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呐喊着冲向定边城,城墙上没有任何动静,云梯架了起来,冲车也开始撞城门,强烈的不安猛然间涌上宁大先生的心头,可是想下令大军后退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希望老天保佑了。城里还是一片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城门被轻易的撞开了,上万士兵也成功的爬上城头,当城门被撞开,第一批士兵冲进城内时,只看见十几个手拿火把的中**人在对着他们笑。

这些中**人的笑容很平静,平静的令面前的联军士兵停下了脚步,不解的看着他们。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城门楼子猛的被巨大的爆炸声掀了起来,大段的城墙同时爆发,飞溅的石快将上万联军士兵瞬间淹没,同时被淹没的还有那十几个中**人。

宁大先生在爆炸声响起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祥的预感终于应验了,这巨大的爆炸声似乎在向宁大先生怒吼,对面的中**队是不可战胜的,这个国家也是不可征服的。这时候宁大先生的心头返起一丝无奈,这一仗并不是他想打的,而且他还曾经劝阻过李灏,不要和匈奴联合打,可惜没有效果。

战马在听见爆炸声的同时发出了一声嘶鸣,耿直成猛然勒马停下,回头看着远处的定边城,这时已经看不见了,四下里除了行军的队伍就再也看不见一个百姓,昔日热闹的官道上也看不见来往的客商,寻常百姓家的烟火也消失的干净。

耿直成猛然间心里发酸,久违的泪水涌上眼帘,这只是个开始,还有数百兄弟会继续自愿的走向死亡,有的人连名字自己都叫不上。

这就是战争,战争从来都是残酷地。

爆炸带来的威力是惊人的。三千斤火药将上百米的城墙轰倒,所有联军士兵都被这巨大的爆炸吓呆了,亲眼看着众多活生生的生命被炸的粉碎,爆炸的中心点上,几乎看不见一具完整地尸体,死去的士兵缺胳膊少腿,受伤的士兵在苟延残喘,被殃及的士兵多达一万两千人。只是一个瞬间就造成这样的结局。

忙活了半天,抢救伤员,收拾尸体,总算有了头绪,大军这才开始进城。城内死一般的安静,看不见一个活人,刚吃了大亏的宁大先生下令,挨家挨户的搜查,结果还是一个人也没发现。这样宁大先生才放下心来。

城内人员撤退的很彻底,能带走地都带走了,带不走的只有房子和桌子椅子,所有的水井都被填上,粮食更是一颗都没有,宁大先生看着这一切,知道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虽然成功的拿下定边城,可是联军上下却看不见一点喜悦,爆炸的那一幕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所有士兵似乎都心有余悸,原本高昂的士气竟然在这爆炸面前一下就低沉下来。

走进定边城的将军府,里面凌乱一片。看来撤退的时候很匆忙。

宁大先生决定暂时在城内休整一天,今天已经不适合继续前进了。

很快端木鸣也来到这,刚才地爆炸中他也损失了三千人,脸色也很难看。端木鸣来到宁大先生的面前,客气的行礼后道:“先生。

您看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原本按照端木鸣地意思,拿下定边后,立刻派轻骑出击,扩大战果,前面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只有一座解州府可以为凭。按照匈奴骑兵的速度,今天天黑前完全可以杀到解州,可是现在被爆炸一弄,端木鸣也乱了手脚,没了主意,这才来找宁大先生商量。

宁大先生想了想道:“你的骑兵多,你派点骑兵出去,方圆五十里内都给我搜一搜,看见活人都给我拿回来,顺便在附近看看有没有可以饮用的水源。”宁大先生毕竟沉稳,很自然地开始分派任务。

端木鸣接了任务还没出去,就看见宁远气呼呼的走了进来,看见端木鸣这个昔日的搭档,很不客气的瞪了一眼。

端木鸣也是个聪明人,一看就知道出事了,虽然心里未必把宁家父子看在眼里,可在时候依赖对方的事情太多,立刻就堆起笑脸道:“宁兄这是怎么了?在下可没有得罪你吧?”

宁远冷笑一声道:“你当然没有得罪我,可你去看看你的手下,他们在城里大肆抢掠,我的士兵去劝他们不听,还动手打人,还骂我们中原人是猪。哼哼!依着我的脾气,我一刀劈了他们。”

端木鸣一听之下,顿时心里叫苦,这帮匈奴人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轻视中原人,张楚军虽然现在是盟友,可是他们照样不放眼里,现在两边居然打了起来,端木鸣清楚这绝对不是好事。端木鸣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宁大先生,宁大先生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怎么处理的,”宁大先生问道。

宁远把事情经过一说,原来是这样。端木鸣在进攻前曾经许诺,一旦拿下定边,允许士兵抢掠三天,这在匈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是张楚军可没这习惯,宁大先生一向治军严格,这种事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匈奴人抢劫,张楚的巡逻队看见了便上前制止,结果两下里先是吵架,从没把中原人看在眼里的匈奴士兵先动的手,把巡逻队的士兵给打了个半死,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其他张楚士兵知道后纷纷抄家伙找匈奴士兵拼命,两下里刚打起来,宁远及时赶到,事情才没扩大,不过还是伤了六七百人。

“父帅,我已经把我军带头打架的给抓起来了,现在就绑在外面,等您处理。至于友军方面……”宁远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端木鸣。

端木鸣立刻很配合的接过话道:“宁兄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这帮家伙没了王法,我这就去绑了过来,交给先生处置。”

宁大先生抬手叫住端木鸣,居然笑了笑道:“不必了,宁远你出去,把绑来的兄弟放了,好言安慰几句,我和端木王子有话要说。”

宁远应声而去,宁大先生一指椅子道:“端木王子,请坐。”

端木鸣感到一阵惶恐,在这位先生面前,自己一向自视甚高的心态消失了,宁大先生总是镇定自若的表现在端木鸣看来实在是高深莫测,端木鸣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跟宁大先生好好学学。

老实规矩的坐好,端木鸣开口道:“请先生赐教!”

宁大先生淡然一笑道:“赐教不敢,只是有点想法想跟端木王子沟通一下。”

“先生请讲!”端木鸣一点架子都不敢摆。

宁大先生心里对端木鸣的表现也很惊讶,匈奴人一向桀骜,这端木鸣竟然在自己面前如此谦恭,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你我两军联手作战,首要的问题是要大家要团结,如果这点都做不到,到时候别说对手来打,我们自己先打起来了,这仗也就没得打了,大家自己精诚合作,才有可能胜利。你今天也看见了,我们的对手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端木鸣听到这话,心里猛的打个寒战,今天的爆炸带来的震撼,到现在还没小时,宁大先生简单的提一下,自己心里又是一阵发冷。

“先生教训的是,我在就回去,立刻下令,今后再有破坏两军团结者,我杀无赦。”

“两军合作,互相之间的磕碰是不可避免的,今后大家都注意点就是,你也别为难那些兄弟,另外有件事我想说一下。”宁大先生看了一眼端木鸣,似乎在看他是否诚心,端木鸣赶紧坐正,恭敬的接过话道:“先生有话尽管说来,小侄一定照办。”端木鸣一下就把自己放在子侄辈,这等胸襟在匈奴人中实在难得,连宁大先生在心里也不禁叫了声好。

“我们中原有句话,得人心者得天下。历来暴虐的军队,从来都不可能得天下,就算是暂时的得逞,也最终难逃一败,所以我希望端木王子今后能节制自己的军队,不要行劫掠之举,中原人本来就排外,你们再来上这么一手,那还不是逼着对方跟我们拼命啊?”

宁大先生的口气不徐不急,端木鸣听了很快就联想到几十年前匈奴和鞑靼人联手南下之事,当时也是这样,两军当时一路凯歌,后来为争夺利益闹起分裂,几乎还打了起来。当时的匈奴和鞑靼人也是一路烧杀抢掠,激起中原人的愤慨,后来中原各军联合起来,而匈奴和鞑靼却各自为战,最终被各个击破,残败而回,四十万匈奴壮丁把命丢在了中原,抢来的财物却没有享受的命。历史是最好的老师,端木鸣是聪明人,简单的一想当然就明白过来。

“先生此言令小侄惭愧,小侄治军不严,险些误了大事,回去我就立几条规矩,但凡有敢违抗的,我杀他们的头。”

宁大先生赞许的露出笑容,点头道:“王子从善如流,日后必定能问鼎九五。”

“谢先生夸赞,小侄这就去安排。”端木鸣不敢多留,连忙告辞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