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镇,南临定州,北接解州,处于张楚与中国的交通要塞。由于最近少了许多战士,所以常年都有大队的客商来往,令这个边陲的小镇迅速繁荣了起来。

所以说,最残酷的就是战争。中国与张楚的两军对垒,让吴家镇早在一个月前就没了昔日的繁华,只有城里林立的店铺和宽阔崭新的街道向来人努力重复着曾经拥有过的辉煌。

蹄声得得,车轮辘辘。柳千里领着手下的两万军士稀稀拉拉地行进在山道上,早已经人困马乏,一溜歪斜。路边的树林里偶尔蹿出一只野兔或者几只飞鸟,都会有一大群人吓得一哆嗦,然后有气无力地垂下脑袋,继续低头赶自己的路。

时值初夏,午后的太阳已经拥有炙烤大地的能力。柳千里率部在如火如荼的穷山恶水里奔跑了老半天,这时候又渴又饿,再加上肚子时不时地作怪,这半天的不幸折磨得这群钢铁般的汉子几乎起下了要死的念头。

一败图地,基本算是全军覆没的张楚军就这样草木皆兵,心惊胆颤地退回吴家镇。远远地望见城头时,不少士兵禁不住大难不死的幸运,喜极而泣。

没等柳千里催促,身边的几名亲兵已经迅速上前叫城。吊桥吱吱呀呀地放了下来城门也开始缓缓开放,柳千里终于松了口气,然后毫无防备地策马冲向城池。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城头上突然飞下一颗特大号的铁西瓜。与此同时,城内一只约有五千人地铁骑蜂涌而出,迅速地在城外集结成形,然后疯狂地插了过来。

这只铁西瓜毫无征兆地从城内飞出来,然后奇准无比地落在柳千里的身边。可怜柳千里身为张楚第一才子,享受了一生的荣华富贵,周身都是耀眼的花环。这次信誓旦旦地到了战场后却是霉运连连,不幸的事一波接着一波。这时候老远望见黑乎乎的铁西瓜朝着头顶飞过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翻身滚到马下然后蹭地一声蹿出老远,一个恶狗啃屎扑倒在地上后。就地来个懒驴十八滚逃进了林子。

炸弹轰隆一声炸开,紧跟着又是几枚落下,柳千里剩余的部队立刻死伤了近千名。

失去了指挥的部队很快就乱了阵脚。两万人的部队还没有整理好队形便被冲上来地骑兵一拨箭雨破了前锋,随着战马的接近。前面的骑兵开始丢过来大把大把的霹雳弹,然后是马刀残酷地屠杀。

连日奋战又拉得脱水的张楚兵这时几乎连哭娘的力气都没了,谁还敢拿起武器和杀神一般地骑兵对抗啊。仅是一个冲锋便被打得落花流水,再也稳不住阵脚。再加上主帅已经不在,所以能打的人也只是各自为战的一盘散沙。不能打地则拼命朝着路边的山林逃去。

柳千里顾不得狼狈也顾不上形象,连滚带爬地逃进树林后,刚想喘口气,却陡然觉得脑后生风,便知道后面有人偷袭自己。情急之下,他只得咬了咬牙抬脚踢在身边的一棵大树上,身体借势向前斜斜地蹿了出去。可是他躲过了脑袋躲不过屁股,大腿上还是被人狠狠的砍了一刀。

撕心裂肺的巨痛让他一阵眩晕,不由自主地一个趔趄,这时候身后的刀又到了。柳千里心知遇上了高手,无奈之下只好重施故伎来个懒驴十八滚躲过对手的连环斩。最后,他借着一棵大树地掩护绕了个圈才算躲过对方这一轮的猛攻。而对手也没有继续出击,他总算喘了口气。

抽出长刀,柳千里总算有时间打量一下对手,眼前的阵势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一树林里人不多,只有十来个的样子。但是一个个都发射出只有高手才有的慑人气势,这些人一清色的黑色夜行衣,手中端着五发连弩,弩箭地铁头上闪着莹莹的蓝光,一看就知道是淬了巨毒。

他们随便往那一站,便把柳千里前进和退后的路统统堵死了。领头的人是一个中等个头的汉子,长相很普通,但表情却是异常的酷,他斜举着长剑遥遥对着柳千里的要害,双手稳定而有力,一看就是长期训练的结果。

此情此景,柳千里知道自己纵然是全盛时期也没有把握能从他们手上讨了好去。眼下他大病在身,而且又受了伤,估计单挑眼前这位黑衣人都没有获胜的把握。

再次看了看那些毒弩和这群黑衣人冷冷的表情,柳千里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希望了,他叹了口气,握刀的手缓缓地垂了下去。“你是谁?”

“吴铭。”领头的黑衣人面无表情地回答,声音宛如从地狱里发出。

“白云起手下的第一杀手?他还真是看得起我…”柳千里心里一阵绝望,长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他虚脱般地靠在树上慢慢滑了下去:“这一仗,我输得心服口服。”

一只脱了毛的老鹰“呱呱”叫着从树林里扶遥直上,击长空,跃青林,从白云起的视线中缓缓消失。

“停!”白云起突然举手下令,同时紧勒了一下缰绳,跨下的战马立刻像一根钉子似地停在石板铺成的大道上,由于惯性的作用,白马的两只前蹄高高地扬起,而且发出“唏呖呖”地一声怒嘶。身边的亲兵也立刻停下,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显示出白家军久经训练的素质。

白云起举起望远镜仔细地扫瞄正前方,发现吴家镇附近已经有大批的张楚士兵正拼了命地四散逃逸。由于他们知道后面有追兵,所以都不约而同地钻进右边的树林。这也正是在白云起地计划之中。看来,吴铭已经成功地拿下吴家镇并且阻住了柳千里的逃兵。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柳千里应该已经是我们的阶下囚了吧。”

白云起这样想着,两腿用力一夹马肚子,队伍再次向前疾卷而去,炎炎烈日伴着铺天盖地的尘土,谱写着一曲全新的战歌。

而这时张楚的后宫里,李灏则趁午睡的时间和新收的爱妾云若水完成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战役”。这一对狗男女这时候正光着身子纠缠在一起大口大口地喘气,李灏意犹未尽地啃着云若水地胸前的蓓蕾,突然笑着说道:“我就封你为冰妃吧。刚好合你的名字。”

云若水四肢交错,像一只八抓鱼似的缠上李灏地**,大腿还不住地厮磨他**的**,小嘴宛如蜻蜒点水似的在李地额上吻出一个唇印。然后娇滴滴地说道:“多谢大王厚爱,奴婢真是爱死这个名字了。”她索性用手去套弄李灏的宝贝,然后自言自语道:“多好的名字啊。好有诗意。”

李灏被她逗弄得火起,也开始大力地揉搓起云若水地胸部,“哦?爱记不妨就作一首诗来让寡人也乐上一乐。”

云若水闭上眼睛哼哼了两声。似乎觉得很享受。然后握起小拳头轻轻捶了李灏一下:“大王真的好坏,你弄得人家浑身酸软,哪有心思作诗嘛。”

李灏一时兴致,索性光着屁股下床取来笔墨,“那,爱妾就把墨宝留在本王的腿上吧。”

然后他两腿伸直,呈大字型躺在**。跨下那东西已经举得老高了。云若水也不客气,张开樱口在上面套弄了几下,直到李灏舒服地闭上眼睛时,她提起毛笔在他腿上快速地写下了两句诗:“秋凉复夏暖,冬去更思春。聚是三千水,散作万里云。”

写完后她低下头去继续套弄李灏的宝贝。李灏抬头一看,登时呆住了。

在白云起骑兵的配合下,吴铭他们很就把残余的张楚逃兵收拾干净。这一战,敌方又降了两三千人,其余的大部分战死,小部分逃往定边城,把最后地希望都寄托在了匈奴主帅端木鸣的身上。

黄昏时分,白云起和赶来协助的孔北海坐在书房里边吃边聊,细细地对着行军地图研究起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陛下,臣以为目前张楚那边还没有接到战报,现在应该抓紧时间一举攻下定州,先把张楚的大门控制下来,这样才可以进能攻,退能守,我们也就有了周旋的余地。”孔北海一番话说得白云起微微颔首,略微沉吟了一下,他指着地图说道:“定州距离我们这里也就是一天地路程,如果我们现在出发,完全可以在消息散播出去之前到达那里。只是定州既然是张楚的边陲重镇,据许玉嫣提供的情报,那里城防坚固,而且至少驻有三万以上的兵力,我们如果强行进攻的话,恐怕要折损不少兵马呢。”

白云起说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孔北海知道他的想法,索性离开座位深施一礼说道:“陛下若想成就霸业,些许的牺牲肯定是在所难免的。更何况目前端木鸣仍然虎视眈眈,如果我们不趁机绝了这边的后患,日后恐怕仍然难免要腹背受敌啊。”

白云起伸手扶住孔北海,呵呵笑道:“先生真是多虑了,今后不必多礼。”孔北海坐下后,白云起再次问道:“那么,依先生之见,这一战应该怎么实施呢?”

白云起知道,孔北海既然敢说,肯定就是有了八成以上的把握,而且有了详细的作战计划,所以才会有此一问。孔北海果然没让白云起失望,他对着地图详细地说明了部队隐蔽前进的方案,基本上面面俱道,细到每一座山梁,仿佛曾经亲自到实地查看过一般。

最后孔北海针对攻城的方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陛下如果想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定州城,吴铭将军和手下的杀手是关键的一环,所以北海恳请陛下,为成大事,莫拘小节。”

说完他站起来又要行礼,白云起急忙伸手拦住,然后呵呵笑道:“先生不须如此,这一战我已经另有良策,不用牺牲吴铭的一兵一卒。”

孔北海眼睛一亮,他若有所指地冲着窗外望了望,然后低声说道:“陛下莫非指的是?”

“你猜的没错!就是这个人。”白云起的脸上突然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他长身站起:“烦劳先生前去准备一切,我现在亲自去看看柳千里。”

张楚后宫。李灏反复地吟哦着云若水的诗句,对其大加赞赏:“这首诗看似拟物,实则铭志。前两句道尽爱妾闺中多年的心理历程,后两句又从滂沱之势起笔,总括水之三态,同时也把爱妾的胸襟一举言明。短短数言,纵有深度,横有广度,好诗,真是好诗啊。”

李灏越看越爱,禁不住击节赞赏,拍案叫绝。云若水打蛇随棍上,这时候又得寸进尺地腻了上来。“大王这样子夸奖人家,若水真是不好意思呢。其实,若水也只是想为大王分忧罢了。这几天你天天批阅奏章到深夜,人家看着真是心疼。”

李灏哈哈大笑,拉着她来到了书桌前,拿起一份竹简摊开,然后取过一支竹笔交到云若水的小手里。“爱妾既然心疼本王,那就帮本王参考一下,这份奏章应该如何处理。”

云若水细心地看了看那份奏章,原来是柳千里申请军粮的折子。

于是她连想都没想,挥笔在上面批下:“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柳帅此举实为份内,朕当钦力辅之,此章准奏。”

李灏顿时觉得自己像是拣到宝似的乐翻了天,他抱起云若水原地转了几圈,然后又把她扔在椅子上,接着把小山一般的奏章推到她的面前:“爱妻胸怀天下,知事名理,真是人中之凤,本王有你相助,真是上天厚我,上天厚我啊。”

原本柳千里在时,他和宁大先生一个管军事,一个管内政,许多事由他们来分担,李灏只是负责关键的决断就够了。而柳千里一走,他不得不接下这些琐碎活,这阵子烦都烦死了。眼下云若水平空出现,他索性一股脑把眼前的烦心事扔给云若水,然后一边看她批奏一边在后面上下其手,享尽了艳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