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

在回去的路上晨晨突然说。

“嗯?”

我被他打断正在出神的状态。

“什么梦啊?”

游小天带着一脸欠揍的骚包表情。

“你过来。”

晨晨冲他勾勾手指。

游小天就扭扭捏捏凑过去了。

“手

!把你的手给我嘛!”

晨晨撒娇的说。

游小天顿时脸又红了,贼不溜秋的看了我一眼,就把手慢慢伸过去了。

只见晨晨抓着他的手又看又摸,游小天给摸的浑身直打哆嗦,整张脸红的发紫,跟大茄子似的。

我实在不忍观看,想不到他俩才刚见两面这就对上眼了,这妹子也太直接大胆了吧?

我秉着非礼勿视的心态赶紧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听见身后游小天惨叫了一声。

我猛的回头,目瞪口呆的看见晨晨竟往游小天手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鲜血从齿印上慢慢鼓了出来。

晨晨满嘴血红,竟还伸舌头舔了一下,品尝了品尝:“呸!呸!好腥啊!”

游小天给疼的满脸抽搐,抱着自己的手在原地蹦了两圈。

“你咬他干什么?”

我急忙冲上去,看了看游小天的手,这丫头可见下了死力气,齿印一圈已经一片黑紫。

晨晨却满不在乎的指着游小天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没等游小天回答,晨晨有点得意的说:“我早就看出来了,我对这个特别敏感。爱情这东西,可以理解为一种磁场共振,也可以理解成一种耳目心都愉悦的生理反应,或者说当你看到某人时刺激荷尔蒙分泌的化学反应,是一种同物理生理化学都有关的某种神秘的东西。我说的对不对?不过,你真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啦,可我又觉得你还蛮可爱的,长的嘛也帅气,可以考虑一下!”

晨晨俏皮的眨眨眼睛,一番长篇大论后翩然而去,只留下目瞪口呆我和游小天俩人。

“这是什么狗屁理论?”

我说。

“疼死我了!”

游小天这才不顾风度的跺着脚大喊起来

回到大婶家以后,我给游小天包扎了一番,并且建议他去打个破伤风或者狂犬疫苗之类的。

游小天此时可谓满肚子郁闷,一个劲的憋屈的嘟囔个不停。

也不怪他,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姑娘,啥还没说呢,就先给他放了点血。

晨晨的个性独特,还真不是游小天能降的住的。

按说现在早该开饭了,肚子也饿的受不了,大神咋还没喊俺俩吃饭呢?

跑到厨房一看,大婶坐在灶前一个劲地抹泪呢,锅底的柴禾都快灭了,只剩下几枝小小的火苗。

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上午镇长林大叔带着其他的人来找她了,说她只顾自己儿子的命,不叫我和游小天救别人。

大婶委屈的抹着眼泪,又要给我俩跪下:“婶子求你们了,都是街坊邻居,乡里乡亲的。”

据大婶叙述,钱生自从绑了以后也不消停,不吃不喝,从天亮闹腾到天黑,又从天黑闹腾到天亮,纵是铁打的身子也眼看就熬不住了。

而且送去医院的那几家,也一点起色都没有,啥时候断气,就是眨眼间的事。

听了这些我特别心烦,午饭也没吃,越想越烦。

现在全镇的人都对我俩有意见,我俩的确真的没有那降妖伏魔的本事,但是身上的担子莫名其妙的大,心里的压力也可想而知。

本想着下午的时候再陪晨晨去把画像画完,顺便好好问问老鬼那个扎纸人的老秃子的事,没等我们去,晨晨就先找来了。

她非要有话屋里说,还叫我关上门,游小天躲的远远的,生怕晨晨再咬他一口。

晨晨脸色有些苍白,很抱歉的说:“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好像那个人不是我似的。()”

说完这话晨晨竟然抱着腿蹲在地上哭起来

“啥意思?什么叫那个人不是你似的?”

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妙,诧异的问。

晨晨抬起她沾满泪水的脸,两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手指甲都抠进了肉里。

终于她有点忍受不了又惊慌错乱的说:“我觉得我好想吃人!”

“啥玩意?”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当时也想尝尝小天的血是什么味道的,然后觉得血好难吃。回到家以后,我妈和我婶子把饭做好,我却一口也不想吃,越回味越觉得其实血的味道挺不错,我就一直盯着我妈的脖子看,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特别想冲上去咬一口!然后我就想起我爷爷吃小孩的事情,觉得自己特别恶心,我该怎么办啊?我是不是被遗传了,我好想吃人,我觉得我现在都有点控制不住了!”

晨晨说完,竟然出了一头大汗,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竟给咬破了,她遏制不住的伸舌头舔了舔,激动得浑身发颤,闭上眼睛回味起来。

“晨晨!”

我大叫了一声,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了,抬腿就踹了她一脚。

晨晨被我一脚踹翻地上,眼睛迷离了一下,又捂着脸哭起来:“你看嘛!”

我草,她这是染上什么毛病了?难道吃人还有什么家族遗传?

眼看着她吸食自己鲜血的时候那贪婪的表情还真是叫人不寒而立。

我转过头去问游小天:“她会不会也撞鬼了?撞鬼的人有没有这个症状?”

“不,不知道啊!”

我叹了一口气,晨晨这样也的确挺叫人心疼的,游小天终于也不躲着她了,将晨晨从地上拉起来,伸出自己的胳膊:“你要实在忍不住,就先咬我吧!”

“我不要!”

晨晨紧握着拳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根据晨晨的叙述,她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毛病,是从老鬼家里出来才开始的。

我问她在老鬼家里间里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她说就是画着画着就困的不行了,老鬼就叫她去里屋睡一会,然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至于她先前提过的那个梦,也早就一点印象没有,还说不记得自己做过梦之类的。

老鬼,老鬼,还是老鬼,怎么所有的怪事好像都跟他有关系呢?

反正晨晨的画像他还没画完,我们就借着晨晨去画像的由头再去一趟,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个何方神圣!

好在晨晨说她的症状还不算严重,自己能忍得了,就是一阵一阵的,她再犯病就叫我们打她。

来到老鬼家之后,我也没客气,直接把门给踹开了,三个人怒气冲冲的就冲进去。

“你说,你到底搞了什么鬼?晨晨怎么会变成这样?”

老鬼对我们破门而入非常生气,面对我挥舞的拳头竟然还有点害怕的意思。

他一个劲的说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我们又费了半天劲给他解释清楚之后,他连连喊冤:“我就是一个画匠而已,你们什么事都来问我,这样合适吗?”

“我不管,反正晨晨就是从你家走了之后才开始不正常的!”

游小天也气呼呼的说。

“哎!好好一个小姑娘怎么得了这样的病?那好,你们要是信不过我,我允许你们把我家搜查一遍,看看哪里有问题,行不行?但有一样,不准打坏东西!”

其实说实在的,我们这样对老鬼,老鬼对我们已经是非常容忍跟客气了。

不由分说,我就闯进了里屋,但是里屋就是普普通通一间睡觉的屋子,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脸盆架子,还有一张小桌子。

我仔仔细细的看过,游小天和晨晨又把他家其他地方里里外外检查了个仔细,的确没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我们三个无话可说,老鬼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们几个孩子啊,也罢也罢,我活到这把岁数还能跟几个孩子过不去不成?”

老鬼现在得了理,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晨晨还很抱歉的说:“老鬼爷爷,对不起。”

我皱着眉头,不愿意这么轻易的相信他:“你是不是认识一个扎纸人的叫老秃子的?哼,他扎的纸人真好,就跟真人一样,你俩可都是写实派的高手啊!”

老鬼皱了下眉头:“你怎么知道他?问他做什么?”

我已经决定恶人由我来做,蛮横到底:“晨晨爷爷的纸人不就是你比介绍他去找老秃子做的吗?我既然问,你说就行了。”

老鬼怒极反笑,摇了摇头:“好好!老独极其看中他的丧葬之事,见我画的好,问我能不能给他做几个真人一样的纸人,那东西我做不了,就介绍他去找老秃子。我本来就云游四方,也是偶然才与他结识,没想到一个民间手艺人竟然技法那样高超,自然惺惺相惜,与他结为好友,这有问题吗?”

老鬼说的在情在理,我找不出哪里不对劲。

狠狠咬了咬牙,难道我真是错怪老鬼了?

我说:“老秃子所在的罗罗沟怎么去?我想见一见他。”

“你想见他,我倒可领你走一趟,正好我也想去探望一下他。但是,如果你们是想去找他的麻烦,像在我这里这么无礼,那就赎我无可奉告了!”

老鬼怒目而视,终于忍无可忍的下逐客令,不由分说,就把我们赶了出去。

这可怎么办?如今知道罗罗沟位置的人全都无法交流,最后游小天和晨晨两人一致决定,叫我买点好东西上门给老鬼赔罪。

毕竟,我才是最凶最不讲理的那个,老鬼也是被我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