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白云起的确是有些婆妈的感觉,这一番耳语,让白云起重新审视眼前的水若云。

欧阳莲莲皱着眉头看二人,不知二人在说什么,白云起则不时地瞥向此刻的欧阳莲莲和缩在角落里的完颜寿,此刻的完颜夫妇,蓬头垢面,身上到处是不同的颜色,虽然欧阳莲莲是冷面以对,半只脚已塌入棺材的人,让人心生同情。

不管你是什么人,总离不开生老病死这一命运,当老了之后,也不管你是武林高手,还是王侯将相,亦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你永远是一个快要死去的人,落魄或老迈的人,总是让人心生同情。

但白云起知道,此刻自己的想法可千万不能做准,要是就此以为完颜夫妇可怜,那自己就犯了大错,直到他们死前,他们都仍然是对自己很危险的人物。

“或者,尊主能说服或收服他们为尊主所用,那一切就更加完美了。”水若云说完这些话,才稍稍远离白云起,再度低下头去,不敢正视白云起凝视她的目光。

牢房墙边的一只火把跳动了一下,随即慢慢熄灭,使得周围的光线暗淡了不少。

“既然这样,那好吧!两位前辈可愿听白云起一言?”白云起把折扇收起,负手望向缩在黑暗中的完颜寿。

欧阳莲莲也看了黑暗中的完颜寿一眼,黑暗中的那个身影并无动静,欧阳莲莲这才说道:“你说吧!”

白云起微微一笑。负手跺起步来,边走边说:“白某不才,倒是知道无论是匈奴人还是鞑靼人,都是非常尊敬英雄地,两位落在白某手中,虽则白某略用小计,但毕竟是捉到了两位,就这么杀了两位,未免可惜了两位前辈一身本领,不才白某有个办法。希望两位前辈能接受。”

顿了顿,白云起见二人都不动,这才说道:“在武功上,白某断然不是两位前辈的对手。但如果白某提出以出云子前辈和多情子前辈出战两位前辈。两位前辈势必又觉得自己不是对手。”

二人听到这,不由都脸有惭色,这也说中二人的痛处,几十年来,一直被出云子和多情子压着,那滋味对于好胜的鞑靼人来说,着实难受。

“所以在比武上。白某无法找出一个既能胜过两位前辈,又能让两位前辈放下国与国之间差别的人来。自然白某也就无法要求两位前辈与我中国和平以处。”

说到这,不单是完颜夫妇,连水若云都开始迷糊了起来,不明白白云起说这些做什么,基本上就等于是废话,但这对于一直尚武的番邦民族来说,却是很有说服力的话。无形之中,完颜夫妇看待白云起的感觉起了些不易察觉的变化,毕竟,当你的敌人做的事说的话连你自己都赞许不已时,这个敌人的形象也就离你亲近了不少,无怪乎常说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的敌人。

“在江湖上,在修道界中,两位前辈属邪派人物,可以言而无信,可以杀人放火,可以无恶不作,但在国家的立场上,两位前辈是鞑靼国师,三朝元老,白某相信两位是为了保护后金子民,恐怕白某侵入后金,这才来刺杀白某的,对吧!”

二人不语,这一些基本上是想当然的东西,虽然说出来没什么用,但白云起还是想尽量营造一个好点的谈判环境:“白某很想放两位回国,至于鞑靼人经常喜欢用的赎金什么的,老实说白某并不缺,我中国虽不说富足天下,这几年下来,却也敢说无论中原还是塞外,无任何国家可与我中国比拼财富和民生,所以白某要的并不是赎金,而是两位答应,永不对中国开战,只要两位答应,并且和贵国国主在后金全军战士面前,以后金历代国主之名发誓,白某可以保证,永不主动对后金用兵,也就是说,只要你们鞑靼人不撕毁誓言,不主动涉及与中国有关地战争,白某也不会对后金有任何威胁。而且白某可以亲自送两位前辈到北秦边境。”

完颜寿和欧阳莲莲犹豫着,不明白白云起话中的其他含义,白云起自然不会给二人多余地思考,水若云的话将白云起敲醒,先把鞑靼这一个大对手安抚住,待得四夷平定,自己明着不行,大可来暗的,虽然此举显得卑鄙,但谁能保证纳兰之后的后金国主是个什么德行,世界,还是越统一,纷争越少。

“当然,两位前辈也可以不答应,那白某说不得也只有让前辈共赴黄泉,到时我中国踏平草原,一个不留,我想没有人会怀疑白某会在战场上对外族之人有一丝手软,匈奴已经是首例,两位前辈想来也听过多年前白某那一场战役,两位前辈要怎么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叶林娜国主,就自己考虑吧!纳兰在匈奴和中国上,选择与中国合作,白某认为是明智之举,或者,如果两位前辈认为联合北秦可以与我白云起一抗,不妨试试,看看你们联合起来能不能顶过匈奴与张楚的合作。”说到这,白云起的话也说到尾上了,此时地白云起脸寒如冰,目光中透出阵阵的杀意,即使是莫说水若云心中胆寒,就连完颜夫妇也没来由地身躯一阵颤抖。

白云起最后说了一句话,便负手离去:“白某给两位一天的时间考虑,明晚白某再来恭听两位的答复,周时明月齐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一朝华夏中国起,管教胡马绝草原。哈哈哈哈!”

狂妄的长笑声在牢房中回想,为加强效果,白云起再度行起剽窃的勾当。把王昌龄的《出塞》改了个面目全非,却颇为适合如今地时代,留下一脸难看的完颜夫妇对望一眼,心头一跳,此人虽然狂气大露,但当此情形,的确有狂的资格,难得的是,狂得如此文绉绉的,也实属异数。

水若云跟在白云起身后。望着白云起的背影,眼神中竟有一丝迷离。

后来,这首被改得面目全非,已经不属上上之作的诗。因为出自白云起之口。成为军中最盛传的豪言壮语。

清晨的空气一向就很清新,更难得地是,白云起现在呆的时代还属于冷兵器时代,也就没有那么多工业化的污染,今天早上,白云起起得非常早,因为今天有一件事。是他非常期待的。

“七哥,青青能跟去吗?青青也想看七哥试炮!”站在窗口。青青一脸恳求地帮白云起披上披风。

“呵呵,昨天晚上还没试好吗?要不要七哥和你们两个早上也来一炮再走?”白云起转过身调笑身旁挨得紧紧地青丫头,伸手就侵袭青青地细腰。

“七哥坏死了!人家是说那个军里的试炮!”青青红着脸躲开,把身后微笑着凑上来的姜文娣推了上去。

“你个色鬼,昨晚折腾得够呛,早上那个对身体不好,就带青青去吧。她整天忙着这样那样的,总该让青青偶尔休息一下,去看看新玩意嘛!”姜文娣任由白云起的手搂上她的腰,左拥右抱的白云起直奔门外。

“那就去吧!辛苦青丫头了,今天让你们见识下真正地人工坦克……”

轰地一声,一枚巨型铁西瓜砸在一面山壁上,整座山壁顿时被轰塌半边,带来的是震天地欢呼。

广场上,一辆黑车前后左右地行驶着,正前方是一杆很粗的炮筒。

“陛下,那要是在近处怎么办呢?虽然说这么大的铁车很难出现什么问题,但还是可以以人力将他逼住的,一到近处,炮弹就没办法发了,那炮弹在近处爆炸,恐怕这车子也吃不起。”孔北海问一旁正笑得春风得意的白云起。

白云起闻言,立刻一挥手中的旗帜,行驶中的铁车突然从四周突出数十根铁刺,铁刺再收回到车内,不消几秒钟再度刺出来,白云起笑道:“先生,你看这样,敌人如果想要用人马逼住这车,会是什么后果。”

孔北海可以想像那些被刺个对穿挂在铁刺上地尸体是什么景象,再随着铁刺的回收而从铁刺上滑下,再度被轮子给碾过。

“以后就叫他做黑坦克吧!”

说起这个黑坦克,是白云起和解东海共同研究出来的东西,战争到现在,倒不是说过去的霹雳子和铁西瓜,连环马无用,只是白云起放着脑袋里的那些知识不用实在浪费,热兵器和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有很大差别,兵器造得越好,那打起来己方死的人也就越少,所以白云起结合之前在盘龙谷用的那刺猬车和霹雳车的优点,便做出了这可以驾驶的刺猬车,而且把霹雳车装置加诸其上,让其远可发炮,近则全身铁刺,在这个时代,敌人没有铁西瓜,基本上可以算是无敌了。

只是,让白云起无奈又好笑的是,因为这个年代科技的不足,里面的动力装置,居然是白云起用脑筋凑出来,再经解东海改良的人力自行车装置,所以这车子行驶起来速度很慢,几乎只比常人走路慢上一点,也是因为如此,为了战场上的使用,白云起才绞尽脑汁改装了大炮在上面。

看了看一旁依旧瞠目结舌,觉得不可置信的雷暴一眼,白云起心中暗笑,口中说道:“老雷,要不要上前试试那铁刺的威力,以后在战场上可得离远点,不然很容易遭池鱼之殃的,想想老雷胸膛上被开个洞……挺有意思的。”

一句话说得雷暴脸色一寒,有些惊惧地看了看那正停在广场上的四方四轮黑车,乍一看,还真是没什么杀伤力,就跟个黑盒子一样。

周围回过神来的将士们不由一笑,雷暴目光游移,突然小声说道:“陛下……能不能……让老雷也……也进去玩玩?”

白云起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当然可以,只要别乱搞,搞散架就好,这可是现在唯一的一台,这玩意在现在要量产可非常不容易,以后一个月能造十辆就算不错了,造价太高了点。”

“谢主隆恩!老董,走,咱们俩先过把瘾!他***,还没玩过可以骑的车子,要能像陛下那样飞起来就更爽了。”

雷暴无心的一句话,却让白云起心中一动,陷入沉思中。

上朝后,纳兰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回想着白云起传来的消息,对于完颜夫妇,纳兰的确要求过白云起不可以伤害二人性命,但白云起传来的考量纳兰也不得不顾虑,倒不是纳兰眷念这个国主之位,亦或是怕被国内千夫所指,毕竟面对一个强大的国家,采取依附联合的政策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纳兰放不下的是自己下台后的局面。

后金国朝野表面看起来很好,可实际上从上任国主叶林娜开始,就一直存在着学习中原文化和穷兵黩武两派,倘若纳兰下台后,着实找不到一个地位身份和权力足以压制穷兵黩武派的人来继承国主之位,两个国师也不可能坐上国主之位。

纳兰忽然笑了一下,白云起把一切消息和想法都报告给自己,也就表示白云起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徒,同时也很尊重纳兰的存在和立场。

这时,德日勒敲了敲门,走进房间:“主子,匈奴使者到了!”

“让他进来吧!”纳兰头也不回地说道。

德日勒向门外喊了一声,便走进一个人来,却是匈奴王子端木鸣。

“匈奴使者端木鸣见过纳兰国主。”

相比起来,纳兰十七岁登上国主之位,到现在已经年过二十,而端木鸣已经是近二十好几的人了,坐着匈奴储君的位置都还岌岌可危,这二人站在一起,对比着实明显。

纳兰这时才转过身来看着端木鸣:“使者请坐。”

“谢谢!不知纳兰国主约见,所为何事?”端木鸣坐下后直奔主题,自己昨天就来了,今天在朝上,自己在外站了半天,纳兰居然不见,等到散朝后才把自己叫来,内中必然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