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偶尔看看街心,偶尔看看过往行人们的脸,然而他更多的目光只专注在百合花上,嘴角挂着一丝恬淡的笑意。总是有些许好奇的目光走了又回过头来盯着他看,他一丁点都没在意,也没有多余的闲情去在意。

四十分钟过去,电影开场了一会儿他才慢慢悠悠地进了影院,放映的是一部经典的爱情片。他已看了三遍,可他依然看得那么认真,似乎体会又和以前大不相同。他紧握着手里的百合花,他感觉他握着的是她冰凉的小手,让他心底充满着无限的柔情与爱怜。

很快电影结束,他最后一个走出影院大门,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马路边闲走着。

一阵风拂过,花香寥寥,氤氲着他此时多情的思绪。他突然灵光闪动,一股创作的热情在他心里奔涌。

他急匆匆地跑步回家,十指在钢琴键上试了一下心中的旋律,他有些得意地点点头。感觉真好!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迅速将这些旋律写在了纸上,然后他又用大提琴演奏了一遍,甚觉别有一番情绪充盈着他的内心,饱满的,深情的,没有留白。他感动地闭上双目想着她恬静的样子,徜徉其中。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并为之填上了歌词:命运如此安排,好无奈。可我仍然期待,我唯一的爱。任他花谢花开,桑田变幻,我的爱都不变……哦,他生回眸,你要记得叫醒我,那时,别离少欢会多。哦……任他花谢花开,桑田变幻,我的爱都不变……

最后他反复吟唱了几遍,在细微处稍微修改了一下方才满意地收起稿子,他想着一定要把这首歌制作出cd不为出售只为与她分享。

一晃半个月过去,肖云店铺刚铺上地板,装修质量暂且不说,就这个进度实在不敢恭维。这天下午她正为店铺装修进度着急上火地和包工头吵了起来。

“怎么了?吵啥呢?”

肖云回过头见是店主王建宁,她忙迎了上去道:“大哥你来了。你看看,多长时间了,就这进度!真是气死我了!”

“当时我就看他们这帮人不行,你还不信。”

“现在可怎么办呢?”

“换人呗!”

“可……”肖云火急火燎地。

“你别着急,我帮你找几个来。”

“那我们呢?”一个领头的装修工人大声嚷道。

“你们都给我滚蛋!”

“滚蛋?没这么便宜的事儿!”

那个领头地吼了起来,其他两个人见状立刻围了上来跟着起哄,两人都甩开膀子摆开架势似乎想打架的样子。

王建宁什么场面没见过,根本就没有把这几个小混混放在眼里,只见他摆开架子搓了搓手叉着腰提高嗓门道:“嘿!想打架是吗?我搞工程的时候,你们都还在穿小裤衩呐!今天我就是试一下我这跆拳道到底如何?”

王建宁说着双手捏了捏,便摆开了架势大声道:“来呀,动手呀。”

“我们也不想打架,是你逼的。”领头的那个依然气呼呼地。

“谁逼谁了?你看看你们都干啥了?”

“我们就这个速度!没办法。”

“那我就有权利换人。”

“可以,那你得拿赔偿金来。”

“没问题,那耽误的工期呢?这笔账谁来赔偿?”

领头的工人不再说话只盯着包工头,包工头蹲下身去有些琢磨不定,他想再等等看。一时场面有些僵持。

这时候角落里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站起身大声道:“哥,少跟他们废话,不拿钱就把这些全部给砸了。”

肖云听着吓了一跳,她看着那些玻璃板材涂料心里一下懵了,他们如果真砸,那她岂不损失更大了?她想了想生气归生气,还是息事宁人算了。

“我这把这几天的工钱给你们,你们走吧。”

“那不行,你违约在先,得按合约我们赔偿。”那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气呼呼道。

“那你们耽误我的时间怎么算?”

“这个是你的事情。”

“什么道理?你这分明是胡搅蛮缠。”

“我们就不讲道理了!”那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说着便抽出一块玻璃砰一声脆响砸向地面,他还捡着一块玻璃碎片举在手里,鼓着腮帮子,瞪着眼,似乎是威慑也似乎是壮胆。

一时屋子里的人目光齐刷刷地盯在他身上,肖云心里一阵惊慌,她不由得退后了两步倚在门槛边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几秒王建宁回过神来:“不讲理是吧?我们找一个地方说理去。”

他说着拨通了一个电话:“兄弟,你在哪里?”

“大哥,我在新区这边执勤呐。”

“你快过来,我这里出了点状况。”

“什么?我先叫刑警队的小鹏过来,我随后就到。”

这时包工头听说派出所要来人了,立刻清醒过来,他发现这个胖子来头不能小觑,今天算是遇见狠人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忙站起身快步走到他弟弟身边夺下那块残缺的玻璃片转身陪着笑脸道:“这位大哥,咱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就呼喝着大家收拾工具,肖云松了一口气,她想以后还要在这里开门做生意,她不想和这些人结怨树敌,她还是从包里拿出三千块钱递给了包工头。

包工头陪着笑脸看了一眼王建宁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怎么好意思呢?我们耽误了你的工期,我弟又摔碎了……”

“你脑子还能想问题呀?那就抵消了吧。”

王建宁说着瞥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算了,王哥,他们也不容易。”

包工头依然陪着笑脸道:“是啊,我们都是从农村出来的,没什么见识,多多见谅。”

“走吧,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包工头接过肖云手里的钱掂量了一下咧开嘴角就大踏步地朝外面走。

肖云转过头对王建宁笑道:“谢谢王哥。我本来想给他们五千块算了,没想到他们闹这一出,嘿,还省了。”

包工头听见肖云如此说,心里顿生懊悔,他伸手拍了几下他弟弟的脑袋,只见他弟弟躲闪着跑开了,他嘴里骂骂咧咧地追了上去,消失在街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