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提醒,死人的确无法泄露任何秘密。”李灏手中的长剑猛地抽出,然后一个漂亮的旋身躲过喷出的鲜血,望着一直到现在还满脸不相信的宫女叹了口气。“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冰妃。”

从天堂的极乐瞬间跌入地狱,宫女这时候才算彻底明白自己原来嘛也不是,充其量只是一个猪狗不如的玩物吧,只可惜现在连厕所都扫不上了。她闭上眼睛时,刚才的笑容和幸福还没有完全消失,下体和嘴角,胸前和后背同时流着血,颜色亮得刺眼,像是一朵朵开在烈日下的血红玫瑰。

李灏眯着眼睛看着缓缓倒下的新宠,慢条斯理地整了整长袍,然后闪身而出,扬长而去。远远望着的太监们这时才敢过来整理现场。一个有幸负责清理书房的太监还有意无意地在宫女身上狠狠地捏了几把,并且偷偷在那两颗饱满而且余温仍在的柔软胸部揉了揉,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

幸亏这里是皇宫。来往的男人大多是被切断了孽根的太监,负责守卫地御林军虽然还能称得上是男人。但毕竟受着严格的管束。不然以这宫女独傲群芳的姿色,估计就算是死后也难逃被人弄到一边**,而且是**尸的命运。现在只是被人占点小便宜,也算是造化了吧。

御书**件在李灏走后只用了不到半刻钟便处理完毕,整个后宫立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忙碌,似乎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午后刺眼的阳光照在一个台阶的角落里,一只玉牌在砖缝里偷偷地散发出灿烂的珠光。只是这光芒太弱了,就像是夜空中地一点流萤。根本无法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

宁远站在宫门口一直等到了天黑,不但没等到一丝消息,就连传讯的小太监也像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回来。他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施施然地沿着来时的街道一步一踱。慢慢消失。

西京城外的一座不太起眼地小山上,天灵子依然盘坐在山间平台的顶部,只见他双手合抱,两眼微闭,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正是入定的标准姿势。

一轮将满未满的惨白月亮照亮了整座山头,平台内外树影婆娑,流水潺潺,宛如人间鬼域一般。一片落叶悄悄从枝头落下,飘飘摇摇地向着端坐入定的天灵子飞去,速度似缓实疾,到了后来却突然加速,竟然隐隐带起了一丝破空之声。

天灵子突然睁开双眼。明眸之中精光猛然一炽,像是黑暗中的一对狼眼一般,微微泛着绿光。望着已经接近胸前的落叶,他陡地一声暴喝,身形就势下沉,后背和脑袋成一条直线贴在平地上。居然毫厘不差地避过了飞来地落叶。

天灵子可没有傻到用手去挡的地步,睁开眼的同时他已经发现这片落叶还在旋转,分明是有高手在暗中控制着。

功夫练到一定的高度之后,已经没有太多的定势,而全凭个人的自由发挥。真正的高手别说是用剑用刀了,就是随口吐出一点吐沫都有可能要人的命。他们凭着深厚地内力,以落叶飞花伤人简直是易如反掌,可是在当今武林之中,能够把落叶的控制得如此巧妙,目前能够叫得出名字的不出十个人,所以他一看到这片落叶击出的手法,便立刻知道是谁来了。

“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狗男女,大老远跑过来连个招呼都不打,而且上来就给手阴的,是不是刚才**地活没做满意,打算让我也来插上一杠子?”天灵子好不容易躲过了这一记偷袭,这时候可是没有一点形象地摆出了街头坯子的架势,站在平台上冲着不远处的树林开始骂街。

树林里人影一闪,两位灰衣人手拉手飞了出来。他们人还没有,喋喋的怪笑已经吵闹得树林里飞起一阵鸟雀。就着朦朦的月光,两位灰衣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又高又胖的是一位鸡皮鹤发的老太太,她满脸的皱纹,却留了一头整齐的披肩发,远看近看都像是一只鬼;另一位又矮又瘦的老头子整个就是一只活猴,不但人长得尖嘴猴腮,而且走路都是蹦着走,两只手还习惯地拢成猴爪的样子抓耳挠腮,一对小眼睛不停地滴溜溜乱转着东张西望,像极了一只退了休的老年孙悟空。

这两人一出来就是一阵大笑,高胖老妪手里拎着一朵野花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冲着身边的“猴子”笑道:“娃他爹,你说这天灵子这么多年怎么就越活越倒数呢?”

瘦老头挠了挠头又抓了几下胳肢窝,操着尖细的猴音笑道:“娃他娘,你说得真是在理。我看这老家伙身上的玩艺儿没什么长劲,嘴上的功夫倒是登堂入室,快赶上咱们两口子了。”

说到这里咱们交代一下,来的这对老夫老妻不是别人,正是天灵子等了多时的鞑靼完颜寿与慕容莲莲两口子。别看他们两人相貌古怪,可这一身功夫绝不是盖的,想当年他们夫妇联手闯天下的时候,千军万马都拿他们没辙。他们还曾经在峨嵋山上力战群雄,打得他们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而且还吃了大亏。如果不是峨嵋的多情子率领高手联合起来群起欧之才算扳回了一局,那一场峨嵋就名声尽毁了。

再后来,完颜寿在草原上与天灵子偶尔结识,彼此互相敬重,惺惺相惜,在连续几次比试都不分高下之后,两人成了很要好的朋友,还点黄纸烧高香拜了把子。当然了,他们的友谊也是建立在两国利益的基础上的,所以在后来匈奴与鞑靼闹矛盾的时候,这三个老家伙在暗中也没少勾心斗角,只不过是文章没有作在表面上罢了。

书接上文。完颜夫妻的到来让天灵子暂时松了口气,几个人一见面就嘻嘻哈哈地闹了一场,天灵子被他们两位损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于是干笑了两声,毫不示弱地回攻道:“嘿嘿,大嫂这几年不见,倒是风韵不减当年,只不过年龄不饶人啊,你还得多补补这只猴子让他加把劲,我还等着喝你儿子的满月酒呢。”

天灵子这话也够损的。因为完颜夫妻虽然嘴巴上一口一个孩他爹,孩他娘的,可实际上一只果子也没结下来。所以直到现在,俩人还是膝下空空,连个不带把的女儿都没有生过。按照现在的说话,他们两位应该属于生育功能有障碍吧,为这事俩人没少下工夫,连带着天灵子也赔上不少名贵的草药,可欧阳莲莲的肚子还是平得像是一块搓板,始终没有存到货。

本来这件事是完颜夫妻的心病,也是伤疤,平时没有人敢揭的。今天这天灵子也是让他们逼急了,索性把这档子事也给掀了出来。

他的话刚落音,欧阳莲莲已经不乐意了,她脸色一整就要发作,树林里却又响起了一声怪笑,紧接着一位拎着酒葫芦的老道士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想喝他们的满月酒?别说他们两口子这辈子没啥指望了,就是有这一天,估计凭你那张短命的破脸,也等不到那个日子。”

天灵子一看来人,立刻脸色一变,他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出云子,你闲着没事不在白云起的床底下窝着当王八,跑我这来干什么?”

完颜寿也挠了挠头,狠狠地瞪了天灵子一眼说道:“妈的,老酒鬼你是不是没有酒喝了,想来这山上灌点天灵子的尿水尝尝?”

来者正是出云子。他的出现让天灵子顿感压力,因为他们知道这家伙向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这次既然来了,肯定是有所倚仗,估计多情子他们也到了吧。天灵子是最不想在这个时候对上他们这几个老家伙的,虽然他们这么多年大仗小仗不断,平时没少打架。可眼下匈奴新败未复,白云起又大兵进犯张楚,他身上还有好几档子大事要办,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出云子缠住,那可就得烦死了。

果然不出所料,在出云子刚喝完一口酒,还在打嗝的时候,树林里又有两个黑点飞了出来,天灵子一看就知道是解老先生和完颜夫妻的死对头多情子到了,于是不由自主地咬牙冷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

不过事到临头,他躲也躲不过去。同时他也暗自庆幸眼下有完颜夫妻在场,他们总不会眼睁睁看着吧,当下偷偷望向完颜寿和欧阳莲莲,发现他们的拳头已经攥了起来,知道自己有帮手了。

天灵子胆色一壮,登时便升出了几分豪气。他伸手抽出腰间的软剑迎风一抖,宝剑呛啷一声挺得笔直:“既然你们来了,那就废话少说。咱们选日子不如撞日子,今天就在这山上做个了断吧。”

完颜寿也抽出斩刀遥指多情子,尖声叫道:“老家伙,我看现在就是挖坑埋人的吉日良辰,你既然来了,就得给老子我乖乖躺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