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神仙师傅开始点起黄色的薄纸烧起来,一片接一片地往大门外扔去,大概是够数量了吧他才坐回先前准备好的长条凳子上,双臂趴在桌面,头埋在双臂里,脚不停地跺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好像睡着了一般。

正当白静紧张的情绪松懈下来之际,桌子咚咚地摇晃起来,旗子跟着颤抖,似乎要地震的样子。白静的心一下子揪紧起来,仿佛要从胸腔蹦出来似的,直把吴耀辉的手臂抓起了深深的印痕。后来小神仙师傅就从凳子上腾空而起,打了一个半旋儿最后立在桌子后面位置,大声哼了又哼,开始说话。

只见他眼皮上翻像变了个人,说话的声音也变了。林丹表舅便在一旁解释说那是神仙附体了。白静看了看吴耀辉的表情似乎他有些半信半疑,再看了看白溪和肖云的神情倒很认真,两人紧挨着似乎也分外紧张。

小神仙师傅跺了几下脚开始问话了,问白静哪里人氏,名字,是否有夫婿,夫婿名字等等仿佛是查户口一般。都核实完毕,他点了点头,便说出了白静是哪一月,哪一天,晚上几点,具体在哪个方位撞见那个红裙女鬼。说得太准了,好像亲眼看见一般。白静便和白溪交换了一下眼神。

小神仙师傅凝神静气了一会儿便喊:“快给我倒碗酒喝!”声音发着颤,在屋子里漾起了一阵回音,似乎来自遥远的天国。他徒弟赶紧端着备好的酒并双手毕恭毕敬地捧了过去,他一口吞了又喊道:“好酒!再来一碗。”喝光后便说了句你听我来讲。接着便讲起了事发起源,仿佛他亲临一般。

“那女鬼是七十年代初一个难产孕妇林氏,年方二十,怨气极深,是个厉鬼,一直不肯归位。后来那山头又是建房子,又是修路,拆了人家在阴间的家。生不能安生,死也不给安宁。所以她对从她门口经过的人,只要有机会就会把怨气撒在他们身上,出口恶气。”

“哦,原来是这样。”白静细声道。不禁看了小神仙师傅一眼又问道:“那坟是在半山腰那里吗?”

小神仙师傅哼了一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原本只是吓吓你,叫你走别的路去。没想到你叫来一神仙,抽了她一巴掌,还准备将她的魂魄化成水,好在神仙念她前世凄惨,这么多年漂浮不定,也没有机会轮回,算来倒也没做过大恶之事,遂动了恻隐之心,放了她。所以她有些恨你,偶尔来骚扰你一下,有时候在你梦里,有时候你会被无端的声响吓着。但她并没有要加害你之意。”

小神仙师傅顿了顿又道:“还有你本身是紫微星照命一身正气。你只需去她的坟前烧三斤三两纸钱埋下三枚铜钱即可。若你能帮她去寺庙诵经,化解她多年积怨,让她魂魄归位,相信人世间还有善念,善心、真情。一切都是天意,都是你和她的缘分。也算是功德一件,你腹中胎儿以后将是你夫家吴氏能人,天机只泄露这么多,哈哈,再给一碗酒来。”

颤颤回音在屋子里飘散,肖云见状即刻反应过来站起身大声道:“神仙师傅别忙走,请帮我看看!”

小神仙师傅翻了一下眼皮瞟了肖云一眼,嘿嘿笑了两声便打起了哑谜:“人的命老天定,没什么好说的,你好自为之吧!”说罢咕咚咕咚地喝光了一碗酒声音就飘远了,大厅里只有最后的余音在缭绕。随后便见小神仙师父抖了抖身躯,要摔倒的样子,他徒弟急忙上前抱着他坐回凳子上。小神仙师傅的声音又回复了本样。好像他刚才只做了一个梦,再问他先前说了些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也太神了,宇宙万象,科学到底能诠释多少?白静看得有些发呆,肖云更是看得云里雾里,一脸木纳的表情。

后来,小神仙师傅用白棉布画了道符放在备好的碗里待烧成灰烬了往里面添加了清水,叫白静喝下。

略作休息,白静这才给他们说起那个打女鬼的神仙就是自己外公时,他们都吃惊不小。白静心里有些得意。临走白静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送到小神仙师傅面前,他却执意不收。相互推来攘去,弄得白静有些不耐烦了,他才说给三十三圆三毛钱意思到了就行了,后来在大家地劝说下,双方采取了中庸的方式,倒也是皆大欢喜。

白静一行人回镇上住了一晚,第二天下午才回到深圳。一路上,肖云一脸的心思重重很少说话。白静心情似乎分外舒畅,连路边枯黄的野草在她眼里都是那么有趣可爱,偶尔凋落的花瓣掉在挡风玻璃上好似书中的标本,暗香廖绕。风吹在脸上冷得如薄冰拂面,可她心里却暖暖的。

白溪和林丹像两个老熟人一样在一旁攀谈。吴耀辉快乐地吹起口哨比白静还开心。此时,他又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那篇章,心里更多了一番感触。

章说人是生活在三维的空间加一维的时间里面的,所看见的东西是狭窄的,认知也是渺小的。

既然肯定四维以外的五维、六维、七维等等是有更高级别的生物存在,那么一切人类认知范围以外的东西也就是真实存在了。也就是说一切人类以为的怪像也是必然存在的,就更不必说灵异的东西。那也就是说没有科学与迷信这些概念,科学与迷信这两个词汇只是我们人类给划分的两个对立的意识层面。只是在面对具体事物的时候,谁先放大缩小的问题,一切都不能过度。这或许就是人们常总结得那样物极必反的道理。那么宇宙万象也就是无所谓有与无所谓无了。想到这里,吴耀辉心里似乎更加豁然开朗,他便自顾自己地笑了起来。白静坐在一旁瞥见他嘴角挂着笑也跟着笑了笑。

直到吴耀辉最后把白溪送回了南苛园,白静才睡意朦胧地醒来,她看着白溪走远的身影心想白溪闲暇和花园的邻居拉家常时肯定会讲这次之行的段子。不知道大家知道了又作何反应呢?且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