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在冲我笑,我感觉到。()

但是只看见她长长的头发,看不见她的面容。

我就拼命的追着她跑,她明明是静止的背对着我,我却怎么也追不上。

“哇!”的一声刺耳的哭声,小男孩迅速的缩成一团,抱着头撕心裂肺的翻滚。

我一下睁开眼睛,屋里的灯却突然灭了。

小男孩惨叫着在屋里各个角落里翻滚撞击,胖女人尖叫着喊着她孩子的名字,声音万状惊恐和慌乱。

“啪!”的一声清脆,似乎菜刀落地,我什么也看不见,心口剧痛,摸上胸膛却一点受伤的痕迹也没有

一种难言又无比诡异的某种,东西?在房中攒动,汹涌,这个房间霎时变的跟冰窖一样,冷彻骨髓,难以忍受。

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无疑眼下是我逃跑的最好时机!

我根据记忆判断方位,朝窗户那边跑去,手碰上一个什么东西,一模,小脚丫小腿。

我赶紧缩回手,刚摸着黑又走了一步,脚底下一绊,嘴巴磕在一个很硬的东西上。

伸手一摸,我亲了这个骷髅!

也顾不上恶心了,心中只有恐惧,我就是撞墙也得撞出这个房间。

终于摸到了被木板钉的死死的窗户,立刻就用手死死的往下掰。

一下,两下,竟然纹丝未动,我就往两边墙上摸索,摸索到了一把骨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奋力一拽,就给拽了下来,用这个不知道是手骨还是腿骨或者别的其他骨的骨头撬木板。

时运不济,这根骨头好像骨质疏松,它的主人又死了太久,才没撬几下,就不能用了。

屋中刺耳尖利的惨叫连天,我的耳朵已经不足以承受这么高的分贝,难道我真的出不去了吗?难道我就注定得死在这个鬼地方?

盛怒之下脸恐惧也忘了,举着拳头狠狠的往木板上砸。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心中一遍遍狂喊,手上的疼痛叫我头脑更加清醒,我冲动了砸了几下之后知道是徒劳。

我就不信他们一家三口从来就不出门,如果出口是这个小窗户的话,木板钉的这么死根本不可能打开,难道会有什么我没有发现的机关?

会不会这些木板其实是个小门?

想到这里我就用手在木板上摸索,摸来摸去,骤然头发炸起,一股更加森然的寒气将我包裹,只觉得身体重的直往下坠。

就好像背上背了一个远远超出我负荷的东西,这东西开始往后拖我,我拼命的挣扎挥手,死死抱住窗上的木板,整个人几乎与地面平行

“放开我!”

我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两腿想踢腾都动不了。

突然,手上一松,那木板就这样给生生的扳开了。

“啊!”

惨叫一声,我瞬间就往下摔,这个坠落的过程好像有点久,身体下面一阵柔软,突如其来的灯光刺眼。

原来我直接掉在了一张**?

一骨碌爬起来就往外跑,外面是个客厅,但是也没啥家具了,破烂又脏乎乎的一套沙发,一个木皮磨掉的破茶几,一台不大的破电视,只是摆放电视的那个桌子上放着一个很大的相框。

相框里一家三口,男人女人,小孩,男人女人都很年轻,顶多二十多岁。男人文质彬彬,意气风发,女人有点微胖但是珠圆玉润,笑容带着幸福的味道。

这女人的眉目有点似曾见过,但那个小男孩!

我去,难道我还在胖女人他家?照片上那个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年轻女人就是那个胖女人?

他们现在在哪?那个恐怖的房间在哪?我是怎么出来的?

此地不宜久留,我打开房门就冲了出去。

一股新鲜又温暖的空气立刻充满我的肺,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带上白棠,永远的逃离这个鬼地方!

一口气冲上三楼,手忙脚乱的打开房门。

“白棠!白棠!”

我一进门打开灯就喊,不在客厅。

“白棠!”

我闯进白棠的房间,她今天没有锁门,不在房间

我打开衣柜,也没有?

“白棠!”

我大声喊着她的名字跑出来,刘本根蔫头蔫脑的从房间走出来:“你喊什么呢?”

连忙捂住了鼻子:“你好臭!”

他说。

我没空理他,又冲进自己的房间。

白棠跑哪去了?

厕所厨房客厅她的房间我的房间全都找遍了,可是人呢,人去哪了?

我赶紧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但是无人接听。

一连打了好多个,我的手机开始在“嘀嘀”的提示电力不足,但是总是无法接听,手机却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你今晚要是再不回来,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白棠的声音在我耳边一遍遍回荡。

我回来了啊!你去哪了?

我心中委屈的只想大哭一场。

“你找那个女的干啥?你是不是迷上她了?”

刘本根探进我的房间,有点幸灾乐祸的说。

“白棠呢?你见到她了吗?她在哪?”

我一把抓住刘本根的胳膊,使劲的晃他。

刘本根一把推开我:“你问我我问谁啊?”

我推开他朝他的房间跑去,我自然是一场徒劳,白棠根本不可能在刘本根屋里。

我颓然的一屁股坐在刘本根又脏又乱的**。

刘本根非常猥琐的跟过来倚着墙嘿嘿笑着说:“我听见那女的晚上在你屋里**呢

!你俩啥时候搞上的?你小子运气还真好,那么骚的美女都能搞上手,我他妈......”

刘本根在我面前喋喋不休,用尽肮脏的语言,我咬牙切齿的狠狠攥紧了拳头,冲上去毫不客气的赏了他重重一拳。

“你敢打我!”

刘本根爬起来就冲了上来。

我瞬间跟他扭打在一起。

但他到底又瘦又小,不一会就被我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王洋洋的死亡现场出现?为什么见了我就跑?为什么去地下室那个鬼窝!说!”

我一下一下挥舞着拳头,一边骂他质问他,刘本根的眼神越来越惊恐,浑身瑟瑟发抖,我又一拳挥过去,他的半个脸竟然一下瘪了进去。

我一愣,大惊失色的放开他,连连后退好几步,身体僵硬的顶在墙上。

“怎么了?”

看到我的反应,他嘴唇哆嗦着问我。

我说不出话来指着他已成不规则形状的歪脸。

他往自己脸上一摸,突然惨叫一声,两手哆嗦着抱着头呜呜大哭起来。

哭着哭着,他又突然放开自己的头,一步步向我走来:“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

刘本根一把拽住我的衣领,他那张歪脸逼近我,异常的阴森可怖。

“刘,刘本根,你没觉得自己有点不大对劲吗?”

“我哪里不对劲了?哪里不对劲了?”

他一遍遍问着我,突然两个鼻孔流出紫黑色粘稠的血来。

刘本根往自己脖子上擦了一把,紧接着眼角也开始流,耳朵里也开始流

他无比惊诧的一边擦拭自己七窍流出来的血,反复的看自己的手,跑进房间又拿镜子照自己的脸。

惊悚的凄厉一声惨叫之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死了,我死了,原来我真的死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抬起头用他那变形的嘴冲我凄厉一笑:“我的小说要出版了,真的要出版了,我有钱了......”

声音越来越小,我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浑身抽搐着倒地,突然之间,一点生气也无,青灰色的皮肤浮肿,散发出一股恶心的恶臭。

他就这么,死了?

我想走上前去看他一眼,但是他身上已经开始腐烂,我不敢靠近,颤颤巍巍的叫了他两声。

“刘本根,刘本根!”

但我知道,他可能再也不会回答我了。

我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连上了三道锁,又一头钻进了被子,捂在被子里呆了很久。

慢慢的,我已经频临崩溃的神经松弛了一些,从被窝里钻出头,扒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丝毫没有犹豫的拨通了梁笑的电话。

“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尸体?”

“是。”

“你的室友突然猝死?”

“是。”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杀死了刘本根,他的死一定跟有关系。

但我不能选择逃避,挂掉手机后,思路乱的头都要爆炸。

一缕黑色的长发映入我的视线,我将它从枕头下扯出来,紧紧的摁在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