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大,大的连在车厢内打瞌睡的白七都惊醒了。说话的是一位年轻的将领,骑着马从城门内就出来了。

刘八明显跟喊话的人很熟悉,腆着脸笑着上前笑道:“白偏将您老。这队人我都有检查,你看他们的手续也挺全的,路引虽说是后魏开出来的,可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我看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天色不早了,兄弟们都盼着赶紧关门回去喝酒暖和暖和。”说着刘八还跺了跺脚道:“这鬼天气,冷的邪呼。”

那将军听了把脸一垮,冷冷的笑道:“怎么?难道你还想我亲自动手搜查不成?”说着白副将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骂刘八:“你个狗才,抬起你的头看看城墙上站的是谁?”

刘八抬头一看,顿时觉得两腿就有点软了,心里暗自叫苦“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事。”还没等刘八说话呢,城墙上就有人说话了:“白安,有出息了啊,知道给自己的下属打掩护了。行啊,我自己下来查。”说着上面说话的人消失在视线外,应该是下来了。

偏副将白安听了这话,也是一脸苦笑,狠狠地瞪了刘八一眼骂道:“你小子尽给我添乱。呆会看你怎么跟大人交差。”

上面的人很快就下来了,白安也早就跳下马来,恭敬地站在城门边,至于刘八和他的手下们更是规矩的在城门边站成两队。

“参见制军大人!”所有的军士都单膝跪下给来人见礼。

“都给我滚起来,你们这些不长进的东西,就这么给我看地城门么?这队伍有6、70号人,其中还有外族,你们连搜都不搜。就你们这样当差,匈奴人打过来的时候,我哈能指望你们么?”下来的正是解州制军兼知府白云帆,说起来白云帆今天心情不好,便微服出来转转。没想到撞见这挡子事,心里的不快一下都发到这来了。

白云帆黑着脸下来,把白安和刘八他们一训。白安原本是白家的家将,跟着白云帆出来才混了个偏将干,在忠心上是没有任何问题地,现在见白云帆认真了,也顾不得别的了,连忙招呼手下道:“你还都楞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仔细的搜。”

“哈哈哈!几月不见,哥哥你的官威见长啊。”

听这毫不在乎的笑声。白云帆闭上眼睛都知道是白七这家伙的声音。白云帆顺着声音一看,白七正从车厢的窗户里探出头来。冲着白云帆笑呢。

猛然间看见白七,白云帆脸上先是一喜,但随即又板起脸来大声呵道:“大家都给我听好了,车上这位说话的是朝廷的要犯,马上给我拿下。”

白云帆一声令下,众兵将顿时紧张起来,从城内呼啦一下冲出一大队人马。保护白云帆的同时,也将白七等人给围了个结实。

这一下变化太突然,把白七以外地人都吓得,首先做出反应地是纳兰的那些属下,纷纷冲到马车跟前护住马车,手上的家伙也都亮了出来。

看看白云帆是要动真的,钱不多也着急了。大喊一声道:“道尊门下的兄弟们听着,尊主在车上,大家保护尊主。”

这话钱不多是运足了真气大声喊的,声音传得很远。钱不多的话音一落,城门处顿时一片热闹。首先是随行的兄弟们精神一振,纷纷抄起家伙护住马车,接着城门口的士兵里倒有半数先是站着不动,呆呆地看着马车上的白七。

“道尊无量,福泽众生。”钱不多猛地又大喊一声,此言一出,随行的兄弟们也跟着齐声喊将起来,先是几十个人喊,慢慢的士兵中也有人跟着喊起来。口号不断的被重复,城内的一些百姓也跟着喊了起来,喊声犹如有巨大的吸引力一般,越来越多高喊口号的百姓和士兵都汇集到城门之下。人数越聚越多,先是几百,一会地工夫就聚起了千把人,白七觉得自己的心沉到了北冰洋的海底,凉的怕人。

这个变化是白七自己也没有料到的,怎么会这样?白七百思不得其解,不是说道尊门就几千人么?怎么一下冒出来这许多,难道钱不多和许玉嫣他们没跟自己说实话?

更为吃惊的是白云帆,这才几天的工夫,白七这家伙就能整出这般动静,看起来士兵中也有许多是这道尊门的人,而自己的宝贝弟弟白七还是他们的头。

事已至此,白云帆也只得继续拉着脸喊道:“怎么?要造反么?都给我拿下了。”很明显,士兵们很不给面子,半数以上士兵这会根本不听命令,剩下的一半士兵见这般情景,又有哪个敢动手。

白七的心情头一次变得如此糟糕,黑着脸从车厢内钻了出来,先是狠狠地瞪了钱不多一眼,然后朝着那些高喊口号的信徒喊道:“干什么?你们真的想造反啊?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有听说过尊主要别人保护的么?”

有一点白七是清楚的,历来聚众闹事的家伙,首先是要把领头的人神话了,估计出云子在信徒心目中也应该是无所不能的。

白七这么一喊,众人倒是先安静下来了,可犹自不肯散开,白七只得又喊道:“都给我散了,道尊只希望大家能过平安日子,没让你们造反闹事。”这一下喊声有点类似狮子吼,普通的人听了无不觉得耳边轰鸣,好在白七只是想震住大家,没有用上全力,不然估计听众得倒下一半。

这下喊着口号前来的百姓一下就散了,违抗尊主的命令是要驱逐出道尊门的,更何况道尊门的尊主一向都是被神话的人物,安全问题当然就不用他们来操心了。

白七苦笑着跳下马车,慢步走到白云帆跟前低声道:“大哥,你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引出这么一出算什么回事么?”

白云帆没有好脸色的回道:“谁跟你开玩笑,你现在就是朝廷的重犯,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哥哥我今天是颜面扫地了。”

白七听了一愣,随即笑道:“行啊,我跟哥哥你走就是,只是我手下这些人你得安排好,你弟妹还在车上呢。”

白云帆听了先是一喜,接着又愁眉苦脸的指着白七道:“你啊,京城里还有两个你都没料理好,这会又整出一个。”

说着白云帆朝身边的白安道:“把这些人都安排到驿站里去,都给我招待好了。马车上女眷都接到府里去。”

白云帆高高地举起,轻轻的放下,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等等,让那胖子跟着我们一起走,我有话要问他。”白七没好气的指着钱不多道。

再说德日勒等人见士兵们围了上来,要赶着马车去白云帆的府上,他们当然不干了,拿着家伙就要动手,纳兰的示意下他们才作罢,跟着士兵们就去了驿站。

白七坐着马车到了白云帆的制军府,马车一停车上的纳兰跟秦玉书一下来,白云帆又是一惊,心道自己这位兄弟在泡妞上面还真是有天赋,都是一双一对的往回整。

白云帆的诧异的表情白七看在眼里,赶紧上前指着秦玉书和纳兰给白云帆介绍道:“大哥,这位是玉书,您的弟妹,这位是纳兰,玉书的妹子。”秦玉书是早就知道白七跟白云帆的关系的,纳兰听白七叫白云帆为大哥倒是吃了一惊,不过并没有现在脸上,而是乖巧的跟着秦玉书一起上前躬身行礼道:“见过大哥。”

白云帆连忙堆起笑脸道:“好好,你们先去后堂见过嫂子,我跟我兄弟有话要说。”这会白云帆脑子里有太多的问号需要白七来解释了,哪还顾得上什么弟妹妹子的。

白云帆着急白七也着急,只不过两人着急的不是一回事而已。

“大哥,你借我个地方,我有话先得问问这家伙。”白七在白云帆面前也不想让他知道太多道尊门的事,故而想先审问一下钱不多。身为道尊门的老大,居然弄不清楚门下有多少人,这问题可太大了,不弄清楚白七估计没心思理会别的事情。

白云帆听了白七的请求先是一愣,但很快就答应道:“行,你先处理好你的事情。”

找了间安静房间,白七押着钱不多就进去了,进去之后钱不多很自觉的就跪了下来道:“尊主有何见教可以等叙了兄弟情在示下就是,何必急于一时。”

“我呸!”白七也顾不上什么做派了,阴沉着脸,指着钱不多就问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尊主?当着我的面说道尊门只有三千人,刚才在城门那是怎么回事,上千人啊?你当我是瞎子不成?还跟我做出无辜的样子,你信不信我这就废了你。”

钱不多起先见白七脸色难看,表啊多少还有些不安,这会见白七问的是这个,顿时便笑了起来道:“尊主原来是为这个生气啊,我还当是为什么大事呢。”

钱不多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也不用白七招呼他起来,自己便站了起来。白七见他如此,心知事情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不过还是没好气地瞪了钱不多一眼道:“我有让你起来么?”

钱不多连忙又跪下道:“尊主,请听属下慢慢道来。”

“你说吧。”白七依旧板着脸。

“当初尊主所问的是门下弟子的数量,属下等也确实是如实禀报的。就是这样才导致了今日的误会。”钱不多再不敢马虎,赶紧的解释。

“误会?你倒是说说,误会在哪?”

“道尊门收门人一向严格,故而创建至今,门人不过三千。可是门人虽少,信徒却遍逾大江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