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雨声心里一紧,果然如她担心的那样。她寻思着既然是缓一缓那说明一切都还没有到最后,她便低着头期待着老师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很喜欢我这个小儿子,如今他虽然离婚自由了,可没想到他在出国前和别人有了这个孩子。唉,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太不细心了。这个孩子就是你先前见着的那个,很可爱吧?可孩子生母却失踪了,唉,说来话长,以后你就明白了。我现在要遂了他的心愿,让他去找找我孙子的妈妈。至于找得到还是找不到就给他两年时间折腾去。”

冯雨声认真听着依旧没有说话,她的心热一阵冷一阵的。章教授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和蔼道:“别难过。一切还没最后下定论嘛。”

“可是……”

“你是担心他会找到?就算是找到我也要看看能否做我家儿媳妇呀?这回我得要认真管管了。”章教授严肃道。

“关键是雨声你能原谅他并接受这个孩子吗?”

“我,我…..”

“你也不用急着表态,看看再说好吗?”

“嗯,谢谢老师。”冯雨声带着哭腔道,她突然发现章教授此刻像自己母亲一样温柔贴心。

“好孩子,是老师对不起你,以后就叫我阿姨吧。”章教授说着伸出手臂温柔地拍了拍冯雨声的肩膀。

冯雨声低低地应了一声,她只觉得心潮起伏眼角一阵湿润,她伸出手背在眼角周围抹了又抹。

张教授又拍了拍冯雨声的肩膀没有说话,她起身走向窗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回到冯雨声面前微笑道:“送你的小礼物,打开看看。”

冯雨声伸出双手有些惶恐地接了过去,迟疑地看着章教授。

“有一次路过一家珠宝店看见它摆放在橱窗里很是别致,我觉得很适合你的气质就买了。”

冯雨声轻轻打开,两眼放着光心里不由得惊叹道:“哇,孔雀绿黑珍珠项链!”她好一阵欢喜,她忽然记起书上说过黑珍珠象征神秘、魅惑、冷傲,能量深不可测。难道在章教授眼中我是这样的女子么?

她收敛着激动的心情抬起头微微含笑的双目正对上章教授的目光,那目光仿佛要看穿她此时的心境似的,她不禁战栗一下忙低下头怯怯地说道:“太贵重了,老师,雨声不能收。”

“看你还见外呢?你刚才叫我什么?”

“呵呵,一时改不过来。”

“来,我替你戴上看看。”

章教授说着就自顾自地拿过去替冯雨声戴在了脖子上,然后退开两步打量了一番啧啧道:“真是巧了,配你这旗袍太你合适了。”

“谢谢老…..谢谢阿姨。”

“嗯,这就乖了。别除下来了就这样戴着吧。”

“嗯。”冯雨声此时心里暖洋洋的。

“对了,打算等你毕业了送你去美国进修两年,你蓝天哥哥在那边会帮你安排一切的,你看怎么样?”

冯雨声眼神又是一阵放光,看来章教授是真心待我好呀!顿时一阵暖流涌遍她的全身,去美国进修也是她以前所盼望的。她充满感激地点点头并压低声音道:“我听您的安排。”

“那好,就这么定了。不过以后你得回我们自己的公司做事。”

冯雨声几乎想也没想就脱口道:“嗯,一定不负您的重望。”

章教授开心地笑了起来。

在晚饭的餐桌上,蓝狐突然发现他母亲非要他掏钱买的那条绿孔雀珍珠挂在了冯雨声的脖子上,他不由得吃惊地瞟了章教授一眼,心想这个冯雨声不简单,不知道用了什么魔法尽然能讨得母亲如此的欢喜。以前还以为母亲只是喜欢她的乖巧,如今看来没那么简单吧。在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他眉头微微皱起,这一刻,他希望他的猜测是错误的。他又瞟了一眼冯雨声,恰逢冯雨声也向他看过来,四目相接,他感觉那眼神似乎流泻着某种难言的情思,可对蓝狐来说除此之外他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在他心里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从未有过别的想法。他迅速收回目光看向别处,这让他更加思念不知飘在何处的肖云。

他即刻放下筷子走到母亲旁边抚摸着遥遥的头低声道:“吃饱了吗?爸爸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嗯,饱了。”遥遥开心地跳起来。

到底是小孩子,到底是浓浓的血缘亲情,遥遥很快就和蓝狐打成一片。蓝狐看着孩子开心的笑容,他心底似乎有了几丝满足感与欣慰。

“遥遥好可爱,让阿姨抱抱好不好呀?”

冯雨声着了一件咖啡色羊绒披肩也来到后院正弯腰站在父子俩身边。

遥遥偏过头去愣愣地看了她一眼并好奇地伸出小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她的裙边,仿佛触电一般缩回手去赶紧一头扎进蓝狐的怀里默不作声。

蓝狐望着冯雨声一脸尴尬的表情,连忙抱着遥遥站起身笑着道:“别介意,估计有点儿害羞。”

“呵呵,不介意。”

“回屋吧,外面有点冷了。”

“怎么我一来你们就走,都怕我不成?”

“怎么会呢?我是怕孩子着凉。”

“你还真是个好爸爸。”

“必须的。”蓝狐说着就往回廊那边走。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说吗?”冯雨声一脸委屈的表情。

“啊!哦,改天空了再说。”蓝狐故作惊讶道。他知道她的意思,也明白母亲很喜欢她。他是想对她说你很好,很优秀,可我心里已装不下别人,况且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此时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想伤害她的自尊心。他想他只要冷淡处之以她的聪明应该会明白的。

聪慧如她,她知道他这么说只是在敷衍她。此时,她骄傲的内心开始妒忌遥遥的母亲来,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呢?她想叫住他再待一会儿,哪怕是一句话不说也好呀。可一向养成的骄傲促使她羞耻于先向他低头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