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堆满了各样的海鲜蔬菜水果等食物,除了珠姐外还另外请了一个帮工,两人正在忙碌着。白静准备上前去帮忙洗菜,她干妈却叫住了她,叫她不要管。珠姐回头朝白静笑了笑道:“就是啊,这里有我们呢,带宝宝玩儿去吧。”

白静不好意思地对着她笑了笑便退了出去。

白静大哥和她三哥夫妇一起陪着她干妈打着麻将,有说有笑偶尔还伴着些埋怨声倒也其乐融融,挺温馨的场面。白静凑上去看了一会儿她干妈的牌,不但提不起兴致还有些犯困的样子,她起身围着麻将桌走了一圈,吃了一个桔子,精神似乎好了点儿。她走到窗沿偏着头朝外面看了看这个时候居然有几缕隐隐的太阳光,她出了那道侧门想去花园看看那些花儿开了没有。

吴耀辉正抱着历历和陈国梁坐在石凳上愉快的聊天,白静没有打扰他们。她走近旁边一簇簇白菊花面前,细细一瞧,真有雪清玉瘦之态。还有腊梅,虽然只开了几朵,可于白静来说也是意外的惊喜了。她凑近了些闻了闻,真香!难怪有写:“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石凳后面是几盆山茶花,这些是白静干妈的最爱。一株叫红珍珠的茶花开了一朵,其余都打着花骨朵儿,要开未开的样子,在微风中轻摇。那朵红珍珠舒展着裙摆,散着清香,像一位含羞的妙龄女子从大山深处莲步依依而来,又随风莲步依依而去,转瞬就消失在薄雾里,葱茏中,再也寻不出她的芳迹来。空留一阵香魂,寥寥的,让人回味无穷,又怅然若失。白静思绪万千静静伫立在这朵山茶花前,仿佛将自身植入了花魂里既想低吟一首小诗又想高歌一曲。

“你也喜欢山茶花?”陈国梁不知道几时凑了过去轻声问道。他还特意凑近那朵花蕊前间嗅了嗅。

“喂……问你话呢?”陈国梁伸出左手在白静眼前晃了晃道。

“不好意思。”白静这才回过神来朝陈国梁抱以浅浅的微笑。

“嗯,觉得山茶花的气质与那些花不同,它花姿丰盈,格外的迷人些。”白静继续认真地答。

“你知道我妈为何喜欢山茶花吗?”陈国梁继续看着白静问道。白静摇了摇头。

“山茶花又名耐冬花,海石榴。象征坚强,气质高洁,况且其花期长,是其它花比不了的。”

“噢,我都不懂这些呐。”白静说着低下头去,她发现自己突然对着陈国梁这些问题竟然笨拙了许多,一时觉得自己知识面还是太窄了些。

“山茶花的花语知道吗?”陈国梁别过头去又嗅了嗅低声问道。白静听着他的声音仿佛来自清幽的山麓,她懵懵懂懂又摇了摇头,静静期待陈国梁继续说下去。陈国梁却望着花儿出了一会儿神。白静又问了一遍,他才回头看着白静微微笑了笑道:“真想知道?那你先告诉我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山茶花。”

“我喜欢白色的。”白静脱口而出。

“白色的山茶花,她的花语是真情,理想之恋。”陈国梁神情异样地盯着白静看,似乎很是意外。

“难道你也喜欢白色的?”白静便反问道。

“嗯。”

“那红色的呢?”

“红色是谦让,高洁,理性。”

“噢,难怪干妈喜欢红色的。”白静这才幡然醒悟过来幽幽地说道。沉默了会儿,陈国梁就回屋了。白静还在原地望着那些花骨朵儿想着她二哥说得那些话发了一会儿呆。

“你又发什么呆呐?”吴耀辉走过来站在白静身边笑着问。白静见他一个人也不回答他的问题便反问道:“历历呢?”

“噢,他蛮喜欢二哥,这会儿二哥抱他去里面玩儿了。”吴耀辉说着耸了耸肩似乎觉得轻松了不少似的。

“噢,你看这些花都是干妈最喜欢的。”白静指着那几盆山茶对吴耀辉说道。

“哦,深圳天气就是好,要在我们老家,还见不着这些花开。”吴耀辉朝那些花儿走了过去并上前嗅了嗅轻声说道。

“不一定吧?梅花,山茶花不都是在这个季节开吗?”白静也凑了过去闻了又闻随即看了吴耀辉一眼便问道。

“哦,我一直都没有留意过!我还真不知道老家有没有。”

“给我拍几张照片呗。”

白静突然很是兴致地拉着吴耀辉的手臂甩了甩。

“好,我这就去拿相机,你等着啊。”

一眨眼功夫吴耀辉便从楼上下来拿出相机给白静拍了几张,陈国梁看着他们如此兴致也抱着历历加入进来,特意凑在茶花旁拍了一些。吴耀辉便像个摄影师似的指挥着白静姿态、表情该这样那样。听他们在外面闹哄哄的,屋子里那桌打牌的人顿时没了兴致也跟着出来拍照。白静干妈开心地拉着白静摆着各样姿态拍了一些,后来大家又拍了全家福。

吃完团圆饭,一大家子人照着惯例热热闹闹地去逛了一回花市。花市是深圳过年的一大习俗,牵扯着人们一丝丝一缕缕的年夜情节,如同大多数深圳人所感受的那样鹏城无处不飞花,只是未到情浓时。过年离不开花,不买上一盆年花年桔回家就不算过年。

深圳爱国路上人山人海,市民如织。大家接踵摩肩乐此不疲得看来挑去。白静干妈买了些大盆的紫罗兰,君子兰,两大盆桔子盆景,她说过年家里花园显得单薄了点儿,再添置一些。陈国梁在一家专门经营茶花的摊位面前蹲着,若有所思地挑了好一会儿,最后选中了两盆白色的山茶花。

“干嘛买两盆一模一样的?”白静干妈打量着他不禁奇怪地问。

“我喜欢,白静也喜欢,就买两盆放各自房间里,岂不更好!”陈国梁孩子气地答。

白静听着心底暖融融的。

回到家,白静干妈笑呵呵道:“今年这个年过得最开心。”

“怎么?”白静有些纳闷地问。

“以前吧,他们也都回来,但总觉得缺少点什么。”白静干妈看了看白静微笑道:“如今女儿回来了,自然高兴了。”

白静听干妈如此说便有些难为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