欲睡。”

家将问道:“智何以统情?”

“人之生,皆由无而至有也;由无至有,必由有而返无也。无聃之母及聃之时,无母子之情也;有聃之母及聃,始有母子之情也;母去聃留,母已无情而子独有情也;母聃皆无之时,则于情亦无也。人情未有之时与人情返无之后不亦无别乎?

无别而沉溺於情、悲不欲生,不亦愚乎?

故骨肉之情难断矣,人皆如此,合于情也;难断而不制,则背自然之理也。背自然之理则愚矣,聃思至此,故食欲损而睡可眠矣。”

众人闻之,心皆豁然旷达。

周敬王二年,老聃守丧期满返周。

周敬王四年,周王室发生内『乱』,王子朝率兵攻下刘公之邑。周敬王受迫。

当时晋国强盛,出兵救援周敬王。

王子朝势孤,与旧僚携周王室典籍逃亡楚国。老聃蒙受失职之责,受牵连而辞旧职。

于是离宫归隐,骑一青牛,欲出函谷关,西游秦国。

离开周王朝洛邑不远,但见四野一片荒凉。断垣颓壁,井栏摧折,阡陌错断,田园荒芜,枯草瑟瑟。田野里不见耕种之马,大道上却战马奔驰不息,有的马还拖着大肚子艰难地尾追其后。

目睹此景,老聃叹道:“夫兵者,不祥之器也,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适可而止,恬淡为上。胜而不必自美,自美者乃乐杀人也。夫乐杀人者,不可以得志于天下矣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兵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兵之后,必有凶年。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则戎马生于郊。戎马生于郊,则国『乱』家破矣。”

话说函谷关守关官员关尹,少时即好观天文、爱读古籍,修养深厚。

一日夜晚,独立楼观之上凝视星空,忽见东方紫云聚集,其长三万里,形如飞龙,由东向西滚滚而来,自语道:“紫气东来三万里,圣人西行经此地。青牛缓缓载老翁,藏形匿迹混元气。”

于是派人清扫道路四十里,夹道焚香,以迎圣人。

七月十二日午后,夕阳西斜,光华东『射』。关尹正欲下关查看,忽见关下稀落行人中有一老者,倒骑青牛而来。

老者白发如雪,其眉垂鬓,其耳垂肩,其须垂膝,红颜素袍,简朴洁净。

关尹仰天而叹道:“我生有幸。得见圣人”

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去,跪于青牛前拜道:“关尹叩见圣人”

老子见叩拜之人方脸、厚唇、浓眉、端鼻,威严而不冷酷,柔慈而无媚态,早知非一般常人,故意试探道:“关令大人叩拜贫贱老翁,非常之礼也老夫不敢承当,不知有何见教?”

关尹道:“老丈,圣人也务求留宿关舍以指修行之途。”

老子道:“老夫有何神圣之处,受你如此厚爱?惭愧惭愧,羞杀老夫矣?”

关尹道:“关尹不才;好观天文略知变化。见紫气东来,知有圣人西行,见紫气浩『荡』,滚滚如龙,其长三万里。知来者至圣至尊,非通常之圣也;见紫气之首白云缭绕,知圣人白发,是老翁之状;见紫气之前有青牛星相牵,知圣人乘青牛而来也。”

老子听罢,哈哈大笑:“过奖、过奖老夫亦早闻你大名,特来拜会。”

关尹闻言大喜,叩头不迭。

之后,关尹引老子至官舍,请老子上坐,焚香而行弟子之礼,恳求道:“先生乃当今大圣人也圣人者,不以一己之智窃为己有,必以天下人智为己任也。今汝将隐居而不仁,求教者必难寻矣何不将汝之圣智著为书?关尹虽浅陋,愿代先生传于後世,流芳千古,造福万代。”

老聃允诺,以王朝兴衰成败、百姓安危祸福为鉴,溯其源著上、下两篇,共五千言。

上篇起首为“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故人称《道经》。

下篇起首为“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故人称为《德经》,合称《道德经》。

《道经》言宇宙本根,含天地变化之机,蕴阴阳变幻之妙;下篇《德经》,言处世之方,含人事进退之术,蕴长生久视之道。

关尹得之,如获至宝,终日默诵,如饥似渴。

却说关尹拜老子为师,辞官随老子沿秦岭终南山神仙路西行,昼行夜宿,不几日来到将军山下。

只见此处祥云缭绕,四季如春,溪流纵横,鱼翔浅底,百鸟争鸣,龙飞凤舞,牡丹竞放,泉水叮咚,真乃世外桃源。

老子抬头望时,只见一巨石十分奇异,如有人形,豹头环眼,铁面虬鬓,一手执剑,一手执扇,五蝠飞舞,正气浩然,不尽叹到:“道可道,非常道,宇宙造物,天地之始,万物之母,欲观其妙,常有也”

此法微言大义,乃无上道经《道德经》。

顽石点头,感应成精,日后吐纳云气,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

……

且说老子与伊喜结草阿福泉,马放南山,老牛坡放牛,南山不老松下讲道,发现终南捷径后清凉山讲经,楼观台炼丹,铸南山铁案,享南山之寿,是谓道教之祖庭,钟馗之故里,天下第一福地也。

关尹修道楼观台,乃是楼观一脉祖师。

老子骑青牛而出函谷关,来到迦毗罗卫国,隐匿云端,观照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