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真是被这突然一声吓到了,问前面的游小天说没听到,后面的林杰也没听到,我就干脆往前挤挤,告诉了洪大师,挨着他还能安心点。

洪大师问明情况之后,加上林杰一描述,洪大师说道:“看来的确有东西粘着你,但是你带上了你师父的鬼形玉册,那鬼贴你太近才无法显形。”

“鬼形玉册?就这个?”

我抬起胳膊,摸了摸绑在黑布袋里面的东西。

“是啊,你师爷爷偏爱你师父,把这玩意送给他了,哼。”

这都过去几十年了,洪大师那意思还有点吃醋。

“哦哦。”

我急忙应了两声,没敢再多问。

洪大师不服气的哼了哼,接着说道:“这东西其实是个封印的载体,你师爷爷一声抓的恶鬼全封印在里面了,一般的小鬼要是碰上它立刻就吓没影了,除非能有别这里面的恶鬼还要恶的角色!”

这里面封印着恶鬼?

我顿时觉得自己这只胳膊僵硬住,另一只手也不敢使劲往上摸了。

“放心吧,跑不出来

!不过这东西已经满了,不能再封印别的鬼,用来辟邪绝对没有比它更好的了,再加上你师父养了几十年,哼哼,便宜你小子了。”

原来是这样,真的跑不出来吗?算了,我以后还是少摸它为好,万一有个机关按门啥的,被我无意中打开怎么办?

不过看洪大师那脸色却不轻松,也是,一般的小鬼碰到我就得吓跑,跟着我的这个虽然不能显形,但是没跑,还能跟我说话,可见也不是一般好惹的鬼啊!

只是现在洪大师可没空帮我驱鬼,也施展不开,只得划了道符印,叫我揽在怀里,才稍稍放心了些。

我现在手上戴着师父的鬼形玉册,脖子上戴着洪大师的玉佩,怀里还搂着张符,可谓各种保护全方位啊!

但是这条通道,竟然也走到了头,耳中充斥的全是“噶哒噶哒”的声音,就在我们周围一样。

但是怎么会没路了呢?

那一次我一睁眼就进去了,又是因为睡着了才出来,不过那个时候是因为困在幻象中,如今幻象被破坏,反而又进不去了。

洪大师用手电筒仔细查看,又竖耳倾听,完了之后就伸手招呼我,脸上笑的十分慈祥。

他一露出这种表情我就知道没啥好事,果然洪师叔一边往我手上系红绳一边说:“给师叔再当回傀偶!”

又来!

但是没办法,因为洪大师推测这里进入的方法可能跟胖女人家那个阴室一样,既然有可能就该试一试。

洪大师铜铃一摇,我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再一睁开眼睛,就被眼前的情形给惊呆了。

只见我头顶上方正吊着两具尸体,其中一个好像就是刘斌,洪大师此时正用手电筒往上面照着呢。

而另一具尸体上正趴着一个佝偻着身躯的白色身影,贪婪的张开大口从脖颈出吸食血液,身体神经质的抖动着,看都顾不上看我们一眼。

那白色的身影连同那具尸体就在我头顶剧烈的摇晃,他妈要不是下面什么都没有,还以为他俩在上面荡秋千呢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被上面那恐怖的场景给吸引了,洪大师也只是用电筒照着不行动,不说话。

看着看着,那白色的身影吃饱了似的慢慢抬起头来,僵硬的转动脖子,长长的黑发因为她的动作甩来甩去。

“她要变了。”

洪大师说。

然后突然拽住我,往一个角落里躲过去。

我这才发现进来的总共只有我,洪大师和云空三个人,现在云空正在一个角落盘腿打坐,垂着眼睛念经呢。

一个顶端尖尖的封闭大山洞,顶部结满黑色的茧,可不就是我来过的那个?

那个白色的身影是谁?晨晨,还是白棠?

这个念头叫我难以心安,但是洪大师说她要变了,又是什么意思?

我和洪大师屛住呼吸,躲在角落里静静看着她,她竟然也不躲避光束,似乎根本不在乎周围,踩在那具尸体上跟跳机械舞似的,缓慢而又僵硬的舒展四肢,所有的黑茧里都发出恐怖的“噶哒噶哒”声,但是时而弱下去,时而又响亮起来,云空师太突然放大了念经的音量,那声音听在耳中并不觉得特别,但是一声声似乎从耳朵钻进了心里,叫我的心也一下安静下来,十分的安然通透。()

云空放大念经的音量之后,那些黑茧里面的干尸竟然都渐渐安分下来,不再“噶哒噶哒”响动了。

可那白色的影子开始变的十分狂躁,踩着那具尸体在半空晃动的更加剧烈,但是还是在舒展,一遍一遍,舒展不够似的。

“啊......”

从她口中竟然发出一串娇嗔的呻吟声,然后她那身上的白色衣服就掉落下来,虽然脸被长长的头发挡住,但是那身体绝对是光滑洁白,曲线玲珑,分明一个妙龄女子的**,要不是现在这个场地,我一定都被刺激的血液贲张了

她想一只动物一样趴在那具尸体上,呻吟着高高扬起下巴,呻吟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她的身体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皮肤渐渐变的更白,更光滑,更加通透起来,上面似乎抹上了一层油光,继而开始显现出淡淡的粉色,那粉色越来越深。

她突然极其尖利的一声“啊!”的大叫,这叫声似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身体一下变成了通体血红色。

周围的空气仿佛顷刻间凝聚了,只剩下云空师太的诵经声。

她的头开始慢慢往回收,也不再颤抖呻吟,慢慢的又站起来,看向我们。

“晨......”

我刚要喊出声,立刻又压下去,只见晨晨突然从那尸体上往下一跃,竟然丝毫未伤的稳稳落地,她的整张脸还是那样白净,只是嘴唇也跟身体一样血红。

她落地之后,朝我又看了一眼,突然又迅速的起身朝洞壁撞去。

我紧张的用手抓了一下洪大师的胳膊,晨晨却没有撞在上面,而是钻了出去。

我分明的意识到她看我的那最后一眼似乎有点眷恋的意味,难道她还是有她自己的意识吗?

从头到尾,洪大师都没有打算行动过,晨晨消失后,他叹了一口气:“她是去找僵尸了。”

“什么?你是说晨晨已经被养成僵尸的食物了?可她为什么会主动把自己送上去?”

洪大师道:“其实咱们把幻象破除,那些作为饵食的人都逃走之后,她本来没办法再吸食足够的人血,可没想到有其他东西帮她弄了咱们场地上的人进来,两个成年男子,足够了。”

“可我明明觉得晨晨看我那一眼是有她自己的意识的。”

“或许吧,鬼魂尚存一丝对人世的眷恋,更何况是她,我没有提前布阵降她,只能放任她去了。哎!可怜一个好姑娘,那僵尸将她吸食过后,又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

洪大师的样子的确无可奈何。

晨晨走后,洪大师便打开小箱子开始布阵,只是可怜上面悬吊的两具尸体,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他们弄进来的?那个东西现在又在哪里?

洪大师布阵不需要我帮忙,因为我功力不够只能坏事。

只见他铺开一块红布,上面四角压上四枚铜钱,一把桃木剑压在红布右侧。

他又用红线穿上铜钱,挨着山洞的底部扯了一整圈,每一个铜钱下都压着他念着咒语时画好的符纸,又似乎每一张符纸上的图案都不一样。

那些图案,即便是一个我也看不懂,真不知道这么多不同的符咒洪大师是怎么记住的。

做完之后,洪大师便来到中间这块红布前,占着朱砂又在红布上画下很多符号,又取出四个铜铃,将压在四角的铜钱盖住。

做完这些之后,洪大师竟然满头大汗。

“我今日不能提前净身沐浴,功力必定大打折扣,云空师太有劳你坐阵了。”

云空点了点头,取出一个木鱼端放在身前,一手敲击木鱼,一边又开始念起经来。

木鱼之声声声敲在心坎上,诵经声偶尔像是涓涓流水,偶尔又似暮鼓晨钟,我被她念的昏昏欲睡,胸口窝那里暖暖的。

我使劲忍着,但还是不住的点脑袋,一下又一下,好几次都觉得自己是真的睡过去了。

云空师太这个诵经,用来催眠可真是太好了。

我全部的精力都用来跟瞌睡虫较劲了,连洪大师在做什么都没看见,就只听见他大喝一声,我一个激灵清醒了好多。

只见他手持桃木剑猛的一挥,右上角那个铜铃竟然颤动着摇晃起来,紧接着相对方向的那张符纸突然燃烧,一道劲风扫去,只听“嗞嗞”的声音,我赶紧用手电筒照着,发现那一溜黑茧竟然全都裂开,里面的干尸一个接一个的往下掉,掉在地上立刻就碎了,然后从里面涌动出无数白花花的白毛翁

这些白毛翁有的个头已经很大,有的似乎小点,它们并没有攻击我们,而是迅速的涌动着,跟地底下喷涌泉水一样,我发现它们涌动的节奏竟然跟铜铃的频率如出一辙。

云空师太的声调突然一变,那诵经声铺天盖地而下,明明是在一个封闭的山洞中,我却觉得气势恢宏,那一刻生生的被这经声震慑住了,突然有点体会到什么叫所谓的佛法无边。

经声一变,那些虫子顿时成堆成堆的消失,地上垒起一堆又一堆的黑色毛发,洪大师和云空师太这番道佛两家的配合可谓天衣无缝,一片又一片的黑茧脱落,一个又有一个的干尸落地,一堆又一堆的虫子消失,我被这场面震撼的完全呆掉了。

黑色的头发铺天盖地的往下掉,一堆又一堆的在地上垒,直到最后,我整个人都被埋在头发里,还得拼命护着嘴巴鼻子,浑身钻心的痒。

最后我是被洪大师从头发堆里扒出来的,他和云空师太也都浑身沾满了头发。

说实话,那么多那么厚的头发分量还真重,再这么埋下去,我估计就被活埋窒息在头发里了。

只是,这些是头发吗?

看到头顶上那些黑茧全都不见了,恐怖的干尸和虫子也都无踪无影,我对洪大师提出了这个问题。

“是头发。这里应该就是饲养白毛翁的地方,聚阴之地另辟阴室,可见这虫子有多难活。只是这白头翁是养在干尸身体里,掏空人的内脏后就会变成成虫,然后再不断的吞噬人的头发,所以虫子身体里才会有头发。这也是为什么所有干尸都是光头的原因,哎!”

洪大师正说着好好的,又叹什么气?

“师叔,咋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干尸原本都是喂食完僵尸之后的女孩子的尸体,如果不是我们把这里破坏,晨晨的尸体到最后也会被送来饲养虫子。我斗胆一试,想不到果真对它们有效,只是虫母不知道藏身何处,杀不掉虫母,这种虫子是死不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