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好甘宁,那人走向黄月英和童军,童老大正想着是不是要编排一个合适的身份,来骗过这些官兵,那曲长却首先冲他一抱拳:“闵侯,得罪了!上峰有命,我不得不抓你。”

童军苦笑一声:“你认识我?”

那伍长点头:“我给洛阳送过物资,在城门那里见过闵侯。”

说完一挥手,一群军士涌了上来,把童军也给绑了。

没过多长时间,童军看到蒯良来了。蒯良看见童军之后,远远的从马上下来。虽然童军已经被军士压住,而且一身镣铐。蒯良还是和以前一样,双拳一抱行了一礼:“闵侯!”

童军冷冷看了他一眼:“蒯别驾打算如何处置童某?”

蒯良叹了口气:“闵侯,刘荆州也不想这样,只是,请闵侯体谅刘荆州的难处。”

童军没有说什么求饶的话,他知道刘表不是最后做主的人,就算自己真的要求饶,也不是求刘表。

“我知道,要杀我的人不是刘表,别驾能不能告诉我其中详情?还有,洛阳现在情况如何?”

蒯良犹豫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闵侯,一切,你去了洛阳就知道了。”

王允的意思,是让刘表在荆州干掉童老大。因为童军回到洛阳之后,王允会很麻烦。

但是刘表不愿意给王允擦屁股。在刘表的眼里,童军就算是个混混,就算十恶不赦,看在他重建洛阳的份上,也该留条生路。更何况刘表清楚,王允要杀童军和吕布,并不是因为他们十恶不赦。

蒯良对童军一抱拳:“闵侯放心,我们一定把你安全的送到洛阳。”

童军深深吸了口气,自己真的输光了么?他忽然间有了一些牵挂,他发现自己现在不想死,真的不想死。烟锁怎么样了?自己的孩子出生了么?金燕子怎么样了?小月呢?这一切问题猛然间充斥童老大的整个大脑,他迫切希望知道答案。

蒯良冲刚才和甘宁过招那个曲长说道:“魏延。”

那曲长抱拳站出来:“在!”

蒯良手指童军:“把闵侯安全的送到洛阳,不准有误!”

魏延应道:“是!”

旁边一个人这时候问道:“别驾大人,这甘宁怎么办?”

蒯良走到甘宁面前,笑了一下:“他和闵侯在一起的,送他们一起去洛阳吧。”

甘宁马上不干了,大声叫喊起来:“喂,别驾大人!别驾大人!我不认识他的!我真不认识他!”

甘宁知道,自己打家劫舍,纵横长江,被抓住了顶多就是杀头。但是童军是闵侯,卷入的是朝廷的斗争,这是随时可能会抄家灭族的!那个游戏,他玩不起。

魏延见蒯良不说话,自顾走到甘宁面前,手指童军问道:“你不认识闵侯?”

甘宁有些心急,顺口答道:“我真不认识闵侯!”

魏延嘿嘿一笑:“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他是闵侯?”

甘宁一愣,随即大怒:“你小子阴我?”

魏延抓起一块破布,把甘宁的嘴巴堵了起来,冲军士挥手:“一起带走!”几个军士扑了上来,把甘宁和他手下的几个水贼一并给绑了。

最后,魏延走到黄月英的身边:“姑娘,委屈你了。”

黄月英双目通红,恳求道:“能不能,让我和闵侯在一起?在一个囚车里?他的伤还没有好。”

魏延看看蒯良,蒯良点点头。

陈宫非常的开心,自己追求了很长时间的结局终于发生了,虽然来得太迟,但是一切还算如意。那个在他眼里足以祸害整个大汉的势力终于被连根拔除。

只是,好像不太完美。有几个人居然跑到了朔方去,那童军的尸首也没有找到。最让他不能理解的是,大将军刘备为什么要留下那个女人。刘备想让烟锁把孩子生下来,可是,产婆去的太迟了,孩子没有保住。烟锁被刘备安顿在洛阳,有张飞手下的军士看护着,这让王允和陈宫这帮人很是不满。

不过在他们的眼里,一个女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的。唯一担心的就是朔方的典韦,还好,典韦已经送来信函,表示自己愿意投降,只求能继续留守朔方。

大汉还没有能力远征,既然投降了,就暂时把朔方放着吧。等到日后有能力了再收拾不迟。

陈宫知道,太尉大人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想想已经被推倒的学堂,已经被收回来的土地,成果足以自豪了。

戚华?那个只在窗户外面听了几天书的贱民,居然在自己头上骑了好几年,居然这次跑掉了,这让陈宫很是郁闷。

从风语的身边爬了起来,陈宫穿上外套,手锤了一下床沿:“是谁走漏了消息?中牟怎么知道的?”

声音显然惊动了风语,她一脸媚态坐起上身,下床,给陈宫倒了一杯茶水。

陈宫对这个女人很是满意,先前行动她很配合,自己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包括在**。

看着风语那扭动的腰身,陈宫不禁想到,这样一个女人,收做偏房,也可好好享用几年了。这个想法他和风语说过,风语没有拒绝,也没有办法拒绝。

伸手把风语搂在怀里:“你真是个妖精!”

风语媚笑一声,把茶水送到陈宫的嘴边。陈宫张口喝了下去。风语笑道:“我就是妖精,我能猜到,老爷您现在想的是什么。”

陈宫来了兴趣:“哦?你猜猜看。”

风语坐在陈宫的腿上,用手抚摸着陈宫的心口:“老爷这里一定在想,戚华在朔方到底会做些什么,他还会不会回来。”

陈宫哈哈一笑:“你猜对了,我就担心他不回来,只要他回来,我就能杀了他。”

风语双手搂着陈宫的脖子,忽然说道:“老爷,我告诉你,他最少现在不会回来的。但是朔方已经派出一批人南下,目的是寻找童军和曹荣那三千士兵。”

陈宫脸色忽然变了:“你怎么知道?”

风语还是在笑:“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典韦一面在求和,一面却在备战,若是太尉大人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就会准备开战。说到底吧,他们认输并不是因为童军死了,是因为典韦还没有准备好。老爷您没去过朔方,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大的本事,典韦,可以让大汉边疆永无宁日。”

陈宫不在说话了,他忽然感觉自己肚子有些疼,而且浑身没有了力气。风语仿佛没有觉察到陈宫的异常,继续说道:“我还知道是谁通知中牟的,老爷想不想知道?”

陈宫点头,没有说话。

风语看见陈宫的额头冒出汗水来,于是拿起衣袖,轻轻为陈宫擦拭,十分温柔:“老爷您应该猜到了才对,是我!”

说完,从陈宫的腿上站了起来,风语开始慢慢的收拾衣服,仿佛是一个妻子在收拾家务一般。而陈宫则坐在床边没用动,就像一个懒惰的丈夫。

风语一边收拾一边说道:“老爷,我想过和你们合作的,真的。可是您为什么要收我做偏房呢?您太不了解女人了,有一种女人,像我这样的,也追求一个青史留名,哪怕是臭名。”

一口黑色的鲜血从陈宫的嘴里喷了出来,他整个人倒在地板上,不断的抽搐着,而风语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和童军相比,你们太嫩了。”风语说完愣了一下,自问道:“为什么洛阳没有收到消息呢?我真的想不通。”

她已经收拾好东西,陈宫看着风语的身影,无助的伸出一只手,想抓住她,风语呵呵一笑:“老爷,舍不得我走啊?奴家也舍不得你,不过,你就要死了,奴家胆子小,不要和一个死人呆在一起。哦,我忘记告诉你了,马上就有人来给你收尸了,因为他们要通知你,童军找到了,正在押回洛阳。奴家现在必须去找曹荣,老爷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我知道。他在中牟的双峡沟,和并州军的张辽在一起,老爷没想到他们躲在中牟吧?我要让他带人救童军,所以,我真的没有时间了,再见,老爷!”

说完,风语带上房门,留下陈宫在这间房子里面,吐出胸中最后一口气。

洛阳真的变了,那些衣衫褴褛的难民依然衣衫褴褛,他们的脸上失去了笑容,因为他们感受不到明天的希望。

那些童军建立的学堂都化成灰烬,可怜的孩子们再一次出现在田间地头,用他们那还稚嫩的小手干着大人们才干的农活。

囚车慢慢的行走着,童老大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有些人看见了他,也有些人认出了他。认出他的人都哭了,跪在地上,向囚车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哭泣着。

魏延的心里忽然觉得很难受,同样是这样一群人,上一次自己来的时候,他们迎接自己,迎接荆州送来的物资。那时候他们满脸笑容,虽然生活困苦,但是却充满希望。

有个老头忽然冲了上来,捧着一个破旧的碗,径直向囚车跑来。荆州的军士赶忙拦阻,魏延挥散军士,将那老头带到童军面前。他要听听,这老头说些什么。

“闵侯,咋了?”老头哭泣着,只说了这四个字。

童军无言以对。咋了?自己输了。

更多衣衫褴褛的人围了上来,哭泣着,诉说着。

魏延没有驱赶人群,他觉得驱赶这些人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押着囚车,魏延行进的速度相当缓慢。

瘤子终于挤了上来,用他仅有的一条胳膊死死的拉着囚车:“公子!公子!”

童军看见了他,马上不在搭理其他的人:“瘤子,洛阳怎么了?我们的人呢?”