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看了看大家的表情,心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将遥遥从出生到中间被偷走又送回的过程以至于肖云自杀到后来音讯全无大概讲述了一遍。

章教授听罢很是道歉疚地说道:“唉,都怪我们太自私了,害苦了母子俩。”

“是呀,蓝狐也没有跟我们提起过,要是早知道……”蓝狐爸爸也是一脸愧疚的表情。

蓝狐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等他爸说完便道:“不要提了,都过去的事情了再提也毫无意义。”

白静忙安慰道:“对,肖云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吴耀辉妈妈从白静那里接过遥遥抱在怀里对蓝狐道:“小孩子都怕生,先别着急。你再给点时间他,彼此先熟悉熟悉。”

“是呀,先熟悉熟悉,过些时间就好了。”吴耀辉爸爸也跟着附和道。

吃罢午饭,遥遥终于肯要自己的爷爷奶奶抱了,可依然对蓝狐这个陌生的爸爸心存芥蒂。只要蓝狐伸出双手要抱他的样子,他不是慌忙地躲开就是哇哇地哭,反正就是抵抗着不愿意和蓝狐亲近。或许在他幼小的心灵里不想再被爸爸或者爹地这些所谓的称呼再欺骗一回吧。

白静见遥遥如此反应,虽然觉得一点儿都不意外,但是她还是很受感触,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儿。她别过脸去,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许多往事突然涌现在她的脑海中,想起肖云她心里充满了宽慰。至少她的儿子遥遥现在好好的,而且看遥遥爷爷奶奶对孩子这般疼爱有加,白静悬着的这颗心终于可以安稳地放下来了。

她打算今天晚上抽空给肖云写封邮件,同时她也希望肖云看见这个好消息能回来看看孩子。

车刚驶进月亮湾山庄的大门,远远的就见章教授的学生冯雨声笑盈盈地站在蓝狐家门前的石阶上。一袭月白色的旗袍裹着优美的曲线,凝脂般的肌肤在长筒丝袜里若隐若现,随着兰芷般的气息在微风里轻轻飘动,那朵绣在裙摆边的紫玉兰正嫣然含笑,似乎也透着满心的欢喜。

当车转过弯很快探出头时,冯雨声甩了甩那齐耳乌黑的秀发,翘首向左面看了又看,慢慢地挪动着步子,她的心不由得一阵激动。她想快步迎上去,却又想起她的老师不喜欢太过主动不懂规矩的女子,她只好驻足原地。只见她嘴角挂着微笑手臂自然垂着两只纤纤玉手叠加在面前并尽量使自己表现得矜持些。她就这么在门前站着,在太阳的辉芒里,仿佛是一位自民国年间走失的女子。

车缓缓减速停稳后,章教授习惯性地朝台阶上看了一眼,目光特意在她的学生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她才赞许地点了点头并打开车门笑眯眯地朝冯雨声招呼。冯雨声这才快步下了台阶迎了上去。可就在她高兴的霎那,突然看见章教授怀抱着一个漂亮小男孩时,她不由得收敛起笑容,又偷看了蓝狐一眼,心里暗自吃惊不小,脑海里快速地飞转着。章教授不是一直对自己说蓝狐只是假结婚么?莫非蓝狐已假戏真做了?可老师叫我耐心等着难道就成这个结果了?她有些深思飘浮起来……

章教授望着冯雨声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她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也没做任何介绍,只把手里的包递给了冯雨声然后就听她吩咐怀里的遥遥叫冯雨声阿姨,除此之外什么也没说就径直上了台阶。其实,章教授在回国之前就早作了打算。

冯雨声挤出一丝笑容回应着,双手紧攥着接过来的包仿佛生怕一不小心会掉地上。她看着章教授的背影走完阶梯才回头朝从车门左边出来的蓝狐的父亲轻轻叫了一声蓝伯伯好,又朝蓝狐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动了几下想和他打声招呼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而就在她要失落地转身的那一刻,蓝狐却突然转过头来朝她点头笑了笑,冯雨声顿时脸色羞红,她的心也跟扑通扑通的跳起来,看蓝狐的表情好像与以往也没有什么不同,她飘在半空的思绪似乎又回落在地面。

这时,蓝狐开始倒车,他要把车停靠在屋后面的车库里。冯雨声往路边退了两步望着车离开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左手捋了捋前额的发丝没有等蓝狐从车库出来而是紧跟在蓝伯伯的身后进了门。

刚走至二楼转角的扶梯旁,冯雨声就听见章教授呼唤自己的名字。她在蓝她的蓝伯伯身后清脆地应着并有些犹豫不前,她的蓝伯伯忙停下脚步站在一侧回头和蔼道:“快去吧。”

“嗯,谢谢蓝伯伯。”

“别这么见外,来了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嗯。”

不知道为什么,她听见蓝伯伯这么说紧蹙的眉心突然舒展了许多,似乎得到了某种鼓励她不再胆怯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

“来,咱们到书房去聊聊。”章教授亲切道。

“嗯。”

两人一前一后走至书房门口,章教授似乎不放心地停下脚步回头对着走廊那头大声道:“老蓝,遥遥在隔壁卧室睡下了,你去陪他休息会儿吧。”

章教授说完也不待那头回应,章教授说完就推开书房门,看了看里面的陈设还是当时离开时候的样子,书桌上那盆绿萝更茂盛了。她伸手摸了摸桌面又摸了摸书柜的门,抬手看了看并点了点头微笑道:“雨声,辛苦你了。”

冯雨声低着头轻轻道:“不辛苦,这些都是学生应该做的。”

章教授满意地看了她一眼开心道:“来,别总站着,过来坐着陪我聊会儿。”

“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冯雨声抬起眼皮偷偷瞄了章教授一眼,她想老师这么问她一定有深意,且先看看老师接下来怎么说吧。于是她便低声答道:“这,这我还没想好。”

“本来我原来是打算等你毕业就做我的儿媳妇,可现在情况有变,得先缓一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