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上来就摆出低姿态,无非是为了迎合读书人的虚荣心,好为人师这个毛病在读书人身上也有,白七不过是投其所好,至于说到请教,现在白七与孔北海还不算太熟,请教不请教的还说不上。

对于白七的表示,孔北海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得意,白七便装来到这茶馆,又和这些书生打的热乎,孔北海自然明白白七的来意。对于孔北海来说,啊不是没有机会做官,而是要看在什么人手下做,而且还是要做大事,一州小吏对孔北海来说,并不是他的目标,他要的是一个能让他一展抱负的机会,至于这个机会是否来了,那就要看白七下面的表现了。

孔北海笑着微微躬身,神情也显得不卑不亢,在众人注视下孔北海略作思量,对白七道:“白大人也是大齐着名的才子,请教一说就免了,大家互相交流是可以的。”

白七既然来了自然要有点收获,孔北海客气白七可不能托大,要在这些读书人面前留下个好印象才行。白七神色一正,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恭敬的朝孔北海作揖道:“白七添为书生,所学不过些雕虫小技,于治理国家一道鲜有涉猎,今天下已乱,白七委身解州,还望先生教我。”

白七这般表现,周围的书生们立刻都用景仰的眼神看着白七和孔北海,历史上有周文王渭水请太公,今天他们见证了白七请北海。

孔北海居然就泰然的受了白七的礼,淡然笑道:“孔某略通占卜之术,想先给白大人测上一字,白大人以为如何?”

孔北海到底要搞什么名堂,白七有点糊涂了,自己这般作态。孔北海却依然故我,难怪解东山说此人看不出深浅了。城府极深。既然孔北海想测字,那就测好了。白七继续保持的着微笑道:“白七生来从未测过字,今天就劳烦孔先生了。”

孔北海微笑道:“请出字!”说着一指桌子上的纸笔。

白七笑道:“我叫白七,那就测个(白)字吧。”说完白七提笔写下一个“白”字,众书生也都是识货的,白七这一个“白”字中显示出来的书**力,倒叫他们心下不住微微叹服。

“大人要测什么?”孔北海问道。

这一问倒叫白七迷茫了。问什么好呢?此生从未相信过命运,但生命地运行轨迹却被命运之手在冥冥中操控。如今随据有一州,却四面环敌,妻子离散,前面还要面对什么?是与父亲之间的战争?还是互相之间地媾和?问什么好呢?白七自言自语。苦笑一下后道:“我也俗上一回,就问个前程吧。”

“问前程?”孔北海一笑。拿起笔来道:“(白)字。下面加个王,那就是(皇)字,上面加一横,就是百姓的(百)字,进一步是皇,退一步是百。大人是选择进呢还是选择退呢?”说完孔北海用一种很奇怪的笑容看着白七,白七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热切。在这一瞬间,白七明白了孔北海测字的原因。

当今天下四分五裂,以孔北海的大才,谋个一官半职碌碌而终太容易了,张楚北秦虽然都是军事强国,可是孔北海就算去了这两国,就算得到赏识,但也很难给他一个实现毕生抱负的舞台,所以孔北海表面上看起来甘于平庸,混迹于市井,其实是在等待,等待一个三顾茅庐的刘备,尽管这年头的历史里没有三国和刘备,但本质上是一样的。至于测字,孔北海的用意是在测白七,看看白七到底是否能成为自己等待的那个人。

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白七也觉得自己来对了,可是如此环境之下,白七却不好明白做答,于是环顾四周,笑而不答。众书生都是识相的人,见问到了敏感话题,如何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纷纷找借口离开,这个说“我家里还有点事情,我先告退。”那个说“我孩子的尿布还晒着没收呢,我也走先。”

此时地白七哪里还会去在乎这些书生,只是一直注视着孔北海,孔北海也笑着回应白七,在两人含笑对视中,众人已经走了个赶紧。

“坐!”孔北海指了指位子,白七也笑道:“先生也请。”两人对坐之后,小二立刻上来好茶,然后溜下楼去看大门,看来今天是不会有人来打扰白七和孔北海地交谈了。

“先生问是进是退,白七倒想先知道一下,其中厉害。”白七先行发问。

孔北海自然是早就料到白七会这样问,胸有成竹的笑了笑,端起茶来喝上一口,就在这低头喝茶的一瞬间,在抬起头来,原本看起来淡泊宁静的眼睛,里面充满了一种自信与热切。

“退,便是守一州之地,可是能守得住么?远的不说张楚匈奴,单说京城里的白大将军,他能让你安心在这呆着?以一州之地对抗一国之力的局面,后果是什么,不需要我多说吧?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三五年内无外敌来犯,解州地处偏远,地形以山坡为主,农田稀少,

就算没人来打,养活一州的百姓就是个难题,是故退只能是落下个一无所有的结局,跟个寻常百姓也没什么区别了。”孔北海的一番话听的白七微微点头,这一点跟解东山的分析是完全一致的,只不过解东山要保守些,主张先安定解州,等待机会南进。

“那么进呢?”白七又问。

“进,便是利用如今白家大军南征,出奇兵袭取鱼龙关,只要拿下鱼龙关,牢牢掌握在手中,那么鱼龙关以北三州之地,大人取之不过是探囊取物一般。到那时,完全可以凭借鱼龙关抵挡京城方向的威胁,对北面来说,也有了足够的战略纵深,完全可以做到进退有余。”

孔北海的一席话。道尽了眼下局势中的种种利害关系,还处于生死存亡关头的白七。总算是找到了一条扩大生存空间的途径,只是此事机密,白七当然要先把孔北海请到身边了。

“先生既然肯教白七,白七当请先生移驾制军府,也好日日聆听先生教诲。”白七提出了要求,这时候白七心里头已经做了决定,如果孔北海不答应。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白七眼睛里闪过地一丝杀气没有逃的过孔北海的眼睛,孔北海不但没有恼怒,反而露出欣慰的笑容道:“白大人,我不去能行么?”

“先生您说呢?”白七笑着反问。

孔北海一正衣杉,朝白七长跪道:“孔北海见过我主!”

得了孔北海。白七心头算是了啦一件大事,孔北海并没有立刻就跟白七走。而是先跟白七请半天的假。也好回去安顿家中老小,明天一早就去制军府见白七。白七这时候当然不会再派人去监视孔北海,如果连这点肚量都没有,那也不值得孔北海的辅佐了。

第二天一早,孔北海果然如约而至,白七也已经早早就等在门口。随行的还有白七手下另一顶梁柱解东山。

孔北海见了白七,连忙上前行礼道:“主上亲自出门相迎,北海惶恐!”白七听了大笑,指着解东山道:“这位解东山先生,北海先生应该认识吧?”其实白七在解东山评价孔北海时,就已经从解东山的表情中判断出来,两人是认识的,而且还有点交情,只是当时白七不愿意说破,有的事情说破了反倒不美了。

孔北海在这里见到解东山一点都不惊讶,解东山出来帮白七,也不是什么新闻了。孔北海笑着朝对解东山道:“东山老弟,我们又见面了。”神情里多少有些激动,两大谋臣之间既是互相不服,又有惺惺相惜的意思。

解东山也略显激动的笑道:“北海兄,这一天我可是盼了很久了。”白七见两人这般,大笑道:“从今以后白七就仰仗两位先生了。”

两人同时恭敬地朝白七行礼道:“愿为主上分忧。”

解东山与孔北海,两个人虽然都是一时大才,但白七经过几天的接触下来,发现他们还是各有长处地,孔北海在时局地判断和选择战略上要略微激进,能很快的做出反应,那出自己的方案来,解东山就显得保守一点,在政务的处理上要比孔北海来的稳重与干练。

白七给两人做了分工,孔北海专于军务,解东山主理政务。白七一面开始在解州展开笼络读书人的考试,暗地里和孔北海密谋军事上夺取鱼龙关的计划。由于孔北海在解州读书人中的影响,这次的考试过程很是顺利,白七在取得读书人的支持上获得了成功,在军事上,经过一段时间的秘密准备和有针对性的训练,白七已经挑选出五千精兵,配备最新式武器的同时,白七还让吴铭的杀手们配合,白七要亲自带兵,再次奇袭鱼龙关。

是人都会怕死的,好不容易谋反成功的白奇伟也不例外,军事上平息了周边反对势力后,白奇伟进一步要对那些一直做墙头草的州进行军事威胁和政治消化,这也导致了白云帆的十万大军有大半要留守江州。现在白奇伟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性命了,雪家的余孽在军事上失败后,肯定要想方设法谋杀他,所以白奇伟对自己的保卫工作做的做仔细了,临时王宫内大量御林军把守不说,还广邀江湖高手来保护自己。至于和白奇伟一起造反的苏云成,在白奇伟军事上取得胜利后,开始便的很低调,没事就请病假在家里休息。

夜晚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好时候,夜黑风高往往是与杀人放火联系在一起的。解州,趁着夜色,白七带领手下五千精兵和一百多杀手悄然出城,直奔鱼龙关而去。这一路上的行军路线都是事先选好的,这支部队昼伏夜出,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鱼龙关,好在这一路上的州县都可以绕过去,应该不至于惊动京城里。

同样是在这个晚上,都梁城里伸手不见五指,白奇伟的临时王宫里也显得很安静,除了侍卫们打着灯笼的来回巡逻,很难再看见有人走动。

自封为王的白奇伟,有一点是没有改变得,这就是他对待女人的态度。白奇伟当了鲁王后,第一件事就是在民间征集美女,家中的几个黄脸婆是早就丢到脑后去了。白奇伟每晚都要有女人陪着,这一晚自然也不例外。

时间虽然已经不早了,精力旺盛的白奇伟在处理完当日的政务后,和以前一样,在书房里拉过一位贴身伺候自己的宫女,在几位宫女的旁观下,扯干净那宫女的衣服,直接按倒在书桌上就弄,其他宫女摄于白奇伟的**威,没有一个敢离开,只能在一边尴尬地看着。根据这段日子宫女们的了解,白奇伟在弄完一个后,很快就会又拉过另一个,按照刚才的方式再来一次,只是不知道下一个体验白奇伟粗暴**方式的宫女会是哪个而已。

就在白奇伟奋力的冲刺时,白七再朝鱼龙关挺进,同时一道黑影悄然摸进王宫,借着黑夜的掩护,黑影悄然向王宫深处摸来。

白奇伟有在书房临幸宫女的爱好,侍卫们在白奇伟办事时,自然是不敢靠的太近的,只能是在外围将书房牢牢的保护起来,书房的十步之内,倒是没有人把守的。

黑影很快就发现了书房周围的不同,大量侍卫的巡逻,让黑影有了个初步的判断,注意力也集中到书房这里来。

来人的功夫看起来要高出普通侍卫很多,悄悄摸进书房附近时竟然没有被发现,现在的问题是黑影要如何进入书房里了,书房外围侍卫们密集的防护让黑影一直在犹豫,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书房内的白奇伟已经弄完一个,稍事休息后,伸手又拉过来一个宫女,那宫女虽然有准备,但还是被惊的叫了一声,叫声在黑夜中显得很刺耳,几乎所有的侍卫都很自然的朝叫声处看了过去。

暗藏的黑影一直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趁着侍卫们分神的一刹那,纵身从黑暗处飞出,一头扎进书房前的院子里的假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