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作为共和国的首都,与国际现代化窗口城市上海又自不同,北京不仅充斥着改革开放几十年来的成果,更是处处透着庄严和古朴。

这是一座极有历史文化底蕴的城市,与西安、洛阳、南京等城市一样,发迹于明清时期,无数的君王曾将这里定为国都。

位于长安街上的北京饭店斜对面,与国安部相隔没有多远的长安俱乐部,三辆车型和车牌同样牛叉的小车停在门口,一行十数人跳下车,一起朝俱乐部的门口走去。

这是一群二世祖,其中又不泛年轻有为的,在系统内混得风声水起的年轻人,一行人众星拱月一般的跟在一个白面净生后面,为首的白面男人穿着一套意达利订制的白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脸上显出的是迷人的微笑,五官极其俊朗,但更加显眼的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领导者的气质,很容易的就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印象。

“大公子!”门口的经理早就候在那里,一见到这一行人,立即涎着笑脸迎了上来。

为首的男人便是宇文轩,北京城如今的第一公子哥,被人称作是太子爷,但他对这个称号并不满意,而且是相当的忌讳,所以知道他性格的人,都愿意叫他大公子,而对这个称呼,他倒是很享受。

年近三十的宇文轩最大的优点是隐忍,而最大的缺点便是报复心极强,这些年来被他踩过阴过的人不计其数,其中有些人的家势比不比宇文家弱,但最终却一点事情也没有,这得宜于他有着超乎一般人想象的人脉和关系,就说这一行十多个人吧,随便哪一个拉出来都可以在天安门前横冲直撞,拉到其它城市都可以称之为过江猛龙的存在,但就算是家里的势力比宇文家强上几分,也都心甘情愿的唯宇文轩马首是瞻,这就是他的本事了。

当然宇文家的势力在北京城那也一直是位于一线阵营,一个国部级的爷爷,一个国副部级的父亲,两个正厅级的叔叔,至于其它那些官位低一点却又沾亲带故恨不得帮他添脚指头的旁亲那就一双手也数不过来了,所以宇文轩有嚣张的资本,只是他嚣张的方式与一般的公子哥有所区别,别人是见人就踩,出了事情就让父辈出面摆平,他不同,他更愿意谋而后动,将对方一脚踩死让别人没有丝毫翻身的机会,绝少惊动到家族的势力出来帮他擦屁股,这也是他的本事,所以宇文家的长辈也就由得他在外面折腾。

而他那个弟弟宇文浩与他不同,典型的二世祖行径,走到哪里都恨不得在额头贴上“我是二公子,我是宇文轩的弟弟,宇文家的二子”这些标签,对此,宇文轩恨铁不成钢,说过几次没见效果,也就懒得再管,这宇文浩虽然是他弟弟,却一直不被他所看好,家族同样不看好,所以宇文浩自己便被淡出一线公子哥的圈子里,宇文轩从来都不过问宇文浩的事,后者倒也识趣,能仗着哥哥的名头在外面欺男霸女,他就满足了,至于在圈子中的名声和地位,他没想过从政,自然也就不看重。

宇文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径直带着一行人进了俱乐部,到了十楼的台球房,一行人照例玩台球,而宇文轩则坐在一边看球,他一般都不参与,不是他不会,而是他的技术太过专业,所以每次玩的时候,他都不轻易上阵,他很明白一个道理,做为核心人物,处处抢了朋友的风采,只会让自己的路越走越窄,适当的给别人展示的机会,反倒会更让人尊敬。

十多个人分成几组各自玩球,他们赌球,而且赌得很大,这些人家里都不缺钱,非富即贵的二世祖嘛,啥都缺就是不缺钱和权,所以他们玩得起,一局一万或是十万,他们眉头都不会眨一下,反正到时候钱不一定非得从他们的口袋里面拿出来,他们自然不心疼。

宇文轩不抽烟,一直不抽,但他却有个特别的喜好,嚼口香糖,或许这个习惯跟他的身份不搭,但他习惯了,大家也习惯了,也就没有什么。

一边嚼着口香糖,宇文轩一边跟旁边的那位同样帅气却绝不会盖过他风头的年轻男人笑着聊天,这个男人姓温,大名温斌,在这一群公子哥中,算起来他的家族实力最差,就一个在国资部做二把手的爷爷,估计也快退下来了,而他的父辈全是经商,在北京城虽然算是顶级富人,却并不名声显赫,可就算如此,这些公子哥也不敢小瞧他,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有一颗让许多男人都会免不了妒嫉的聪明头脑,温氏集团在他的领导下,最近几年风头更劲,旗下能源、房产、医药、化工、酒店等业务都发展得红红火火,让温氏集团很轻松的挤身世界五百强,虽然排名有些靠后,但足以让他有自傲的本钱,宇文轩视他为知己,他自然也是感激不已,但他从不说出来,只是在宇文轩需要的时候,很隐晦的出出主意,十足的谋士,还不是杨修那一类的谋士,懂得收敛,懂得节制,自然也就讨主子喜欢。

“浩轩,听说最近上面要动秦家了?”温斌接过宇文轩递过来的口香糖,笑道。

一边打台球的一群人中,有人看到宇文轩递口香糖给温斌,眼神有些羡慕,能让宇文轩这样做的人,也仅仅是温斌一人而已,而敢直呼宇文轩名字的,也仅仅他一人而己,当然,原本他是不准备这样直接叫“浩轩”的,但扛不过宇文轩的坚持,便只能这样称呼,只是,他从来不会因此就飘飘然,他一直都是那么低调,否则这群公子哥就不是羡慕,而是嫉妒了。

宇文轩微微一笑:“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不过因为七大军区中有四大军区的人都上书中央,其实也就是为秦家说话,所以现在上面还有些争论,只是争论对结果不会产生影响,这是迟早的事情,其实所有的人也都明白,这也是大势所趋!”

“那看来秦家这次是栽定了!”温斌将口香糖送入嘴里,笑道。

宇文轩叹了口气,道:“其实,依秦老太爷的功勋,享受现在的待遇也是理所当然,只是社会发展的必然,体制内实在无法容忍他这种超然存在的人物,所以下来也是理所当然,我想,秦老太爷自己也应该非常清楚吧!他应该能想得通!”

温斌笑道:“没错,你说得有道理,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对了,听说你最近在党校进修认识了几个南方来的年轻人,他们还不错吧?”

宇文轩一愣,笑道:“不愧是我的军师啊,哈哈,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能进党校的人,没有几个笨的,他们也一样,只是在大局观上还欠缺了一些,估计和一般人差不多一样,会走些弯路,但有父辈的照顾铺路,爬上去也是早晚的事,至于能爬多高,不好断言,说不定哪天谁就一飞冲天了,这政治圈的事儿跟股市有时候有点相似,难保不会有一两支牛股的出现。”

“那是,从党校出来,你的位置该往上面挪了挪了吧?”温斌突然压低声音道。

宇文轩看了看不远处的一群公子哥,也压低声音道:“大概会去杭州呆一段时间,然后再去江苏省委报到吧,估计要回来,至少要用三至五年的时间。”

“已经超乎人的想象了,你三至五年走的路,普通人能二十年走下来就已经不错了,还得有机遇的成分,所以你该知足了!”温斌笑道。

宇文轩微微一笑,却突然笑容收敛起来,盯着不远处突然出现的畏畏缩缩的宇文浩,眼中闪过一丝鄙夷的神情。

宇文浩被俱乐部的经理带过来,然后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

“有话就说,在这里,你就别丢我们宇文家的脸了,如果再这么哭哭泣泣的,马上给我滚!”宇文轩皱眉冷声道。

宇文浩吓了一跳,赶紧将自己在上海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了,跟在后面不远处的梁和海大志欲言又止。

宇文轩一愣,又问了问不远处的海大志,宇文浩立即拿眼神瞪了过去,宇文轩一见之下,冷声道:“海大志,你把在上海发生的事情,老老实实的说清楚,不能有半点隐瞒,如果被我发现瞒我,后果你应该知道。”

海大志难得见到宇文轩一面,此时有些冷汗直流的感觉,宇文轩平平常常的一句话,竟让他有了莫大的压力,当下也不敢看宇文浩,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老老实实的说了一遍。

一群公子哥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都知道宇文轩的性格,不过每个人心里都在默默的为马六默哀,废了宇文浩,这是多大的祸事啊,就算宇文轩一向对自己这个弟弟没多大好感,但总是一母所生的兄弟,这口气,宇文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咽下去。

不过宇文轩的眉头却逐渐的舒展开来,冷声道:“你这个丢人显眼的东西,滚,我们宇文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没那个本事,还要做什么过江猛龙,哼,晚上回家我再慢慢找你算账!”

宇文浩还待说话,被宇文轩瞪了一眼,立即乖乖的离开。

一群人继续玩台球,而宇文轩的脸色又慢慢的变得有些阴沉,一边的温斌沉声道:“这件事情要慎重处理,现在马六是秦家的人,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上面的人看在眼里,谁现在动了秦家的人,或许上面会帮秦家一把,然后顺理成章的让秦老太爷下来,也算是给他一个安慰。”

“你说得没错,现在局势未明,我们只能等,等秦家失势之后,我会去会会这个马六的,哼,我们宇文家的人,就算再有错,也论不到他来教训,更何况他这么不留余地,也就是不给我的面子了,这笔账,我暂且记下,来日一起算吧!”宇文轩有些欣赏的看了看温斌,却突然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