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先生,既然不能打,您倒是说说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白七和孔北海的商讨已经进行了一个晚上了,东边的天空已经泛白,白七自认为有功夫在身,精神上是没问题的,没想到谈了一夜工作的孔北海也是个夜猫子,照样是精神抖擞。

“在各方力量之间,武力虽然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但在使用武力的时候还是要讲究点技巧的,现在我们不打反而会取得更好的效果。”孔北海虽然知道白七现在的耐心不多了,可是照样不慌不忙地说。

白七自问上了战场还能招呼几下,可是要谈到谋略,比起眼前的孔北海,那就有距离了,既然孔北海坚持,还不如听孔北海把话说完。于是白七也不说话,站起身来,招呼下人给茶杯满上水,这才端坐到孔北海的面前,做出仔细聆听的表情。

白七的这一点是孔北海最欣赏的,身为人主,从来没有端架子的习惯,平时在军营里经常和士兵们一起打滚,和士兵们在一个锅里抢菜吃也是常有的事,这也是白七手下的军队凝聚力的来源,也是白七吸引孔北海的地方。

“当前局面,我主初定鱼龙关,兵指京畿,无形中主上已经成为了都梁城里苏白联盟的最大威胁,可以说他们时刻眼睛都盯着主上,时刻都惦记着夺回鱼龙关。所以我军不宜妄动。然,不动并不等于干等,我们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孔北海镇定的表情,加上脸上的信心,可见他已经是胸有成竹。

白七并没有接话,而是微笑的继续等待,果然孔北海一笑后继续道:“大军不动,是为了保持对都梁的威胁,使之不敢轻易打鱼龙关的主意。不动更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策略。”话说到这个份上,白七也大概弄懂了孔北海的意思,简单地说就是以静制动。白七料定孔北海还有下文,于是继续不语,等孔北海把话说完。

“不动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旗号的问题,主上可以提出此次北上。完全是为了对付都梁城里的苏白联盟,而我军盘踞鱼龙关,更能造成这样的一种态势。主上还要不断的派人去散布这样一个消息,那就是我大军不日将南进,攻打都梁,替鲁王报仇。当今局势混乱。关北两州定然有自立割据的想法,一旦主上的威胁不存在了,他们自己肯定要先打起来,只有吞并了对方,才有将来与主上抗衡的本钱。”

孔北海太坏了。这是白七听到这段话后地感想。

“关北两州,垄北弱而青田强,青田制军耿直成我了解。此人野心勃勃。到时候一定先动手,垄北一旦招架不住,必定不会就这样便宜了耿直成,到时候……”说到这里,孔北海识趣的没有继续,而是抬眼看着白七微笑。

白七不由会心一笑道:“到时候我们可以兵不血刃获得垄北。剩下一个青田,那还不随便我们捏拿。”白七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好个不战屈人之兵,善之善者。先生此计之高,即便是孙子用谋也不过如此。”白七不禁感慨。

“孙子用兵?此话何解?”孔北海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怎么?先生没读过《孙子兵法》?”白七听了也是奇怪,孔北海乃饱学之士,怎么会不知道孙子和《孙子兵法》。这个世界的历史上有孔子孟子老子,白七很自然的以为有孙武,现在看孔北海的意思,难道这里的历史上没孙武,白七想到这里,不禁暗怪自己,读书虽多,却不求精深。

“《孙子兵法》?我没听说过,主上是哪里得来地,不战而屈人之兵,此句站在一个绝对的高度上诠释了用兵的真谛,想必也是那《孙子兵法》中的语句吧。”孔北海露出一派向往的神情。

白七现在终于确定这边地历史上没有《孙子兵法》的存在了,赶紧找了个借口道:“此兵书是一位世外高人所着,白七也是偶然得到,没想到竟然不曾入世。”

孔北海听了更是神往,连忙接话道:“主上可将此书带在身边?”白七当然知道他的意思,现在让他上哪去弄现成地《孙子兵法》?只得借口道:“此书来地不易,我一直藏于都梁的老家中,也不知道动乱之后,还在不在了。”

孔北海听了一脸的失望,好书之人与此奇书错过,实在是心有不甘,好在白七下一句话让孔北海立刻露出了笑容。

“先生不必担心,此书当年读的仔细,所有文字都牢记于心,改天我默写出来,先生便可一饱眼福。”

孔北海一听便急了,伸手递上纸笔,自己拿过砚台就磨墨道:“还等什么等,现在就写。”

白七听地一笑,心想也只有这样性情的人,才能成就一番学问,才能胸怀天下,洞鉴天下。想到这些,白七接过纸笔,开始默写。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于上同意也,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不会说我抄袭吧?这是借鉴,不许举报!否则将遭到我的诅咒!)

白七一边默写,孔北海在一边低声念着。这时候又一个念头跳入白七的脑海,自己把《孙子兵法》弄成一本内部教材,分发给亲信干将学习不是更能发挥作用么?当白七写到《谋攻篇》时,孔北海看见了“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一句时,不禁开怀大笑道:“哈哈,原来你在这呢。”

孔北海的笑声还没落音,书房的门被悄然推开,苏想云和秦玉书一起进来了,手是还都端着盘子。

“干什么笑的这么开心呢?孔先生。”苏想云一边笑着说,一边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白七所写的兵法。好在这时候白七也写累了,见女人们端来早点,放下笔道:“先吃东西,吃完再写。”秦玉书见白七停了下来,走上前去就要收拾桌子,没想到孔北海像见了宝贝似的一把抢过白七写好的部分道:“这我先拿着,免得别人跟我抢。”

见孔北海如此,苏想云和秦玉书脸上几乎同时露出不易察觉的失望,又笑着伺候两人用早点。

吃完早点,苏想云和秦玉书收拾一下都出去了,这两个女人最近都变得非常拾取,从来不主动黏糊白七,说起来白七倒有快半个月不近女色了,就连一直在白七身边的许玉嫣,也被白七派往江州,要尽快联系上白云帆,也只有许玉嫣这个情报头子亲自出马了。

两个女人走后,孔北海看着她们的背影,想了一想,犹豫了一下才道:“主上,您的书房乃机密之地,我看今后还是少让他人进入为好。”

孔北海说的很含蓄,但是白七还是明白他的意思,可是要白七防着苏想云和秦玉书,而且是防在明处,这白七实在有点做不出。

白七不不好表态,也只能不言语,孔北海知道白七的性格,从不轻易去怀疑和防备身边的人,所以也就没再坚持说什么,低头喝茶,继续看他的《孙子兵法》。

半个月一晃就过去了,白七一直没有在进行大的行动,不过声势却造的很大,白七要兵进都梁城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关北,更别说都梁城了,大街小巷里各种版本都传飞了,弄的苏云成可以说是寝食难安,至于白云山,自从被放回来后,整个人更颓废了,朝廷里的事全都交给苏云成处理,自己整日在王宫里和女人们快活。来自白七和白云帆两边的军事压力,再加上白云山内心的对亲手杀父的内疚,白云山心理不堪重负,只能选择逃避。

果然不出孔北海所料,青田州的制军耿直成见白七一直没有动静,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都梁方向,等了半个月耐心就没了,开始暗中扩军,打算先拿下垄北,也好将来自立割据。

垄北的制军李少元倒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除了不断加强自身的防卫外,大的动作到没有什么。又过了半个月,许玉嫣那边终于传来好消息,白云帆经过一番辗转,终于回到江州,只是因为白云帆生了一场大病,江州方面才没有动作,不过下面的军队倒是做好了一切准备,时刻准备杀回都梁报仇。

一个月的时间下来,白七总算是把鱼龙关及其所属地区的一切关系基本理顺,军队的训练也取得一定的效果,就等着机会的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