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起奇袭吴家镇,劫断了柳千里的后路,然后前后夹击,终于把张楚军的残余部队全部消灭。这一役,柳千里被擒,所率大军全部覆灭。退守定边城,中**队立刻团团围住,死命攻打。由于他们不善于守城,同时得到柳千里战败的消息,所以在坚持了一天后连夜突围,在损失了近两万人后终于逃回了匈奴。中**队收复边境重镇之后,略作休整便挥军西下,陈兵于张楚边境。

天黑了,无月无星的吴家镇死一般的寂静,接连大战的中**已经疲惫不堪,所以天一落黑就早早地在镇外安营扎寨,草草吃完饭便一头栽进了梦乡。

柳千里也是累极倦极,躺在**正在迷糊,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谁?干什么的?”

“***大块李,亏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吃我的喝我的,居然连我也认不出,靠,真是没良心。”黑暗的角落里突然走出一位四五十岁的老兵,他哼哼唧唧地笑骂着帐篷门口的守卫,冲着他们举了举手中的食盒。“你们是吃饱喝足了,帐篷里那位还饿着肚子呢。咱们陛下刚才还特意安排我不能慢待了这位什么什么才子,我这只好弄点东西给他送来。”

大块李一见是做饭的老兵,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还一个劲地打躬作揖:“老哥哎,您这还真有功夫,随便找个人拎来不就得了嘛,还非得亲自跑一趟。”

“咳咳。别提那帮中看不中用的小子了,天一擦黑就钻进被窝里死活不起来,年青人没指望啊。”老兵一边和守卫唠叨,一边自顾自掀开食盒,里面是四个白面馒头,两碟小菜,一壶酒,一碗汤。“大块李,你小子这次不许偷吃犯人的东西。这里面关的可不是一般人物。拿去吧,他吃完了你别忘了收拾收拾送我那去,我这人老体衰的,能少走几步就少走几步。”

“得咧。你老放心好了。咱们自从跟了陛下,每顿饭都是吃好喝好,谁还干那事啊,您忙,您忙!”大块李嘻皮笑脸地接过食盒。一边冲身边的几个守卫挤眼睛,一边忙着催促老兵快走。其余地几位心领神会,连忙过来哼哼哈哈地应付着,老兵无奈地摇了摇头,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住处。

大块李瞅着老兵走远,立刻一脸坏笑地打开食盒,把里的那壶酒揣进了怀里,又端起两碟小菜放到一边的草地上。冲身边的老几位打了个搞定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外面。那意思是,呆会儿换了哨,在找地方喝去。

另一位士兵提起食盒进了帐篷,柳千里知道是送饭的来了,这时候已经下床坐在了案子旁边。士兵丢下饭盒转身退了出去,柳千里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这时候一看见饭盒里的东西立刻便皱起了眉头。可他突然又想起自己阶下囚的身份,只得忍气吞声地拿起馒头咬了两口。由于拉了一天地肚子实在没有胃口。所以草草吃了点,便端起汤一饮而尽——他实在是渴了。

突然觉得汤里有一个硬硬的珠子,他用汤勺舀起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圆圆的蜡丸。当下双手略微用力把手中的蜡刃碾碎,里面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八个字:“三更出营,我定救你。”

指挥所里。白云起听完吴铭的报告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柳千里怎么样了?”吴铭躬身回答:“被俘后便服下了陛下给的散功丹,现在由专人看守。”

白云起再次点头,吴铭施礼退去,白云起回到住所休息了一会儿。

三更时分。他换上夜行衣靠,飞身出营。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一队巡夜的兵士打着哈欠绕过一个帐篷,他们一边小声说着只有男人才喜欢听的话题,一边习惯性地四下查看着,然后慢慢摸向黑暗地深处。远处突然响起三声梆子,一名值夜的更夫提着灯笼施施然地走过来,嘴里喊着电视上出现过千万遍的俗不可奈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柳千里从屋里晃晃悠悠地出来,他萎靡的样子像是个被女人榨干了汁水了肾亏病人。正在打磕睡的大块李他们听见门口有动静,立刻刷拉一下围了上来。柳千里望着眼前满脸警戒的一群人,丝毫发不出功力的他只好苦笑一声:“呃。那个,不好意思,我上茅房,麻烦哪位陪我去一趟。”

大块李是他们地头,这人看起来粗声粗气的,其实还是瞒有责任心的。他一听说柳千里要办事,便亲自带上俩人跟着柳千里朝茅房走去。

转过两个帐篷,前面是几个稍大的帐篷,里面都挂着气死风灯。帐篷里面由木板隔开,算是临时的厕所了。由于大部分士兵都已经睡下,这里面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大块李他们一直盯着柳千里走进一个隔间,这才退到一边捂着鼻子等着。

柳千里蹲在里面,连裤子都没敢脱。随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他的心开始嘣嘣嘣地狂跳了起来。想当初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潇洒。可今天混到这份上,也只不过就是几天地时间,巨大的反差到现在还让他适应不过来。所以他不甘心,甚至不相信就这样告别了以前一切。

当那个蜡丸突然出现在他的生中时,他便像溺水的人临死前抓到一根救命草一样,再也舍不得放下。既然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张小小的纸条上,他当然会尽心尽力地配合,于是就上演了现在的这一幕。

蹲在木板隔开地狭小空间里,柳千里心里七上八下,像是揣个小免子似的。外面突然响起一阵细碎地脚步声。然后他听到大块李警觉得问:“谁?”

回答问话的是一个苍老而又略带嘶哑的声音,“我”。

然后柳千里听到衣袂快速掠过的声音,他虽然因为服下“散功丹”而失了全部功力,但耳力还在,这时候一听就知道来人是一位不世出地绝顶高手。

然后他听几声闷哼,整个帐篷里静了下来。柳千里知道对方已经得手,立刻站起来快步走出,冲着来人恭敬地鞠了一躬。“多谢前辈仗义相救”

说完这些,他抬头打量来人。却发现来人举着一只金光闪闪的小箭,借着微微的灯光,柳千里清楚地看到箭上雕刻着一只鲜活的龙头。

吓得他连忙低头下跪,大礼参拜来人,“参见龙卫,千里无能,请龙卫代主降罪。”

“罢了,你先起来吧。”来人一袭黑衣。修长的身材,脸上蒙着黑纱。如果不是因为声音过于苍老,柳千里真地会以为他只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青人。

龙卫是李灏的师傅为他特意培训出来的十二位贴身护卫,专门用来保护李灏的安全,偶尔也会出来替李灏摆平一些不宜明着搞的事情。这是李灏的秘密王牌,平时很少出动,就是柳千里也仅是只闻其名,却从未见过龙卫中的任何一位。但是李灏曾经发过一张公告。那就是见龙令如见本王,持令者可以任意通行全国上下,他们说地话就是李灏说的话。

这可是天大的权力,一支小小的令箭在手,就等于李灏亲临,对任何人都可以先斩后奏,对任何事都能以皇权来压制,不服也得服。

而且私下里曾经有意无意地关照过几位近身的大臣,龙令只有12枚。分别由12位“特殊人员”随身携带,所以他们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其中的环节。

此时,柳千里从龙卫的话音里听出他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地小命暂时算是保住了。因为多年来在张楚的高层里面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只要是龙令出现的地方,没有摆不平的事。

“散功丹我暂时解不了。只有回到京城才行,现在我送你回定州。”龙卫似乎对这边的情形很了解,这点倒不出柳千里的意料,当然也是出于对龙卫的盲目崇拜吧。再从眼前这名龙卫的身手来看,丝毫不比自己差什么,所以他连证明眼前这名龙卫身份地龙令都没有细看。便腑首贴耳地任由龙卫摆布了。

柳千里知道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他也不再言语。龙卫伸手抓住他的裤腰带背在背上,飞身出了大营。一路上,柳千里看到有不少的岗哨直直地站在那里,而龙卫却毫不避讳地直接从他们面前经过。到了跟前柳千里才看清楚,原来这些人已经被点了穴道,心里不由暗暗佩服龙卫办事的高明与功力的深厚。

在这个以实力说话的世界,谁地拳头硬谁就是爷,柳千里这时候功夫全失,好不容易找上一个依仗,当然只能在心里暗暗庆幸,嘴里却一句话也不敢说。龙卫背着他迅速隐进一片树林,三转两转,眼前豁然开朗,居然是一个十米见方的空地,空地上停着十几匹战马,还有几百名张楚军士整齐地站在那里。

“这些都是幸存的士兵,你带上他们一起走吧。”龙卫的声音很硬,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柳千里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龙卫大人,您不和我们一起回定州吗?”

龙卫哼了一声,“你以为白云起会这么轻易地放你们走吗?我既然碰巧遇上了这档子事,就要为主上分忧,把你平安送回去。柳大人,你的衣服好像太显眼,最好是交给二号,这样才安全。柳千里这才发现龙卫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来一位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衣人,同样是黑纱蒙面,只能看到精光闪闪的眸子。

柳千里何其精明,这时候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龙卫的意思。于是他迅速脱下外套然后双手递给“二号”,同时感激地说道:“如此便有劳二位大人,千里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龙卫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们两位留下来引开追兵,你们现在就上路吧。路上一定要注意隐藏行踪,最好夜里赶路白天休息,我们会赶在你们到达定州之前与你们会合。”

说话的时候,二号已经穿上了柳千里的那身白袍,柳千里则领着士兵连夜朝着定州的方向赶去。大队离开之后,龙卫突然撕下面罩,发出一阵年青而又充满活力的笑声:“吴铭啊,憋死我了。捏着嗓子说话原来这么难受!”

伴作“二号”的吴铭也难得地嘴角微微上翘,“陛下辛苦,希望这次能够顺利拿下定州。”

抢成龙卫的白云起掏出龙令仔细看了看,然后笑着自言自语道:“许玉嫣的情报够准,可解东海的造假本领也不是盖的。看这小箭做得多精致,真他妈绝了!”

柳千里等人走后不久,身后突然传来喊杀的声音,他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摧促部下加紧赶路,他一边跑一边四头望,直到后来的追兵举着火把朝着相反的方向追去才算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张楚后宫。

李灏已经连续多日不上朝了,这几天,他几乎是夜夜笙歌,不醉不休。白天则和云若水腻在一块批批奏折,或者到花园里看看风景。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李灏与云若水正坐在书房里一边打情骂俏一边看折子,突然有人来报:“宁大先生父子已经回到西京,现于皇宫门外求见陛下。”

李灏眉头一皱,刚要吩咐内侍宣他父子上来,云若水娇笑一声伸手拦住:“大王,宁先生回来可是要找你算帐的吧,人家好端端地在外面拼命,你却不由分说就削了他们爷俩的兵权,真是没良心呢。”

李灏色眯眯地在她乱扭的身上意**了一下,然后告诉侍卫:“就说本王今日有要事在身,让他父子俩先回府休息几天再说。”

内侍应声而去,云若水立刻满面春风地缠了上来:“大王,你打算让他们休息几天呢?”

“几天?他们父子俩敢和我作对,不宰了他们已经算是法外施恩了。”李灏已经开始在她身上**一通,突然邪邪地笑道:“在这时候,怎么能让外人打扰本王与爱记的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