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日勒被鞭子抽的先是一楞,随即挺直了身子任纳兰抽打。看得出来纳兰是在真打,鞭子所到之处,德日勒的衣服被抽的开裂,露出里面的皮肤和一道道的血痕。

白七在整个过程中始终阴沉着脸冷笑,纳兰没抽几下,马车上的秦玉书倒看不下去了,跳下车来喊到:“妹妹,别打了。”其实纳兰又何尝想打下去,只不过碍于白七的表情太难看,德日勒说的话太难听,才不得不有此举动。秦玉书的话无疑是给了纳兰一个下台阶,纳兰飞快地瞥了白七一眼,见白七还是面去表情,狠下心来又狠狠地抽了几鞭子,这才语气严厉的呵斥道:“狗奴才,以后再乱来,我砍了你。”

其实白七就算秦玉书不喊,白七也是要阻止纳兰继续打的,只不过白七实在怨恨德日勒口出狂言,想着实的教训他一番。虽然大家马上就要做交易,可是白七还是觉得有必要给这些草原上的野蛮人一点颜色看看才行。

纳兰终于停下鞭子,同时不安的看了白七一眼,嘴里还道:“狗奴才,要不是姐姐开口求情,我扒了你的皮。”

白七听了这场面话,心里头冷笑,想不到外表纯真如孩子的纳兰,原来也有如此深的心计。说起来白七还是多少有点误解纳兰了,草原上民风如此,胜利者是有资格决定投降者的生死的,按照草原上的规矩,这些俘虏是要做奴隶的。再说草原上的民族历代最大地愿望就是能入主中原,虽然他们对中原汉族的懦弱性格从心里头瞧不起(他们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游牧民族对中原的繁华富足的生活还是很向往地。

几乎所有的鞑靼男子生下来受的教育就是。汉人天生下贱懦弱,生出来就是给人做奴才的,所以德日勒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铁了心要给点颜色德日勒看看的白七突然笑了起来,慢慢地催动马匹走到德日勒跟前,扭头对纳兰笑道:“妹子的手下果然彪扞。将来到了战场上,一定又是一员虎将。”

听得白七的夸赞,德日勒的脸上更是露出不屑的笑容,甚至连正眼也不看白七一眼。白七也不动怒“好汉子!不错!”说着伸手在德日勒的肩膀上拍了几拍。

纳兰见白七露出笑容,心总算放下几分,毕竟现在有求与白七,再说白七一直也是纳兰心里喜欢的对象。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了。白七在德日勒的肩膀上拍了三下,看起来很平常,好像还是表示亲热,白七拍的时候一些道尊门的兄弟们都露出不理解的表情。有的甚至还面露鄙夷的神情。

巴掌拍在德日勒的肩膀上,德日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德日勒**的战马却如同散了架一般的悲鸣一声,轰然倒地。

原来白七拍这三下是有名堂的,叫做阳关三叠。第一下跟第二下都没感觉,倒了第三下的时候,三次地力量都汇集在一起一次性爆发出来,白七在手法上还使用了隔山打牛的技巧,拍的是德日勒。实际受力的是他的战马。

按照白七的性格,就冲德日勒说的这些话,白七就取他性命的意思,只不过大家有交易要做,再者刚才纳兰那一番做派下来,白七也不好太发作了。

白七拍完就转身了,听到身后的悲鸣声。白七又露出了笑容,看的纳兰头皮凉飕飕的。德日勒的战马无疑是草原上最好的骏马之一,驮上个千把斤未必会垮掉,可是在白七这三下拍过之后,倒地的同时在场的人都清晰的听见劈里啪啦的声音。那是骨头一寸寸断裂的声音。

一向高傲的德日勒也被吓得不轻,白七看似简单的几下造成的效果,无疑让在场的鞑靼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尤其德日勒,连人带马的摔了个四脚朝天,看的周围地道尊门的弟兄们一起哄笑起来。战马是草原汉子的挚爱,白七来的这下,比当面抽德日勒的耳光更严厉。在场的所有鞑靼汉子们对白七是又怒又惧,臣服强者的传统让他们对白七除了生出愤怒的情绪以外,更多的是对白七的恐惧和尊敬。倒在地上的德日勒也在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敬畏的仰望着白七。边上的纳兰看白七的眼神更加复杂了,比起平日又多了几分光彩。

白七此举一下就让大家从刚才鞑靼人凶悍的表现中恢复过来,说实话这帮弟兄刚才见识了鞑靼骑射的威力,没有不暗自心惊的,接下来德日勒说的那些话,有的时常走南闯北的兄弟也是听的明白的,正在愤怒之时白七无疑给大家解了气。

“大家收拾好战场,押着贼人给我上路,再走一天就到解州了,到时候把他们交给官府处理。”白七冷冷的交代完这些,转身又爬回了车上。

回到车厢的白七心情格外的沉重,鞑靼人骑射如此威势,单挑白七不担心,可是战场之上,千军万马之中,自己的功夫又能派上几分用场,白七清醒地告诉自己,自己的功夫上了战场,作用几乎可以为容

就在大家还在兴高采烈地收拾战场时,白七的脑子里已经开始告诉的转动,思虑着如何解决战场上对付鞑靼人骑兵的方法。铁蒺藜是白七第一个想到的东西,这种前世历史上由西夏人发明的武器,无疑是这个时代对付骑兵的一种有利武器。将铁蒺藜置于地上,用杂草浮土掩盖之,马匹告诉踩踏上去时,必然是人仰马翻,用来对付骑兵的集群冲锋,效果很好。前世历史上纵横天下的成吉思汗,在西征西夏时就栽在这玩意上面。空心的铁蒺藜填装上火药,还可以当作地雷使用,看来第一要开发的武器就是这东西了,反正火药自己的随便就可以弄出来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弄出一个生产武器的基地来才是要紧的事。

队伍很快又重新上路了,经过刚才那一下,原本趾高气扬的鞑靼汉子们,这会个个都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跟在车队后面。反观道尊门的兄弟们倒是脸上有光,嬉笑一路。

出了刚才那挡子事,纳兰也不好意思再上白七的马车,也骑着马跟在后面。

马车上的白七始终阴沉着脸,识趣的秦玉书也消停的靠在一边。说起来秦玉书还是头一回见白七脸色如此难看,这当口当然不会来招惹白七。

车队又走了一个时辰,白七的脸色也慢慢地恢复,秦玉书这才无声地靠在白七身边,轻声细语道:“好啦,你这是怎么了么?脸色这么难看,害的纳兰妹子都不敢上来,也没人陪我说话了。”

白七一抬头,反问道:“我有不让她上来么?”

“相公,刚才是怎么了?好好的打贼人,妹子怎么打起手下来了?”秦玉书对刚才的事情还不清楚,这会才问。

白七把事情那么一说,秦玉书听了也气呼呼道:“这些蛮子,太可恨了,妹子打得对,早知道我就不劝了,打死活该。”

白七听的苦笑,心下对自己道“女人啊女人。”

白七还没说话,秦玉书忽地又道:“不对,他们都是纳兰妹子的下属,难道……”

白七无言的点了点头,秦玉书的表情也沉重起来。

“前周幽王13年,鞑靼汗其科勒率10万铁骑困岩州,81日后,岩州城破,10万军民无一肯降,存者只三人。”秦玉书突然念起这段前周史里记录的文字。

沉默在车厢里弥漫了许久,秦玉书温柔的靠在白七的肩膀上,两人就这么坐着在想各自的心思,白七也第一次美人在抱时没有去想那***上的事。

“你还是让纳兰妹子上车了吧,我困了,想睡一下。”此时窗外突然飘起细雨,白七探头看了看外面,回头对秦玉书低声道。

秦玉书闻言一喜,连忙钻出去招呼纳兰上车,再怎么不满鞑靼人,这会天下下着雨,秦玉书对自己刚认的妹子还是很关切的。

纳兰上来的时候,白七已经躺下闭眼了,这让纳兰少了几分尴尬。其实这时候的白七脑子全是怎么对付骑兵的念头,在这冷兵器的时代,骑兵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射术精湛的草原民族,在白七前世的历史中,那可是跟中原汉族打了几千年的冤家。

好在剩下的路不长了,又走了一天之后,解州城终于出现在眼帘中。

比起上次白七来的时候,这会解城的戒备要严上许多,押着贼人的队伍出现在城门口时,顿时一群士兵就面带戒备之色围拢上来。

“干什么的?”士兵们刀枪相向的围住盘问。

“别误会,我们是顺风镖局的,护送人到解州。这不路上还遇见了贼人,顺手就拿下了。”钱不多赶紧上前去解释。

钱不多把关文递过去,顺手又偷偷地在头领手上塞了块银子,领头原本难看的脸色顿时就露出笑来,接过钱不多递来的关文简单看了看就道:“行了,没问题,你们进去吧。”

这一幕落在纳兰和她的手下眼中时,白七清楚地看见了纳兰嘴角流露出来的一丝嘲讽,白七在心里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车队就要进城的当口,一个声音的喊道:“慢着,刘八,你不想吃这口饭了么?这么多人的队伍也不仔细搜搜就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