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数日,白静忽然想起叶兴的食品展,不晓得弄得怎么样了?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叶兴的电话,响了好一会那边才接。

“最近可好呀?”白静愉快地问。

“唉……很不好!”

叶兴低沉的,好像无比伤痛的声音。白静听着心里一阵紧张:“怎么了?”

“死的心都有了。”叶兴带着哭腔道。

白静下意识得感到问题的严重性又追问道:“到底怎么啦?”

“前些日子冯茜出车祸走了。”叶兴哽咽着,脸色一片灰暗。

“啊!”白静本能得尖叫了一声,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好一会才挤出一句:“节哀顺变,振作些……”后面的话她有些说不下去了,僵持在半空中。多好的一个人啊,就这样没了,着实让她这个局外人都无法接受,何况人家痛失的是爱人呐!

此刻什么语言都是那么苍白无力,后来她也不知道如何收线的,心底久久不能平静。她感叹着世间一切太瞬息万变了,如白驹过隙。

生命太脆弱了。白静伤感得想哭一场,她拿起电话拨通了吴耀辉的手机一个劲儿得真哭起来,让他在那边焦急的不知所以。他耐心地等她哭完了便问:“你哪里不舒服?我马上会来!”

“我没事儿,就想哭两下子。”

“晕死了,你都快要把人急疯了。”

吴耀辉对着电话停顿了几秒又嘱咐道:“别胡思乱想,我下班没事就早点回来陪你。”

“嗯,你要小心开车。”

挂断电话,白静心里还是觉得空荡荡的。她感觉从未有过的孤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打开电视刚好放得是一部战争片,她故意放大了音量,听着那嘈杂的人声、轰隆隆的枪炮声,仿佛自己被淹没其中,暂时忘却了孤寂与烦扰。

当她心渐渐平息了下来想着一些与冯茜有关的往事,那时她的容颜,优的言谈,仿佛就在自己的面前,串成了一串珠帘,挂在窗前摇着,一忽儿随风一般飘远。不知道她现在落脚何处?此刻,窗外的绿叶树树低垂,仿佛也在为冯茜默哀,白静握着笔写着她的名字,在纸上把她祭奠。希望她一路走好……

在随后的日子里,每当吴耀辉出门前,白静总是习惯性地叮嘱他注意开车、安全第一之类的话。

转眼到了四月初,上半年的深圳区域展览会又进入了忙碌紧张的状态中。吴耀辉基本每次下班时间都是白静已酣然入梦的时间。听他说今年招展、招商都很顺利,反馈不错。特别是招展都大大超过了最初的预期,摊位爆满,最后实在挤不下了只好抱歉得把一些参展商拦在门外。看着他这么努力上进,白静也很是欣慰,倒不埋怨他陪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反而她还不断地激励着自己也要努力加油。

她挺着大肚皮坚持每天下楼走两圈,保持着最佳的精神状态。

四月二十五日展览会终于如期举行。肖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晚上七点她便准时地去赴顾长生的约会。两人还是按照老规矩先在猫王碰了面然后一起去了沿河路海鲜一条街。

他们去了人气最好的旺角海鲜酒家。两人找了个相对僻静的位置坐了下来。

顾长生看了看肖云微笑道:“看你脸色不太好,累得吧?今晚请你吃点儿好的补一补。”

他说着便叫来了服务员也并不看菜单,点了海参、鱼翅捞饭、石斑鱼、蒜茸蒸鲍鱼、一份鹅肝拼盘、一份菜心。

“点这么多,当我是饿老虎呀!”

肖云低声嗲嗲地说着还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又叹了口气,一脸犯困的表情。

“你看你,也没赚多少薪水,还累成这样。”

“唉,没办法呀,要养活自己嘛。”

“要不你把工作辞了吧?在家养着,我每月给你一万五千块够你生活了吧?”

肖云一听不由得一惊,这可比她自己每天辛辛苦苦赚取得那点儿死工资强好几倍,也极具诱惑力。可是自己如果接受了,不就等于做二奶吗?她心底好强的自尊心驱使着,她猛地朝顾长生摇了摇头。

“不愿意跟我在一起?还是担心我干涉你的自由?我说过只要你找到男朋友告诉我一声就可以了。”

肖云正难为情得不知道如何回答,手机却响了两下,是短信息声音。她低下头去打开屏幕看了看是蓝狐发来的。

“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

肖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便编辑了一条:“什么怎么样?考虑什么?”

“哎呀,你都忘记了!什么时候做我女朋友呀?你当时说考虑考虑噢。”

肖云突然想了起来,脸色微微红了一下,她瞥了顾长生一眼,忙编辑道:“还在考虑中,想好了再告诉你。”

她发出去后便把内容删除了,然后将手机放进了手袋。顾长生见肖云不说话却忙着发信息,心想以她好强的个性肯定是怕人家说闲话,同时她也是个不甘心闲在家里的女人。

这时菜已上桌,两人悠闲地吃着,没再说话。吃饭不说话是顾长生的习惯。肖云与他在一起吃饭也慢慢养成了这个习惯。

吃完饭,服务员送来果盘,顾长生吃了一片哈密瓜看着肖云微笑道:“要不我帮你开一个小超市?你自己打理,这样你也不用担心人家说你闲话。”

肖云有些始料未及,自己做老板,这个是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想过的问题。她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才好。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先好好想想,如果有兴趣再告诉我。”

“谢谢你!”

肖云满怀感激,眼泪又漫了上来,吊在眼睑处,她别过脸去强忍着没让泪水溢出来。她没有想到他是真心希望自己好,特别是在这个什么都讲钱的地方。尽管他不能给她什么承诺,可承诺又有什么用呢?肖云扯过纸巾擦了擦眼角哽咽道:“你干吗对我这么好?”

顾长生毫不掩饰地笑道:“喜欢你呗。我只想尽我能力让你过得好点儿。”

肖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得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