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行军下来,部队在野外扎营。也夜已经有点深了,白七没有丝毫想睡的意思,这一段发生的事情实在有值得研究的地方。无心睡眠的白七干脆爬起来,在军营溜达。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动了白七,而且从脚步声的方向上判断,正是朝白七这边来的。白七连忙找地方藏起来,刚刚藏好,就发现一道黑色人影悄悄的在军营的里穿梭,来人很小心的避开了巡夜的士兵,一直朝白七营帐的方向摸了过去。

白七屏住呼吸,悄悄的跟上黑衣人,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跟了一会白七才发现,那人正是朝自己所住的营帐而去,而且从背影上来看,白七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只是黑夜中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果然,黑衣人悄悄的用匕首划开帐篷,从缺口中钻了进去,白七看了不由冷笑,原来是冲自己来的。

很明显黑衣人没有发现白七跟着自己,在黑暗的帐篷里摸索着朝白七的床边而去,等到黑衣人在**摸了个空愣了一神的时候,一把宝剑带着寒光已经抵在黑衣人的咽喉处。

“胆子不小,竟敢上我这来行刺!”白七手持宝剑发出低沉而阴冷的笑声。

“夫君,是我!别误会!”黑衣人连忙低声喊道。白七听出来的了,来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老婆之一,苏想云。

“想云?怎么是你?”白七连忙收回宝剑,伸手要点亮蜡烛。

苏想云赶紧伸手拉住白七道:“别点灯!事关生死,我在家也没办法说,只好偷偷的跟上部队,现在才来找你。”

白七听了一惊。心里一直预感可能有事,果然事情就来了,听苏想云的口气,事情不简单。这时候只听门外虎子喊了一声道:“谁?谁在里面!”这小子跟白七时间长了,长本事了,刚才白七和苏想云的低语竟然被他听出点动静。白七连忙出声道:“虎子是我,睡不着起来坐会。”虎子听了这才作罢。

黑暗中白七抱住苏想云,低声在她耳边道:“有什么话我们到**去说。”苏想云听了这话明显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被白七牵着手一起摸上了床。

行军床很小,俩人只得紧紧地靠在一起,虽然是夫妻,床第之间的事情也没少做。可是这般气氛下却也别有一番刺激。感觉到苏想云身体发生了变化,白七也不由的心头一荡。

理智在这时候还是战胜了**,苏想云靠在白七的胸口上喘了几口气,然后快速低声道:“雪怡然要动手了。他要对付白家,主要是对付你。”

白七听的冷汗猛的就下来了。原来还有这等事。

“雪怡然表面上不见柳千里,暗地里俩人已经多次秘密见面,双方已经谈好条件,只要雪怡然满足他们的条件。匈奴和张楚就退兵。”

苏想云飞快的把所有情况都说出来,这才停下来等白七地反应。

白七初听这消息也是吃惊不小,眼睛一直瞪着帐篷顶不说话,好一会过去白七才狠狠的说道:“柳千里的条件是什么?”

“是你!”苏想云伸手在白七的胸膛上轻轻地抚摩。一股柔情涌上白七的心头。

“是我?我有这么值钱么?”白七冷笑着。

“条件一共有三条,第一条就是匈奴人要你的人头,第二才是归还十七公主,第三便是三国不得结盟。匈奴人这回好说话啊,竟然一两银子的赔偿都不要。”苏想云也语气冷然。

“你父亲怎么说?”白七现在还不明白消息是苏云成那边来地,白七就是个傻子了。

“父亲和公公都已经商量过了,这回说不得要和雪怡然翻脸了,只是眼下匈奴大军压境,一切都还要看夫君能不能与大哥联手,拿下这支军队的指挥权,到时候在回师京城,父亲与公公会在京城内部接应你们。”苏想云说这话地时候,人也紧张的抓住白七的手,白七明显的感觉到苏想云地手上有汗渍渗出。

两个老家伙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难怪换白云帆回来的事一点反对意见的都没有。白七把整件事情连起来一想,顿时就想通了。原来雪怡然这次换白云帆,目地也是白云帆手上的兵权,至于白七的再上战场,结果只能是被出卖给匈奴人,估计雪怡然一等白七被匈奴人灭掉的消息一到,立刻就会对白家动手,没准现在自己的驸马府周围已经全是眼睛了。

想到这点白七赶紧问苏想云:“你是怎么出来的?”

苏想云道:“我和父亲商量好的,今天父亲装病,派人去家里把我接出来,然后我偷偷的出城跟上你。”白七这才放心。

事情终于弄清楚了,压在白七头疑云散尽,既然事情已经这样,自己也只能是一条路走到黑了。

“这么说来,刘名宇这次身上的担子不轻啊,估计刘名宇身上一定有雪怡然处置我的手令了?”白七的表情变的有点狰狞了,还好是黑暗中,苏想云看不见。

“当年父亲和公公帮着雪家打下江山,雪怡然感激他们,给了他们很大的权利,这些年雪怡然感觉到他们的威胁,一直在千方百计的削弱他们的势力,两个老人表面上一直看起来一直是对头,暗地里早就连成一党,事情关系到身家性命,他们也是不得以而为之的。只是这件事情苦了师妹了。”苏想云想到雪绯红,声音也有点变了。

白七当然感觉到苏想云的变化,用力抱了抱苏想云道:“时候不早,你还得回去,我送送你。”

俩人悄悄起床,趁着黑夜摸出军营,在附近一处树林里找到了苏想云所骑的马。眼看夫妻就要分别。白七看着有点消瘦的苏想云,心头不禁有几分愧疚。结婚以来,兴许是由于前事的缘故,白七对苏想云多少有几分冷淡,夫妻间的事情也和少主动找她,现在危机时刻,挺身而出地却是苏想云。

“夫君!你看;苏想云灾然一手拉着白七的手,一手指着夜空道。白七抬头看着天空。今夜无月,满天的星星镶满了整个夜空,将夜空点缀的如此灿烂。

“好美的星星啊,小时候我最喜欢听妈妈讲关于星星的故事。”

苏想云独自说到。

“你看!那是牛郎星。那是织女星,那最亮的一颗就是金星。”

苏想云脸上露出少女时光才有的笑容,也许只有在这一刻,身边地丈夫才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白七看着眼前的苏想云。不禁心头一荡,仿佛又回到周家后院里那个傍晚。又看见了那个曾经令自己心头荡漾的少女。

“夫君!马背上有毯子,你陪我坐下,一起看看星星吧。”苏想云看着白七,眼睛里闪烁着渴求地光芒。此时的白七如何会拒绝。转头拿来毯子,找了块柔软的草地铺上,两人坐下,白七楼着苏想云的肩膀。苏想云将头靠在白七地肩膀上。夜空中繁星无数,大地上两人依偎。

“夫君,要是每个有星星的晚上你都能这样抱着我,陪我看星星有多好。”

白七完全被眼前地苏想云彻底的迷惑了,刚刚消散的**又升起。

“夫君!呜!”苏想云还想说点什么,嘴唇早已经被白七用嘴堵上,一只大手也伸进了裙子底下。苏想云的激情也许压抑地太久了,此刻回下无人,激情也被挑逗的一发不可收拾。

苏想云热烈的回应着白七的亲吻,双手在也伸进白七地衣服内,抚摩着白七那健壮的胸膛。

“哼!”的一声,苏想云身子一紧,白七又一次进入到苏想云的身体中。这一次苏想云给白七的完全是另一种感觉,腔道内滚烫的几乎要将白七融化,张开双腿的苏想云像一支八角鱼般紧紧的抱住白七,白七的每一次撞击都会得到苏想云热烈的回应,此刻的苏想云再也表示家里那个娴静达理,即使在夫妻间床第时也很克制的女人,此刻的苏想云热情的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她要让白七知道,即便白七是一座冰山,她也能用热情融化

天又要亮了,心急着赶路的刘名宇昨天就下令,部队五更起床,天亮就出发。天还是黑的,士兵们就已经开始起来收拾营帐,前方还有几天的路要赶。

虎子照例在五更时起来,站在白七的营帐外喊道:“七哥,该起来了。”

白七没回答,虎子楞了一下,一般这时候只要喊上一声,白七立刻就会起来,虎子犹豫了一下,又喊了一声:“七哥!部队集合了,该起来了。”

虎子心头一惊,猛的掀开帐篷冲了进去,等发现白七还躺在**时这才放心。站在床头虎子又喊了一声:“七哥!该起来了。”

白七还是没有应答,虎子心里一惊,仔细一看,在发现白七的脸上涨红,豆大的汗滴正不断的滑落。心中着急的虎子伸手一探白七的脑门,竟然烫手的很,白七病了。

听说白七病了,刘名宇先是一楞,接着在心里骂了一声“妈的!病的还真是时候。”

可以说这一路上刘名宇真的是提心吊胆,当他用手接过雪怡然的手令时,刘名宇内心的斗争是很激烈的。刘名宇能有今天,完全是雪依然一手破格提拔起来的,从标统到营管,再到偏将,一直到今天手握重兵的制军,刘名宇一直是小心谨慎的做人,仔细的做好雪怡然交代的每一件事。刘名宇不是庸才,要不然雪怡然也不会看上他,正因为不是庸才,刘名宇在清楚的看到这事带来的后果。将白七出卖给匈奴人,对大齐来说,无疑是自毁长城的做法,结果将是整个国家发生剧烈的动荡,将牵涉到很多的人,这完全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可是知道后果又能怎么样呢?刘名宇最终还是为了自己地前程接下了这份差事。每每想起这件事。刘名宇就会一阵紧张,接收白云帆的兵权,然后派人在半路上截杀白云帆,让白七带兵出战,然后让匈奴和张楚伏击白七,这都是何等歹毒的做法。

现在白七居然病了,这无疑会延长这件事的操办时间,刘名宇想起来就紧张。人一旦心有歹念,总有害怕夜长梦多的想法,现在的刘名宇就想着快点到解州,快点把事情办了才能安心。可是没办法啊。白七病了,总不能现在就弄死白七吧,那白云帆看不见兄弟,还不得立刻起兵造反啊。只能是等了。

无奈的刘名宇只得下令部队继续休息,等白七好了再上路。

白七通过这一病。又一次验证了苏想云话的真确性,也证实了自己地判断,刘名宇真的是那个对自己下手的人。军情紧急,刘名宇还能为了自己停下来。不是心里有鬼才怪了。

都梁城,坐闲居的门铃又一次被拉响,看见来人竟然是个带着斗笠面纱地女人,开门的小丫头立刻翻脸了。

“我们这不接待单身女客。您请回吧。”小丫头把来人当成糖醋娘子军了。

来人听了并不生气,而是掏出一枚扳指,递给小丫头道:“你把这东西给你们小姐,就说我要见她。”

小丫头接过扳指,看了看来人,然后不客气的说:“你等着,我去问问。”逛当一声,大门又被关上。

一会的工夫后,大门又打开了,许玉嫣亲自开门,见了来人便客气地行礼道:“是哪位姐姐光临?刚才丫头无礼,您别见怪。”

白七这一病就是三天,刘名宇的耐心也够好地,竟然就等了三天。

还好在刘名宇的耐心所剩不多的时候,白七终于能起床了。

在虎子的搀扶下,白七挣扎着来见刘名宇,一路上虎子一直在抱怨,说白七病成这样,刘名宇也就来看过一次,确认白七病地不轻后,就在也没来过。白七听的好笑,刘名宇现在是做贼心虚,看来是不敢上门吧,怕见白七了。

看见白七前来,刘名宇立刻端起笑脸,亲自来到大门外迎接。

“驸马爷,你可把我急坏了,这不刚才还派人上您那去打听来着,您这就来了,真是太好了,您终于好了。”

白七笑的很勉强。突然猛烈的咳嗽,虎子连忙给白七捶背,好一会白七才停下来道:“刘帅,难为您了,军情紧急,为了白七一个人耽误大事,白七真是渐愧。”

“驸马爷您这是说哪去了,咱们先进去,坐下再说。”刘名宇尽量让自己地笑容亲切些,上前伸手要扶白七。

白七连着摇手道:“不用了,我来就是告诉刘帅,我身体没问题了,明天一早大军开拔,前方将士正盼着我们的呢。”

“不用再多休息一天?”刘名宇听了心里先是一喜,假意问白七道。

白七摇摇手,坚定的的回答道:“刻不容缓!”

白七走了,看着白七略现蹒跚的脚步,刘名宇心头竟然没来由的难受,想起来白家一门为大齐的江山立下了多少功劳啊,可是即将到来的结局竟然是这么的残酷。想到这里,刘名宇不禁联想到自己,今天自己是刀,白家是鱼肉,明天呢?以后呢?这样的命运会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呢,刘名宇没有答案了。

大军又上路了,身体有病的白七找来马车,坐在马车上躺着向解州而来。五天的紧急行军后,解州城那高大雄伟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前方。

“终于要动手了。”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墙,刘名宇如是想,白七也如是想,站在城外迎接的白云帆也如是想。

兵进解州,刘名宇立刻宣读了移交兵权的圣旨,白云帆也很合作的配合,一天之后,所有交接事宜都办妥当,白云帆这就要踏上回京城的道路。

前来送行的人当然还是白七,白七只带着四个亲兵,白云帆也只带着十几个军士,赶着五辆马车,带着老婆。

“老七。还记得当年你送我来解州时的情景么?”白云帆看着前方不由感慨。

白七微笑着点头,嘴巴轻轻的张开,一首《送别》又唱了起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看着眼前轻轻歌唱的白七,白云帆此时内心地翻滚激烈,当年那个淡薄名利,从容潇洒的白七一去不复返了。歌声依旧,却已人事全非。

抬头看看天上,世事无常!白云苍狗!

送走白云帆,大军再次启程前往定边城。那里才是前线。进入定边城的第一件事,刘名宇便是将白七叫来讨论军情。一张巨大的解州防务图悬挂在墙上,刘名宇仔细的看着,似乎要从里面找出点什么来。

白七进来的时候。刘名宇还在看着地图,白七咳嗽一声。刘名宇这才回头,见了白七立刻挂起笑脸道:“驸马爷,我可等您半天了,您上回可以说是威震匈奴了。这回刘某还得多多仰仗您,想先听听您的高见。

见面就是一顶高帽子丢过来,白七听了只是微笑,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白七上回也只是趁着匈奴人不防备。这才占到了便宜,这一回匈奴人长了心眼,我们想再有建树,那难度就大多了。”白七也不客气的先将问题推回来,看看刘名宇地反应。

刘名宇听了白七的话,脸上立刻就有点不自然了,但是很快又恢复笑容道:“驸马爷您太客气了,谁不知道您用兵如神,此番国主交代一定要教训一下匈奴和张楚,还是要请您多多帮衬才是。”

白七原本打算要看看刘名宇是怎么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的,自然是不想表态,反正着急的人是刘名宇。

“刘帅客气了,您也是大齐军中地翘楚,心中一定早有高见。只要您下令,白七一定遵命。”白七是决心将糊涂装到底了。

刘名宇本想让白七自己提出个计划来,然后顺水推舟,没想到白七这般回答,可真要让刘名宇想出一条看起来是完全合理的作战计划来,那也不是一会半会的事情。刘名宇有点为难了,这一路上虽然没少想办法,可是到了前线,才发现那些办法看起来都不成熟,很容易让白七起疑心,所以才想让白七自己说计划来着。

刘名宇看着地图楞了好一会,还是想不出好办法来,只好对白七道:“刘某才到前线,暂时也拿不出好办法来,先容我想想,想好了再通知驸马爷。”

眼看刘名宇这就要送客。白七走上前来,也站在地图前仔细的看起来,刘名宇见了心里暗喜,就盼着白七自己想出办法来。

果然白七如了刘名宇地愿。看了一会便指着地图道:“刘帅,您看这里。”刘名宇把头探过来,发现白七指的地方地图只有一个点,名字都没标上。

“刘帅,这地方叫穆家村,这里有条山沟,山沟里有条小路,小路可以直接通向张楚境内地吴家镇,那里是张楚边境上的一个粮草基地。

我的意思是,这一次张楚与匈奴勾结,我们必须先杀一杀张楚的嚣张气焰,我带五千骑兵,从小路奇袭吴家镇,打掉他们地粮草,先壮我军士气为上。”

刘名宇也没想到,白七对这一带的地形如此熟悉,要不是如此熟悉,是完全不可能提出这样的作战计划的,既然是白七主动说出来地,刘名宇正好顺着白七的意思道:“驸马爷不愧是用兵的行家,这一招釜底抽薪果然厉害,先让张楚这帮家伙饿几天吧。就这么办。”

天就要黑了,距离前方的落脚点还有几里路,白云帆一行人行走在一处树林中,见天色要暗了,白云帆大声喊道:“大家手脚快一点,出了这片树林就有地方落脚了。”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马车猛的一停,拉车的马匹往下一倒,原来路上有绊马索,将马给绊倒了。马的惨叫声还没有停止,路两边的树林里已经涌出上百人,几十支弯,几十把刀,一起对准了白云帆和他的手下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