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大家各怀心事谁也没说话。到了市区白静借故头疼向她陈国栋请假回家了。回到家白静一时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他们。

白静干妈回家后直接把陈国梁叫进了书房,神色凝重道:“说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爱她。您反对也没有用。”

“真是没出息,天下间有多少女子,你为什么就揪着她不放。”

“是,我也认识很多比她更优秀的女子,可只有白静能给我安全感,和她在一起我才觉得舒服自在。”

“可她已经结婚了。”

“那又怎么样?也不影响我爱她呀!”

“你想怎么样?叫她离婚,还是就一个人这么爱着?”

“我不会去干扰她现在的生活,只要能经常看见她就行。”

“你真是诚心想气死我吧?”白静干妈说着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我没有,我只是想告诉您我真实的感受,不想骗您。”

陈国梁见母亲抹泪,他心里也不好受,他来回走了几步靠在墙角轻声道:“您是静和我们之间的凝聚力,假如有那么一天您先我离开,静她肯定也不会回来了。您走了,然后静也不见了,我真的好害怕。妈,您能明白我吗?”

白静干妈看了陈国梁一眼,见儿子难过的表情,她不由得心撕裂般的疼,从小他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如今已是人到中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认真地喜欢一个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多了些呢?唉,真是冤孽啊。她擦了擦眼睛沉默良久才缓缓道:“你休息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白静干妈待儿子出去后,她才慢慢站起身走到西边的墙壁下对着墙壁上的那张黑白大头像端详了一阵然后念叨起来:“老陈,你刚才听见了吗?我该怎么办?”

白静干妈矗立良久照片上的人也没有回应,只有窗帷翕动,室内一片寂静。她坐回桌前从旁边架子上取下一本厚厚的影集,双手轻轻在页面上触摸着,思绪一点一点的沉浸在回忆里……

晚上,夜幕垂在窗沿,白静干妈又把大儿子叫进书房。

“从小老二就和我们喜欢的不一样,他喜欢艺术喜欢安静,喜欢直来直去地接人待物,我看她喜欢白静也没有错。白静是个好女子,我们都喜欢她。”

“那你的意思是?”

“我尊重老二自己的选择。”

“唉,我只是担心白静,毕竟她已经是结婚的人了。”

“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相信白静会平衡他们之间的关系。”

“听天由命吧,估计白静一时也觉得很有压力。”

“慢慢会习惯的,您就别操心了。”

“唉,顺其自然吧。”白静干妈叹了一口气。

白静已两天没有去公司,打电话也关机中,这让陈国财有些着急也有些担心。他出了电梯又进了电梯双手抓了抓头发转身回办公室拨通了银湖山庄家里的电话。

“妈,白静有两天没来公司了,您能联系上她吗?”

“什么?她怎么了?”白静干妈吃惊道,她不由得回头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陈国梁。

“我也不知道。”

“那我打她家电话看看。”

白静干妈说着忙拨通了白静家里的电话,半天没人接。她有些纳闷的自言自语道:“这孩子,怎么回事儿呢?”

陈国梁看着他妈妈的紧张的表情不由得牵扯着他敏感的神经,他感觉到白静肯定出了什么状况。他慌忙站起身道:“静出什么事儿了?”

“你别急,我再打一次试试。”

白静迷迷糊糊的只听见电话响个不听,她抓起手机喂了半天,才知道手机没电了是座机在响。她慢慢爬起来,只觉得头昏脑胀,摸到床头拿起话筒,只听话筒里传来她干妈焦急的声音。她强打起精神:“干妈,您大晚上的还没睡呀?”

“什么?你说什么糊话呐,都早上十点啦。”

“噢,对不起。干妈,我头疼得厉害,麻烦您帮我,帮我给三哥请个假。”白静有气无力地说着就迷糊了过去。

白静干妈见白静那头没了声音,慌忙放下电话就往门口走:“快,这孩子肯定是生病了。”

“妈,先通知老三吧。他那里离静家近,叫他赶紧送静去医院,我们直接去医院等他们。”

“对,对,你看我都急糊涂了。”

当白静干妈和她二哥赶到医院时,白静右手臂上方挂着吊瓶,人还在昏迷中。陈国梁看着白静毫无血色的脸,他情不自禁地弯下腰去爱怜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拨开她面颊边散乱的发丝,抚平了她微蹙的眉头然后他蹲下身去双手紧握着那只冰凉的葱白的小手一言不发。此时,谁也猜测不到他心里难受的程度。

白静干妈看着,心疼地抹着眼泪。她见陈国财推门进来便轻声问道:“财,医生怎么说?”

“结果没出来。好吓人,她高烧四十度,幸好送来的及时。”

“阿弥陀佛……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还不好说。”

“怎么说病就病了呢?大前天还好好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陈国财瞥了他二哥一眼心中默默感叹了一句:“真是孽缘啊!”他有些同情起他二哥来,好不容易见他如此喜欢一个人吧,却已做他人妇。他摇了摇头跨前一步走到他妈面前悄声说道:“妈,我们出去坐会儿吧。”

此时,白静正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她梦见吴耀辉和几个驴友在户外探险途中一不小心坠入了悬崖……她在惊恐中吓出一身冷汗,大声呼喊着吴耀辉的名字也没见他回应,她双脚双手都开始乱舞起来。

陈国梁见白静嘴巴微张,眼角挂着泪珠,他心疼地替她抹去,忽然白静双臂抽搐,他怕她弄坏了针头,他一这手紧紧压住她的右臂,他猜她肯定做什么恶梦了,另一只手用力将她摇醒。

白静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又看见她二哥紧张兮兮的望着自己,她不禁吃惊道:“二哥,这是在哪儿?你怎么在这里?”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咱们现在在医院。”

“哦,我得什么病了?”

“你发高烧昏迷了几小时了。”

“哦,那就是不会死了。你别紧张。”

“别说话休息一会儿,我去叫医生。”

“别走,我害怕。”

“我去一下就来。”

白静一把拽住陈国梁的手:“我真怕,我刚才做了一个恶梦。”

“看你刚才那个样子,我就猜到了。”

“可我记得好清楚,耀辉坠下那个悬崖就不见了,怎么喊他都没回来。”白静说着开始抽泣起来。

“别担心,梦都是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