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巧啊,你电话刚说去不了吧,还真让你说准了。”吴耀辉懊恼地拖长了语调。

“哎呀,那怎么办呀?万一水越积越多,那咱们岂不要被窒息死啊!”白静着急地嚷了起来。

“真的窒息死了,对咱俩来说又是一种圆满。”

“哎哟,这时候说这些干吗?”

“没情调。”

“本来就没有嘛,也不会假装。你还是快点请交警帮我们拖车实在!”

一语似乎惊醒梦中人,吴耀辉这才严肃起来赶紧打电话忙开了,等了好一会儿才来人,折腾回家都半夜了。好在吴耀辉父母都在这里,否则还不知道历历咋办呢?白静心有余悸同吴耀辉说着,吴耀辉吐吐舌头不再言语,似乎也不嫌白静啰嗦了,任她说个没完没了,等白静自己说累了也就罢了。

又过了几日,公司的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白静便早早下了班兴高采烈地往晓云足疗的方向赶去。

刚进店门一瞧有点反常,往日这个时候早就满座,现在却见两个修甲师傅在懒懒的闲聊。怎么回事儿?白静不禁纳闷,她站在门口高声喊道:“肖云,肖大老板,来客人啦!”

“你来了。”肖云从收银台里探出头出来,朝白静无精打采得招呼道。

“干吗呢?现在怎么这么冷清了?”

“唉,别提了,从上上个礼拜开始就这样了。自从对面开了一家大的,他们不惜亏本地拉客人,都把我的客人抢光了。”肖云无可奈何道。

“啊!没见你说过呀!那你赶紧想办法呀!”

“哎呀,没什么用,人家那边来头大。”肖云挤出一丝笑意道。

“管他什么来头,这儿是你先开的,大不了公平竞争呗。”

“你不懂这一行,水很深的!”

“啊!”白静小声惊叹道。

肖云这才悄悄地贴着白静耳朵说道:“人家走黑白两道的,还干特殊服务呐。”

“噢,什么特殊服务呀?情se?”白静不禁又低声问道。

肖云细声道:“你去那边门口看看就知道了,好多打扮妖冶的女技师,还有男的呐!”

“啊!那怎么办?你这里还能维持吗?”白静提高了嗓门儿。

“现在还勉强能维持,我准备把一楼租出去。然后边做边再做打算吧。”

“实在不行就撤了吧,咱势单力薄也斗不过人家。你就去我大哥公司上班得了,咱俩又可以在一块儿共事多好。”白静提议道。

肖云叹了一口气,她自嘲道:“再看看吧,实在不行也只得这样了,咱就一个打工的命。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有你收留我。”

“说什么呐?不能妄自菲薄,打工怎么啦?打工也是凭能力吃饭!”白静大声嚷道,估计是声音太大了些吧,尽吓着了那两个聊天的修甲师,都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看着白静。

“知道啦,我就随便一说,你就生气啦?”

白静不好意思地朝外面看了一眼便压低声音道:“我生什么气呀,是替你着急呗!”

白静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小莉的身影,难道小莉被对面挖走了不成?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便问道:“小莉人呢?”

“她现在忙拍拖呐,打算年底结婚。她说结婚后就回她老家开一个,在深圳没熟人,太难了。”

“唉,也是呀,现在各行各业竞争都是白热化,何况是做服务行业的。”

“嗯,我现在终于明白上高中的时候在一本书上见过的一句话,现在想想仿佛那句话就是专门对我说的呐!”

“什么话呀?说来听听。”

“你是个才女也应该知道这句话出自何处吧?”

“快说嘛,什么话?”白静催促道。

“那句话是这么说的---我终于明白,每一条路走过来的路径都有她不得不这样跋涉的理由,让我终于相信,每一条路走上去的前途也有她不得不那样选择的方向。”

“噢,亏你还记得呐!我在高中的时候也读过,席慕容的散《花的联想》。”

“哇,还是你厉害,记得出处。”肖云说着不由得只恨自己当初上学的时候不认真。唉,她瞥了白静一眼,和白静相比较这就是的的确确存在的差距呀。自己私下还跟她较什么劲儿呢?她想,吴耀辉当初选择白静是对的。她觉得只有白静这么优秀的女子才能配他。唉,都是自己那点虚荣心给闹的。她很是惭愧地低着头不再说话。

白静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又想到伤心事儿了便安慰道:“别扯这些题外话了,还是赶紧面对现实吧。”

肖云轻轻嗯了一声,偶尔佯装着笑脸回应一下白静。又坐了一会儿白静站起身同她告别。肖云送至店门外,直到白静上了马路的人行道,肖云才转身进去。

白静站在马路边回头朝晓云足疗几个招牌大字看了看,心想肖云真是个死要面子的家伙,都这时候了还硬撑着。唉,俗话说得好呀,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咱们还不是强龙,顺应自然吧。她又想起小神仙师傅的话,细细体味,是很富有大智若愚的人生哲理呀。也就是所谓人们常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难得糊涂。可往往都是说者容易做者难哪!白静思绪纷纷,错过了好几辆的士,直到又一辆的士嘎然一声停在她面前,她才意识到自己思想又开小差了。

又一个礼拜天,天下着毛毛雨,白静趁午休大概都闲下来的光景便拿着同城通讯录挨个给公司同事呀一些朋友们打了电话,邀请他们一块儿去肖云那儿洗脚按摩,还吩咐他们再带些自己的朋友来,希望给冷清的晓云足疗造造声势,引来点人气。

大家很给面子,不到一小时功夫,肖云店内一楼散座已座无虚席。由于师傅不够,白静就安排了一些朋友慢慢聊天喝茶打扑克,叶兴夫妇也带了两个朋友过来捧场。一时楼上楼下宾客满座,倒像肖云举办的生日聚会似的,白静就在其中充当了一次快乐的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