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躺在沙发上歇息了一会儿,她看看时间还早也拿着书翻看着。正当她看得入迷的时候,电话铃声一阵清脆地响,白静忙顺手抓起话筒:“喂……”

“静,还没出门呐?”

白静看看时间一惊,已上午十一点过一刻了。哎呀,她忙合上书答应道:“正准备出门呐,您稍等会儿哟。”

“好,开车别急,慢点儿。”

白静愉快地应了一声放好话筒,起身换好衣服,捋了捋已梳好的头发,这才催促着吴耀辉一起出了门。

白静驻足林老太太门前,轻轻按了一下门铃,此时她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很快珠姐就迎出来开了门,笑容可掬的:“快请进,都等着你们呐。”

白静夫妻两人跟在珠姐身后进了大厅。林老太太高兴地站起身迎了过来,向他俩打着招呼并让座。待两人落座后,林老太太便把盛满水果、点心的茶盘往白静面前移了移,然后就紧挨着白静坐下来并分别介绍了大哥陈国栋,二哥陈国梁,三哥陈国材。几个哥哥都纷纷站起来同吴耀辉和白静分别握了握手寒暄了一阵,又几乎同时都把准备好的礼物朝白静递了过去。

白静有些目不暇接,不知道先接谁的,正踌躇着。林老太太一把接过他们的礼物袋子笑眯眯地说道:“来,我来帮静拿着。”

白静嘴角挂着一弯羞涩,忙抬起头向哥哥们一一道谢。

陈国栋看了看白静微笑道:“都是一家人了,小妹,不要这么拘谨。”

“是啊,不要这么客气,反倒见外了”陈国梁也微笑道。陈国材只在一旁赞同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似乎前面两个哥哥已经把话说完,他一时也想不到别的语言。

白静迅速地看了大哥国栋一眼,中等身材有些胖,倒不像四十一岁年纪,似乎比实际年龄还长十岁,着一件白色体恤,她叫不出是什么牌子,看质感蛮好的。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皮肤黝黑估计是长期生活在海边,给海风吹的吧,头发有些发白了,讲话质彬彬听着很舒服。林老太太说目前在澳洲做珠宝生意。她又看了看二哥国梁,应该比大哥稍微高一些,三十九岁,身材倒没有发福,略显得清瘦了些,着一件细纹短袖衬衫,看质地应该是真丝的吧,挺有型。皮肤是标准的中国黄皮肤,大大的眼睛还是双眼皮,留着寸头,很是精神饱满的样子,一笑也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林老太太介绍他在温哥华一家知名院校做声乐教授。三哥国材皮肤白白的,比在座的都胖,个头也最高,着一件大号棉质体恤衫,鼻梁上架着一副很是夸张得黑边方形大眼镜,三十五岁居然和吴耀辉同龄,在香港从事金融行业。

陈国栋和吴耀辉聊得很起劲,陈国栋似乎很有回国发展的意思,他不停地向吴耀辉打听怎么参加展览会。一会儿珠姐已经摆好了饭菜,大家这才起身来到餐厅吃饭。

吃完饭,珠姐又分别给大家递上消好毒的热毛巾让大家擦手,然后林老太太吩咐大家上楼给孩子们的父亲上香。白静表情严肃地立在一旁静待他们拜完,随后她才拿着林老太太备好的檀香,跪在地上磕头,又拜了三拜,她只觉得别扭有些叫不出口,干爹这两个字只在嘴边打转儿,磨磨唧唧好一会儿,她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来,礼毕。林老太太很是高兴地盯着白静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三个哥哥也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白静有些不知所措,脑子里突然空空的,吴耀辉赶紧在一旁拽了拽她的衣服,她才明白过来似的,慌乱中细声细气地叫了声干妈,引得大家都哄堂大笑起来。

林老太太有些激动,她大声应了一声忙将一个绿幽幽地镯子套在了白静的手腕上,白静心里一愣,一阵惶恐,这个也太贵重了。她第一反应就是忙从手腕上除下来放在香台上,推辞着不肯接受。林老太太又取过来非要给白静戴上。两人正相持不下,陈国栋在一旁神情严肃地说:“小妹,这个是规矩,一定要接受的。”白静朝吴耀辉看了一眼,见他也只冲自己点点头。白静才不好意思接过去说了声谢谢。她目光轻轻一扬瞥见林老太太眼角有些湿润,莫非她又想起了她那早逝的女儿来?她心底最敏感而又柔软的心弦被触动了,有一种无法名状的心疼,眼圈一红也快要溢出泪花来。她忙朝前跨了一步紧紧地挽着林老太太的胳膊,直接把那个“干”字去掉了很干脆利落地叫了两声妈。

林老太太突然一愣一愣的,她迟疑着怕是自己听错了。白静见状又大声叫了一声,她一把搂着白静简直乐坏了。一时场面让大家心里都很受感动。

大家下得楼来,白静那三个哥哥都很满意,一个劲儿只夸她懂事。一家人坐着闲聊了一会儿,吴耀辉便提议带几个哥哥出去转转,看看深圳的变化。特别是大哥国栋和国梁二哥都好几年没回来了,现在变化很大的,吴耀辉这么一说,还真激起了他们出去溜达溜达的兴致。

白静干妈带她到了二楼右侧的房间,说是专门为她准备的。象牙白的木门,房间布置得很淡,淡绿的窗帘上起伏着白色的浪花,一个胭脂色的梳妆台,紧靠着窗沿。一张古铜色大床横对着窗,铺着墨蓝水秀的床罩。两个床头柜上分别竖着欧式花灯,右边柜子上放着一束百合花,淡香缭绕,轻轻嗅着是无比的舒心惬意。靠里面墙上是一个红木衣厨,再看看地板也是红木的,左侧是个洗手间。白静推开洗手间的门打量了一番,她干妈也凑上去在白静身后说道:“还满意吧?都是珠姐帮忙收拾的。”白静转过身点点头,心里不免又是万千感怀,仿佛做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