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妙一法师又吩咐白静坐在他正对面,要求白静他说一句,白静跟着说一句。白静根本没见过这种场面她木讷得有些结巴得跟着念,脑子里一片空白,念完之后回到座上竟然也不记得念了些什么。大约一小时左右,他们才如释重负般从禅房出来。此时外面的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妙一法师捧着那个木盒子同几个师傅一道上了李主任安排的车。一行人紧跟着去了南苛园的后山坡,这里早已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步行至半山腰处,不等妙一法师开口,林老太太就抢在前面很是激动地说就是这里。妙一法师驻足良久才缓缓打开了那个木盒子把纸灰洒了开去,口里念念有词,那六位师傅也跟着念,风轻轻吹拂,只听旁边的灌木丛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林娟的魂魄在轻轻的感应又仿佛是她心怀感激向他们说着感谢的话儿,也仿佛是她在哼着离别的歌。林阿姨眼眶湿润又流出泪来,白静和吴耀辉搀扶着她,慢慢地随着法师一道离开了那个山坡。

小区每栋楼上挂着红条幅,像是穿上了特别的彩衣,很是喜庆。地上铺着红地毯一直延伸到小区门外,过道两边站满了小区业主,掌声、欢呼声、锣鼓声响彻云霄,场面很是壮观。白溪抱着她的女儿挤在人群里朝白静打着招呼。两大媒体的记者举着闪光灯,来回忙碌。

这事儿总算如大家期望得那样尘埃落定。

白静夫妇俩下车送林老太太走到她家门口,两人正准备转身离开,林老太太突然拉住吴耀辉的胳膊,面朝着白静认真道:“我想认静做干女儿,你同意吗?”

吴耀辉一愣顿时感觉出乎意料之外,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白静更是不知所措。林老太太见这夫妻俩呆若木鸡的样儿笑了笑大声道:“给你们一天时间商量商量。明天我再打电话问!”

回到车上,吴耀辉笑呵呵地对白静道:“我看你们还挺有缘分,老人家不错,明天就答应了吧。”白静想了想回头朝林老太太的住所望了望道:“我得先问下我妈。”

“不用问,肯定赞成。”

“那还是问下,这个是对我老妈的尊重。”

“也行,现在就问。”说着他就接通了白静老妈的电话,他自己便滔滔不绝得讲了一下大致经过,只听见白静老妈在电话那端哈哈笑,挺高兴的。收线,吴耀辉转过头来看着白静得意道:“怎么样?我说肯定赞成吧!”

白静笑了笑,心情格外的激动。她望着车窗外的景致显得似乎比平常更加绚烂多彩了。

回到家白静还没坐下来,手机便响起,是肖云的电话。

“亲爱的,我辞职了。”

白静心中一惊,脑子里飞快地旋转了一下,她沉吟了片刻便问道:“为什么?不开心吗?”

“没有,我只想自己做点儿事情。”

“哦,原来是自己当老板呀,准备做什么呢?”白静平复了一下心情充满好奇地问。

“我打算在我住的那个附近开一家足疗按摩中心,你觉得如何?”肖云喜滋滋地。

“这个我也不懂呀,不过现在都好像很注重健康保养什么的,市场应该可以吧?”白静想了想平静地说道。

“我去了好几家足疗按摩中心看了看,生意还真不错呢,再说成本也不高。”

“噢,你已经做了市场调研了呀,不错,佩服。”白静由衷地说。

“佩服什么呀,还没开始呐!就是自己做没那么悠闲了,压力大着呐!”

“那倒是,有得必有失嘛。”

“等我弄好了,你要来帮衬噢。”

“那是必须的,预祝财源滚滚啦。”白静开心道。

两人又侃了几句才挂断电话。此刻,肖云的心情好像一只从笼子里放飞的小鸟那般欢快。

当吴耀辉匆匆出了门,白静便坐在沙发上想着刚才肖云在电话里说的事情,虽然创业是好事情,但是一个女人单枪匹马的能行吗?她敏感的内心不免还是有些为她担忧。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想,只是心里隐隐得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容易。她胡思乱想了一阵,又想起今天参与了整个亡灵超度的过程她觉得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很有纪念意义。她站起身在书房的抽屉里找到一支彩笔并在墙壁上的挂历六月七日处画了一个大红圈,末了,她还对着那个大红圈儿惬意地笑了笑。

晚上,白静按捺不住似的先给林老太太打了个电话。

“太好了,我们定个日子举行个简单的仪式。”电话那头林老太太喜出望外,说话音量都比平时高了几分贝。

“好呀,我这边听您的安排。”白静满脸堆笑地说。

“好呐,就这么说定了。我还要叫你哥哥们都回来一趟。”

“那您休息吧,我过两天再来看您。”

“好呐。”

放下电话,白静的心还怦怦地跳着。她喝了一口水忙忍不住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白溪。白溪很是羡慕得在电话那边叽叽喳喳:“就你命好,这些好事怎么就只偏偏找上你呢?我怎么就碰不上啊。”

“嘿嘿,妒忌了吧?”

“是有点儿,老天太不公平了。”

白静笑了又笑道:”这一切都是天意,估计我上辈子积了太多荫德,所以这辈子一下就还给我了呗。改天我带你去认识认识她老人家。”

“好,这还差不多。”

两人高兴得闲聊了一会儿,白静才挂断电话。刚放下话筒手机又响了起来。

“又干嘛呢?想我了就直接来我家呀?老打什么电话!”白静大着嗓门道,心想这个家伙一辞职仿佛就变得这么悠闲了,一天打好几个电话来。

肖云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道:“嫌我啰嗦了啊?我在外面转悠呐,你要不要出来走走?”

白静仰起头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挂钟:“已经晚上九点半了,不出去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