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回到坐闲居的时候,把见面的前后很详细的都告诉许玉嫣。许玉嫣脸上表现很平静,默默地开始为白七收拾行李。

“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就行。”白七交代一句,许玉嫣微笑点头。

对一个聪明的女人来说,很多时候说太多反而不好,其实只需要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大家心照不宣,一切都可以尽在不言中。

对于许玉嫣来说,目前大的局面也不是她能逆转的,更何况在解州还有个秦玉书在那等着呢,许玉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和营造一个有利的战略位置,这才是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冬天的傍晚总是来的太早,当白天还意犹未尽的时候,太阳已经迫不及待的变成了夕阳。白七没有选择像那些有地位的人一样,出入都做马车。空着两只手,慢慢地朝夕阳里的王城走去。

门口的侍卫们早就接到通知,不敢对白七有任何的留难,例行的搜查都直接免除,白七又一次走进王城,和上次区别的是,这次白七是堂而皇之的从大门进来。

后宫是这次白七的目的地,早早等在大门出的宫女见了白七就迎上来,引着白七往里去。迈入后宫的院门时,一幕白七意想不到的场面在等着他。

苏想云和雪绯红竟然都站在院子里,如寻常人家的妻子在傍晚等候丈夫回家一般。她们也在等着白七的到来。

尽管白七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情绪表现在脸上,但是白七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润还是一丝不差的落入两个女人的眼睛里。

先去见过雪怡然,然后拜见李丽英,之后晚宴开始了。

所谓的晚宴只是一场家宴,上座雪怡然,侧座白七。桌面上就这么两个男人而已,女人在这时候是没资格上饭桌地。白七在错愕一会后。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年头的女权还是很地下下地,完全没有妇女能顶半边天的谬论。

子曰:食不言。

在无声中晚宴很快结束,雪怡然在吃完后吩咐白七一句道:“吃完了上我书房来。”

白七很快就结束了这顿食不知味的晚饭,来到雪怡然的书房。

“婚期以定,今后你有什么打算?是想继续研究文章,在翰林院里供一份闲差,还是出外做官。为国家分忧?”雪怡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慈祥一点。说实话雪怡然对白七完全没有恶感,要是白七能从科考中脱颖而出,得个状元什么的,雪怡然兴许也会选白七做驸马。对一个还算贤明的君王来说,人才总是招人喜欢的。

“我想带兵,在哪都行。”白七地答案倒是让雪怡然呆了一下,但很快释然。白家一向以出将军着称,估计白七的想法也是来自家传。从这个意义上来看,白七还是很在乎在白家的地位的。

其实雪怡然是大大的误会了白七,白七有带兵的想法,完全是因为白七预见到,在未来的三年五载之内,中原将不可避免的迎来一场战乱。数十年地休养生息,让塞外的匈奴和鞑靼人都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加之一直野心勃勃的张楚,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另外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天下之道,一向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所以白七必须未雨绸缪,掌握一只军队在手上,在战乱年代到来前做好一切迎接战争的准备。这才是白七回到京城都梁最根本的原因。

雪怡然略微想了一想道:“这样也好,回头我和白将军商量一下,在城卫军中给你安排个位置。”

“我怎么都可以。”白七回答地有些平淡,似乎对官职大小等都没太大的兴趣,其实白七很清楚,自己进入军队,以驸马的身份进去,位置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太低的。如果在这个问题上再扯些话题,只会让人怀疑自己的居心。

说完正经事,按常规应该拉拉家常,可是雪怡然和白七似乎都不太擅长说这些没营养的话,于是雪怡然很果断的送客道:“她们都在长宁宫等着你,你去看看她们吧。晚上你的住宿就由她们来安排好了。”

白七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在宫女的领路下来到雪绯红的寝宫。接下来的会发生什么事,自己又该如何面对,白七觉得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她们会怎样对待自己呢?是责难?是逼问自己在坐闲居的事情?还是什么别的招数?白七的预见能力在这时候完全消失。

事情有一次出乎白七的意料。长宁宫里又有一场家宴等着白七。苏想云也在,这点是白七唯一可以预见到的。

苏想云和雪绯红还是又一次站在门口迎接白七,进了门后一桌看起来精心准备的酒菜正冒着热气。

“晚饭一定吃的没什么滋味吧?苏姐姐今天亲自下橱,做了几道小菜,我们姐妹陪你喝两杯。”雪绯红笑着把有点不知所措的白七按到座位上,姐妹俩一左一右的分坐两旁。

这气氛实在是有点怪异,事情在大大出乎人们的意料时,往往会让人产生怀疑。白七现在就是这样,面对佳人笑语,美酒当前,白七脑海里竟然闪出一个念头“鸿门宴”。

在雪绯红端起酒杯建议大家同饮的时候,一直隐忍的白七终于忍耐不下去了,站起身来看着这两位不知道她们要干什么的女人,白七冷冰冰的说到:“先别着急喝酒,你们告诉我们,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沉默!沉默往往是爆发的前兆。

“砰!”的一声,酒杯被狠狠地砸在地上。白七一愣,因为摔酒杯的居然是一向显得温婉娴静的苏想云,而不是意料中的雪绯红。这时候边上的雪绯红似乎也被吓了一跳,这可不是大家事先商量好的,不是说不论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姐妹俩都应该努力克制,表现的温柔大度么?怎么苏想云先跳起来了?

“为什么?你问的真是好。”苏想云冷笑着看着白七,看的白七居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白七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能是继续凝视着暴走的苏想云。

“知道你心中有事,晚饭肯定吃不好,所以安排好了陪你再吃,你却问为什么?你明明和我们姐妹有了婚约在身,夫妻之实和名分都有了,你还依然在***场里风流快活。低声下气的把你请进宫来,无非是想顾全一点大家的面子,努力想做好人妻的本分,你竟然还问为什么?难道我们姐妹在你心里竟是如此的不堪?难道我们姐妹是那中下九流的贱女人?我们还没问为什么?你凭什么?当初的一点纠缠之错,难道孩子都给你生了都不能弥补么?那还是不是一个男人?”

苏想云连珠炮似的问题如同一道道重锤砸在白七的心头,突然之间白七看到,自己的内心原来是这般的狭隘,这般的不能容人。

回过头来看自己,白七突然发现,自己在对待其他女性的时候,往往要显得很大度和宽容,唯独对雪绯红和苏想云,白七发现自己心中一直对她们有一种嫉恨。是嫉妒他们从小就能过上锦衣玉食吆五喝六的生活?还是恨她们破坏了自己一直向往的平静生活,白七没有答案。不过有一点很明显,之所以和她们走到今天这步,根子还是在自己这里。

想明白这点,白七释然。芥蒂居然以去,剩下的当然只是坦然面对,用一颗真心去面对。

白七笑了,在苏想云的连番追问后笑了。

“你生气的时候很可爱!”白七道。

苏想云:“……”

其实苏想云也不明白,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原本商量好的计划不是这样的,但是看见白七的笑容时,苏想云也明白了。其实自己和雪绯红都错了,而且错的很厉害。其实只要按着自己的真实想法去面对白七,一切问题早就不存在了。带着面具做人,只能是大家都互相提防,甚至连最亲密的人之间,一旦带上了面具,一切都变得不真实的时候,隔阂自然就会无声的降临。

“两位姑娘!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白七。”白七站起身来,拱手弯腰。

此时的续想云和雪绯红一时感触良多,要想面对一个真实的白七其实并不难,只要以自己真实的一面去换就行了。

“雪绯红!”

“苏想云!”

“见过白公子。”

一种真实的笑容在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屋子。

酒真是好东西,发愁的时候需要,开心的时候更是需要。

“你这人最坏了,当初居然装晕,吓的人家半死,好心给你喂药,你又趁机占人家便宜。”苏想云的舌头有点大了。

“你这人最小心眼了,小时候人家把最喜欢吃的鸡腿让给你,你还找机会偷偷丢掉。你别以为我没看见!”

……

……

长宁宫里的***通明,自由放肆的笑声不时划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