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我的名字又被人耻笑了,想说既然这样,那咱俩继续走吧。

“嘘!”

野林冲我嘘了一声,耳朵贴在墙上竖耳倾听。

“一闻清波声,两奏锦瑟鸣......”

野林嘴里说出了这两句,突然盘腿打起坐来

只见他眉头揪在一起,渐渐的越来越舒缓,面目上开始呈现沉醉之色。

我不知道他这时突然怎么了,但也耐着性子没打扰他。

他既然比我能干,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

打坐完之后,他又突然一跃而起,简直兴奋的跟只大猩猩一样蹦来蹦去,把他那双肩包一拉开,所有的东西都倒出来了。

真是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他从里面快速的挑了几样,让我帮他拿着蓄电池电筒,毫不犹豫的咬破自己的手指头,把血滴进一个装有朱砂的盒子里。

继而将一团红线塞进盒子里揉了一番,拉出红线,又用那合着血的朱砂画了几道符,“啪啪啪”黏在石壁六角,口中念念有词,竟又在墙上画出个太极图案。

最后将那沾了血与朱砂的红线一头拴上一枚铜币,然后慢慢后退到我这边,对准此刻已经化成幽深通道的墙壁,甩了甩手中红线,远远的抛了出去。

而我侧耳倾听,并没有听见铜钱落地的声音。

心中正暗暗称奇,突然野林手中的红线变得笔直,似乎有极大的力气拖拽他,他就跟随红线飞了出去,而因为我俩胳膊绑在一根绳子上,我也紧随其后飞了出去。

只是一刹那,清风扑面而来,我看到了青山叠嶂,金色阳光,还有许多的人。

不,应该说是纸人,层层叠叠,堆满了房间,面容惟妙惟肖。

双脚着地那一刹那,我膝盖一弯,就跪在了地上。

“嘿嘿,干啥行这么大礼啊?”

一个贼贱贼贱的声音说。()

一听这声,我眼泪鼻涕就一把下来了:“师叔?”

洪大师一愣,几步走来,将我提起来一看:“道心,怎么是你?”

“是我是我

!能见到你太好了!”

我甩着鼻涕就想给洪大师来个熊抱,洪大师干咳两声赶紧躲了:“看你浑身脏的那个样子!”

我怔怔的往身上看去,可不,又脏又破,还沾着斑斑血迹。

野林一边解下手腕上的绳子,一边看着洪大师说:“你咋会念俺们门派的口诀?”

洪大师哼了一声:“你们门派?敢问?”

“晚辈野林!”

两手一抱,竟有几分江湖侠气。

洪大师很满意似的点点头:“好小子,不错啊!有悟性!”

野林得意的拍拍胸膛:“有吃的吗?俺先去洗把脸!”

“去吧去吧,西边有厨房,想吃啥自己弄!”

洪大师冲他摆摆手。

野林应了一声就去了。

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却把我给弄糊涂了,交流啥呢这是?

但这丝毫不妨碍我难以平复的激动的心情,瞅着个洪大师的脸咋看咋亲切,他黑了点,也似乎瘦了点。

洪大师被我瞅的浑身发毛,两眼一蹬,表情严厉道:“看什么看?老实交代,你咋会在那个里边?”

洪大师一指农舍的墙壁,我讶异了一声:“我从那里面出来的?师叔,游小天呢?还有一个女的,叫晨晨。”

“什么?小天也在里面?”

洪大师大吃一惊。

接着我便一五一十跟洪大师讲述了我和游小天如何偷偷摸摸的跑出来,又如何进了山洞,被困在了迷宫一样的密室里面。

才知道洪大师根本没有见过游小天和晨晨,那就是说他俩还困在里面,便赶紧催促洪大师赶紧救他们

洪大师的脸就跟结了冰霜一样,连骂我都忘了:“胡闹!”

憋了半天,他气的甩着胳膊说了我一句。

“师叔,你赶紧救小天出来吧,救完了人你咋惩罚我们都行!”

洪大师怅然的叹了口气:“我要是知道阴室就在墙里面,要是知道怎么进去,还用在这里瞎念口诀吗?我寻老油庄寻到此处,见此处大有蹊跷,暂且停驻了下来,愁闷至极打坐入定,念了几句口诀,不成想里面竟然有人回应,也幸亏野林那小子有点本事,听懂我教他的方法一试,你们这才能出来!”

洪大师手摸了摸墙,担忧之色十分明显。

我这才明白,他可能是真的没办法救游小天出来了。

“师叔,你说阴室在墙里面,难道这里也有阴室吗?那小天在里面会不会有危险?”

“唉!”

洪大师摆了摆手,意思是叫他静一静。

现在洪大师也没心思跟我说什么了,我看了看了墙,再看看堆了满屋子逼真的纸人,尽管阳光很好,还是感觉到寒意阵阵。

骤然逃生,我有一种十分不真切的恍惚感,放佛在密室之中的一切就像一场噩梦,手机上显示的日期,表明我们进入山洞的时候已经是前天晚上的事情了。

时间过去这么久,我竟一点察觉也没有,只是迅速的觉得头重脚轻,晕了一下。

高度的神经紧张,高度的疲累和恐惧,再加上饥寒交迫和口渴,见到洪大师那一刻的激动过去之后,我才觉得撑不住了,奔到院子里喝了几口水,就往墙角一蹲,想睁也睁不开眼了。

感觉自己也就睡了一瞬,听见一个声音说:“可算是叫醒了。”

睁眼一看,自己已经躺在**,面前两个陌生男人,其中一个,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刚一睁眼,一块压缩饼干就递了过来,还有瓶矿泉水,我连忙抢过来拼命的我那个嘴里塞,饼干渣子刷刷的掉,也顾不上扑打。

“道心,你跟我再细细说一遍,你们是怎么进到阴室里边去的?”

洪大师待我咽下几口食物之后急切的问。

“我们被逼到那个山洞口处,就在里面点了堆火,睡了一觉,一切就全都变了!”

洪大师思量了一下:“在哪个山洞,你还能找到吗?”

“这个......我们当时被追的到处跑,连自己跑哪去了都不知道......”

我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哎!”

洪大师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了,那两个人也跟了出去。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心里有些憋屈,我怎么这么没用?

洪大师后来嘱咐我在院子里待着不要乱跑,就带上野林还有其他几个人一起走了。

那几个人不用说,我也能猜到他们的身份,某特别行动小组的。

可是这满屋子的逼真纸人也实在够吓人的,我不敢在屋里呆着,只好一个人跑到大门口坐着,眼巴巴的望着远处的山峦,头一歪,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老鬼说他就是老秃子,老秃子是扎纸人的,而这里满屋子都是纸人,睡梦间我还分析了这些事情,突然看见老鬼从屋里跑出来,他自己的身体,老独的脸,冲我阴森笑着:“我在这呢,你不是找我吗?”

骇然惊醒过来,满头大汗,我回头看了看这个简陋的小院落,又走远了一些,这里看上去共有六七户人家,怎么一个人也看不到呢?

一直巴巴的等到太阳落山,又等到天色黑透,才在远处看到几点亮光往我这边走来。

这大半天的时间我真的是无聊透了,且又饿又乏又不敢去院子里拿吃的喝的东西,又十分担心游小天和晨晨他俩的安危,可谓过的十分难熬

等到那几点亮光近了,我抬腿就朝他们奔去。

“师叔,小天回来了吗?”

洪大师摆摆手:“野林自会去救他们,我们明早即刻出山,那里还有几桩棘手的命案!”

我立刻想起我所租住的那栋小楼,果然也没发现野林跟着回来。

问了一声:“师叔,那个野林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你日后自然会知道。”

洪大师往前走了几步,意识到似乎对我太过严厉了,叹了口气,招招手叫我过去:“道心,你们这次也算立了大功了。”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万一游小天有个好歹,我这一辈子也不会抹去这道阴影。

更何况还有晨晨,该怎么对她的父母交代?

洪大师他们回来,顺便还带来了一些打来的野味,晚饭十分丰盛,我竟然觉得没有胃口,简单了喝了几口汤作罢。

我和洪大师住在一屋,其他的人或在院子里搭帐篷,看着满屋子的纸人,我说:“师叔,那个镇子上的好几家人都快不行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去顺道救救他们?”

“他们若不作恶,怎么会有如今的恶果?其他的事情你都不必问,日后我自然会告诉你。”

洪大师这样说,我也只好忍了下来,他也是满腹心事,比我起我来,他只能会更加担心游小天的安危。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叫他可以暂时抛下游小天,抛下那个镇子上的人,执意要这么着急的赶回去呢?

那个野林到底靠不靠谱?他不是连自己都没办法出来么,又该怎么把游小天他们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